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战略背景下中国—东盟茶文化交流：问题、前景与对策

崔海洋 吴妍妍

摘 要：茶叶是联系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实现友好合作的重要载体之一，围绕茶叶建构起来的茶文化及其交流，成为了区域社会与历史演变的缩影，中国与东盟之间的茶文化交流，正是这样的历史过程。本文以历史和文化为根本，去探寻“一带一路”背景下的中国—东盟茶文化交流中，所存在的各种机遇与困境。结合当代社会实情，试图提出相应对策，去化解困境的同时，推动中国与东盟在茶文化交流领域获得更多进展。

关键词：

茶文化；中国—东盟；“一带一路”战略；机遇与出路

中图分类号：C95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0-5099（2017）05-0081-06

國际DOI编码：10.15958/j.cnki.gdxbshb.2017.05.13

为主动应对全球形势的迅猛变化，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尤其是经济全球化的迅速发展，2013年9月7日和10月3日，习近平访问中亚四国和印度尼西亚时，分别提出了建构“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宏伟战略构想[1]。通过国际间的区域合作，“促进经济要素有序自由流动、资源高效配置和市场深度融合，推动开展更大范围、更高水平、更深层次的区域合作，共同打造开放、包容、均衡、普惠的区域经济合作架构。”[2]这一核心理念为我国与东盟各国之间的茶文化传播和茶产业的发展，创造了重要的历史发展机遇。

作为我国推行“一带一路”战略的关键枢纽之一，东盟在我国茶文化和茶产业的新发展，显然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加强中国和东盟各国之间的茶文化交流与合作，对进一步提升中国与东盟的战略伙伴关系，增强中国文化软实力和民族凝聚力，具有重大的战略意义。

一、

中国—东盟茶文化交流的历史过程

茶叶是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和地区经贸往来的重要流通商品，茶文化也是中华文明传播全球的重要载体之一。在古丝绸之路及海上丝绸之路传播中华文明的历史进程中，茶叶与全球茶饮国家的自身本土文化相结合，产生了许多新的茶文化形态，如日本茶道、韩国茶礼、阿拉伯茶饮和英国下午茶等等。致使许多国家民众的生活方式因为茶饮的出现而发生了重要的改变，甚至一度影响到一些国家的具体历史进程，如美国的前后统一。因此，中国文化部外联局参赞王永健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一带一路的落实需要重要的社会基础和民心基础，除了中国—东盟文化论坛以外，现在还有了文化展，文化在中国—东盟合作中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3]由此不难看出，茶不仅给各国人民增加了幸福与健康，也为世界的文明与进步作出了巨大贡献。反思历史，充分发挥它在“一带一路”战略实践中可以发挥的价值，为茶及其“一带一路”战略的顺利推进，积极激发正能量[4]。

中国和东盟既是山水相连的友好邻邦，也是互为关联的战略合作伙伴，既有历史文化上的渊源，亦有空间地理上的优势[5]，中国和东盟国家之间具有紧密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的联系。而茶文化正是双方源远流长的文化交流内容之一，特别是它作为双方保持友好合作关系的纽带，一直发挥着关键性的作用。在中国古代对外交往中，茶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凸显了其作为流动商品或礼物的社会文化功能。

就目前的研究来看，大体上将古代中国对外的贸易路线归纳为两条，以陆路为主的交通航线和以水路（包括海洋）为主的运输航道。中国和东盟区域之间的茶叶流通和茶文化交流，都与这两条通道直接相关。

第一条是茶马古道。茶马古道连接中国西南地区、西藏及南亚、东南亚相关区域，以马帮为主要交通工具，以茶叶、食盐和马匹为主要内容的民间古老贸易通道。“茶马古道的起源，包括了不同的社会发展形态，直立人古道、早期智人古道、晚期智人古道、新石器古道、民族古道、盐运古道和马帮古道，因而最初的古道是因古人类的移动路线而产生，之后则是因民族的迁徙而沿袭，并在唐代形成了滇藏茶马古道”[6]，之后一直兴盛，并于20世纪上半叶发展至顶峰。由此看来，有关建构起来的茶马古道、南方丝绸之路等话语还处于一种互相争论的状态。但可以肯定的是，茶马古道的历史起源，显然与区域社会的历史过程和国家制度在地方社会中的运作直接关联。

