台北故宫博物院于7月1日至9月25日举办“笔墨见真章——历代书法选萃”展览,展出了自三国至民国时期历代名家如张旭、赵构、赵孟頫、文徵明、丰坊、董其昌、史可法、郑燮、郭尚先、赵叔孺、邓散木等书法作品14件。
秦汉时代是书法发展的关键时期,一方面三代以来古文大篆书写、铭刻分歧的现象,归于统一,产生标准书体小篆;另一方面春秋战国时代萌芽的新兴书体隶书,也在此际从篆书简省蜕化成熟,发展为汉代通行书体。由于时代潮流趋向简便快捷,隶书又持续蜕变分化,遂有草书、行书和楷书形成。
隋唐时代是另一个关键时期,政治统一带来南北各地书风会流,笔法发展臻于完备,从此楷书成为历代通行书体。入宋以后,为保存前贤书法长远流传,刻帖日渐盛行。但是宋人并不以继承传统为足,书法取向表现个人情性、得其天趣。
元代继起,转而提倡复古,晋唐书法传统得以延续。然而,不受传统束缚的意念也活跃起来,至明代浮现纵横跳脱的气息。明人书法面貌至为纷杂,行草书活泼自由,适与当时依循传统法度者形成对比。
清代以降,三代秦汉古文篆隶陆续出土,堪称是得天独厚。在务实的学术风气影响之下,清人摩挲碑版,从而与刻帖相互为用,书法发展的视野得以串联古今,终能在篆书、隶书两方面汲古创新,引领新方向。
三国魏曹真残碑暨碑阴墨拓本(图1)。此碑碑主为曹真,《三国志》有传。三国魏太和五年(231)刻立,道光二十三年(1843)出土。本幅上方为碑阳之拓本,仅存中段,计二十行;碑阴在下,又分两段,计三十行。据考,第八行“邽”字未损者,与初拓本同样是道光年间时所拓,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本即是。书风上承汉隶,然字形较为方正,横画起笔和收笔棱角明显。此作既是研究三国历史人物重要史料,也是认识隶书书体发展演变的代表碑刻。
明代文徵明《书兰亭序》卷(图2)。文徵明(1470—1559),诗文书画俱工,亦精鉴藏,与沈周、唐寅、仇英并称“明四家”。文氏好写《兰亭序》,传世临本众多,此卷书于八十九岁之时。用笔、结字和章法与传世王羲之书《兰亭序》多不相同,应是意临之作。笔法内敛含蓄,间架缜密,笔意连绵贯串处予人自然生动之感。
明代丰坊《各体书书诀(下册)》(图3)。丰坊,字人叔,号南禺外史,嘉靖二年(1523)进士,明鄞(今宁波)人。家藏碑刻法帖丰富,临摹几可乱真。本幅选自《元明书翰》第二十一册,起首叙说古代书家借着观察日常生活中旁人争道、舞剑、运篙的动作,从中领悟书法诀窍的道理。紧接着通过“以火筯画地炉灰”和“于通衢见蹴踘者”经验的分享,说明自己领悟执笔之法和运笔之势亦与手脚活动有关,旨在强调书法和肢体开展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民国赵叔孺篆书(图4)。赵叔孺(1874—1945),原名时棡,以字行,浙江宁波人。清末任福建同知,民国以后隐居上海,潜心书画篆刻,为“海上四大家”之一。所作圓朱文印风致高雅,门生子弟传绪所学,对民国印坛影响颇深。本幅为蔡辰男捐赠。内容书录《正考父鼎铭》其中一段,释曰:“壹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亦莫予敢侮。”用笔圆润,结体匀整;精神与法度兼备,可为篆书典范。
民国邓散木行书中堂(图5)。邓散木(1898—1963),上海人,原名菊初,号粪翁,以字行。精通书法,亦能绘画、填词。著有《篆刻学》一书,嘉惠学子无数。本幅作品节录宋人黄庭坚书论一段:“余尝评元章书如快剑斫阵,然似仲由未见孔子时风度。”将米芾书法用笔的笔势,譬喻成将士用剑般敏捷快速,可谓生动贴切。邓氏书写时似有所感悟,凝炼厚重的线条与展现速度的飞白、牵丝连绵处相互衬托呼应,呈现力与美的激荡,令人感佩。
(文章来源:台北故宫博物院官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