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诗经》婚恋诗中的男性形象

2017-05-22 16:28杨建伟
北方文学·中旬 2017年5期
关键词:诗经

杨建伟

摘要:《诗经》是我国国学经典中的文化瑰宝之一,它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其中有很多婚恋诗都是以描写女性形象为主,对于男性现象关注不多。其实《诗经》婚恋诗中男性形象是非常鲜活与丰满的,蕴含着巨大的研究价值,可以帮助读者深入研究《诗经》,从多种角度来感悟《诗经》婚恋诗的魅力。

关键词:《诗经》;婚恋诗;男性形象

《诗经》中描写婚恋场景的诗歌种类繁多,人们的形象鲜活而又具体,诗歌的艺术成就也因此获得进一步的展现。对于婚恋的另一方,男方形象都出现在女方的精神世界中,没有堂而皇之地描写过,但是却离不开男性形象在女性世界中的建立。正是由于男性形象的丰富性,才能让诗歌中女性世界类型多样起来,勾出了不同层次、不同精彩的婚恋诗歌总集。

一、婚恋诗歌中的浓情与痴情形象

(一)辗转反侧,寤寐思之的浓情单相思

古代的婚恋习俗出于传统封建习俗的重压,变得女子“搔首踟蹰,爱而不见”,男子也是怀抱着“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的热烈期望,在传统封建习俗中,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单相思之情。但是因为种种原因,这种无法冲破现实礼教制度的爱情,只能依靠男子对于女子的想象而反映在诗歌中。就以我们耳熟能详的《关雎》典型的单相思型的婚恋诗为例。最开始的前两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中,就可以看出一个男子因为在河边偶然邂逅到一个魅力窈窕的女子,继而展现出对这位姑娘的浓烈相思之情[1]。从君子好逑中,我们可以看出男子情感的表达方式远比女性要直接、浓烈、大胆的多。紧接着男子又描写了自己爱慕女子的心里过程:“求而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就算是正在经历着如此煎熬的相思心路,男子也依旧把爱情视作是至高无上的精神产物,于是引发了后面心理活动后产生的欲望与行为:“窈窕淑女,琴瑟友之、钟鼓乐之”,从最开始的辗转反侧到后来的求而不得,再到求而复得,可以看出这位男子的修养与教养。这首诗也经常被当作是歌颂夫妇琴瑟之好的典范作为。原因有三:整首诗歌满篇虽然在描写女子的美丽,但是却能充分展现出男子对于柏拉图式爱情的向往,其较为贴合儒家思想的“乐而不淫、哀而不伤”的主张。而和这首诗中男性形象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还有《汉广》中男子形象刻画。“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中同样也展现出了男主人公对于游女的仰慕之情。孔子曾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正是高度概括了这两首诗中情感浓烈热切,心思单纯通明的男子形象表达情感的特征[2]。

(二)一日不见兮,如隔三月的大胆热恋

在《诗经》中描写男女热恋的诗歌不在少数,更多时候是赞扬了男女对爱情忠贞不二、不忘初心的品质。而且在热恋中男方会因为女方的表达与暗示,从而展开更加狂烈的爱情攻势,敢作敢为、敢思敢想。这种形象一般较多地体现在男女幽会的诗歌中。比如在《静女》中所写的“静女其姝,俟我於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就表现出热恋中的男子急切的心情,透着几分憨傻与可爱。等到姑娘拿着彤管走出来时,男子立刻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细腻与柔情,对心爱女子大为赞赏,“静女其栾,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仅仅一个小小的彤管,就可以让陷入热恋中的男子变得温柔满足起来,体现出人之“爱屋及乌”的本性。

在热恋中的男子不仅有陷入女方的温柔乡无法自拔的表现,还有产生患得患失、时刻牵挂的男子形象。比如在《玉葛》中所描写的男子对于几天未见的心上人发出这样深情的感叹:“一日不见,如三秋兮”。他巧妙地借助了夸张的手法,来形象表达出对心爱之人的思念之情[3]。除了男子表现对心爱之人的急切与思慕之情的同时,还有一类诗歌,则凸显了男子对于忠贞爱情的美好向往之情。比如《出其东门》中,我们看到男子经过有女如云、有女如荼的闹市,但依旧心里只想着那个缟衣素巾,与自己心愿相属的女子。他机智地用城门前云集的众多美女来衬托心爱之人的独一无二,用含而不露的方式说出了爱情宣言:我将对你忠诚到底,绝不变心。这与“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中两个相爱的恋人互相表明心愿并无差别。

二、婚姻中忠贞不二的男子形象

其实古代人对于忠贞爱情的向往,比我们现代人都还要强烈。从种种表露爱情宣言的诗歌中我们就能够感受到古代男女之情的淳朴与执着[4]。比如在《女曰鸡鸣》中写到:“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这首诗歌可谓是歌颂夫妇爱情的典型代表作品。通过生活中普通平凡的场景,用一对恩爱有加的夫妻之间的有趣平时对话,表达对美好婚姻家庭与坚贞爱情的歌颂与向往。全诗洋溢着温馨幽默的家庭氛围,也勾画出一位风趣幽默但温情脉脉的翩翩君子形象[5]。而在《绿衣》一诗中,丈夫深切表达了对亡妻的悼念之情。心爱之人已逝,但是生前她为他缝补的绿衣还在,那般的精巧与舒适使得丈夫明白妻子的细心与对自己的爱护之情。因此丈夫才会在诗歌中发出如此感叹:“我思古人,实获我心”。全诗写的生动细腻、情词恳切,令人闻之落泪,读之慨然涕下。《诗经》中关于婚恋悼亡诗的描写,全都两情殷殷,表达出爱侣对另一伴的执着守候,对亡妻深切痛楚的悼亡之情。