茶马古道主要有三条，即青藏线、滇藏线和川藏线。在这三条线路中，滇藏线和川藏线对后世的影响最大，也最为知名，开辟了由云南经缅甸、印度、尼泊尔的丝茶之路，为二战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做了巨大的贡献[7]。数千年来，茶马古道不仅是区域间经济交往的通道，同时也是文化传播的桥梁，为中国西部、西南部边疆地区与东南亚、南亚的经济繁荣和文化多样化，发挥了重要作用。

第二条是海上丝茶之路。公元7世纪的大唐帝国，就通过海路把茶叶销往一衣带水的韩国和日本。宋元期间，开放了广州、宁波和泉州等沿海港口，把茶叶运往东南亚诸国。尤其是15世纪前半叶，郑和率领船队通过海上丝茶之路，把茶叶、丝绸和瓷器等商品运往东南亚、西亚和非洲东海岸国家进一步扩大了明帝国在区域社会中的影响力。到了17世纪，中国茶叶开始通过东南亚在中东、欧洲各国广为流行，欧洲人甚至把中国茶当作相互馈赠的贵重礼品之一。到了19世纪，中国茶传播已遍及世界各地并风靡全球，同时茶叶出口也占到了清政府全部出口商品的60%。茶叶甚至还间接推动了英国的工业革命，引发了美国独立战争导火线的波士顿倾茶事件（1773年）[8]和中英鸦片战争（1840—1842）。

然而，一段时间以来，东亚的历史命运发生急剧变化，先后沦为欧洲资本主义国家的殖民地或半殖民地，如印度、斯里兰卡是英国的殖民地，而15世纪印度尼西亚则先后遭到葡萄牙、西班牙和英国入侵，16世纪后期遭到荷兰入侵并成为其殖民地等等[9]。这些宗主国在殖民地的首要目标便是要掠夺资源和进行贸易控制，同时也加大对殖民地产出能力的建设。这样的背景使得，在1900年的世界茶叶总贸易量274 791公吨中，印度已经超过中国，占到了31.74%，斯里兰卡则是占到了24.64%，而中国则是占30.47%。而在14年前，即1886年，即令是中英、中法发生摩擦的背景下，中国还是输出了134 102公吨茶叶，是历史上输出茶叶最多的年份，日本输出了21 590公吨，印度、斯里兰卡、印度尼西亚总共才是输出6 950公吨，中国占据了全球出口茶叶总量的八成以上[10]。但是不到20年的时间，中国茶叶出口的老大地位就被个别东盟成员国超过了，这一时段的中国，正面临着中日甲午战争等一系列清末内忧外患的事件，显然严重影响到了中国茶叶的生产和出口。

纵观历史时期的中国与东盟各国之间的历史过程，可以看到中国茶及其文化在东南亚、中东和欧洲的传播，是推动历史进步和社会发展的催化剂，对促进亚欧大陆不同国家、不同文明之间的商贸、宗教、文化、民族等方面的融合与交流，为人类社会的共同发展与繁荣做出了重要贡献[11]。同时，也将这一区域的茶及茶文化推向了世界，必将会引起世界性的反响，因为我们面对的既有区域性共同利益诉求，亦有相似性的历史背景，文化与心理的认知必然会产生包容[12]，而包容就意味着遇到问题就能够更大层面上的解决。

