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域慈善的积极探索

张凤英+赵浩义+焦瑾

《慈善法》颁布实施后，县域慈善事业如何发展？带着这一课题，陕西省慈善协会调研组走进了府谷县。

府谷县位于陕西最北端、秦晋蒙三省（区）交界的黄河“金三角”，鸡鸣闻三省。全县总面积3229平方公里，辖15个镇、3个街道办事处、24.38万人口。

这是一块红色的土地，早在1926年就建立了共产党的地下组织。这片热土孕育了赵博、高克亭等大批革命志士，留下了马占山光辉的战斗足迹。革命战争年代归属晋绥边区，1947年解放。

这是一块矿产宝藏，已探明煤炭储量200亿吨，高岭土储量列全国之首，是国家级陕北能源化工基地，全国经济百强县之一、全国文明县城和省级园林城市。

这是一块慈善沃土，黄河与长城在这里交汇。黄土文化与草原文化的融合，孕育了这里乐善好施的淳朴民风；现代慈善文化理念与现代煤电工业创造的物质条件在这里演绎着一部善的传奇。

在县慈协办公室里

府谷县慈善协会坐落在县城林荫路69号。这是一栋上世纪80年代的建筑。

走进协会小院，张富堂会长出门迎接，他是一个充满活力的长者，1.8米的个头，一身休闲装扮，虽已年过七旬，却步履快捷，精神矍铄。

一串爽朗的笑声后，我们在一间挂满了荣誉牌匾，堆满了《慈善法》读本的会议室入座。说起府谷县慈善事业，老会长如数家珍、侃侃而谈：

“府谷县正在创建全民慈善模式，每年开展五次行动，建设七个工程，实施十个项目。五次行动是每年春节，春季慰问城乡特困户的‘迎春‘春风行动；‘六一关爱贫困儿童的‘春蕾行动；秋天救助孤儿的‘雨露行动；九月份关爱贫困老人的‘重阳行动。在这五次行动中，实施慈善助学、助医、助孤、助残、助老、扶贫、救急难七个工程，建设了两个爱心超市，五个慈善理发店，一个慈善药店、一个慈善医院、一个慈善宾馆，共十个项目。全县的慈善活动以五次行动为框架，七项工程为依托，十个项目作支撑。”

“请您谈谈这些工程、项目实施的具体内容和方式。”

张会长娓娓道来：“迎春、春风行动每年为城区600户特困户每户发1000元购物卡、500元购药卡、200元理发卡，自主在慈善实体消费。为农村800户特困户每户送去价值500元的米、面、油、肉；春蕾行动每年六一儿童节为全县17600余名小学学生每人赠送一本学习工具书；雨露行动面向全县231名孤儿每人每年救助1000元，对进入高中、大学学习的50名孤儿，大学生每年资助5000元，高中生每年资助2000元，直至毕业；重阳行动每年给全县336名无子女的贫困老人济助1000元，配备一部专用手机，一部收音机，并组织了223名志愿者结对子定向服务。目前，全县有3360名志愿者常年开展各类志愿服务。”

“实施这些慈善工程，能帮助多少贫困人口？需多少资金？”

张会长回答：“每年使用善款600余万元，累计受益人数316万人次，助学7万余人次。这几年累计使用善款3300万元。”

“善款从哪儿募集？”

张富堂笑了笑：“这就是另一个话题了，要说说十几年前的事了。”他喝了一口茶，陷入沉思。

社会治理从慈善抓起

张富堂打开了回忆的话题：“本世纪初，民营开矿的政策引来了府谷小煤炭的大潮，37元就可以办张采矿证，投资几万元便可开一座小煤矿，府谷敢吃螃蟹的人纷纷开矿挖煤，府谷富了，財政收入大幅增长，成为陕西经济第二强县。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后，如何帮大部分人脱贫致富、推动社会和谐发展？县委、县政府在建立健全民生保障体系的同时，把慈善事业列入了议事日程。2001年冬季，我刚从榆林市委驻府谷县工委书记岗位退下来，县长白万荣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张书记，您身体状况很好，退下来后，县委、县政府请您为府谷人民再办一件大事。”

“我问：干什么？”

“白县长说：请您挂帅组建府谷县慈善协会。现在府谷富了，但只是开矿挖煤的人先富了起来，很多群众依然贫困。而且一些人的价值观也出了问题，要通过慈善事业动员社会力量扶贫，通过慈善文化劝人向善。总之，社会治理要从慈善抓起。”

“白县长的一番话说得我心里沉甸甸的，我深知责任重大，立即表态：干。”

