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手，在蓝色的海洋

吴健

20世纪80年代末期，西方对中国发起了制裁和禁运。而中苏关系实现了正常化。此时，苏联曾经强大的国防工业还有一点微弱的火焰仍在燃烧。1990年5月31日，中央军委副主席刘华清率领的高级代表团访问莫斯科，并签署《会议纪要》，中国进口苏联先进军事技术装备的大门重新打开。

当时，中国开始制定新的海军学说，将“积极战略防御”作为基础，致力于建设一支能够反对“台独”、击退海上入侵之敌的海军，为此不排除使用先发制人的打击方式。中国媒体经常把海军建设形容为“打造海上长城”，可见其重要性。90年代初，中国海军舰艇数量位居世界第三，但在舰艇质量方面却与东西方强国甚至周边国家和地区存在巨大差距，尤其大中型水面舰仅限于30年前设计的051型驱逐舰，经技术升级也只能达到西方70年代初的技术水平。而中国举全国之力发展的052型驱逐舰在1994年和1996年分别下水一艘，它们虽应用大量西方先进武器电子系统，但受到美欧对华军事禁运的影响，包括LM2500燃气轮机在内的关键设备引进遭遇封锁，使得中国海军现代化进程受到一定制约。

与此同时，世界及地区安全形势都发生巨大变化。日本和台湾地区的海上力量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膨胀。冷战期间担负着封锁苏联太平洋舰队任务的日本海上自卫队着力打造具备反潜、防空能力的“八八舰队”，达到世界海军最高水平的金刚级宙斯盾驱逐舰陆续按期服役。海峡对岸的台湾地区海军，也经过多轮“光华”计划的扩充，相继自建7艘成功级护卫舰，引进6艘康定级护卫舰及6艘诺克斯级护卫舰，海军整体实力得到全面提升，就舰艇性能及技术水平而言已处亚洲前列。

就当时人民海军的装备现状看，还没有一艘堪与潜在对手新型水面舰艇平等对抗的类似舰艇。而当时中国新一代主战舰艇都还在初期设计阶段，短期内无法满足海军的要求，只有通过引进方式才能解燃眉之急。

新时期的新合作

1991-1992年，中国顺利从俄罗斯引进24架苏-27SK战斗机，从而使人民空军装备水平大幅度提升。“能否也使用一些俄式装备？”一时成为人们讨论的话题。毕竟30年前苏联一夜之间撤走全部军事专家的绝情，让人们对于购买俄式装备的顾虑始终存在。尤其是这次打算购买对后勤保障要求极高的新式舰艇，信任问题就显得更加突出。正是在这一背景下，1993年中俄签署了有效期为5年的军事技术合作协议。该协议主要规定了俄罗斯对华出口军事装备后在维修、管理、人员训练方面应尽的义务，这有助于中国海军对各类俄式主战舰艇进行系统评估，并下定最终的引进决心。

從1993年开始，中国海军代表团便有意识地开始对俄军多款驱逐舰进行考察和研究，其中956型现代级导弹驱逐舰逐渐成为关注的焦点，该舰正是由北方设计局（原第53中央设计局）总设计师伊格尔·伊万诺维奇·鲁比斯领导开发的。中国看上该舰的理由在于：先进的ZM80“白蛉”系列超音速反舰导弹在战技性能方面超过当时世界上大部分同类产品，另外该舰携带的中程区域舰空导弹是中国尚无法自制的产品。

1993年4月13日，当时的中国海军司令员张连忠率团访问俄太平洋舰队，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登上956型舰“快速”号（舷号715）参观。该舰隶属太平洋第10战役分舰队第175导弹舰支队，战备状态是全舰队最好的。在迎接中国贵宾之前，1992年4月18日至22日，“快速”号在日本海水域率先发现不明国籍潜艇，遂与友舰“勇敢”号一起开展搜索行动。其间共与外国潜艇发生六次近距离接触，成功完成驱离取证任务。

据一位随行考察的中国海军军官回忆，956型舰舱面布置看似零乱，但非常实用。装备看起来傻大粗黑，就某个系统里的单项设备而言，性能可能不太好，但系统设计非常到位，整体做得很强。仅就956型舰的减震降噪而言，俄方把整艘舰看成大系统，下面若干子系统，其减震降噪就是总体提要求，之后每个系统每个设备都来做工作，最后把整个噪音控制下来。舰内交通梯的台阶都贴有阻尼材料，这样人员上下时声音就减小很多。

