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权力节制思想解析

摘要：罗素揭露了权力的专横，提出节制权力的必要性，在批判与吸收前人制权思想基础上，从整个社会生活领域来思考对权力的节制。他以宽阔的视野超脱以往思想家的局限性，依据不同的条件来节制权力。罗素主要从政治、经济、宣传、心理四个方面条件探索对权力的节制，提出了一些颇有见地的见解，其中关于民主政治、舆论宣传以及教育方面的理念对现代政治文明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罗素；权力节制；政治

中图分类号：D09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381（2017）02-0075-05

权力是重要的，但是，权力也是危险的，很容易侵害人们的自由和权利，需要控制和约束。有人提出“无论是专制主义所倡导的绝对权力，还是无政府主义所捍卫的绝对自由，都难以创造一种文明的秩序”。[1]许多政治思想家如孟德斯鸠、洛克、波普、托克维尔等都认识到限制权力的重要性，孟德斯鸠在《论法的精神》里说过这么一句经典的话“一切有权力的人都容易滥用权力，这是万古不易的一條经验”。[2]为此，思想家们纷纷提出控制权力的方案，有以德制权、以权制权、以法制权、以责任制权、以社会制权、以民制权等主张。思想家习惯在政治系统里面来谈论权力的约束，罗素则指出：“如果我们把自己局限于政治条件方面，就找不到圆满解决的办法。我们还必须考虑到经济条件、宣传条件以及受环境和教育影响的心理条件。”[3]223

一、权力的专横

暴政比老虎更凶猛，更可怕，可见不受约束的绝对权力对人的伤害有多深，以至于人们对它的畏惧比老虎还更甚。从古代开始就存在这么一个严重的问题，罗素引用中国古代的一个故事来比喻说明不受节制的政治权力比老虎还危险，提出节制权力的必要性。罗素指出：“从柏拉图到韦伯这段时期中，世界上曾试行军事独裁政治、神权政治、世袭君主政治、寡头政治、民主政治以及圣人政治。圣人政治，在克伦威尔试行失败后，今天又被列宁和希特勒恢复起来。这一切都说明我们的问题还没解决。”[3]222-223

改革论坛刘诗贵：罗素权力节制思想解析近现代西方许多思想家也为这个难题做出了贡献，洛克、孟德斯鸠、阿伦特、布坎南、托克维尔等人都提出了有价值的见解。洛克认为拥有绝对权力的政府是危险的，掌权者恣意任用权力，对公民来说就是危险的，公民的自由与权利随时会遭到政府的侵犯。由此，洛克提出了分权主张即立法权与执行权的分立，以弱化政府集中的权力。在洛克的分权思想基础上，孟德斯鸠提出了三权分立的分权制衡理论，将政府的权力分为立法权、行政权、司法权，三权必须为不同机构和人员所掌握，三权之间相互制约和相互平衡。美国就孟德斯鸠的分权学说付诸了政治实践。政治思想家阿伦特提出在权力运作过程中强调透明度或公开性，有利于制约权力。现实中，权力常常是在不可见的状态下运行，在隐蔽的条件下权力是难以监督的，容易导致腐化、堕落的。暴力来源于权力的不受限制，暴力是无声的，总是暗藏在隐蔽之处。可见，不公开、不透明是难以制约权力的。美国经济学家布坎南从财政学的角度，强调政府的财政责任，以此约束政府权力，布坎南认为大多数政治问题可以转变为财政问题，对政府进行财政约束，强调责任观念可以限制政府官员的贪婪欲望。罗素认为三权分立的主张、英国的制衡原则、边沁的政治学说、自由主义理论都在积极地限制权力的专横，其往往与效率相矛盾，结果也不是令人满意的。但是，不管是以德制权、以法制权、以权制权，还是其他方法，其中，民主政体总是解决办法中的主要部分。民主政体应该是当前比较好的办法，因为基于大多数人同意的统治取代基于暴力强制的统治要合理得多，与君主制、寡头制和独裁制相对立的民主政治是奉行多数人统治的一种政治制度。

民主政治也不是一帆风顺，罗素指出它也可能成为政治煽动家博取名望的牺牲品，还会容易造成“多数人的暴政”。暴政主要发生在少数人对多数人专制的专制社会中，但民主社会中也会出现“多数人的暴政”现象。“在施行民主政治的地方，设法保护个人和少数党派、少数民族等，使之不受暴虐仍然是必要的。这既因为暴虐本身是要不得的，也因暴虐很可能引起秩序的破坏。”[3]229罗素针对现实政治，主要探讨在民主社会中，如何防止权力的滥用。自由主义代表托克维尔就是担心民主政治中的“多数人的暴政”，多数人对少数人的专制。因而托克维尔的政治哲学就是以尊重多数人决策的权力，又保护少数人的利益为主题。如何控制多数人的权力，他提出从外部对权力进行控制，以社会制约权力。自由主义思想家们认为从权力内部控制，权力的腐败堕落还是难以阻止。托克维尔在论述有必要对多数人掌权的约束和控制的基础上，提出了相应的方案是强化地方组织自治、发挥法学家的作用、保障公民出版自由、结社自由等给民主政府造成压力，从而制约多数人可能对少数人的侵犯。这里面许多办法虽然在局部比罗素考虑得深些，但还是没有罗素考虑得更全面，罗素提出了哪些解决方法，下面我们就此展开论述。