“白县长高兴了：这事还就得你来干，说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我想了想：给几千万启动资金吧！现在县财政收入每年几十个亿，不缺那几个钱。”

“白县长果断表态：行，你提交报告，我们马上研究。”

就这样，通过白万荣、张惠荣、王效力三任县长逐年拨付，到2005年，6000万元的慈善基金拨到了县慈善协会账上。协会又从社会募筹1000万元，共7000万元作为府谷县慈善事业的原始基金。这些年我们用原始基金合法理财，增值款已达到4000万元。

“听说政府为各乡镇配备了慈善专干？”

“是的，随着慈善事业的发展，2014年，县政府用公益岗位配备了31名慈善专干，乡镇 27名，县慈善协会4名。专干工资财政支付，协会给每个专干配备了电脑和照相机，工作隶属镇政府和县慈善协会双重领导。”

电话响了，传来县长杨成林的声音：“张会长，县体育中心已竣工，给县慈善协会一层楼，准备一下，搬过来。”

张富堂笑着回答：“谢谢县长，算了，做慈善有地方办公就行了，搬走了群众找不到。”

“哈哈，真是慈善人。”话筒里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放下话筒，张富堂狡黠地一笑：“这儿还有个小院子。”

把善念送到千家万户

当日下午，张富堂带领我们参观县慈善协会在城区实施的慈善文化项目。步入文化广场，传来了洪亮的歌声，迎前一看，东西两边各聚集着数百名观众，两个慈善剧团正在演出。一支在说陕西快板《十劝人》

…………

六劝那爱耍钱的赌博汉们听，

有了钱拿回家好好过光景，

你不要整天做发财梦，

常言道赌博场上没好人，

闹不好还要搭性命。

…………

十劝那做买卖的生意人听，

不要把哄人的事当成生意经，

称八两算一斤蒙骗人，

千人骂万人恨迟早遭报应。

…………

另一支慈善社团正在演唱小歌剧，《慈善圆了大学梦》。剧情是一个贫困家庭的孩子考上大学，家人正在为无钱交学费而发愁，县慈善协会送来5000元，并承诺以后每年的学费由县慈善协会承担，感动得老大娘连声高唱：“党的恩情比天大，我娃上学没麻达。”

翻开义演团的节目单一看，全是自编自演的原创节目，有天津快书《大家一起反邪教》、有小歌剧《慈善之花遍地开》、《慈善协会如亲人》，有山曲《十唱府谷慈善好》《府谷慈善惠万民》……一个个节目来自生活接地气，演出后博得了观众的阵阵掌声。

张富堂告诉我们，像这样的慈善剧团在府谷有五个，西安市还有一个，每周分别在县城的广场和社区义演。演员是热心慈善的中老年，每场演出观众多则千人，少则二三百人。县慈善协会为每个义演团资助5万元购买了乐器、戏装，并投资7万元在广场建起了慈善义演工作室。

離开广场，我们走访了城区大沙沟村的慈善文化学校。这所学校有4个班，71名学员，每天分上午、下午上课，教材是小学课本，授课对象均为不识字的妇女，年龄最小的29岁，最大的64岁。走进教室老师正在教学员读b p m f。近前看，学员个个衣着时尚。打开29岁学员吴彩的作业本，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这学期的作业，大约500个生字，23个拼音字母，每个生字和字母均重复写10次。

我们问吴彩，“你真的不识字吗？”

“是的，过去家里穷，父母只能供哥哥上学。现在家里经济条件好了，没事干，老公让我来识字，不当睁眼瞎，我已上到二年级，学了2000多字。”吴彩回答。

“除了识字，你还学到了什么？”

“老师还讲‘人之初，性本善教我们孝敬公婆，互助邻里，帮助穷人，做好人。”

“在这儿需要交学费吗？”

“不交，县慈善协会每年给学校捐5万元给老师发工资，教室是村上的，不掏钱。”

张富堂：“不全是免费，另外一所学校有200多人，4名教师，5万元不够，学员还得每人每学期交500元，现社会上也有一些识字班，学员每学期要交1800元。”

吴彩的同桌是一位老大娘，我们问老人家“您这么大岁数了还来上学”，老人说“孙子上学了，没事干，我都上了三年了，会在网上买东西了。这里好，教我们识字，还上慈善课，我回去教育孩子就有话说了。”

步行在大街上，我们看到了几处慈善书屋的牌子，进去看，几间面积不大的房间里的几个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有文学方面的，经济方面的，还有农业，工业，科技书籍，一些老年人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书。