《诗经》中也有很多作品是描述服役在外的丈夫思念妻子和家人的,这些作品主要是通过丈夫思念妻子或是妻子思念丈夫,而把征夫的形象刻畫出来[6]。《邶风·击鼓》中表达的是战士久戍在外,对妻子家人怀念不已,恐怕不能白头偕老的深厚感情。“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这是一个足以让人为之深深感动与难过的男性形象,那如泣如诉的话语,就像是在心中流淌的泪水,在眼角滚动的鲜血,这种强烈的家庭责任感与生命情怀令人流泪,令人沉思。这是一个刻画得较为丰满且具有强烈感染力的征夫形象。再比如《卫风·伯兮》描写到丈夫出征了,妻子赞美他是个英雄,但又想念得头痛。这首诗作通过妻子对丈夫的怀念:“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焉得瑗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悔[7]。”这样,通过妻子的叙述,一个有情有义的征夫形象就被刻画出来了。

三、负心薄幸,始乱终弃的负心汉形象

这类男子的形象主要通过弃妇诗中女子的控诉而刻画出来的。《邶风·谷风》这首诗里的女主人公诉说她辛辛苦苦帮男人经营生计,但到生活好转了,而其丈夫却变心了,另有所娶,竟将其赶走。因此她悲痛地说:“不我能畜,反以我为仇。既阻我德,贾用不售。昔育恐育鞫,及尔颠覆。既生既育,比予于毒”,形象刻画出了一个忘恩负义的粗暴的男人形象。

《卫风·氓》也是一首通过妇女的诉说揭露一个死新厌旧的男子形象,充满了对负心人的控诉、怨恨和责难。她首先叙说那个男子如何带着笑嘻嘻的面孔来追求她:“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结婚后女的辛勤劳动,帮助他改善了生活,于是那笑嘻嘻的面孔也变了:“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她愤怒地斥责那个没良心的“氓”:“女也不爽,士貳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8]。”

《邶风·日月》也是通过女子遭遗弃后的叙述来控诉男子的无情无义:“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不我顾?日居月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宁不我报?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日居月诸,东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报我不述。”抒情女子的丈夫冷酷无情,经常虐待妻子,她受尽辛酸,心肝欲碎,只得向天地呼告,向父母讲说,哭诉哀怨,以表愁肠。

《召南·江有汜》中,主人公是位被遗弃的姑娘,她爱过的人另有新欢,且已婚配。她怨艾悲愤难抑,便冲口而出:“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处。江有沱,之子归,不我过!不我过,其啸也歌。”以此揭露男子的薄情。还有荒淫无耻、强娶强聘的男子形象[9]。《召南·行露》中的强横男子,采取强硬手段要聘娶有夫之妇。通过女子的控诉:“谁谓雀无角?何以穿我屋?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狱?室家不足。谁谓鼠无牙?何以穿我墉?谁谓女无家?何以速我讼?虽速我讼,亦不女从。”男子丑陋的嘴脸遭到控诉与批驳,其粗暴的形象也跃然纸上。

四、结束语

《诗经》中婚恋作品坦率地讴歌了男女思慕爱恋的种种情怀,展现了时人对理想男性的审美要求,即容貌俊美、英武强健,面对爱主动积极,深情痴情,具有一定的攻击性和情欲,这些男性形象充满原始的生命力和阳刚之气以及野性之美,是力与美的完美结合,对中国文学男性形象塑造起着一定的模式意义。

参考文献:

[1]李明哲.试论《诗经》中的婚俗文化[J]. 学理论,2015,18:81-82.

[2]杜少静.《诗经》婚恋诗爱情形态之分析——以六首诗歌为主要对象[J]. 商丘师范学院学报,2015,08:93-97.

[3]阴肖娟.试论《诗经》婚恋诗的三种类型[J]. 兰州教育学院学报,2013,12:6-8.

[4]孙影.浅析《诗经》中的婚恋诗[J]. 大众文艺,2013,07:13.

[5]张云霞.浅析《诗经》中的婚恋诗[J]. 美与时代(下旬),2015,10:71-73.

[6]荣欣.论《诗经》的精神线索[J]. 科教导刊(中旬刊),2016,01:151-152.

[7]夏玉玲. 由承袭走向创新:以《诗集传》对《诗经·国风》婚恋诗诗旨的解读为例[J]. 楚雄师范学院学报,2015,11:37-40+62.

[8]陆跃升. 试论《诗经》婚恋诗中的婚姻观[J]. 赤峰学院学报(汉文哲学社会科学版),2016,05:186-188.

[9]吴津津. 略论《诗经》中的婚恋诗的美学价值[J]. 文学界(理论版),2012,09:204+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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