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巧塑形 妙笔传神

王建明

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同样也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写人就要凸显人物的个性，只有把个性凸显出来，人物形象才能鲜明生动，使读者如见其人，如闻其声。人物的个性就是一个人在思想、品质、行为、习惯等方面与众不同的特征。所以，我们在指导学生作文时要强调学生在写作中善于写出人物的个性，只有写出人物的个性，才能表现人物的存在价值，也只有写出人物的个性，才能打动读者。开始的时候，学生在写作当中对刻画人物形象缺乏理性认识，只能以自己概括性的语言，代替人物所应有的生动的表演，人物既不生动也不形象，自然也就不引人入胜。而文章的作者不会给人物贴上性格的标签，而是让人物登台表演，通过他们的言谈举止表现出他们的性格和心理来，因此我认为教师应该指导学生围绕着作文想要表达的中心，细致地对人物的语言、肖像、动作、心理等进行多角度的刻画，力争能借此表现人物复杂多变的性格。笔者在实际教学当中用名著中作家运用的人物描写方法指导学生具体刻画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

一、写好肖像，以形传神

肖像描写是指描写人物的外形，包括容貌、体态、表情、服饰等。写肖像，可以抓住性别、年龄、职业、身份、经历，表现人物的特征。“人心不同，各如其面”，肖像描写对于推动小说故事情节的发展，对于人物个性的刻画，对于揭示作品的主题具有重要作用。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的创新，在于他能紧密结合整个情节的推进、人物命运的演变和性格的发展，展示出一幅连一幅逼真动人的肖像，形成一个庞大严密、画面清晰、层次清楚、连续出现、富于变幻的肖像系列（或称“贯穿肖像”），给作品增添了绚丽的色彩，犹如一匹神马在旖旎的彩虹上留下一长串美丽的蹄印，从而使茫茫的太空充溢新的生气。这个贯穿全书的总体性的肖像系列，由于它紧密结合着人物命运演变的几个阶段而被展示出来，所以具有明显的阶段性。安娜在不同阶段的肖像上的变化（即肖像系列）可概括为：微笑—脸红—哭—眯缝眼晴。而这个肖像系列的各个部分，如“微笑”、“臉红”、“哭”、“眯缝眼晴”又成为总体性肖像系列的分支，形成一些自成体系的较小的肖像系列，来展示其性格的发展和命运的演变。又比如在鲁迅的《祝福》中对祥林嫂的描写总共有三次，三次描写突出了眼神的细节，概括了祥林嫂一生的不幸，揭示了封建制度和封建礼教对以祥林嫂为代表的劳动妇女的迫害和摧残，三次同中有异、异中有同的外貌描写对反封建的主题起到了见微知著、画龙点睛的作用。

二、写好心理，倾诉心声

人物思想性格的塑造离不开内心世界的描写。对人物在特定环境中的心理活动描写，它能揭示人物的内心世界，表现人物的思想感情，刻画人物的性格，深化作品主题。一般用第一人称写文章，较多直接进行心理描写，但要注意不能只说一些浮泛的空话，诸如“我感到很高兴、我感到很懊悔、我感到很温暖”之类，要能把内心深处的精妙倾诉出来。欧享利的《警察与赞美诗》中庄严虔诚的赞美诗唤起苏比一生中美好时刻的回忆“生活中有母爱、玫瑰、雄心、朋友以及洁白无瑕的思想和衣领”；他对堕落现实的憎恶，“憎恶那个堕落的时光、低俗的欲望、心恢意懒、才能衰退、动机不良。”通过他的反常心理，表现主题，增强小说社会意义。都德的《最后一课》中小弗郎士：“我的最后一堂法语课……我只是刚刚学会写字！今后永远也学不到法语！法语就到此为止了！我现在是多么悔恨自己蹉跎光阴啊！悔恨自己从前逃课去掏鸟窝、去萨尔河溜冰！我的那些书，我的语法课本，我的神圣的历史书，刚才背在身上还觉得那么讨厌，那么沉重，现在却像老朋友一样，让我难舍难分。”这篇小说描写心理活动的段落很多，作者灵活地运用了多种心理刻画的方法，但无论用什么方法描写心理活动，都准确地把握住了小弗郎士的年龄特征和性格特征，非常真实，非常生动。

