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清 迟文成
摘 要:本文旨在阐述文学作品翻译过程中由于受到多方因素的影响,使得翻译不可能完全的出现等值或者等效的终极作品,进而出现翻译主体性的创造性发挥。
关键词:翻译 主体性 创造性
中图分类号:H31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1578(2017)05-0004-02
1 传统的翻译学
传统翻译学以原语为中心,以译品是否忠实原语文本来评价译品的优劣。它简单狭义地把翻译看作一种纯粹的语言艺术。传统翻译理论家从翻译名家的翻译实践中总结归纳出一些经验,然后浓缩成“标准”,如严复的“信、达、雅”和泰勒的“三原则”。同时他们过分地强调语言间的共性和语言规律的客观性,把语言规律等同于外部世界的客观规律,最后通过演绎式的科学研究,制定出规范,即翻译技巧,并用这些标准和技巧规范跨越时空地指导所有的翻译实践,鉴定翻译的终极产品。法国翻译家巴特认为译者是原作的仆人。歌德曾不客气地把翻译家比喻为下流的职业媒人。译者被看作是原作者和原作的仆人、附庸,完全不能拥有自己的主观能动性,译者的任务只是忠实地再现原文意思。韦努蒂(Lawrence Venuti)在其著作《译者的隐身》中提到,如果让他描述译者这一角色的话,他会用“隐身(invisibility)”这个词汇,意思是译者在翻译过程中隐身,作品看不到译者的痕迹。在中国翻译史上,译者的地位同样不高。在周代,译员又统称为“舌人”。所谓“舌人”,就是口头传达别人意思,像鹦鹉学舌一样。国内翻译界知名学者、四川外语学院高翻学院院长廖七一教授说,“作为一名仆人,译者应该在思想上和风格上忠实于原文和主人。对原文任何改变都是不被容许的,包括长度、顺序和原文的任何语言特征。”
2 译者主体性的创造性发挥产生的原因
翻译主体性也就是原作者、译者和读者的主体性和主体间性。译者作为翻译活动的策动者,一方面具有许多不依赖于作为客体的原作而存在的独立性,要达到翻译的目的,他就必须发挥自己的潜能充分施展自己的能动性和创造性;另一方面,主体性的发挥也并不是没有限度和范围的。译者主体性的受动性因素也会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首先,作为边缘主体的原作者的语言风格、审美情趣等和目标读者的审美要求及期待等对译者在翻译过程中的翻译文本的选择、翻译策略、翻译目的的确定等方面会产生很大的影响。其次,不同的语言系统,译者自身所处的语言文化規范及原作所处的语言文化规范等因素也会节制译者主体性的发挥。同时,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译者自身的因素,诸如他的认识图式、价值标准、思维方式、情感、意志等都会介人到译者解读文本的过程中。译本就不可避免地带有译者的主观化色彩。译者在种种限制的夹缝中行进,所以就有人比喻文学翻译家是戴着镣铐的舞者—舞姿既要优美,又难免时时受到羁绊,很形象地道出了文学翻译的艰难。翻译是创造性的,那是因为它赋予作品一个崭新的面貌,使之能与更广泛的读者进行一个崭新的文学交流,还因为它不仅延长了作品的生命,而且又赋予它第二次生命。
3 创造性翻译在文学作品中的体现
翻译是一种跨文化交际行为,翻译过程中难免会存在两种文化的交锋。因此,译者是两种文化的调解者,但这并非意味着译者是文化中立的,译者的文化身份和文化倾向会反映出
他们对翻译策略的选择。归化和异化(Domestication and Foreignization)是用来解决目标语和源语语言文化冲突的两种方法。不能简单断言两种方法的优劣。归化派认为运用归化法翻译的译文更容易令译入语读者接受,异化派认为运用异化法翻译的译文更接近原文,可以丰富目标语语言。究竟采取归化还是异化翻译策略,主要取决于译者的目的。看下面例子(中国本土译者A,英国本土译者B):
“你真行!小胡同赶猪直来直去,也好!”
译者A: “Well, have it your own way. I suppose its better to be straightforward about things”
译者B: “Your are completely something! Why dont you herd pigs in the little side-lanes? You could go straight up and come straight back; that would be simple, too.”
译者A的译文舍弃原文意象,简洁明了,容易让译入语读者明白。译者B的译文保留了原文的意象,从而使译入语读者领略了中国文化,这是一种异化翻译策略。
译者的创造性体现在译者还是读者这一阶段,即译者阅读原作品的这个过程中。在这个阶段,译者要完全投入到原作中去,感受原作品语言文字的特点,体验作者的写作意图和作品所要表达的思想内容,尤其对原作品的文学形象和文学意境要深加揣摩。同时还要了解与原作相关的背景材料,如当时的社会历史文化,风俗习惯等等。尽可能地了解与原著相关的一切情况。译者的创造性体现在对原著的阐释和表达阶段,在此阶段,译者的创造性发挥体现地更加明显。由于译者的创作风格、审美特质或所处时代等的不同,同一篇文章不同的人翻译译本风格也会各有不同。看下面《谈读书》中的一段原文:
studies serve for delight, for ornament, and for ability. their chief use for delight, is in privateness and retiring; for ornament, is in discourse and for ability, is in the judgement and disposition of business.
