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史记》一书自司马迁写出至今,对于它的评论有很多,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关于其内容存在有虚构部分的探讨。而本文从六个方面探讨了《史记》中的虚构存在的不自觉性与合理性。
【关键词】史记;虚构;不自觉性与合理性
司马迁的《史记》一书被鲁迅先生评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这说明《史记》是一部伟大的历史著作。说到历史著作,其实《史记》也不完全是,因为它既有实录的部分,又具有虚构的成分。《史记》虚构的问题是当前人们关注的一大焦点。而本文就从几个方面来探讨一下《史记》中虚构存在的不自觉性与合理性。
首先是由于司马迁个人经历丰富的关系,导致了其“猎奇”的心理。司马迁的童年是在家乡度过的,他终日与农夫牧童为伴,在饱览故乡山河名胜时,有机会听到许多历史传说和故事。他经常漫游,曾出使东南,远到昆明,因而他接触到了各个阶层的人物,具有丰富的人生阅历,获得了许多历史知识。司马迁把他所听到的,所知道的不自觉的在一些篇章中体现出来。其“猎奇”的心理使他对故事有自己的见解。在长期的积累、考察中,虽有实录,但也会不自觉加入一些自己的想象,他把这种“猎奇”心理放到作品中也无可厚非,毕竟作品中还是有实录的部分。加之司马迁在撰述《史记》之时,文、史、哲仍处于混沌不分的状态,写史的过程中加入文学的想象也无不可。司马迁既想记录真人真事,又想满足自己的“猎奇”的心理,所以《史记》中有了虚构的成分。
二是司马迁写《史记》的材料来源很多是许多不同的人口耳相传所得到的,司马迁虽进行了多方考证,但也难免会有“漏网之鱼”,会有些无法进行详细考证的事。材料来源丰富,这使司马迁笔下的人物多富有生活气息。每个人在“口耳相传”,进行转述过程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加上自己的想象。因而司马迁最终听到的版本也许也是加入了许多人虚构的东西在里面的。当司马迁把它撰写出来的时候,也无法避免写入这些经过多人虚构的历史,我认为这是一个客观的因素。司马迁已经游历颇多但都无法保证考证到所有的事情,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史记》存在某些虚构也是可以被理解的。
三是司马迁自我情感的展现,他在《史记》中体现了他自己思想的倾向性。《史记》是一部纪传体体著作,以写人为主。这就要求《史记》中描写的人物形象应各具姿态,有自己鲜明的个性特征。而司马迁也确实做到了这一点。他在刻画人物时能准确地把握对象的基本特征,并加以渲染,使许多人物形象的个性非常突出。所以司马迁对某些理想人物,他会有明显的思想倾向性。比如在《留侯世家》中写“张良遇仙”的一幕:前两次黄石老人与张良相约,张良都比较后到,所以老人就怒斥了他。知道第三次时,张良比较早到,才使黄石老人满意。书中是这么描写的:当如是。出一编书,曰:“读此书则为王者师矣”……旦日,视其书,乃《太公兵法》也。司马迁写黄石老人送经书这段主要是想要表现出张良善于忍耐的性格特征。张良是本身存在的人物,但是他遇到黄石老人这件事却是司马迁虚构的,这是因为司马迁对张良这个人有他的思想倾向,他赞赏张良善于忍耐的性格。所以司马迁选择了虚构这一手法,给张良善于忍耐的性格以恰如其分的表现。司马迁的思想倾向性使其进行虚构还体现在他对某些英雄人物的倾慕。比如在《项羽本纪》中写到“项羽兵败下遇故人吕马童‘为若德自刎而死”,而《樊郦滕灌列传》中说是被灌婴率五卒乱斩而死的。那实际上的话是司马迁对项羽豪侠之气的欣赏,所以司马迁在《项羽本纪》中选择了用虚构的方式写出了项羽悲壮之死。
四是虚构的手法可以增强篇章自身强烈的传奇性,这使人们读起《史记》有一种神秘的感觉色彩,展现了司马迁高超的叙事技巧。比如司马迁在写汉高祖发迹,就是用刘媪感蛟龙而生子,刘邦醉斩巨蛇等传说来显示他的灵异。司马迁通过虚构的几件事写出汉高祖发迹的必然。司马迁为了展现人物悲剧色彩,也采取了虚构的手法,虚构了一些情节,例如在《刺客列传》中描写聂荣之死就是这样。据《战国策韩策韩策二》记载:聂荣赴韩市认聂政之尺,并无市人劝她不要相从的情节,而且她最后的死也不是“于邑悲哀而死”,而是“自杀”。因此司马迁的叙述就有很大的虚构成分了。司马迁在保证不改变基本事实的情况,虚构了一些情节,增强了悲剧色彩。这样使文章更引人入胜,深入情节之中,却又了解到基本事实。总的来说,虚构的手法可以增强篇章的传奇性,更好的展现人物悲剧性,在保证基本事实的面前,这也无不可。
五是《史记》对某些情节以及人物的言行,动作的想象虚构给后代散文,小说,戏剧等文学创作提供了加工的素材。《史记》中的某些富有戏剧性的历史事件以及富有教育意义的人物言行给后世提供了可利用与可借鉴的手法。例如《廉颇蔺相如列传》中自叙廉颇事迹,很快又引入蔺相如,之后叙述两人的交往恩怨。“负荆请罪”的故事想必大家都知道,这为戏剧等的创作提供了想法。而《刺客列传》“荆轲刺秦”的悲壮故事也已经被演绎了很多遍,莫言的劇本改编也堪称经典。
六是孔子修春秋除了文学上的润色加工,更重要的是开创了“史家之史”代替“史官之史”。我认为《史记》也是一部“史家之史”,司马迁也在历史的陈述中寄寓了自己的褒贬,感觉。《司马相如列传》中卓文君偷听司马相如弹琴时“心悦而好之,恐不得当也”等,“悦”直接表述出卓文君当时的心理状况。凡此种种,犹如亲闻其语的艺术效果,这些都是司马迁虚构方式而为之。虽然现在关于司马迁虚构的问题讨论有很多,一方认为是写史书就应该尊重历史,历史容不得一点虚构的成分;另一方认为司马迁在保持基本的历史事实的基础上,为表现某些人物的一些特征而虚构了一些故事也无不可。在我看来,我是支持第二种观点的,《史记》中的虚构是可以被认可的,它有它存在的不自觉性和合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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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管婷婷,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2014级汉语言文学师范专业一班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