二、权力的节制

关于权力节制方法的探讨，前面已经谈到一些思想家们的贡献，在此，主要是探讨罗素对权力节制的探索。罗素从四个条件，即政治、经济、宣传、心理和教育条件，分四个部分来提出节制权力的方案。

一是政治条件。罗素首先指出民主政体对于节制权力的必要性。他说：“全部历史表明，也可想象得到，不能信赖少数人来照应对多数人的利益。”[3]223民主政治也许不能保证良好政治的实现，但却可以防止少数人专制的弊端。比如奴隶制和农奴制的弊害，在这些少数人牢固地掌握政权的地方，大多数人作为专制的对象，早晚会沦为掌权人的奴隶或农奴。还有寡头制，总是维护少数人（富人）的利益，而民主却能比暴政更好地体现公平，体现公平的唯一可行的形式就是多数人的统治。因为民主政体是多数人的统治，从而拥有多数人的参政议政， 就能保护社会整体的共同利益，不像少数人的专制社会那样，由少数人来决定利益分配。专制者拥有绝对权力，就会替自己的利益着想，由此就会实施暴政。民主政体就较好地避免了这一弊端，而能实现一定程度的公平，这样才更利于人类的社会生活。然而，在民主社会里，民主政体也会出现多数人对少数人实施野蛮的暴政，因为掌权的是多数人，情况与少数人专制的社会比较来说更好点，因为当前也没有比民主政体更好的形式。

罗素认为民主政体是必要的，但要考虑如何保护少数人不受侵犯是节制权力的主要方面。其一，要考虑集体一致行动是针对哪一类事情。需要由集体决定的事情，罗素认为主要是和地理有关的问题，比如交通运输、疾病预防、战争等都是与地理有关的重要事情，还有少数民族问题、宗教冲突问题，而其他事情可以不必要集体决定，在社会秩序最大可容许的自由，则不要干涉。“一切并非煽动破坏法律的宣传都应该允许，而且法律要宽大，其宽大程度应该适应于技术的功效和秩序的维持。”[3]226其二，以职业划分选举区与以地域划分选区相结合的方法，让普通公民享有一份有效的政治权力。在罗素看来，在工会里，每一个分会都能开会讨论政策问题，而相同职业的会员一般都有着相似的利益和经验，讨论才有成效，总工会所作的最后决定，必然涉及到每个会员的利益，因而真正有效的民主才可能实现。由于许多问题还是地域性的，因而地域选举制也是必要的，把工会选举负责人员的方法加以推广，是一个好办法。这样一来，各种公民团体都有利益的代表。其三，采用联邦制度或地方分权的方法。针对幅员辽阔的广大管辖区域，罗素认为设置代表各种利益的组织是有效方法，部分采用联邦或地方分权的方法，则能有效促进权力的分散，也有利对政府权力减持，从而有效节制政府的权力。其四，培育各种社团。罗素认为十八、十九世纪防止权力专横的方法，比如孟德斯鸠的分权、边沁的政治学及自由主义理论都不适合当前的情况，“为了保障各种形式的自由以及为了能及时批评越权的官员、警察、地方首长和法官， 就必须有各种社团的存在。”[3]229当然在给予个人或社团职能的同时，也要加以抑制。否则获得独立权力的团体或个人又会做出不良的事来，比如美国对警察监督不严就生出各种弊端。社团积极参与政治，对权力的运行能起到一种监督的作用。综合其观点，节制权力的政治条件就是实施政治上的民主主义。

二是经济条件。首先，罗素认为在节制权力的问题上应该将政治条件与经济条件结合。罗素指出旧式的民主主义只注重政治条件，导致它的失败在于没有把政治和经济结合起来。罗素很赞同马克思的观点，就是国家必须掌握经济权，而且国家又必须是民主的。如果经济权和政治权都集中在寡头政治集团那里，他们就会有更大的权力施行暴政，后果会很严重。所以罗素比较欢迎社会主义运动，“赞成土地和大型经济组织归国家所有的论点，部分是技术上的，部分是政治上的。”[3]231这种倾向于经济权与政治权统一的运动是不可抵抗的，社会主义作为一种政治运动，目的是增进劳动者的利益。罗素指出其唯一的途径就是实行全体工人的集体所有制，通过国有土地和国有资本就解决了经济权的问题。