我们问张会长，“县慈善协会在传播文化方面投入了多少资金？”

张会长回答：“6个慈善义演团20万，慈善文化学校每年10万，慈善书屋的书是募集的，不花钱。但这只是开始，今后会更多，投资不少啊，如果在每个乡镇都投，可不是一笔小数。”

张会长说，慈善就是劝人向善，教人德性，人人都向善了，社会就没人犯罪了，这是协会应该干的事。

惠民的慈善实体

府谷慈善救助以实体为平台，以在政府建档立卡的贫困户为对象，有慈善医院、慈善药店、慈善超市、慈善宾馆、慈善理发店、慈善家园、慈善俱乐部，提供快捷、便利、精准的惠民服务。

来到高石崖慈善医院。这是一所拥有50张床位，28名医护人员的小型医院，主要接收精神病贫困患者。

走进病房，窗明地净，室内整洁，病人有的躺着，有的坐着，医护人员穿梭忙碌，秩序井然，完全没有精神病院的吵闹喧嚣，数了数，病床上有33个患者。见到一个男性中年患者，我们问：“住进来多长时间了？”他回答：“两年了。”

“病情稳定了，可以在家休养嘛。”

他说：“住这儿好，看病吃饭都不花钱。”

“药费农合医疗可以报销，吃饭也免费吗？”

副院长赵淑焕说：“治疗、吃住全免费。”

问：“经费从哪儿来？”

赵淑焕回答：“医护人员财政供养，治疗费用农合疗负担70%，缺口残联解决，慈善协会每年捐助 5万元解决生活费用。”

步入长河慈善超市，我们看见一位老大娘提着一袋米，正在拿慈善购物卡结账。仔细一看，这卡和普通购物卡没有区别，只是多了慈善二字。

“您这卡上有多少钱。”

“前年1000元，去年800元，今年500元，慈善协会给我发了5年了……”

“慈善购物卡买东西有优惠吗？”

老大娘说：“价钱能低一点，有优惠。”

步行几百米是一家“太和慈善药店”。一位中年妇女正拿着一张慈善购药卡付款，我们走上前问：

“您的卡里有多少钱？”

“500元，慈善协会发的，每年都充钱，5年了。”

“不是有城市居民医保卡吗？”

“医保卡住院报销才用，平时头疼脑热买药用慈善卡。”

“价钱有优惠吗？”

中年妇女回答：“优惠10%。”

离开慈善药店，我们又来到慈善家园。这是一家非营业性的慈善养老中心，上下两层，660平方米。设理疗、按摩、中医就诊服务项目。前来的贫困老人可以在这里就餐，就餐象征性收费，早餐2元，午餐5元，晚餐3元。护理、理疗免费，医疗费减半收取。

我们在二楼的一间办公室里见到了民企老板白思泽，他介绍：“这里是棚户区，居住的都是贫民，开办这个慈善家园，县慈善协会每年捐助5万元，我自己也投了几百万，不营利，为穷人办一点事，积福行善。”

午餐后休息，大家在宾馆楼下散步，看见宾馆旁边一个牌子“府谷县第四理发店”。走进店内，有10张理发椅，席无虚座，生意兴隆。

店主刘振平迎上前来：“要理发吗？稍等一会儿。”

“剪头多少钱？”

“35元。”刘振平回答。

“慈善理发票理发收多少钱？”

“慈善理发票理一次发20元，不收费，慈善协会替你结账，你把理发票留下就行了。”

“那你这个理发店一年能收多少慈善理发票？”

“2000张，我负责这片200个贫困人口的理发，每人每年理10次发，我们每月拿着理发票到慈善协会结账。”

“慈善理发票每张少收15元，一年少收了3万元，你不觉得吃亏吗？”

“钱挣多少是个够，做点善事，积德行善，替儿女积福。”

乡镇慈善有分会

听说乡镇慈善搞得很红火，探个究竟，我们来到了孤山镇慈善分会。

在孤山镇慈善文化学校，我们见到了镇长白亮红。他介绍：“孤山镇慈善分会有两个理发店，一所慈善学校，一个慈善俱乐部。理发店常年为80名贫困人口免费理发；慈善文化学校教130个文盲识字、上慈善课。校舍由镇政府提供，免费教学，俱乐部是村上提供场地，白建斌夫妇募集善款修建的。”

我們问“镇政府为什么如此重视慈善事业？”

他回答：“改善民生政府是主体，但社会力量不可忽视，慈善开发社会扶贫资源，是社会道德建设的重要方面。”

