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安东妮亚》中的男性人物研究

2017-05-22 16:31黄巧
北方文学·中旬 2017年5期
关键词:生态女性主义自然

黄巧

摘要:《我的安东妮亚》是美国作家薇拉·凯瑟20世纪初创作的“草原三部曲”之一。本文将从生态女性主义的角度重点分析《我的安东妮亚》中的主要男性人物,探讨其与自然和女性的关系,旨在证明男性只有与自然、女性和谐相处才能找到更多的生命意义。

关键词:《我的安东尼娅》;生态女性主义;男性;自然

薇拉·凯瑟是美国知名作家,以描写西部草原著称。小说《我的安东妮亚》自出版一直受到读者的广泛关注,几十年来涌现了对凯瑟笔下女性的大量研究,迄今为止鲜少有人对男性做过系统的研究。本文将从生态女性主义的角度重点研究小说中的男性人物,探讨其与自然和女性的关系。

“生态女性主义”最早由法国女性主义者弗朗西丝娃·德·奥波妮提出。女性与自然联系紧密,二者具有相似的特征:都可以繁殖和创造,都经历了父权社会的长期压迫,都有消除歧视,争取平等的目标。生态女性主义者普遍认为,对自然和女性的错误压迫是相互联系的,必须要消除。女性主义者要奋起反抗,就必须消除双重压迫,因为“不试图解放自然,那么解放女性(或其他任何被压迫群体)的尝试也不会成功”[1]。基于此,本文致力于《我的安东妮亚》中男性与自然、男性与女性两条线的剖析,有助于读者更好地理解生态女性主义。

一、男性与自然的关系

(一)对自然的征服和过度剥削

自然通常以一种微妙的、深刻的方式作用于人类,人类在自然面前是渺小、微不足道的。小说中安东妮亚及家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来到草原这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父亲约翰“年老体弱,又不懂得种田” (179),全家面临巨大的困难。约翰渐渐变得绝望,在新的环境中迷失了自己,最终自杀了。约翰的命运昭示了老一代拓荒者的失败;他们把征服土地的希望留给下一代,却没有意识到他们的企图注定失败。正如凯瑟在另外一部草原小说《啊,拓荒者!》中提到,“土地不愿意有人来干扰它,它要保持它固有的凶猛的力量,野性的美和连绵不断的哀愁”[2],土地作为一种自然力量,有自己的尊严和独立性。

对于不尊重、不热爱自然的人,自然只不过是他们为一己私利加以利用的工具。安东妮亚的哥哥安布罗希就是如此:他整日在田间劳作,同时迫使妹妹从早到晚在田间干重活,希望从土地上获得最大的好处。安布罗希还经常猎杀草原上的动物,对家中的牲口也极尽剥削之能事,直到榨干它们身上最后一滴血。当他的牛没有多大利用价值时,便立即卖掉它们,用这钱买了一批马回来。在他眼中,动物就只是为了人类的便利而存在,这样的心态使得自然对他的回报并不多。

(二)对自然信念的动摇

《我的安东妮亚》中,吉姆·伯登与自然有许多接触,在草原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然而他只在草原上待了3年就搬家了,一次次搬遷使他离草原越来越远。从黑鹰镇搬到林肯,再去哈佛求学,去纽约谋生,整整二十年都没有回过草原。即使吉姆最终回到草原看望安东妮亚,羡慕好朋友的大家庭和农场,他仍然可以感觉到家务的繁杂、草原的寂寞和人间世界的遥远。很明显,吉姆遵循了传统的成功模式,往上走得越来越高,离草原也越来越远。因此,吉姆对草原和自然的信念并不强烈,最终屈从了想要出人头地的欲念。然而,物质上的富足并不意味着生活的幸福。吉姆在成长过程中一步步远离了土地。眼见儿时的玩伴安东妮亚已经扎根土地,充满生命力,吉姆只能怀念他逝去的青春。

二、男性与女性的关系

(一)家庭内部的控制剥削关系

男性对女性的控制由来已久,历史上,“女性在外部世界没有真正的权力,在精神生活和决策权上没有地位”[3]。女性不仅遭受来自团体的压迫,还有单个男性的压迫,父权社会下的家庭给予父亲、兄弟和丈夫优越性和绝对的权力。小说中大部分男性自诩一家之主,在家庭事务内外都拥有绝对的决策权。

就兄妹关系而言,安波罗希在家中的地位非常重要,安东妮亚总是对他百依百顺甚至有些敬畏。安布罗希让妹妹从早到晚在田间劳作,还让她做一些女孩子不应该做的杂务,引起周围农场工人的嘲笑。麦收季节,更是像要求男人一样让妹妹从一个农场到另一个农场不停地干活。就算安东妮亚到黑鹰镇上帮工,还是没能免于哥哥的剥削:安布罗希把妹妹每个月的工资全数拿到手,再由他决定开支,以便更好得控制妹妹,加强一家之主的地位。