对比王佐良和王楫两位译者的译文风格:
王佐良:读书可以怡情,足以博彩,足以长才。其怡情也,最见于独处幽居之时;其博彩也,最见于高谈阔论之中;其长才也,最见于处世判事之际。
王楫:读书可以怡情养性,可以摭拾文采,可以增长才干。在幽居独处的时候,最能體现其怡情养性的作用;在友朋交谈中,最能体现其摭拾文采的作用;在处世论事之际,最能体现其增长才干的作用。 对比两位译者的译文不难看出他们风格各异。由于原文的文体具有正式、古雅的特点, 王佐良先生在其译文中使用了大量的文言词或文言结构,使译文的风格和原文的风格一致。同时又运用四字格词语,译文简洁、明快、节奏感强、铿锵悦耳,朗朗上口。王楫的译文多用白话语句,平易符合中文的表达习惯,译出了原文的意思,也用了四字格成语,但不够简洁。这些都是两位译者通过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在措辞和结构上不同程度地进行重新构思的结果,而在这个主观活动的过程中译者们显然都对原文作了创造性的发挥。
翻译时,译者需要理解原文的形式特征和文学动因,还要考虑原文可能在译语中所起的作用。(Susan Bassnett&An-dre Lefevere,2001:64)在对中国诗歌进行翻译时,意象成了他学习借鉴的重点。为了引进中国古诗的模式和语言方式,在翻译中国古诗时他不惜违反英语的语法规则。庞德通过误译把李白“荒城
空大漠”的诗句翻译成了“Desolate castle, the sky, the wide
desert”。译文中没有英语常见的主谓结构,也没有介词的连结,造成了中国古诗中常见的意象并置的效果。在翻译王昌龄《闺怨》中的“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两句诗时,庞德为了突出意象,把汉语诗句中各个词的英语意思按照原诗的词语搭配关系组成英语诗句。如:In boudoir, the young lady— unacquainted with grief, Spring day,—best clothes, mounts shining tower.庞德省掉了“spring day”前面的“on a”和“best clothes”前面的“in”。通过省略这些表示词与词之间关系的词,在译文中创造出“the young lady”、“spring day”、“best clothes”和“shining tower”几个意象组成的意象群。这些诗句是典型的中国式英语,英语读者对此感到吃惊是很自然的。事实上这种对译语叛逆的译法也应该是无可厚非,这是因为译者翻译时需要考
虑的不仅仅是译语和原语,还要考虑原语文本的体裁和其
内在的属性。文学创作的一个重要手段就是“陌生化”(defamiliarization),其目的是通过突出异点,使人感到震撼,以达到给人新颖感觉的目的。此处的“陌生化”不仅保持了文学作品的特点,体现了译者的诗学,而且有助于达到不同文化之间学习借鉴这种翻译的最根本的目的。翻译主体的在文学作品中的创造性发挥比比皆是,不胜枚举。
4 结语
在翻译活动中,译者不仅仅是一台脱离时空或情感制约的简单复制模仿的“翻译机器”。作者的原意并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实在的东西,而是隐含在作品之中,任何人都不可能有充足的理由证明他对原作的理解完全契合作者原意。要达到完全的信”或“等值(效)”只能是一种美好的理想。作为译本的终端读者,不仅不同时代的读者对同一译本的理解、鉴赏会有很大差异,而且即使是同时代同环境下的读者,由于他们的文化教养,生活经历和审美情趣等方面的不同,对同一部作品的理解与鉴赏也会千差万别。在解读或翻译某个文本时不可能避免误读的产生和意义的不断生成。译者的主体性因素不可能置之不理。创造性叛逆已经超出了不同语言系统之间单纯语际转换的范畴,而是一种涉及到原作者、译者、读者、接受环境等因素的复杂的活动。在研究过程中要把多种因素结合起来考虑,避免任何一方的过分张扬。我们认为,创造性叛逆并不是没有限度和范围,全然不顾原作的胡译乱译。译者在解读设释原作发挥主体性的过程中,不但受到译语语言文化规范的制约,而且还受到原语语言文化规范的制约。译者必须在阐释范围所能容忍的限度内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从而使主体性的发挥与宏观语境相协调,做到“随心所欲不逾规”,在最大限度内达到翻译的目的,使原作的意义在不同语言文化世界得到再创造,实现应有的文学、文化和社会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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