同年8月24日至27日，俄太平洋舰队第一副司令员赫梅利诺夫中将率舰艇编队访问青岛，这是中俄恢复友好关系后俄海军首次派舰来访。外人不太了解的是，这次访问带有强烈的考察意味——受中国海军的邀请，主要由北方设计局专家组成的俄国家武器装备出口总局（后转制为国营武器出口公司）代表团随舰抵达青岛，目的就是向中国海军高层与造船工业高级专家介绍自己先进舰艇的性能。为了让潜在客户有更直观的认识，俄太平洋舰队同时带来了956型驱逐舰“快速”号和1155型大型反潜舰“潘捷列耶夫海军上将”号，让中国海军斟酌到底哪个是最急需的装备。

曾亲历那次交流的北方设计局设计师戈利亚克回忆，中国人非常在意舰用机械设备的可靠性和运营成本。虽然956型舰采用比1155型舰落后的蒸汽轮机动力，且蒸汽轮机的重量和体积都比1155型舰使用的燃气轮机增加不少，但蒸汽轮机却能提供更强大的动力、机械性能可靠，其使用的航海重油成本要比燃气轮机用轻油便宜得多。况且，956型舰上的KVG-3锅炉与中国051型舰的锅炉存在技术关联性。它也是俄海军“库兹涅佐夫海军元帅”号航母使用的锅炉原型，“瓦良格”号亦如是。

1994年以后，中俄军事技术合作谈判的重心开始向956型舰集中。1996年3月发生的台海危机，更是加快了中国引进该舰的进程。为显示所谓“对台湾安全的承诺”，美国出动两个航母战斗群逼近海峡，牵制正在海峡西岸进行导弹及多兵种联合演习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曾参与956型舰交易的俄国家武器装备出口总局局长卡图京少将回忆，从1996年下半年开始，来自中国的代表团密集访俄，主要议题集中在引进苏-30MKK歼击轰炸机、636型柴电潜艇、S-300地空导弹和956型驱逐舰方面，“日以继夜的谈判与陪同参观，让总局的许多人患上腰椎病和心脑疾病，我们都清楚‘伟大邻邦（中国）非常需要这些装备，但他们在具体谈判中总是表现得十分谨慎”。

围绕956型舰的交易，北方设计局的许多专家也作为技术代表参与谈判。这是他们首次与外国用户进行如此高级别的谈判，没有什么经验。于是，俄联邦对外经济联络部与国家武器装备出口总局的代表们成了老师，这些代表拥有丰富的国际合作经验，顺便提一下，这两个单位在苏联时期属于国家对外经济联络委员会，当时的名称是工程总局和技术总局。

一连串密集访问和谈判终于在1997年7月有了结果。中俄签署政府间协议，中国决定购进两艘956E出口型驱逐舰。与俄国内基础型相比，两舰的武器装备与技术设备几乎没什么区别，不仅保留所有基础设备，还对部分设备作了改进，以适应中国海军基地环境和南方温暖气候。同年11月，中俄签署采购956E型舰的一揽子合同，除了军舰本身，为了保障舰艇正常使用与技术维护，中俄还订立五份相关合同，包括提供弹药、卡-28舰载直升机、燃滑油料、基础类和长期保养类零部件、培训中国海军人员、在华指导建设岸防基础设施与可在岸上检查、维修武器装备组件和零部件的试验场所，总金额约8亿美元。作为政治保证，俄罗斯总统叶利钦也签署了允许对华出口军舰的总统令。

无可挑剔的远航

执行这项合同中，时间是比较关键的因素，中国海军希望尽快获得能威慑潜在对手的主力舰。为此，俄国家武器装备出口总局盯上了圣彼得堡北方造船厂在建的两艘956型舰。这本来是俄罗斯海军订购的：“叶卡捷琳堡”号（建造代号为“878”）在1997年10月15日前称“重要”号，于1988年11月4日开工，1994年5月23日下水，原计划编入太平洋舰队。“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号（建造代号为“879”）在1995年8月30日前称作“沉思”号，1989年4月22日开工，到 1995年12月已建成了40%，原计划编入北方舰队。

