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特约记者 查晓燕
有一个湖,只见过一面就刻在心里/有一片水,一直荡漾在心底……那一片蓝,遥远却不曾忘记……我是挟着些许“苏武牧羊”的凄凉心态,一步一步地向贝加尔湖靠近的。
列车疾驰在贝加尔湖畔。整整半天,我拥有充足的时间,将贝加尔湖的蓝摄入眼帘、复制在心田。那是纯粹的蓝——蓝得一望无际,蓝得一尘不染,蓝得令人甘愿融醉其中。如何定义贝加尔湖的蓝?“湛蓝”?“瓦蓝”?“碧蓝”?还是“天蓝”……脑海中与“蓝”搭配的词似乎都不足以描摹这种蓝,瞬息间,贝加尔湖的蓝使我悟到,“圣洁”并非只是白色的专利。蓝得纯洁、蓝得神圣,又何尝不可以呢?
眼前是茫茫一片蓝,梦境般的蓝色,耳际回响着的是俄罗斯民歌《在贝加尔湖的草原》的旋律:“流浪汉他走到了湖滨,乘上渔船开始航行,他独自在忧愁地歌唱,歌唱着祖国的苦难。”贝加尔湖以及它周边的草原在不少人的印象里就是这般荒凉、凄楚。在莹莹蓝光与苍凉的歌声中,我远远望见公元前100年的苏武,铮铮铁骨的苏武,挥动着羊鞭,浪迹在北海(中国古时对贝加尔湖的称法)之滨,长达19年,与苍天为伴,与湖水相依,与羊群倾诉心曲。
我是在西伯利亚一年中最明媚的一个月份——6月来到贝加尔湖的,自然无法直接体察贝加尔湖长达5个月的冰期风貌,我不能像生于斯长于斯的瓦·拉斯普京对“圣湖”有着切入肌肤的描述。我无从听到贝加尔湖破冰时发出的那种轰鸣和爆裂声,我不曾看到贝加尔湖的严峻、粗犷、原始古朴,我不会遇到晚秋的萨尔马冷风,我更不曾到过夏季水温不比黑海低的奇维尔金海湾……但是,有一点我深信,这片蓝承载的不仅仅是3.15万平方公里的旷远与孤寂,而且还有大大超出600种水生植物、1200种动物的富庶以及远远深过1620米的深情。
终将退出视线的是深深的贝加尔湖,总也退不出视线的是永远牧着羊的苏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