离开慈善文化学校，我们来到孤山镇慈善俱乐部，县水土保持站站长白建斌介绍情况：“我出身书香门第，祖上出了两个进士，在咸丰年间同年中第，咸丰皇帝亲赐‘芹藻双彩牌匾，我们家族有善的基因，我又是共产党员。”

“你都做了哪些善事？”

“13年来，我个人投资加上募集近2000万元为村民做善事。2003年修路，2004年打井，2005年修河堤，2006年引水，2007年安装路灯，2008年修文化大戏台，2009年加宽村路，2010年修城隍庙，2011年建文化广场，2012年建村大礼堂、多功能厅，2014年平整土地700亩，2015年修水塔，2016年建慈善俱乐部。”

走进慈善俱乐部，约500平方米的大厅，塑胶铺地，内设音乐厅、舞蹈厅、老年茶室、字画厅、健身厅、麻将室，问前来健身的村民，全都免费向村民开放。

张富堂告诉我们，孤山镇慈善分会慈善活动搞得不错，虽然不产煤，慈善实力较差，但是镇党委、政府重视。还有五个乡镇，由于分会主动，领导重视，都筹钱不少，有一定的经济实力，王家墩镇慈善分会有628万，武家庄镇有500万，府谷镇360万，村上还捐了2亩地，黄埔镇240万，墙头镇160万，分会用这些善款做基金，合法理财，每年的增值收入用来慈善救助。

村募慈善互助金

看两个村的慈善组织怎么样？张会长一笑：“走嘛。”

颠簸了60华里山路，吉普车在哈镇店塔村委会大院停下，下车一望，“府谷县哈镇店塔村慈善互助会”大铜牌赫然入目。

走进约1000平方米的大厅，正前方墙上挂着店塔村成立互助会揭牌仪式的横幅，两侧挂着慈善互助会村民自发制定的“村民慈善公约”，其内容大致为孝敬父母，友好乡邻，扶助柔弱之类。

大厅里正在演唱《山丹丹开花红艳艳》，几个年过七旬老人二胡拉得如痴如醉，几个妇女在激情地演唱，聚集了一群观众。

看完演唱，我们在村委会议室入座，村党支部书记云发介绍：“店塔村有327户，986人，村慈善互助会今年5月份成立，会长由党支部书记兼任，目前已募集基金27万元，其中有我5万元。互助基金主要用途是为贫困户救急难。”

抬眼一看，墙上慈善互助会运行规则如下：

一、在县镇慈善会指导监督下开展工作。

二、慈善资金用于本村村民生产和生活中出现的特殊困难的短期周转。

三、借款人必须具备民事责任承担能力和还款能力。

四、借款金额每户一般不超过三千元，不收利息，要有两个以上担保人。

五、互助会接受善款是通过镇慈善分会结转手续，互助会具体入账办理。

六、其他事宜按照县镇慈善协会的规定执行。

云发介绍，目前互助会已帮助了3个家庭：村民赵xx误喝农药抢救借了2000元，贺xx住院借了3000元，郭xx上大学借了2000元。除经济救助外，互助会还发动妇女揭发不孝敬老人的行为，前不久，揭发出一个不孝敬老人的媳妇，互助会立即派人上门教育。

离开店塔村，我们又驱车来到哈镇阴尔崖行政村慈善互助会。互助会设在村委会旁的一所小学旧址。负责互助会工作的是退休检察干部孙贵英、张永胜夫妇。孙贵英介绍，村上272户，780人，老两口2013年退休，回村后发起成立了“府谷县中老年植绿促进会”，现已投资60万元在200亩荒山上搞植树山权股份制试点。互助会已募集资金7万元，帮助了3个贫困户：村民曹xx出车祸住院借了5000元，借给贫困户张xx搞致富项目3000元、曹xx借了2000元，办老年人幸福院开支10000元。

返回路上，车子在盘山公路上绕行，塞北高原的金秋十月，漫山遍野的海红果树，万山红遍，层峦尽染。望着海红果树上压弯枝头的累累果实，我们也按耐不住丰收的喜悦，张凤英副会长说，“此行不虚，我们在府谷发现了‘慈善金矿。”

共产党员做慈善

10月17日晚，在下榻的酒店房间里，我们问了张富堂几个问题：

“张会长，您75岁了，儿女事业有成，该享受天伦之乐了。”