其次，罗素认识到“所有权”与“管理权”并不是一回事。罗素指出“重要的人是掌握经济管理权的人，而不是享有一点儿所有权名义的人”。[3]235现实中掌握经济管理权的人享有王侯般的地位和待遇，并能轻易压制民主，可见，国家拥有的经济所有权和管理权要对一般公民有利，必需要有实效的民主。节制权力的实质是控制和制约经济管理权，关键在于防止作为国家代理人的少数享有“管理权”的官吏滥用权力。罗素指出，“把一切大型工业和金融业的所有权与管理权归于公众所有，虽然是节制权力的一种必要的条件，但远不是充分的条件。它需要有比过去有过的任何纯粹政治民主更彻底、更能周密防止官吏专横、并为宣传自由更有审慎规定的民主为补充。”[3]236如何避免极端专制，为防止经济权与政治权的结合成为新的暴政工具，民主、地方分权、取消法外处罚等都是必要的手段，要将国家权力广泛地分散，使下级组织享有大量的自治权。遗憾的是，罗素并没有对如何节制“经济管理权”提出更多的建议，基本上还是回到政治条件里那些关于民主、分权等笼统的话语。不过他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虚伪的民主，从现实中看出了脱离民主的国家社会主义的危险，让我们在所有权与管理权的分立中吸取教训，重视对掌握经济管理权的制约。

三是宣传条件。罗素通过陈述一些事情的宣传尤其是针对官员的监督与批评，指出这些宣传是应该得到允许的自由，是节制权力的重要手段。舆论宣传的力量是强大的，罗素说：“舆论是万能的，其他一切权力形态皆导源于舆论。”[3]110如果政府垄断了宣传舆论，牢牢把宣传的权力控制了，那么民主政治就会名存实亡。罗素认为宣传机构平时应该做到不偏不倚的，尽可能按人数比例来表达各种不同的观点，这样人们看到一切不同的意见，就可以减少思想的片面性。当大多数人达成一致的观点时候，舆论就聚集了强大的力量，对政府就有很大影响。“在遭到公共舆论强有力的反对时， 任何政府都是脆弱的。”[4]宣传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才能发挥节制权力的巨大能量。随着民主政治的发展，现代民主国家更加重视舆论的影响力量。罗素批判现实往往难以看到不同意见的东西，这样的民主不能容忍多元性的东西是难以持久和成功的。

权力的运行总是要处于一定的舆论环境中，罗素強调通过宣传来制约政府及官吏的权力，就是要发挥舆论的监督、评价的力量，使权力的使用情况暴露在公众的意见中，从而使得权力运行更加透明。在这一点上，罗素与阿伦特不谋而合，只不过罗素把意思说得更透彻。阿伦特认为权力的运作必须在透明的情况下运行，权力具有公共性，行使权力就应该公开、透明。公开就是要求权力在公众监督下运行，这样才能有效节制权力。现实中往往是当权者对其治理下的社会公众知道很多，但社会公众对当权者却知之甚少。权力的运行也往往是隐蔽而神秘的，要监督和节制权力就很困难。所以需要宣传的条件，舆论的力量将权力的运行和当权者的信息公开化、透明化。罗素与阿伦特的建议，直到今天，许多事实证明了有重要的贡献价值，其实他们的方法也是属于让人民大众来监督和制约权力的一种形式。在信息化时代，互联网的运用对政治系统带来深刻的影响，网络的普及与传播大大促进了有关当权者和权力运行的信息公开、透明化，社会公众知道得越来越多，也提高了对权力的关注热情。甚至，网络发展成了反腐的阵地，很多贪腐、暴力都在网络上公开曝光，给当权者造成强大的舆论压力，从而有效节制权力。

四是心理条件。罗素认为节制权力所需的心理条件，要做的两件事，一是消除造成群情激动的情况；二是要进行教育，使全体民众不容易产生这种激动的情绪。这两件事都是维护民主政治所需要的，否则，群情激动容易使人们盲从一个领袖，是被领袖利用成就为暴君的可能因素。如何消除群情激动狂热的情况呢？针对教条主义盛行的地方，罗素主张大家都要有宽容的心胸，还要有点怀疑主义，那么就有利大家的合作与自由，而不会因不同意见就极端对立。“对于狂热的人，只能制之以强力；狂热的人不受限制，他们就会用强力来反对别人。”[3]240集体狂热的结果就是残暴、战争，还有奴役和死亡。战争的危险会激起群众的狂热心理，迫使人们盲目追随在领袖身后，因而会增加战争的危险、助长独裁的势力。这在一些极权主义国家的政治实践中得到了验证。如何使集体狂热不易产生呢？罗素认为广大民众都要有两种看起来相反的品质，其一是人们要有自信和诚意坚持自己的看法；其二是人们愿意坚持少数服从多数原则，哪怕是在被别人反对的情况下也是如此。培养品质就主要靠教育，罗素认为教育的作用非常重要。

