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芳,崔文田,王哲
(西安交通大学a.管理学院;b.经济与金融学院,陕西西安710061)
基于Timmons创业模式的消费政策驱动力模型研究
崔芳a,崔文田a,王哲b
(西安交通大学a.管理学院;b.经济与金融学院,陕西西安710061)
走向消费主导的经济转型,已成为我国实现经济自主协调发展的战略重点。而消费主导地位的实现依托于政府运用其创造力、领导力和沟通力,建立具有明晰导向的政策体系;各项政策既精准定向发力,又在不断契合的动态平衡中实现优势互补、良性互促。文章基于Timmons创业模式,构架了包含收入政策、财税政策、城乡统筹政策、社保政策和信贷政策在内的消费政策驱动力模型,探讨了各项政策间的联动互促及其对消费的促进作用,提出了各项政策的具体发力点。
消费主导;Timmons创业模式;政策驱动力模型
牢固消费的基础地位,强化消费的主引擎和稳定器作用,走向消费主导、三大需求协调拉动的战略转型,已经成为我国结构调整的主流基调和政策取向。而消费主导实现并非一木所支、一蹴而就,而是需要各项政策的优势互补、联动互促、良性互动。本文借鉴Timmons创业模式,构架了消费政策驱动力模型,以期为我国全面深化改革和战略结构调整提供理论支撑。
(一)理论支撑
随着中国经济步入新常态,关于经济主导动力的探讨日益激烈。尽管仍有部分学者认为投资依然是经济增长的主动力,但多数学者认为随着投资率的逐渐饱和出口率的大幅下降,消费将成为经济增长的主导动力,与投资和出口协调发展促进经济长期稳定增长。如迟福林[1]指出为了适应内外部环境的变化趋势,消费主导的转型大战略是我国目前急需明确的,并且我国消费处于历史拐点期,通过推进收入分配制度、国有企业改革等能够积极释放消费潜力,进而促进经济增长;李方正[2]对我国当前经济增长投资主导还是消费主导的文献进行了分析和讨论,指出在我国二元经济结构体制下,消费拉动经济增长是最终的必然选择,目前我国经济增长正在从投资主导向消费主导转变;张慧芳[3]从我国目前消费“短板”的现状出发,认为消费短板不仅使得中国经济增长内生动力弱,而且存在诸多不协调问题,因此走向消费主导的战略转型是推进中国经济行稳致远的重要保障;毛中根[4]在阐释消费主导经济内涵的基础上构建了消费主导指标体系,并基于指标体系计算了当前我国消费主导型分值,认为目前我国仍然是弱消费主导,因此需要通过政策指导促进消费主导经济增长。
从已有学者的研究看,多数学者认为新常态时期,投资边际效益递减,出口拉动力度锐减,消费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主动力。但是,目前我国消费短腿现象仍然严重,消费潜力亟待释放。为了促进经济持续稳定增长,需要通过政策调整和改革强化消费驱动,促进经济协调发展。
(二)现实必要
消费、投资和净出口一直被称为是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消费作为经济社会发展的终极目的,不仅是社会再生产承上启下的重要环节,而且从目的和动力两个方面影响着生产。一方面,消费是生产的目的,没有消费也就没有生产;另一方面,消费是生产的动机和动力,消费创造出新的生产的需要,因而创造出生产的观念上的内在动机……创造出生产的动力[5]。投资,是经济增长的快速驱动力,在经济疲软时能快速带动增长;出口,则是经济增长的外部驱动力,能够通过扩大外部市场促进增长。虽然消费、投资和净出口是经济增长不可或缺的驱动力。但在稳增长的动力中,消费需求规模最大、和民生关系最直接。相对于投资和净出口,消费是最终的、内生驱动力,是最重要的“引擎”,是我国发展巨大潜力所在。所以,在云谲波诡的国际经济形势、日益强化的国内资源约束下,中国亟待推进消费主导、三大需求协调拉动的经济转型。
