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静
镜屋惊悚
居住在意大利米兰的琼斯,有一个简单而幸福的家庭。妻子芭拉是温柔贤惠的家庭主妇,女儿聪明又懂事。
然而这份平静的幸福却被打破了。因为他们8岁的女儿莉莉帕意外失踪了!
对于快40岁才有了莉莉帕的琼斯夫妇来说,这个打击无异于晴天霹雳。琼斯第一时间就报了警。
警方展开了拉网式的调查,只知道莉莉帕是去上学后便不见了踪影的,其他一无所获。作为母亲的芭拉几乎病倒,夫妇两人都恨不得24小时守在警局。
一天,琼斯在家门前发现了一封匿名信。信上寫着:西班牙,加迪斯镜屋。如果想知道你女儿的下落,就到这里来!切记不得报警!另外,信封里还附上了两张像是某酒店门卡的卡片。
芭拉想把恐吓信交给警方,却遭到了琼斯的反对。连日来没有进展,使他不愿再相信警方。为了早日找到女儿,夫妻两人商议之后买了最早的航班前往西班牙的加迪斯市。
作为南部海滨城市的加迪斯,海边风光和西班牙风情结合得独具特色,不过琼斯夫妇没有丝毫欣赏的心思。在门卡所属的酒店放下行李后,他们便一刻不停地赶往了信里提到的镜屋。
穿越了百年历史的镜屋是一栋斑驳的三层小楼,看起来极为沧桑。
据当地人介绍说,这栋房子里的镜室,具有某种古时候就流传下来的魔力,能够窥探出人们心中的秘密,镜子里显现出神秘的幽灵,能指引人们找到想要找到的真相。
进到镜室后,他们立刻感受到镜室的诡异氛围。墙上挂满大大小小,各种款式的镜子,在闭合的窗帘和烛火的摇曳下,显得光影魅惑,好像存在着数个影子,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即使有不少参观的游客,可还是让琼斯夫妇感到一阵寒意。
由于游客众多,他们并没发现什么线索。
于是琼斯提议先回酒店,离开时,琼斯不经意发现,镜子里似乎有一个面容狰狞的人在瞪着自己。他头皮一,不敢再挪动一步。
“怎么了?”芭拉疑惑地问。
等琼斯定睛再看时,那个人影竟然又不见了!他心脏一缩,摆了摆手连忙走出了这间让人极为不舒服的屋子。
绑匪疑云
琼斯夫妇回到酒店,在门缝下又发现了一封信。
线索就在镜屋中。三天之内找不到,你女儿就将去问候上帝!
琼斯气得将信撕成了碎片,芭拉则铁青着脸,瞪着镜屋的方向回不过神。
想到第二天又会有很多游客参观,夫妇两人当即决定,夜探镜屋!镜屋晚上是不对外开放的,琼斯用钱买通了镜屋的管理员,这才得以进去。
夜间的镜屋没有了白天的人气显得更加阴森。穿梭在古旧的家具间,那古旧的气息越发冰冷。他们借着烛火和手电,翻找了每一张沙发,抖了每一条窗帘,翻动了每一个柜子和每一本书,甚至连抱枕和每一寸地毯,都被芭拉扯开检查。
望着墙上光影层叠的镜子,琼斯上前开始动手卸镜子。经过白天的惊魂一瞥,琼斯坚信这些古怪的镜子里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突然,身边的芭拉一声惊呼。琼斯回头,看见她从窗台上的一盆大丽花里,掏出了一支青蛙造型的铅笔!
这是莉莉帕的!芭拉颤抖着拿起铅笔,脸色白得像鬼一样。
琼斯也是一惊,他记得很清楚,这是莉莉帕8岁生日时自己送给她的,她一直是笔不离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琼斯动手将所有盆栽的土都刨开,却没有再发现什么。于是他们将铅笔收好,再次展开更为细致的查看。
“洋娃娃眼睛眨呀眨,向天上星星传个话。”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是莉莉帕的声音!夫妻两人全身的血液简直都要被这稚嫩却恐怖无比的声音吓凝固了!