此时，口袋空空的俄海军积欠了北方造船厂高额货款无法支付，想开走这两艘崭新的主力舰，理论上已无可能。因此，俄国家武器装备出口总局与海军总司令部、北方造船厂接洽，希望直接把船卖给中国，从而节省两年以上的造舰时间。俄海军总司令库罗耶多夫出身于太平洋舰队，对计划提供给太平洋舰队第175导弹舰支队的“叶卡捷琳堡”号转卖中国始终不情愿，暗地里阻挠交易的执行。而急于拿到现款的北方造船厂却乐观其成。

经过俄政府内部反复折冲，最终俄海军做出让步。1997年11月21日，北方造船厂正式与俄国家武器装备出口总局签订合同，将上述两艘原为俄海军订货的956型舰出售给中国。

由于中国资金到账及时，两艘舰的舾装进度迅速加快。中国希望拿到的是针对自身进行一定改装的956E型舰，因此作为原始设计方的北方设计局的介入是不可避免的。起初，956E型舰的总设计师就是“956型舰之父”鲁比斯。1999年6月鲁比斯逝世后，改由瓦连金·彼得罗维奇·米申接任，他之前是1155大型反潜舰的总设计师，而设计团队的总负责人为S·I·奥夫西扬尼科夫。

“叶卡捷琳堡”号在建期间，来自中国的专家多次来到北方造船厂，目的是检查驱逐舰的技术状况，并签署了一系列合同规定的付款文件。一次造访时，驱逐舰已经处于系留试验阶段了，中国专家要求将舰体上的俄罗斯甚至苏联时期的标志去掉，包括位于舰尾板上的苏联徽章、位于舰尾干舷（出水后露出水面的部分）的舰名和位于锚索孔处的五角星，同时安装上中国海军的标志。当整舰水线以上部分和上层舰面建筑被涂上浅色亮漆后，整舰的“中国味”算是全出来了。这时，俄方工作人员也得知，“叶卡捷琳堡”号在中国海军序列里的舷号将是“136”，而“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号则获得“137”的舷号，这些数字都用黑色油漆喷涂在舰首干舷上，其中数字“1”代表一级水面舰（当时中国还没有航母），命名一般采用中国省会城市。与俄舰不同，中国战舰的舰名并没有喷涂在舰尾干舷上。

1999年7月19日，齐装整备的“叶卡捷琳堡”号离开圣彼得堡进入波罗的海，8月27日至10月26日进行国家验收试验，包括工厂试验和海上试验，所有舰载武器都圆满完成了射击试验。12月25日，“叶卡捷琳堡”号在隆重的仪式中降下安德烈海军旗，升起中国海军军旗。中国海军与俄国家武器装备出口总局代表签署了验收试验文件，中方官兵正式接舰，“叶卡捷琳堡”号從这一刻起更名为“杭州”号（浙江省会），舷号也由“698”改为“136”。

按照中俄双方合同技术合作条款规定，从1999年12月16日起，俄方人员开始在舰上带班教授中方人员操作驱逐舰方法。最初是两个班次轮换，后来变成三个班次，其中一个班次为中俄混编。2000年1月10日，“杭州”号离开圣彼得堡的北方造船厂码头，在俄波罗的海舰队基地巴尔季斯克（位于加里宁格勒州）装载弹药后前往中国。她在随后的航程中跨越了13个内海和3个大洋，没有发生任何故障，整舰的技术状态是无可挑剔的。2月16日，“杭州”号抵达中国舟山，中国海军东海舰队举行隆重的欢迎仪式。海军司令员石云生给予“杭州”号很高的评价，同时对中国操舰官兵、俄方设计与建造专家、培训中国舰员的俄方专家等表示感谢。

第二艘956E型舰“亚历山大·涅夫斯基”号的建造与移交工作完全按照第一艘的轨迹进行。2000年7月，该舰开始国家验收试验。11月25日，双方签署交付合同，舰名改成“福州”号，舷号由“693”改为“137”，随后沿着“杭州”号的航线开往中国，2001年1月16日，“福州”号抵达舟山，加入东海舰队。