(1)投资主导难以为继。数据显示近年来投资主导经济增长的弊端日益严重。一方面,产能严重过剩,不仅传统行业,而且新兴行业均出现过剩。数据显示,2013年底,我国钢铁、水泥、电解铝、平板玻璃、船舶产能利用率分别仅为72%、73.7%、71.9%、73.1%和75%,明显低于国际通常水平[6]。而作为新兴行业的火电设备产业、水电设备产业、核电设备产能利用率在70%~75%,光伏设备产能利用率只有不到60%,风电设备产能的利用率不到70%,变压器行业产能利用率仅为50%左右。三大电站锅炉厂的产能产能利用率仅为55.56%,多晶硅开工率更是低至35%,属于严重过剩[7]。另一方面,投资边际产出或效率递减。增量资本产出率或单位产出的投资量(Incremental Capital Output Ratio,ICOR)是衡量投资效率的经济指标,ICOR与投资效率和生产效率成反比。研究表明,发达国家的ICOR在2~3之间。我国ICOR由1979-1995年间平均的2.3提升到1996-2011年均的3.5,其中1998、1999年高达5~6,2008-2014年均值已经升至6.7的高风险值[8]。低效率的高投资是中国经济“三高一低”式“库兹尼茨增长”的内在根源[9]。它不仅形成“投资—债务—信贷”相互加强的风险循环,引致“信贷膨胀溢出型通货膨胀”,而且加剧产能过剩、能源紧张、金融系统性风险、产业结构扭曲、资源无效配置、生态环境恶化等问题,还将在自主性和持续动力上影响中国经济的结构调整和可持续发展[10]。
图12000 -2014中国投资率
2000-2014年中国投资规模逐步扩大,投资率从33.9上升至46.1%(图1),而对经济增长拉动的百分点和贡献率却在波动中日趋走低(图2、图3)。2008年底应对全球金融危机的4万亿刺激,虽然使投资拉动和贡献率在2009年急速反弹,但随后又逐年走低,说明靠投资强心针很难奏效。
图22000 -2014年中国三大需求对经济增长拉动百分点
图32000 -2014年中国三大需求对经济增长贡献率
(2)出口主导前途未卜。净出口对中国经济高速增长以及融于全球化功不可没。但如果长期过度倚重外需支撑,经济增长必然被动、脆弱、震荡大。1978-2005年我国净出口率年均为2.6%,几乎全球最高;1978-2014年净出口对经济增长的年均贡献率达5.506%,高于世界平均水平。对外依存度也居高不下,我国的外贸依存度入世后快速增加到2006年最高的67%,随后逐渐回落,虽然2014年降至41.3%(图4),但2000-2014年年均51.55%的外贸依存度相比美国、日本、巴西仍然高出21.55个百分点[11]。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全球范围需求疲软,贸易保护明显抬头,贸易环境逐步恶化,中国外需明显收缩。2009年净出口对GDP的贡献率跌至入世以来低谷的-37.4%,2011至2013年均为负值。说明出口主导的增长受外界牵制很大。而且,出口主导的外源型、外生型的经济增长模式,极易导致外需依赖症、经济依附症、外贸挤压内需症;在破坏开放尺度和经济安全的同时,极可能掉入“出口陷阱”、“全球化陷阱”和“反倾销陷阱”[12]。
所以,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经济全球化、竞争白热化、全球监管无政府状态以及外部需求中长期萎缩的后危机时代,如果继续实施出口导向的战略,不仅成本将越来越高,而且风险将越来越大。一个13.67亿的人口大国,如果经济增长长期建立在外需基础之上,必然会带来重大的系统性风险,使本国经济发展暴露在世界经济波动的冲击之下[13]。另外,2013年我国已经跃升世界第一贸易大国,占世界货物贸易12%左右。所以,继续提高外贸份额已不现实,依靠出口拉动经济增长已非常有限。因此,无论从后危机时代全球化演进的态势,还是从本国中长期发展的要求看,出口主导的经济增长模式都应当终结[14]。
图42000 -2014年中国外贸依存度(%)