就夫妻关系、家庭关系而言,哈林先生是小说中典型的一家之主形象。身为成功商人的哈林先生大部分时间都在出差,但只要他在家便要求家里绝对安静:孩子们不得不早早上床睡觉或去吉姆家里玩;任何人都不允许发出任何噪音。哈林先生还要求妻子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甚至不允许孩子们分走丝毫的注意力。当他谈论生意时,妻子必须整晚做他的听众;不管晚上多晚,只要他想喝咖啡,妻子都必须随时奉上。即使哈林先生不在家,家人也可以感知到他的存在。象征他权威的安乐椅,无人敢坐。连作为外人的吉姆也觉得“哈林先生那一套有点专制和唯我独尊的味道”[4]。另外,哈林夫人不得不尊重丈夫的一切决定。当哈林先生因为安东妮亚跟其他女孩去跳舞而解雇她时,哈林夫人尽管不愿意,却不敢违背丈夫的决定,毕竟家里是哈林先生当家做主。

(二)传统男性对女性的期待和控制(以吉姆·伯登为例)

朱迪思·普兰特认为,生态女性主义最基本的特征是所有的压迫都有共同的根源,即一种把男性(而非女性)放到第一位或仅次于上帝的第二位的哲学观念[5]。这种分级结构不断重复,甚至体现在最亲密的人际关系中。男性优于女性已经深深扎根于大多数人心中。小说中吉姆·伯登也受到种种父权思想的毒害,总想证明他比身为女性的安东妮亚更优越。安东妮亚比他年长几岁,让吉姆觉得很讨厌她那种高人一等的腔调。直到吉姆抓住机会、在安东妮亚面前用铁锹打死了一条蛇,他才感到扬眉吐气,因为自那以后安东妮亚再也没有对他摆出趾高气扬的样子。

小说中,吉姆展现了传统男性对女性的态度:他把自己放在主体地位,搬出小镇并不断改变、进步,但却一直以女性固有形象来审视安东妮亚[6]。作为传统男性,他喜欢安东妮亚打扮得美美的、散发女性气息,不喜欢她像男人一样劳作,同时希望她可以一直安分守己。当安东妮亚跟拉里·多诺万私奔,怀了孩子却被抛弃,一度成为镇上的笑料时,吉姆对她非常失望。很明显,只有当安东妮亚符合吉姆的期待时,吉姆才喜欢她。吉姆对镇上另一“帮工女孩”莉娜·林加德也抱有传统的期待。莉娜的美貌使之成为镇上男人们追逐的对象,引发了一系列丑闻,甚至受到其他同性的苛责。吉姆多次劝说莉娜像当时的大部分女孩一样结婚,但莉娜并不打算结婚,不依靠男性也发展得很好。

此外,以吉姆為代表的镇上男性虽然被帮工女孩们吸引,却并没有认真对待感情。女孩子们的美貌太耀眼,因而被看作对社会秩序的威胁。三位波西米亚的玛丽们是一系列丑闻的女主角,被认为“像烈性炸药一样危险”[7]。但其实镇上的男人根本没法分清她们三个,也看不出安东妮亚和玛丽姐妹有什么不一样,女性作为他者被固化成 “可交换的、可替代的、全部相同的、同类的” [8]的形象。把女性看作一样的人,男性实际上剥夺了他们的个性化,把男性对女性的控制自然化。

本文从生态女性主义角度对《我的安东妮亚》中的主要男性进行研究,梳理男性与自然、女性的关系,发现小说中大部分男性任意剥削自然、压迫女性。凯瑟在写小说时对自然的认识及小说所传达的生态意识在快速发展的现代社会尤其重要。本文对小说中男性对女性态度及言行的分析也有助于当今读者更好地理解并维持健康的两性关系。男性只有处理好与自然、女性的关系才能寻找到更多的生命意义。

参考文献:

[2][4][7]小说译文参照《啊,拓荒者!我的安东妮亚》,薇拉·凯瑟著,资中筠、周微林译,北京:外国文学出版社,1983年,11,266,296

[1]Gaard, Greta. Ecofeminism: Women, Animals, Nature. Philadelphia: Temple University Press, 1993. 1.

[3]Plant, Judith, ed. Healing the Wounds: The Promise of Ecofeminism. Philadelphia:New Society Publishers, 1989, 255.

[5]---. “Learning to Live with Differences: The Challenge of Ecofeminist Community,” in Ecofeminism: Women, Culture, Nature. Ed. Karen Warren. Bloomington and Indianapolis: Indiana University Press, 1997, 121.

[6]Rosowski, Susan J.. The Voyage Perilous: Willa Cathers Romanticism. Lincoln & London: University of Nebraska Press, 1986, 88.

[8]Plumwood, Val. “Androcentrism and Anthropocentrism: Parallels and Politics,” in Ecofeminism: Women, Culture, Nature. Ed. Karen Warren. Bloomington and Indianapolis: Indiana University Press,1997, 3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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