“我是山西人，1961年从定边调来府谷，一干就是40年。当过组织部长、县委办主任、乡党委书记、副县长、市工委书记。参与了府谷的改革开放，目睹了府谷的沧桑巨变，我对府谷人民是有感情的，从领导岗位退下来了，就是一名普通的共产党员，但党的宗旨不能忘，不当领导了，就干慈善，做慈善能了解群众疾苦，做慈善能为党旗增辉。”

“您对党政领导退下来做慈善持什么观点？”

“领导干部退下来做慈善正合适。首先，不挣钱。我每月领几百元的工作费用，电话费都是自己掏腰包。我干慈善14年，出差网上购票很少在协会报销，纯粹是慈善义工。其次，有余热。毕竟从领导岗位退下来，有一定的人脉，把这些资源用来做慈善，为百姓做事，何尝不可。第三，公信力强。我们党政干部，绝大多数是好的，腐败分子是极少数，只要你为官清廉，为民办事，群众还是认可你的。我们协会在府谷募集善款，有求必应，从不碰壁。现在全国各级慈善协会负责人都是退下来的党政领导干部，这是中国的国情。”

“前段时间郭美美事件传得沸沸扬扬，对公益领域有一定影响，你如何看待？”

“打铁先得自身硬，共产党人做慈善就要干得漂漂亮亮，这有两个标准，一是自己干净、一尘不染，自身清白，干净得像潭水，能看到底。第二把善事干得漂漂亮亮，救助對象要精准，要满足救助对象的实际需求，为群众提供方便、快捷的救助平台，我们在城区开办慈善实体，在农村建互助会都是为了方便群众。”

“你对府谷慈善发展有何考虑？”

“《慈善法》开创了大慈善的环境。目前我们正在探索全民慈善模式，用慈善理念树德育人，以慈善救助助力脱贫。我今年75岁了，不一定做会长了，但我身体还好，可以继续做慈善义工。”

夜深了，张会长起身告别，望着他微驼的背影，我们内心感慨：共产党人做慈善！

“府谷现象”的思考

府谷慈善现象令人深思，对县域慈善事业的发展有深刻的启迪。

他们在创建一个模式：全民慈善的模式。无论是县城的慈善实体，还是乡镇、村上的慈善分会、互助会，府谷把慈善的根扎到了最基层，慈善救助面向社会角角落落，慈善文化传播到社区、村组，延伸了慈善事业的根系，夯实了慈善的根基。

他们在创新一条路径：慈善与市场结合的路径。府谷慈善协会的慈善超市、慈善药店、慈善理发店，首先是商户做慈善，对持有慈善消费卡的顾客打折优惠。慈善协会选择这样的商户做慈善实体，首先是店选对了，同时，也调动了商户的积极性，相得益彰。现在社会上许多慈善超市举步为艰、难以为继，要么搞纯商业化，没有公益性质，要么慈善协会补贴，养起来。此路不通，应与市场结合。

他们在纠正一种偏见：领导干部退下来不能做慈善的偏见。府谷县张富堂会长和几位副会长都是从正县级、副县级和正科级岗位退下来的党政干部，把一个县的慈善搞得风生水起，得到了县委县政府的肯定和老百姓的赞扬。慈善组织不同于一般商业行会，是公益性的社团组织。老有所为，做慈善是退休党政干部的最好选择。事实证明，像慈善协会这样的公益组织，只有退下来德高望重的老同志挂帅，才有社会公信力。应该鼓励退休的党政干部都去做慈善。作为共产党人，在为人民服务的生涯中，走完人生辉煌的最后一程，共产党人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

他们在改变一种观念：慈善只是物质救助的传统观念。慈善的本质是劝人向善，现代慈善事业首先是弘扬真善美，同时实施物质救助。府谷县委县政府提出社会治理从慈善抓起，慈善协会创建慈善剧团、慈善学校传播慈善文化，把善念传播到千家万户，这是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有效形式，对于促进社会文明与和谐都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府谷县丰富的慈善实践，诠释了《慈善法》大慈善理念。

他们在探索一条路子：县域慈善事业发展的路子。《慈善法》的颁布实施，构建了大慈善的思维，开创了大慈善的格局，推动我国慈善事业进入法制化的轨道。府谷县把慈善作为社会治理的重要方面，把慈善的根扎到了基层，创建全民慈善模式；开办便民慈善实体；创新慈善与市场相结合的路径；建设慈善文化传播体系；共产党员做慈善。这些探索很有成效。当然，府谷县得天独厚的经济实力其他县区无可比拟、不可复制。但他们创建全民慈善的模式、路径，积极创新的精神，为县域慈善事业的发展提供了思路和借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