三、写好行动，形神兼备

一个人的所作所为，是他思想性格的具体表现。行动描写生动，能准确地传神，达到形神兼备的佳境。写人物切忌空洞地叙说，不要你去下评语，写什么“他是一个诚实的人”“他是一个道德不好的人”“他是一个热心的人”之类的话，要让人物自己的言行来表现自己的性格特点。吴敬梓《儒林外史》中“自此，严监生的病一日重似一日。——严监生喉咙里痰响得一进一出，一声不倒一声的，总不得断气，还把手从被单里拿出来，伸出两个手指头。大侄子走上前来问道：‘二叔，你莫不还有两个亲人不曾见面？他就把头摇了两三摇。二侄子走上前来问道：‘二叔，莫不是还有两笔银子在那里，不曾吩咐明白？他把两眼睁得滴溜圆，把头又狠狠摇了几摇，越发指得紧了。奶妈抱着哥子插口道：‘老爷想是因两位舅爷不在眼前，故此记念。他听了这话，把眼闭着摇头，那手只是指着不动。赵氏慌忙揩揩眼泪，走近上前说：‘爷，别人都说的不相干，只有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为那灯盏里点的是两茎灯草，不放心，恐费了油。我如今挑掉一茎就是了。说罢，忙走去挑掉一茎。众人看严监生时，点一点头，把手一垂，登时就没了气。巴尔扎克《守财奴》“本区的教士来给他做临终法事的时候，十字架、烛台和银镶的圣水壶一出现，似乎已经死去几小时的眼睛立刻复活了，目不转睛的瞧着那些法器，他的肉瘤也最后地动了一动。神甫把镀金的十字架送到他唇边，给他亲吻基督的圣像，他却作了一个骇人的姿势想把十字架抓在手里，这一下最后的努力要了他的命。他唤着欧也妮，欧也妮跪在前面，流着泪吻着他已冰凉的手，可是他看不见。”这两个作品里作者抓住典型动作刻画了严监生、葛朗台守财奴守财、贪婪的个性，小说产生了极佳的艺术效果。

四、写好语言，言为心声

“言为心声”，不同思想、不同经历、不同地位、不同性格的人，其语言是不同的，鲁迅曾说过：“如果删掉了不必要之点，只摘出各人的有特色的谈话来，我想，就可以使别人从谈话里推见出每个说话的人物。”王熙凤出场（见《红楼梦》第三回）：黛玉刚进贾府，正和贾母等谈论着自己的体弱多病和吃药等事，一语未了，只听后院中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黛玉纳罕道：“这些人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这来者系谁，这样放诞无礼？”来者是谁，作者没有马上交代。但这一声正好像戏曲舞台上角色还未出场，先从后台送出一声响亮的“马门腔”，他先声夺人，一下子就把来着的三魂六魄给拘定了。真所谓‘未写其形，先使闻声，没有看见王本人，而是首先听到了她的朗朗笑声....作者在没有正面描写人物之前，就先已通过人物的笑语声，传出了人物内在之神。巴尔扎克《守财奴》：老头儿身子一纵，扑上梳妆匣，好似一头老虎扑上一个睡着的婴儿。“什么东西？”他拿着宝匣往窗前走去。“噢，是真金，金子！”他连声叫嚷，“这么多的金子！有两斤重。啊！啊！查理把这个跟你换了美丽的金洋，是不是？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交易划得来，小乖乖！你真是我的女儿，我明白了。”……葛朗台那视金钱利益高于一切的吝啬鬼形象跃然纸上，栩栩如生。

总之，人物的肖像、心理、动作、语言应该是个性化的，所有的描写应该是具有指向性的，是要与中心联系起来，并不是随便加上几个动作，加上几个可有可无的神态就行的，一切的刻画要从服务主题的角度出发，让人物自己动起来，表现人物的喜怒哀乐，从而让人物有血有肉，有情有感，让人物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