(3)消费主导恰逢其时。首先,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和拉动平稳、持久。据国家统计局的数据,1978-2014年,出口、投资和消费对GDP贡献率的最大振幅分别为116.8、91.9和63.2个百分点,对GDP增长拉动的最大振幅分别为6.1、6.16和2个百分点。比较来看,最终消费的贡献率和拉动稳定得多。其次,消费的主引擎作用已开始显现。2011-2014年消费贡献率分别为56.5%、55%、50%、50.2%,连续四年超过50%,这表明消费对经济发展的主引擎和稳定器作用日益凸显。再次,经济结构战略调整的政策取向更加明确。2013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要充分发挥消费的基础作用、投资的关键作用、出口的支撑作用,把拉动增长的消费、投资、外需这‘三驾马车’掌控好”;2014年中央政治局会议、两会和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坚持扩大内需战略,促进稳步发展,均衡增长,强化消费主引擎作用。”提出要促进“三驾马车”更均衡地拉动增长,必须采取正确的消费政策,释放消费潜力,使消费继续在推动经济发展中发挥基础作用。2015年3月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扩大消费要汇小溪成大河,让亿万群众的消费潜力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强劲动力。并在促进养老家政健康消费,壮大信息消费,提升旅游休闲消费,推动绿色消费,稳定住房消费,扩大教育文化体育消费等六大领域连出新政。我们相信,随着居民收入提高和政策定向发力,消费的贡献率还会继续提升,其拉动增长的主引擎作用将更加强劲。
(4)均衡拉动必然选择。消费、投资、净出口三大需求缺一不可,走向消费主导的战略转型并非要扼制投资和出口,而是要根据经济社会发展实际,使三大动力在动态协调和均衡拉动下实现经济平稳健康增长。全球金融危机以来,中国面临的外贸形势异常复杂,2015年一季度进出口总值同比下降6%以及3月份进出口增幅双降的数据透露出我国近期外贸发展仍然严峻复杂。所以,必须切实增强内需对经济增长的拉动力。具体而言,要稳定投资规模,优化投资结构,提高投资效率,增加能够带动即期消费需求的投资增长,充分发挥投资的关键作用;要落实消费政策、释放消费潜力、培育新兴消费、改革消费模式,使消费继续发挥增长的基础作用;外贸要稳定增长和转型升级,在比较优势转换的关键阶段,政策应着力于加强高端出口,优化出口结构,切实发挥好出口的支撑作用。只有形成消费、投资、出口协调、均衡、合力拉动经济增长的局面,才能从根本上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促进国民经济良性循环。
(一)Timmons创业模型
Timmons创业模式是由美国学者杰夫里·提蒙斯1999年提出的企业成功创业的“三力”+“三要素”模型,即以创业者和创业团队的创造力、领导力和沟通力,以及由机会驱动、资源支撑和团队协作三大要素持续不断调整和整合构成的动态平衡模型(图5)。当创业者发现机会而缺乏资源时,会通过自身与外界适当的沟通满足资源缺口;当其获取足够资源后,领导力会通过团队来合理地管理和利用资源;团队的加入则使创业者增强了创造力,降低了外部不确定性,在更好地识别机会中开始新一轮的创造过程。该模型的理论和实践意义在于:①创造力、领导力和沟通力是企业创业不可或缺的驱动力;②机会发现、资源支撑和团队协作持续调整、相互协调是企业创业成功的必备要素。国外关于Timmons模型的案例研究很多,但其是否适用于中国消费政策驱动力的理论研究尚属欠缺。
图5 Timmons创业模式
之所以引入Timmons创业模式,是因为消费主导地位的实现,恰如中央政府运用其创造力、领导力和沟通力,建立具有明晰导向的政策体系;各项政策之于消费,恰似机会驱动、资源支撑、团队协作之于创业,是消费主导必不可少的要素,各项政策在不断契合的动态平衡中实现优势互补、良性互促,从而实现消费主导的地位。这与Timmons模式的含义是一致的。
(二)消费政策驱动力模型的构建
1.模型因子的选取
