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行至收费站,开始减速。车上坐着我、田毅和苑美峰。司机盯着前面的车缓缓挪动,车厢里一直很安静。忽然苑美峰说话了:你们让我从这里下车吧。
此地,距离他家还有六七公里。前几次,他到这里时也曾提出过这个要求。他想干什么?
苑美峰虽是东北人,但没那种五大三粗的样子,斯斯文文的,说话也是经常燕语莺声、柔和温婉。不过人不能只看表面,内心深处,他还是个很爱玩儿的人。有次他儿子的朋友来他家,他刚说自己孩子没在家,對方就萌萌地说:叔叔,我是来找你的。
爱玩儿的人,总是得需要一些玩具,他可能是贵刊数码产品换得最勤的一个人了,三天两头换手机,电子书、平板也是,时不时就能看到一款新的。他最近常用的一个大玩具是电动滑板车,上下班骑着它去地铁站。
有几次晚上,我们会一起打车回家,每次到收费站,他都嚷着要下车,说是要骑滑板车回家。看起来,他像是玩心大起,想在昏黄路灯照亮的朦胧夜色里,孤独地、直挺挺地往前飞驰,倒也挺有意境。可我总觉得这事儿不那么简单——为什么他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到了这里才提?
直到有一天,我在美编那儿等张曼排版时,说了这个疑惑,沈莹忽然回头说:那个地方,是一片红灯区啊。这句话一下解开了困扰了我好久的问题,但人生就是如此,旧的问题解开了,新的问题又出现:沈莹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