进入21世纪，全球政治和经济环境都发生了变化，中国和东盟成员国之间的茶文化交流也更为频繁活跃，提高到了一个新的水平。中国与东盟成员国向世界宣告，将共同建设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和携手打造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增进中国—东盟茶文化交流与合作。这一系列的合作方案，不仅发展茶产业、促进茶经济，培养区域人群的文明健康生活方式、建设生态文明，而且也有利于进一步推动中国与东盟的友好交流与合作，携手建设合作共赢的亚洲命运共同体。如此看来，这种区域性的经济合作体，并不是一个纯粹的经济学问题。仅从“经济”这一指标去理解区域社会的整个历史过程，显然是片面的，因而难以揭示其间的实质。

二、当前中国—东盟茶文化交流存在的问题

“一带一路”战略，从政治构想到具体的社会实践，这是国与国、国与区域之间的问题，处理难度大，其间包括沿线民族的历史与文化，语言风俗习惯，各自的生产与消费的具体材料都没有系统的研究，更是报不出某一商品（如茶叶）在这些国家各个市场上的确切价目表，即令是一些已有的对东盟各国政治、经济与文化研究的资料及成果，也都还处于表浅和概略状态，至今没有一整套系统而翔实的资料和论著[13]，甚至是一些历史上遗留下来的问题也未能够获得理性的符合历史的认知。有学人将这样的困境归纳为三个方面，即新时期美国在亚太战略中的性质重新定位、沿线国家的态度与对话程度和中方如何尽可能规避经济与政治风险[14]。这些客观存在的风险，显然需要加以严肃对待，我国是世界上最大的茶叶生产国和出口国之一，尤其是同样生产茶叶、消费茶叶和出口茶叶的东盟地区更是如此，因为相互间还有争夺海外市场的客观存在，因此，既有共同的利益诉求，亦有相互间的冲突。问题表现为：

其一，中国和一些东盟成员国的茶叶生产量居世界前列，但相互之间的茶叶贸易量却很少。国际茶叶委员会统计数据显示，2015年世界茶叶产量达到了528.5万吨，中国为223万吨，而作为东盟成员国之一的越南和印度尼西亚，其产量分别为16.5万吨和12.9万吨。2015年这三个国家的茶叶产量，差不多占到了世界总产量的一半，而2015年我国茶叶出口总量达虽然高达32.5吨，但对整个东盟的出口量却仅约0.9万吨[15]。

中国与东盟各国之间所生产茶叶大多类似，包括绿茶和红茶在内，都是各自出口的大宗，因而出现相互间贸易出口量不多的情况也属正常。因此，形成中国—东盟区域性经济合作机构，可以整合区域优势资源，提升这一区域的茶叶国际市场整体竞争能力，为各国的茶叶贸易生产更多的红利。这正是“一带一路”战略带来的中国—东盟茶叶贸易发展新机遇。

另外，近年来我国茶叶进口总量年均不到3万吨，虽然其中从东盟地区的进口量占到了1/3，但中国和东盟的茶叶贸易总量却是仅占总量的很小一部分，详见图1。

其二，中国和东盟虽然山水相连，甚至一些族群历史还有共同的渊源，但经过具体的历史过程后，逐步形成了各具特色的茶叶消费习惯和特定的茶习俗，这使得双方在茶文化交流上存在差异，有些甚至还影响到具体的实践操作。总体而言中国以消费绿茶为主，而东盟国家则主要是以消费红茶为主，但东盟地区却不是中国红茶的主要出口地区，中国红茶主要出口美洲、欧洲、非洲、大洋洲等地区和国家[16]。红茶是世界茶叶消费的主流，全球红茶的消费额占茶叶消费总额的60%。然而，中国出口茶叶品种中，80%以上是绿茶，这与世界

茶叶出口产品结构是矛盾的[17]。因此，消费习惯也对中国和东盟的茶文化交流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其三，由于地理、民族文化和价值观等因素的影响，中国和东盟在茶文化交流中可能会产生冲突。这些不良现象包括：