芭拉捂着耳朵跪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琼斯则硬着头皮在一架钢琴的琴盖里找到了一个洋娃娃造型的闹钟。此刻正指到午夜十二点,闹钟播放出莉莉帕从前录制的闹铃声。
琼斯望着闹钟发怔,芭拉倏地站起来将闹钟夺过来紧抱在怀里:一定要找到线索!
翻找间琼斯撞到了书柜,于是从上面一层书本里掉出了一个本子。本子纸质脆而泛黄,看得出来年代已经很久了。上面的字迹歪扭而稚嫩,似乎是个小女孩的日记。由于写的是古西班牙文,还有不少语法错误,导致琼斯只能看懂几句:
她就像是一个恶魔,我怎么也逃不掉
她又来了,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绝不可能是莉莉帕的东西。但同是小女孩,琼斯想起自己的女儿,字里行间透露的恐惧让他不由得一阵心酸。
正在这时,管理员上来以他们制造噪音和破坏公物为由,催促他们离开。琼斯只得将日记本悄悄塞进了自己的衣服。
那天晚上,虽然没有任何绑匪的信息,但是原本在千里之外的莉莉帕的东西却出现在了那个诡异的屋子里。
他们相信镜屋里一定还有别的关于绑匪,或者说关于莉莉帕的线索,只要顺藤摸瓜查下去,找到一个就可以查出另一个。
然而没等他厘清,妻子芭拉却出现了情绪问题。白天她不能待在酒店,否则她会焦躁不安,恐惧万分。她不愿放过任何时间去镜屋里寻找女儿的线索。她时常脸贴着镜面,一寸一寸地寻找,从镜子移到地面,整个屋子的镜子都映出了她僵直而魔怔的身影。
除了那天发现的铅笔和闹钟,他们还发现了莉莉帕的一个发夹,上面还残留几根莉莉帕茶色的头发。然而除此便再没有收获了。仅存的几根熟悉的头发,越发加剧了芭拉的崩溃。
这天半夜,芭拉照例从梦中惊醒。她用被子捂着脸放声大哭。琼斯也感到脑袋一片浑浊,他力不从心地抱着妻子安慰她不要放弃。
但事实上,琼斯觉得他们真的走投无路了。
传说附身
琼斯觉得镜屋的气场过于古怪,已经直接影响到芭拉的精神状况了。于是他打算带着妻子到海边走一走,缓和一下。
忽然,芭拉望着海滩上的人群瞪直了眼睛:是莉莉帕的老师!琳德赛!
没等琼斯反应过来,芭拉便拉着他上前和琳德赛打招呼。对于在异国他乡的偶遇,琳德赛也表示意外,并主动提出要请他们喝咖啡,还安慰了他们关于莉莉帕失踪的事。
中途,琳德赛表示希望芭拉能去她房间帮忙涂一下防晒霜。芭拉内心一动,和丈夫使了个眼色后,立刻便答应了。
趁着琳德赛洗澡的时机,芭拉迅速翻看了她的背包。果然不出所料!她在琳德赛的包里发现了莉莉帕的米老鼠手表!
芭拉告诉琼斯,这是莉莉帕失踪前还戴着的表,琳德赛一定和她的失踪脱不了干系!琼斯也愤怒难当,但是他们此刻并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表明琳德赛和这件事有关。
然而绑匪的三日之期就要来临,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芭拉此刻满心都是抓住这个绑架女儿的绑匪,于是她建议琼斯反守为攻。
那天黄昏,芭拉在饭店的卫生间里给在国内的朋友打电话,声称这次寻找女儿之旅已经有了眉目,他们已经在镜屋里找到了关于绑匪的决定性证据。
说到一半,芭拉瞥见了卫生间墙拐角处露出的高跟鞋尖。在外面等候她的琳德赛,果然如她所想在偷听!