“968工程”上马

经过一段时间使用，中国海军对956E型舰所表现出的优异性能感到满意，希望获得更多的同类型战舰，并且推动本国造船工业再上一个台阶。2001年2月底，中俄签署政府间协议与合同，内容是在052B型驱逐舰上集成俄制武器装备，俄方将该项目称为“968工程”。正是在该项目中，北方设计局、俄国营武器出口公司与中国单位史无前例地在试验设计方面开展军事技术合作，合同部分内容如下：

联合设计武器布局方案，这些武器包括“无风-1”（9M317）舰空导弹、“军舰鸟-M2EM”对空警戒雷达、“矿物-ME”反舰导弹目标引导雷达（均由俄罗斯礼炮公司供货）及全舰设备（以下简称“俄制设备”）；

为两艘052B型驱逐舰提供俄制设备；

安装和试验俄制设备，包括“无风-1”舰空导弹在中国海军靶场进行最终（国家）试验。

合同签署后，北方设计局与中方开始项目研发工作，设计图纸很快制作完毕，双方同意后立即发往江南造船厂。2003年春，俄制设备开始安装到052B型舰的第一艘上，同年夏天开始安装第二艘。两艘驱逐舰很快喷涂好舰名与舷号，首舰命名为“广州”号，舷号“168”，姊妹舰命名为“武汉”号，舷号“169”。

按照北方设计局总设计师米申的看法，052B被中国海军视作“过渡型驱逐舰”，没有必要进行大规模量产，主要侧重于吸收和消化俄制设备，为今后自主开发更为先进的战舰打下基础。至于作战方面，则是与956E型舰形成联合作战系统，减少俄舰进口数量。众所周知，052B型舰运用大量956E型舰的系统，因此它也被西方形容为“中华现代级”。需要指出的是，中国海军领导层对俄制武器和俄罗斯专家给予较高评价。特别是在“无风-1”舰空导弹完成实弹射击后，作为一种礼遇，2005年，052B型舰“广州”号以旗舰身份，参加了在山东半岛举行的中俄“和平使命-2005”联合演习。

2005年，“968工程”圆满收官。合作期间，中国专家对俄方专家的技术水平、解决问题的能力给予很高评价，特别对俄方分享多年积累的造船经验的作法表示赞赏。一位亲历者回忆，俄罗斯装备品质管理体制十分严格，像舰载武器设备厂的军代表要服从系统军代表，而系统军代表则要服从总体军代表，总装厂的军代表要服从设计局的军代表，而且都有否决权。最高级别的如北方设计局的军代表可以明确规定否定的对象。加拿大《汉和防务评论》杂志曾在2005年第11期对北方设计局与中国的军事技术合作给予如下评价：“中国海军在与俄罗斯北方设计局合作情况下研发出052B型驱逐舰，所有俄方参与企业认为，该工程所有设计目标都实现了。”

完善提高的956EM型舰

2002年1月3日，俄中签署出售第二批两艘升级版956EM型驱逐舰的合同，总价值高达14亿美元。合同中，中国海军就956EM型舰提出以下要求：

完善设计，以提升驱逐舰作战稳定性和武器装备性能，尤其对中国此前在南纬地带应用956E型舰总结出的经验做出修改；

优化舰载武器协同作战能力，完成防空、反潜和对战舰集群实施导弹打击等作战任务；

装备ZM80MBE升级版“白蛉”超音速反舰导弹，该导弹可利用复合飞行轨迹提高打击距离；

装备“栗树”弹炮综合防空系统，作为“无风-1”舰空导弹系统的补充，提高拦截反舰导弹的能力；

考虑永久性部署卡-28直升机，长期保持航空弹药；

装备可以发現攻击鱼雷的新型水声探测系统（声纳）。

其实，上述要求清单早在2001年8月就由中国专家拟定完毕，并经过中国海军代表团在谈判中据理力争，最终得到落实，而具体的方案设计与绘制工作就交由北方设计局完成。956EM型舰的技术研发工作于2002年夏全面展开，同时进行的还有图纸绘制工作，最早完成的是舰体图纸。在研发阶段，北方设计局利用FORAN软件制作出三维模型。该软件由西班牙开发，是一款非常先进的造船设计软件，可以方便相邻的建造单位——北方造船厂更好地优化战舰制造工艺。