在教育上如何去消除人们的憎恨与恐惧，还有那种冲动的破坏性和盲从的奴性。罗素认为学校和家长对儿童的教育就要避免把孩子造成奴才和叛逆两个极端，因为那都不符合民主国家的需要。独裁政治总是和某种信条主义联系在一起，这些国家总是趁年轻人能独立思考之前，通过教育把一套他们准备好的信念灌输到孩子的脑中，如此培养的性格和情绪只利于独裁统治的需要。因而对于民主国家，要在教育中避免这种教条主义，要让学生听到不同的演说。罗素赞同自由主义教育家的做法，自由主义教育不会“消灭意志自由”，而是培养学生的个人判断能力和科学求知的态度等。罗素提出教育必须从学生的利益出发，而不是把他们当成某种主义的奴才，教育的目的是培养学生独立思考，避免为残酷的狂热摧残。为此，罗素对费希特的国家至上主义教育思想极其反对，费希特只是把学生当成原料，通过教育“消灭意志自由”把人培养成“奴才”。与此相反，罗素认为教育的任务应实现公民权与个人创造自由的结合。如此培养的自由人所具有的品质就不会容易产生集体的狂热、盲从一个信条或者主义，成为独裁专制的奴才，那么就为节制权力提供了良好的心理条件。

三、小结

罗素推崇民主国家。在借鉴各种节制权力的思想基础上，罗素从政治、经济、宣传、心理四个方面条件探索对权力的节制，是比较全面的考虑，与社会生活现实联系的比较紧密。正如有的学者认为的那样：“罗素以其缜密的思考、开阔的视野和务实的态度，把对制权的注视点投射到了整个社会生活领域，而不是仅仅囿于政治系统内部。”[5]在政治条件里，罗素提出了坚持民主政治的必要性，提出了促进民主政治的一些方法，包括保护少数人利益的一些建议；在经济条件里，罗素强调政治权与经济权的结合，并认为节制经济管理权是关键；在宣传条件里，他强调舆论宣传要让人们看到真实的不同意见，发挥宣传对权力运行及当权者的监督；在心理条件上，罗素强调消除集体的狂热、注重教育的作用，认为教育可以培养有利于节制权力的心理品质。这些都是颇有见地的见解，其中关于民主政治、舆论宣传以及教育方面的方法对现代政治文明仍然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罗素主张人们在各个社会生活领域节制权力，是值得肯定的，权力本来就在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运行，并发挥它的效力，要阻止它的恣意妄为，就应该进行全面的思考。虽然政治是权力的故乡，但是权力也与经济、舆论、教育等裹挟在一起形成一定的社会环境，随时影响处于其中的人。罗素从这些条件来思考对权力的节制应该是抓住了要害，他提出的应当如何规范和节制权力的问题，并没有脱离社会历史背景，而是将社会历史的现实作为自己的理论基础和条件。政治哲学研究并不是凭空臆想，而是建基于政治的“事实”上的政治的“价值”研究。从罗素节制权力的思想观念中，我们可以看到罗素心系每一个人的自由和权利、情系全人类社会的博大胸襟，他高扬人的自由、尊严与价值，表达了对暴政的痛恨与对深受其害的人们的深切同情，虽然他的一些观点过于理想化，但却是一种良好的心愿。他坚定民主主义，是节制权力的首要前提，这一思想具有重要的价值贡献，直到今天，政治文明的发展与进步仍需坚持民主政治道路，只有这样人类尽可能避免权力的弊害，规范权力促进社会的普遍利益，人们才有希望享受自由、幸福的人生。

参考文献：

[1]曾水英.理解政治权力——权力问题的西方政治思想史考察[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13：68.

[2]孟德斯鸠.论法的精神[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5：154.

[3]罗素.权力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

[4]迈克尔·罗斯金，罗伯特·科德.政治科学[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1：152.

[5]陶建钟.社会权力与权力的制约条件——对罗素节制权力思想的解读[J].社会科学评论，2004（3）：96-100.

Abstract： Based on the harm of the tyranny， Russell put forward the necessity of controlling power， and on the basis of criticizing and absorbing some of the predecessors' Thoughts on the system of power， from the field of the whole social life to ponder over the control of power. He is above the limit of the past thinkers with wide field of vision， according to different conditions to control power. Russell mainly from four aspects of political， economic， propaganda， psychological conditions to explore the control of power. Some insightful opinions are put forward， in which the concept of democratic politics， public opinion and education is of great value to modern political civilization.

Key words： Russell；power control；politics

責任编辑：邓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