一是产量大，厂家多，但知名品牌少。中国是世界上最早种植茶叶的国家，茶园面积自古至今稳居世界第一，产量占世界总量的1/3。然而，国内有名气的品牌茶却屈指可数，据统计资料显示，“中字头”下属的12家省级茶叶公司中，其中只有4家有注册商标。全国生产加工茶叶有7万多家企业，其中仅有近千家茶叶有注册商标[18]。由此不难看出，中国茶叶主要还是只能集中在中低端市场，并更多地充当国外知名茶叶企业的原材料供应商。

二是资源丰富，但缺乏有效整合。据统计，在中国2800多个县级行政单位中，其中有近80%是茶叶生产县，名优茶十分众多。但是我国茶产业总体整合不够，导致我国茶叶资源分散、生产分散、出口也是以散装为主，不能充分发挥应有的优势，难以做大做强。

三是整个行业混乱，无序竞争和恶性竞争是为常态。国内茶叶企业相互之间经常出现“出口低价拼杀，内销高价攀比”的现象。据报道有一地的茶叶披上另外一地的茶叶名号的外衣包装销售的现象，这极为不利于茶叶的品质和茶文化的传播。甚至有部分商家为了追求利润，违背行业规则，制造假劣伪冒产品，给整个行业造成极其不良的影响。另外，国内多数茶叶企业的规模较小，管理也不完善，茶叶从业人员的总体素质也有待进一步提升。

四是整个行业缺乏有效的制度保障。近些年来随着科技的发展，缺乏行业标准和有效監管的茶行业存在的问题，也出现在电子商务领域，产品质量参差不齐和仿冒产品的现象更是层出不穷。电商平台没有具体的法律保障，企业和消费者的利益都易受损害。茶企业应该建立质量安全可追溯制度，在生产、加工、包装、贮运各环节施行全程标准化，完善检测机构和设施，确保茶叶的质量安全。

以上这些问题都已成为制约我国茶产业发展的障碍，中国和东盟茶文化交流与合作的推进也因此受到不良影响，因而我们既然认识到了问题的存在，就必须要进行及时的优化处理。

三、中国—东盟茶文化交流的前景

当前，“一带一路”的推进为中国与东盟国家在茶文化和茶产业上的合作带来了重要的发展机遇。有数据显示，“一带一路”沿线涵盖中亚、南亚、西亚、东南亚和中东欧地区，涉及65个国家，44亿人口，经济总量约21万亿美元，占全球经济总量的63%。这些国家都正处于经济建设的上升期，开展互利合作有着独特的优势和条件[19]。由此，中国和东盟国家的茶产业发展形成了广阔的消费市场，双方的人文交流也焕发勃勃生机。

随着“一带一路”的实施，逐步促进投资贸易壁垒的消除和通关便利化，在此背景下中国和东盟国家开展茶叶贸易将持续获得政策支持。有“思路”才有“丝路”。中国要推行“一带一路”，首先要尽快将茶业产业融入到新时期的新常态运作。加强协调并促进茶产业的转型升级，认真分析世界主要茶叶消费国的消费习俗和市场需求，掌握开拓茶叶市场的主导权。

饮茶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或地区人民的重要习俗，他们在各自民族文化基础上又形成了丰富多彩的茶文化。如此庞大的饮茶人口，直接相对应的是巨大的消费市场，随着中国和东盟国家茶产业的不断发展壮大，以及国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升，整个社会的茶叶消费结构必然多元化。因此，需要中国科技界加大科研力度，促进茶产业的转型和升级，进一步增进与东盟等“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或地区的交流与合作。

2015年出台的《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关注了投资贸易的便利化问题。如何在区域内部及区域间构建良好的外部环境、消除贸易和投资壁壘，是中国茶产业发展的关键。中国和东盟国家成功展开自由贸易区的具体实践，完全可以扩展到整个“一带一路”沿线区域。这些经验包括：逐步改善边境口岸通关设施条件，降低通关成本，提升通关能力，加快边境口岸“单一窗口”建设；逐步加强检验检疫、认证认可、标准计量、统计信息等方面以及信息互换、监管互认、执法互助的合作，推动世界贸易组织《贸易便利化协定》相关文件的生效和实施；逐步降低非关税壁垒，共同提高技术性贸易措施透明度，提高贸易自由化便利化水平[20]。这些也为中国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或地区之间的茶产业合作提供了有益的借鉴。