最后一天,琼斯和芭拉早早就趁关门混乱时躲在了镜屋里,等待着天黑。
到了半夜时,琳德赛果然潜进了镜室,开始手忙脚乱地翻找。琼斯示意了芭拉后,两人一起冲了出来,扑向琳德赛。三個人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忽然,屋子一角一个罐装的东西爆了开来,一股催眠瓦斯的气味顿时溢满了屋子。
琼斯醒来时,他和芭拉正被绑在正对着众镜子的房间中央。他们惊魂未定,不敢直视烛火摇曳下的镜子,然而他们越是恐惧,就越是好奇心丛生,不受控制地将视线锁向镜子。
不多时,镜子的异象果然发生了!首先看到的是芭拉,她直瞪着镜子,眼珠都几乎要瞪出来。
然后是琼斯,在他眼里,莉莉帕正面无表情地在镜子里闪现,和他的影像重叠。
“亲爱的,你看到了什么?”琼斯颤抖着说。
“血,全是血,莉莉帕身上好多的血。”芭拉慌乱地摇着头,不敢再看镜子。
琼斯叹了口气,只得硬着头皮安慰妻子不要相信看到的幻觉,要坚信莉莉帕一定平安无事。
昏暗中传来琳德赛的冷笑,然后她推门进来。
夫妻两人挣扎着想从地上一跃而起扑向这个绑匪。琼斯不断质问琳德赛,要求她交出自己的女儿。
谁知,琳德赛竟然眼睛一转,直勾勾地盯着芭拉:“那么,你快说吧,莉莉帕到底在哪儿?”
芭拉脸色一白,瞪着琳德赛没有说话。
琼斯愣了愣之后,认为琳德赛一定是疯了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自己的妻子怎么可能知道。
琳德赛叹了口气:“你不是拿到那本日记了吗?难道没有看过里面的内容吗?”
于是琳德赛告诉了琼斯日记以及镜屋的传说:古时一个将军非常疼爱自己的女儿,知道她喜欢镜子,就给她收藏了一屋子的镜子。但就是这样的溺爱,竟然激起了自己太太的嫉妒。心理日益变态的太太终日趁将军不在时折磨女儿,女儿不敢说出去,于是就记在了日记上。而那个变态的妻子居然杀死了分走丈夫爱的女儿,于是有了镜屋寄住着幽灵的传说。
其实这些镜子根本没有什么邪性。幻觉不过是和人的视觉系统与脸部识别系统错位有关而已。过于敏感的脸部识别系统,在昏暗的灯光下对自己的脸过分识别,便把自己认成了别人。琳德赛看了看芭拉,尤其在内心有强烈的画面记忆的冲击下,更是会产生这样的效果。“那么,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看到的莉莉帕会不一样吗?”
原来就像那个传说中一样,芭拉温良母亲的外表下,一颗心早已被对莉莉帕的妒忌腐蚀空了。眼见着琼斯越来越疼爱甜美可人的女儿,她的内心也越来越怨恨和嫉妒,所以经常在琼斯出差的时候虐待莉莉帕。
而琳德赛作为莉莉帕的老师,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发现了莉莉帕身上的伤痕,才得知莉莉帕被虐待的事。但莉莉帕不愿意说出究竟是爸爸还是妈妈在虐待她。
最终,琳德赛决定报警。谁知,却突然传来莉莉帕失踪的消息。她怀疑莉莉帕已经遭遇不测,所以才自导自演了这出绑匪游戏。
“莉莉帕是个魔鬼,她夺走了我的丈夫对我全部的爱!但我从未想过杀她。那只是个意外,她突然哭着说要把我对她做的一切都告诉爸爸!她想让我一无所有。”芭拉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眼神渐渐陷入迷乱中。
得知了真相的琼斯不敢置信地望向芭拉,嚅动着嘴唇:“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而此刻的芭拉转头看着丈夫凄然一笑:“没想到,最终我还是争不过她,她终于还是把你的爱全部夺走了!”然后她又转而望向镜子,开始一边尖叫一边哭泣。
琳德赛和琼斯不断质问她,究竟把莉莉帕的尸体藏在哪里了。
然而芭拉已无法回答,她只是一个劲儿地盯着镜子哭叫着:“是我的了,你离开他就应该是我的了。”
不久后,在加迪斯当地又流传起了一个传说。一个奇怪的男人,总是在街巷里游荡,寻找自己的女儿莉莉帕。他时不时便前去镜屋,希望镜子能告诉他关于女儿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