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湖咏叹

2017-05-16 03:14撰文复达
浙江林业 2017年4期
关键词:龙窑九华山山头

■撰文/复达

太平湖咏叹

■撰文/复达

茫茫烟雨

听说太平湖就在九华山的不远处,这对衷情于湖的我而言,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即决定一睹为快。从九华山下来,我们便驱车前往。

太平湖的湖光山色很秀美,令我陷入深深的沉思。

湖,静静地映在我的眼帘,像是有点娇羞,湖面被一座座的岛屿遮掩,初看并不阔大。当快艇飞越湖上,越过一座座的岛屿,才知那湖望不到边似的。湖的视线都被青山挡住了,有种衔山吞水的感觉在心里涌现,时而水天一色,时而迷蒙浩渺。座座青山,或者说凝固于湖中的岛屿,苍翠,青绿,峰峦叠嶂,星罗棋布,将湖点缀出一番生机和活力,仿佛就那么随意地描绘了一幅幅山水画卷,令人不由细细地品味。山脚下一圈圈裸露的黄色、褐色、奶黄色的水的印痕,给湖点染出一种悠扬的韵味。那水,碧澄,清洌,带着点淡淡的绿意。掬一下,凉快。尝一口,甘爽。很是沁人心脾。

秀山丽水。水行山中,山绕水生,远山如黛,近水含净。渐渐地,自己的身心便融合在这青山碧水之中,一股空灵的心气油然而生,陶然一片。

然而,我总感觉太平湖缺少了什么似的,有一种未释的心怀在脑海萦绕。

时值正月假日,九华山人山人海,香火兴旺,而太平湖却清冷落寞,少有游客。候船厅下面的码头上,一艘艘白色的快艇、廊式的游船齐刷刷地排在一起。船们或许在等待、在期盼游客的大量涌入,那样它们便可飞速遨游或者悠然而行,结果却是寂寥而待。是正月处于游湖的淡季,还是太平湖的名号不够响亮?许是都有吧。如我,不是也才知太平湖不久?但听说安徽的景区以“两山一湖”为主,那两山自是黄山和九华山,湖即是太平湖。太平湖恰好在两山之间,几十分钟的路程,在黄山和九华山的游客,只要有心游湖,想来也会一睹湖的秀姿,领略湖的风韵。何况,著名的宏村、西递也在太平湖的附近,那边的游客同样可被湖的景致吸引。但,太平湖似乎只是愣愣地翘首巴望。看上去,它的面目有点清淡,好像难以激奋起来。

除了名望不够响亮,是不是太平湖还缺乏一种内涵?或者说,因为缺乏了内涵而致太平湖的名望逊色起来?

因为时间匆促,我只游了湖中的两座小岛,一曰龙窑寨,一为猴岛。名为小岛,其实是两座沉浸在水中的山头。据资料介绍,这太平湖,原来名曰陈村水库,上世纪70年代初,与浙江的新安江水库一样,将阔大的大坝一拦,水库的面积竟达到近90平方公里,一个高山峡谷型的湖泊就呈现在世上,成为安徽省最大的人工湖。水库一变成烟波浩渺的模样,湖泊的风姿便潋滟显露。然而,在我看来,那仅仅是一座湖的骨架。

湖,也需要底蕴。

当我踏上那座名叫龙窑寨的小岛,心想这不甚起眼的小岛该有些文化的积淀吧。可是,当我抬头望着水泥浇铸的牌坊式的门楼,浏览了还透着现代气息的陶器制作室和碾石磨坊后,不由轻叹一声,兴味立时索然。我就默默寻找那龙窑。龙窑差不多在山的顶坡上。月洞似的窑门看上去已年长日久,残留着岁月的痕迹,火烧的烙印似乎勾勒出窑洞里浓浓烈火的情形。窑门的后面是循着山坡的窑身,镶嵌在山顶的坡面上。许是陈旧塌陷的缘故,二十来米长的窑身微微起伏,像有点弯曲的脊椎,呈现一副苍老的面目。初看,这龙窑确是历经了沧桑,无情的岁月已摧打得它挺不起腰来,只能恹恹然地陈列在人们面前。然而,当太平湖的水未漫上这座山头时,龙窑是不是在顶坡上?可这山有一百多米高吧,烧制陶器不是很不便吗?莫不是因为要建水库而将山脚下的龙窑迁建到了坡顶?迁建也未尝不可,只是失却了原始的味道。何况,这样的一处景点,就像被荒弃一般,令我禁不住摇头。只有苍凉的窑门仿佛张开着口,在诉说着什么。

太平湖大桥

秋日太平湖

猴岛由两座小岛组成,一座水泥浇铸的桥将两座山头相连。快艇依靠简易的码头,三两只小巧机灵的猴子已大模大样地窜到塑料块拼组的码头平台上,或抬着头,或立着身,像是迎候,又似乞讨。裸露泥石的山坡上,几只大大小小的猴子也纷纷窜跳下来。见我们一行未撒可食的东西,只是不时拍照,那些猴子要么不信似的,还跟在身后,要么蹲在坡上,眼巴巴地望着。两只大的猴子还或搂或背着小的,失望的眼神让我们后悔未带面包、饼干之类的食品。山顶的树枝上,三三两两的猴子时而东跃西攀,时而抓着枝丫回看我们。每一只猴子,淡粉的脸裹在灰黄的毛发中,长长的胳膊灵巧机敏,偶尔会露出腥红屁股摆弄。这样的猴子,带着点可怜,也有一种可爱。然而,当我登上山顶,遥望蜿蜒迂回的湖泊,想到的是,这四面环水的小小山头上的猴子拿什么填饱肚子?山上的树木又看不出能生果子的迹象。问山顶上一个耍猴的人,才知他们是来驯猴的,说每天会有人来饲养猴子。怪不得那些猴子有点瘦瘦的模样,见人就乞求什么似的,它们的肚子想来早饿上了吧。这样散养而又囿于一个山头上的猴子,早已失去野性。更让人疑惑的是,原本的这个山头是不是生长着猴子的呢?

其实,太平湖颇具历史底蕴,只不过是在湖的底下。

前些日子,听说已对太平湖进行水下考古。我不由来了兴致,查阅了一下资料。原来,湖底果真蕴藏了一大批文物古迹,其中有着千年历史的古城广阳城,号称“三里秦淮”的龙门街,以及秧溪街等遗址。明清时期,这广阳和龙门区域乃黄金水道和商埠码头,舟船如梭,商贾云集。李白、罗隐、杜荀鹤等人在此留有游踪,李白的《别韦少府五言》《泾溪东亭寄郑少府谔》等诗篇就此抒情寄怀。

回想上世纪60年代建造水库时,这些悠久的历史文化遗址应该大多还在,为何不完整地加以挖掘和迁移?最起码也该完整地记录下来,弄得今日还要进行水下考古。又一想,建造这陈家水库的年代,首当其冲的就是文化革命。那文化遗产便一分不值,怎能比得上蓄水发电的重要?历史在那个时候似乎给今人开了个玩笑。

太平湖因此淹没了一段历史。而因为这一历史的淹没,太平湖也便缺失了底气。

群峰环抱、清澈明丽而又烟波浩渺的太平湖,是不是也在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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