随着中国茶叶逐步向个性化、专业化和精细化深加工方向的纵深转变，越来越多的自主品牌开始扩大自身的影响，茶企业为了提升竞争力更加注重茶叶安全和品质，所以整体上的中国茶叶正不断与国际接轨。由于天然的地缘优势以及良好的种植条件和农业资源，东盟国家日益成为当前中国茶产业国际化发展的重要贸易和投资对象。

要开展“一带一路”战略背景下中国和东盟茶文化的交流与合作，中国茶叶产业要整合起来主动拓展市场，不断了解东盟各国茶叶的消费习俗和对市场需求，研发更多的高端茶叶产品，建立起完善的“走出去”和“请进来”的制度体系。

四、中国—东盟茶文化交流的对策建议

综合以上研究，我们认为深化中国—东盟茶文化交流的根本路径在于：以历史与茶文化为根本出发点与核心，去探索茶叶的国际化路径。具体而言，包括以下四个方面：

其一，重视传统茶叶品牌的研发和推广。作为社会文化体系滋养的人类，更多的是生活在历史的长河中，都希望在历史的场景中去获得对人类社会、对自身、对当下及其今后社会走向的思考，因而回归历史必然会成为最终的当代话语，而且这一规律亘古有之。换言之，茶产业要走国际化道路，必须要启动对历史上的“名特优”茶叶品牌进行梳理和研究，而不仅仅是依靠产品差异化战略和低成本战略[21]。

当下的茶叶品牌鱼龙混杂、琳琅满目，为了迎合消费者好奇的心理，而起一些时髦的名字。这样的茶叶品牌经营是十分短浅的，根本就无法驾驭茶叶市场。缺少深厚历史文化底蕴的品牌，难以符合茶叶这种聚焦着文化与商品双重性质的出口物质[22]。我们必须要借助历史学、人类学、民族学这些学科，去研发历史上具有市场竞争力的茶叶品牌，并将其作为打造国际化茶叶品牌的首选。当然，这并不是否定现代性的时髦茶叶品牌经营，但它要作为辅助性的策略去使用，不可本末倒置。

其二，现代科技的辩证利用。当代的科学技术发展，为茶产业的国际化提供了更为坚实的技术保障平台。依靠这些现代科学技术，我们能够逐步将茶叶的质量和数量都提升上去，尤其是质量，更是茶叶能否在国际市场中占据根本地位的前提。在充分肯定现代科学技术对茶叶生产、加工有着巨大贡献的同时，反过来，我们还要反思当代的科学技术产品能否创造出原汁原味的茶叶来，

基于这样的思考，我们认为，中国茶产业要走向国际化，不必拘泥于机械化的高度推广和普及。应当更为审慎的去利用现代科学技术，尤其是机械化生产和标准化生产。如果从亲环境农业的角度去考虑，现代科学技术应当是用来对当地各民族传统的茶叶种植、加工等各种技术和技能的升级换代，而不是去重新建构一种现代化科学技术组装出来的新的茶叶生产技术。通过对不同民族传统茶叶技术和技能的提升，不仅有效利用了当地各民族的传统文化和历史，更是为当地社会经济发展，尤其是民族文化自信做了积极的贡献。这样的做法，还能够吸引更多的年轻人回家从事传统的茶叶生产工作，而缓解当地因青壮年劳动力大量进城务工而造成的空巢村及其由此而引发的各种社会问题。因此，对科学技术的利用，理当以特定的历史背景和生态背景为基础，尤其是要结合当下当地社会的各种社会问题加以综合考虑。

