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媒又乘东盟峰会上下其手

毕研韬

东盟峰会4月29日在马尼拉闭幕，而主席声明一天后才公布。在这个“时间差”中，西方媒体曾通过所谓“东盟内部人士”披露了两个版本的声明草案，声称对南海争议部分使用了“严重关切”“行动升级”“加剧形势”“填海造岛与军事化”等字眼。还有人透露，“东盟有四个国家坚持在主席声明中对华强硬”，暗示“以四对一”胜算已定。报道还夸张地说，这份声明可能会激怒中国。然而，正式声明发表后人们发现，西方媒体引用的这些“内部人士”说法完全不真实。

这次草案“泄露”令人生疑，客观上有一石二鸟之效：一方面试图堵住轮值主席国菲律宾的退路，挑动东盟其他国家民众对菲律宾总统杜特尔特的不满；另一方面，炒作中国施压菲律宾、干预东盟事务的“内幕”。西方媒体的事后报道中，还用了“极力游说”“又下一城”等煽情字眼。

稍微有点国际政治常识的人都知道，地区争端都需置于全球框架内考察，否则任何解决方案就只能是一厢情愿的空想。西方媒体此前的报道显然低估了东盟领导人的战略素养与水平。

西方大国操纵媒体干扰国际认知的案例不胜枚举。例如，第二次海湾战争（即“伊拉克战争”）中美军采用“嵌入策略”，邀请部分国家的记者随军采访，基本实现了“以控制信息供给影响全球认知”的目标。战争之后，美方的研究报告对此策略赞赏有加。然而，中国的《老子》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时光流逝，世人对美军“嵌入式”媒体策略仍记忆犹新，这让人们认识到美国战争舆论机器的运作，长久来看必将危害美国形象。因此，在战略和战术层面，西方某大国利用国际主流媒体欺骗敌人、误导对手，这是一贯使用的“套路”。

作为战略传播学者，笔者常浏览某些境外新闻网站，欣赏部分媒体人对职业操守的坚持。遗憾的是，这次某些西方媒体对东盟峰会的报道有不少值得追问的地方：假如“内部人士”真的存在，媒体是否怀疑过“泄露”声明草案者的动机？任何声明在正式公布前都可能被修改，在极端情况下，即使公布了也可以撤回，媒体又岂能轻言这是最终版本？报道如此武断，仅仅是技术和操守问题吗？

笔者深知真实与中立是新闻的生命，但由于政治、技术和社会等因素影响，媒体的可信度正受到侵蚀。有人称，任何优势只要不及时转化成信息优势，就无助于战略目标的达成。受此激励，新的信息操作手法层出不穷，“去军事化”“再军事化”“草根营销”“可否任性”等概念更令笔者不安。在此背景下，媒体人更应保持警觉。虽然记者和学者都是有国家、有利益、有立场的，但不能放弃对历史、对人类和对未来的责任。

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反复阐释，中国在国际事务中坚持义利并举、以义为先，我相信这是中国外交的一块基石。中国坚持以和平对话解决南海争端，这一立场深植于中国传统文化。笔者在梳理对朝鲜心理战时发现，有韩国“气球战士”教父之称的某“脱北者”倡导，以不太挑衅朝鲜政权的方式开展对朝宣传战，效果反会更好。我愿以善良之心揣度，那些主张在南海争端上对华强硬者，是受了他们的历史与文化的影响。但愿如此。▲（作者是国际战略传播学会理事长、海南热带海洋学院传播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