2002年6月27日，第一艘956EM型舰（建造代号“891”）在北方造船厂开工建造，第二艘956EM（建造代号“892”）也在当年11月15日举行开工仪式。按照传统，北方造船厂分别给这两艘956EM型舰起了一个内部舰名，分别是“猛烈”号和“永久”号。2004年4月27日，“猛烈”号下水，2005年6月开始航行试验，8月开始国家试验，按照合同规定的标准检验舰载武器与技术设备的性能。同年10月，开始验收试验。

12月26日，俄国营武器出口公司、北方造船厂代表及百余名中国海军官兵在北方造船厂的2号码头举行了简短而隆重的956EM型首舰交船仪式，两名魁梧的中国水兵将带有三条蓝带的八一海军旗缓缓升上舰尾旗杆，标志着“猛烈”号正式更名为“泰州”号，舷号为“138”。

当时在现场观礼的原俄太平洋舰队副司令员奇尔科夫上将说，这种驱逐舰对任何国家海军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力量倍增器”，有了足够数量的956型舰驱逐舰后，中国海军作战编队可以在广阔的太平洋上任意游弋，可以同任何海上邻国“平等对话”。与956E型驱逐舰“杭州”号、“福州”号不同，“泰州”号没有使用省会城市命名，原因在于1949年4月23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支海军部队在江苏泰州宣告成立，这座城市开启了人民海军的历史。2006年2月12日，“泰州”号锚泊在舟山群岛附近水域，2月15日，正式进驻东海舰队基地。

第二艘956EM型艦于2004年7月23日下水，2006年9月28日交付中国海军，命名为“宁波”号（舷号“139”），11月18日抵达舟山基地。至此，4艘956系列驱逐舰全部提供给东海舰队，中国海军争夺东海制海权、阻遏“台独”阴谋的决心非常明显。

神秘的“988工程”

实际上，2002年是中俄海军技术合作的“丰收年”。除了达成956EM型舰采购外，还有一个神秘的“988工程”。2002年4月，两国签署政府间合作协议及合同，俄方为中方自行研制的051C型驱逐舰（“988工程”）安装俄制武器装备。按照合同规定，北方设计局为051C型舰上的俄制武器装备提供布局、安装和试验工作，包括“暗礁-M”远程舰空导弹综合体、“军舰鸟-M2EM”雷达（由俄罗斯礼炮公司供货）、“拉戈达-ME-988”捷联惯导系统等。

两艘0 5 1 C型舰分别是舷号“115”的“沈阳”号和舷号“116”的“石家庄”号。媒体对北方设计局与中国海军在“988工程”方面的合作给予好评。例如，中国《参考消息》2005年1月20日刊载一篇名为《中国与俄罗斯联合研制新型驱逐舰》的文章，其中写道：“据台湾中央通讯社援引加拿大《汉和防务评论》杂志内容，称目前中国大陆正在建造一艘051C型导弹驱逐舰，排水量为7000吨，在俄北方设计局的帮助下，该舰装备了俄罗斯‘暗礁-M舰空导弹垂直发射装置。”美国海军水面战研究中心研究员布塞特称，部署在中国北海舰队的两艘051C型舰借助“暗礁-M”综合体装填的48N6E导弹，能为整个舰队提供半径超过100千米的大范围防空保护。如果考虑到北海舰队担负屏护黄海和渤海的任务，这实际相当于将首都北京的防空警戒圈进一步向外延伸。

不过令俄罗斯北方设计局感到伤感的是，他们未能参加中国更现代化的052C、052D型驱逐舰的设计工作，因为舰上已没有俄制装备。最突出的原因是中国不再对俄罗斯的“暗礁-M”舰空导弹综合体感兴趣了，而是改用自己的海红旗-9了。052C、052D型舰因搭载346系列主动相控阵雷达，被称为“中华神盾”，这显然是与美国宙斯盾系统进行类比。她们不单有相控阵雷达，还拥有自动化战斗指挥系统，能同时探知捕捉多个空中目标，从威胁程度判断到目标锁定，从发射武器到引导拦截目标，均自动完成。事实上，052C、052D系列驱逐舰，极大提升了中国海军水面交战能力，尽管美国海军仍占有技术优势，但中国海军的舰艇更新速度远比美国快得多。在这一方面，当年的“老大哥”俄罗斯已经有些疲态显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