其三，抓住机遇，积极走出去。全球化、市场化、城镇化几乎是当下中国最热点的名词，它们的共同特点都是将中国纳入到了世界市场经济体系中，因而中国的社会经济发展，不可能是局限于国家内部，而必然是要同国内外所有的国家和市场打交道。这种大背景、大趋势，为中国茶叶产业走向国际化，走向国际市场，提供了巨大的契机。

当前，中国与世界其他国家的往来日益频繁，为经验的交流与分享，尤其是举行国际间的茶文化交流提供了更高的平台和机会。一些国外学者认为品茶这种文化互动和消费行为早已突破了个人尚好，而是一个社会沟通和认同塑造。它意味着互惠关系的建立，并远远超出了茶叶自身所包含的社会意义。再就历史的经验来看，国内外经济环境的稳定与发展，是中国茶叶产业国际化，乃至整个中国茶叶市场的国际化的基石，而当前这一稳定的经济环境，为中国茶叶产业的国际化迎来了发展机遇。由此而附带出现的各种发展政策，也成为中国茶叶产业国际化的重要依靠，关键就在于，我们如何探索出科学的茶叶产业国际化路径。

最后是以文化体系去经营茶叶。人类生活在文化建构起来的“意义之网”中，而组建成这一“意义之网”者，便是各个“网结”，而这些“网结”便是一项又一项的“文化因子”[23]。如果是就纯自然的茶树上所产茶叶，其本身仅是一个很自然的现象，是植物体自身不可分割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因而是不具有人类社会意义上的“文化意义”。当人类对其进行了加工、改造和利用之后，其属性就发生了变化，纯粹的茶树叶子被赋予了人类的体力劳动和精神劳动，也就是附上了文化，与原生的纯自然状态下的茶树和茶叶有着分别。此种分别的着落点在于它们的日常维护需要仰仗各民族及其文化的不间断地呵护，而不可能纯粹依靠的自然方式，否则就无法满足人的“文化需求”。

茶叶的生产要取得成功就应当纳入到当地各民族的社会文化体系之中，关注与其最密切的文化因子共同经营和发展，由此，不能仅仅把“茶业商品”当作“文化”，作为国际化的目标或是“文化软实力”，而是将其视为文化整体下的文化因子，与其他文化因子一起，在文化整体中获得生命[24]。如果将茶叶作为一个单一的社会活动展开，那么就得不到其它文化因子的支撑，尤其是当地整个社会文化体系的支撑，那么即令它在短期内取得了成功和获得了收益，但由于缺乏系统的支撑和营造适合它存在和延续的社会氛围，那么不久的将来，茶产业也会逐步落伍，甚至荒废。和茶叶产业发展密切相关的社会文化体系需要更好地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民俗与民间信仰以及传承民族悠久的历史等等。

誠如学人所指出的，“中国与东盟对外开展文化贸易的基础仍是基于传统的要素禀赋优势，双边文化贸易的整体互补性水平较低，在国际市场上的竞争性有不断增强的趋势。”[25]也就是说，基于既有的历史与文化事实，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如何加强对历史文化的基准性认知与利用，将成为中国—东盟之间茶文化与茶产业进一步扩大交流的根本所在。进一步讲，如果将茶产业的经营与这些历史与文化内容相挂钩，进行连带式的开发和运用，那么不仅能够将茶叶产业经营好，而且还能连带实现其它社会活动，包括历史与文化的传承与发展等等现实性问题的解决。于执政成本而言，可以有效降低社会治理成本，而又能够实现社会历史文化的传承与创新式利用，其综合社会影响是十分理想的，但核心问题是，我们能否在具体的社会实践中，坐实这样的每一个预想。当代中国需要重新捡拾历史先辈们给我们留下来的优秀文化遗产，并借助“一带一路”的当代历史机遇，传播到世界各地，为区域经济和社会的新的发展，做出更大的历史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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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勤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