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凯君
摘 要:《傲慢与偏见》里的威廉·柯林斯是一个典型的喜剧人物,可以从他的语言和性格中看到了他那喜剧特有的滑稽。而他的典型性就在于人物性格的自相矛盾、喜剧冲突的无害性与喜剧人物思想认识上的“不知”。
关键词:柯林斯;喜剧;滑稽;语言;性格
简·奥斯丁的传世小说《傲慢与偏见》中塑造了许多经典人物,而作为必不可少的经典人物之一,女主角伊丽莎白·班纳特(以下简称伊丽莎白)的表哥威廉·柯林斯(以下简称柯林斯),则是典型的喜剧人物。
亚里士多德说过,“喜剧是对于比较坏的人的模仿,然而‘坏不是指一切恶而言,而是指丑而言,其中一种是滑稽。滑稽的事物是某种错误或丑陋,不致引起错误或伤害”。
柯林斯在小说中就是一个非常滑稽的人物,他不停地暴露自己的缺陷與可笑之处:一个没有什么智慧的人硬要在与班纳特家来往的书信中长篇大论,尽显迂腐;常自视甚高,以为有咖苔琳·德·包尔夫人作靠山就拿着鸡毛当令箭,得到的结果便是自己的意志和行动都落空而化为无意义。
下面,我们就从柯林斯这个喜剧人物的外在与内在分析他的滑稽之处,外在主要通过柯林斯的话语、行动表现,而内在则从他柯林斯的性格出发。
语言上的滑稽细分可分作两种,一种是语言表达上的滑稽,而另一种是语言创造的滑稽。前一种滑稽可以从一种语言译到另一种语言,但后一种语言是无法翻译的,主要体现到语言本身而不是语言表达里的内容。
文中对柯林斯的介绍是“柯林斯先生并不是聪明人,他虽然受过教育,也进了社会,但是先天的缺陷却没有得到多少弥补。”
从翻译中文版本中,我们可以从他一开始给班纳特一家的信可以看出来他十分迂腐,趋炎附势。因为咖苔琳夫人有钱有势,给了他职位,他竟然对该教区的人毕恭毕敬到“随时可为居民们行洗礼,主持婚礼和丧礼,不会理会自身需要”。
笔者便借用伊丽莎白的口继续道出柯林斯文笔浮夸,拘泥礼节,既想显得自己谦卑和高贵但反而暴露他自大的丑陋的滑稽性格。
这是语言表达的滑稽,柯林斯以为自己的文笔复古可以博得班纳特一家特别是其中一位女儿的尊敬和崇拜,想以尊者之位在他们面前显得高人一等,但是却被他们暗中鄙视。可谓“由于僵硬或惯性的关系,我们说了不想说的话,做了不想做的事” ,并且对着达西先生和他姨母总是极尽恭维之态,以神职人员的行为度量自己和身边所有人包括他的妻子,这样老是用同一套陈词滥调的人物必然是滑稽的。
同样是那封信,柯林斯先生表达想与班纳特一家交好时用了“橄榄枝”一词。“橄榄枝”一次意谓求和修好,此典故出于《圣经·创世纪》第八章第十一节:“到了晚上,鸽子回到他那里,嘴里衔着一个新拧下来的橄榄枝子,挪亚就知道地上的水退了。”这个暗喻被十分喜爱读书的曼丽察觉了,并且评价此“并不新鲜”。曼丽既没有美貌,也没有活泼的性格,希望能通过读书或者表演才艺赢得男性的喜爱,所以非常用功读书,但缺乏思考与运用,同时她也不识大局。就是这么一个死读书、不追潮流的姑娘也如此评价柯林斯写的信不跟得上潮流,从侧面可以看到他语言本身的滑稽。
而这些他人的想法柯林斯一无所知,他所想得到别人对他的评价是完全相反的。柯林斯他把“尊贵的神职人员”这件大衣穿在自己身上,然而还是暴露自己本身就是跳梁小丑的真身。他并没有做真正的坏事,作为一个否定性喜剧人物他善于自欺,自然流露自己的本性,尽管追求的目标毫无意义,但他“处在一个盲目的自我确信中,即使受尽捉弄也不自觉”。
喜剧是随着我们不妨称为对社会生活僵化(不适应)而开始的。 人物总是机械地独自行动而不注意和别人接触。柯林斯的行动不被作者简·奥斯丁认同,当然也不被男女主角认同,无论在舞会上试图和达西交谈却遭受冷落还是被伊丽莎白所看轻,所以可视为他不合社会、观众,自然被冷眼相待,不动情感。这种理想的滑稽倾向必须对己宽容,又必须令人不安。同时也要能即时纠正,又要在新面貌复生。能融合以上的性格倾向的化合物便是虚荣心。 而在柯林斯身上处处可见由虚荣心引起的“恶行”。
柯林斯对咖苔琳·德·包尔夫人总是溜须拍马、曲意逢迎,把夫人对他的施舍当做是无上的善意,还到处吹嘘。“我们每星期去罗新斯吃两次饭,她老人家从来没有哪一次让我们不行回家,总是打发自己的马车送我们——我应该说,是打发她老人家的某一部马车,因为她有好几部车子呢。”一切以夫人的话作为最高准则,“可是事实上它等于是自己这个教区里最积极的法官,一点点芝麻大的事都由柯林斯先生报告给他”,没有一项是离开夫人的。
柯林斯的行动其实已经被咖苔琳夫人所操控,从工作上惟命是从到家庭生活从头到脚都被夫人干涉这种滑稽的僵硬的无情,柯林斯在“咖苔琳夫人授予的牧师”这个职务中已经被套紧得无法自拔,因为他的那种极端的滑稽在书中的其他人物甚至是读者看来已经是荒谬的部分。
简·奥斯丁所塑造的柯林斯形象十分单薄,只是一个虚荣向着有钱有势、靠着有钱人上位然后试图打击事实上和他还在同一阶层的那类人的艺术标签,单纯从塑造人物形象来看,他并不丰满。但是正因为如此,我们对他的经历和一举一动才不会感同身受,切断了与他这个人物的情感交流,不会对他产生类似对待悲剧的那种“怜悯”“同情”的情感,反而我们可以理性旁观柯林斯的滑稽,然后发笑。作为审美主体的我们对柯林斯的行动、目的还有带来的矛盾冲突一清二楚,好像看着作家或者自己操纵洋洋得意的木偶一样,对他有无尽的批评与笑意。当然发笑的原因还有一个,就是我们对着这么一个典型的喜剧人物会思考。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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