基于Timmons创业模式,考虑到与消费直接或紧密相关的因素,我们选取了收入、财税、城乡统筹、社会保障、信贷等因子,来构建消费政策驱动力模型。
(1)收入政策对消费主导的主要支配作用。从最基本的消费函数看,不论是凯恩斯的绝对收入假说、杜森贝里的相对收入假说,还是弗里德曼的持久收入假说、莫迪利安尼的生命周期假说,都是利用收入工具来解释消费变化,从多角度说明收入是影响消费的最直接、最主要因素。同时,收入差距拉大也是造成我国目前城乡、地区等多重二元现实从而消费潜力无法释放的主要根源。因此,收入政策是促进消费的支配力。
(2)财税、城乡统筹、社保和信贷政策对消费主导的支撑作用。首先,这些政策的调整和改革直接促进消费。财税政策的深化增加了财政收入,增强了国家提供公共产品、实现宏观调控的能力,有利于国内产业结构调整和资源配置优化,对保障居民的基本生活福利,释放高层次消费潜力有极大促进作用;城乡统筹政策的改革有助于缩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打破城乡二元格局,实现公共服务均等化,优化消费环境并释放居民,尤其是农村居民、移民的消费潜力;社会保障政策的变革有助于缓解城乡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提高对改善性消费的追求,促进消费结构升级;住房、助学、汽车等信贷政策的发展能够将一部分居民的储蓄转化为另一部分居民的消费,缓解流动性约束,提高社会人力资本,抑制社会总投资,促进社会总消费。其次,这些政策也通过影响居民收入间接促进消费。财税政策与居民可支配收入紧密相关,税收减免意味着居民可支配收入以及消费能力的提高;城乡统筹政策的变革有利于农村移民在新型城镇化过程中低成本提高知识和技能,拓宽收入渠道,释放消费潜力;社会保障政策的深化一方面通过补贴直接增加居民收入,另一方面通过提供教育、医疗等公共服务减少基本支出,进而扩大消费;信贷政策的改革将促使提前消费,刺激即期消费。这些政策更多属于辅助性政策。
2.消费政策驱动力模型的构建
综上,我们建立了以收入政策为支配,以财税政策、城乡统筹政策、社保政策和信贷政策为支撑的消费政策驱动力模型(图6)。该模型中,每个单项政策独立发挥其职能,构成消费主导战略结构调整不可或缺的因素,各项政策的变革,分别通过提高消费能力、保障消费者基本福利、规范消费环境、提升消费者心理预期、促进消费结构升级,直接或间接推动消费变革;同时,在中央政府创造力、领导力和沟通力的作用下,各项政策优势互补、相互配合,在不断变革完善、优化调整、联动互促、相互协调的动态平衡中共同发力促进消费。
图6 消费政策驱动力模型
3.各项政策的交互作用
消费主导的实现并非一蹴而就、一木所支,而是在各项政策交互作用、通力合作、相互协调的动态整合中完成的。
居民收入是影响消费最直接、最主要的因素。绝对收入的提高能直接扩大消费规模,相对差距的缩小能直接提高总体消费倾向。所以,收入政策应着力于提高绝对收入、缩小相对差距。而财税政策在降低居民税负,城乡统筹政策在促进公共服务均等化、农村市场产业化,社保政策在降低居民住房、教育、医疗支出,信贷政策在缓解现金短缺、引导支出投向中都间接提高了居民收入,进而在提升消费能力、提高消费倾向、优化消费结构、促进即期消费中释放居民消费潜力。
类似地,收入分配、城乡统筹等政策的改革完善也会促进财税政策的完善和深化。目前我国政府财政收入增速过快,居民收入尤其是劳动报酬占比过低,不仅财税政策本身亟待改革,而且需要其他政策的配套支持。首先需要收入分配政策的引领,“十二五”规划纲要提出的“努力提高居民收入在国民收入分配中的比重,提高劳动报酬在初次分配中的比重”的“两个提高”和“居民收入增长和经济发展同步、劳动报酬增长和劳动生产率提高同步”的“两个同步”的收入政策目标如果能很好、尽快实现,就能支持解决政府财政税挤占居民收入、政府消费挤占居民消费的现象;其次,城乡统筹政策、社保政策有助于实现公共服务均等化,缩小城乡差距,从而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提高公共财政支出的资金使用效率,促进财税政策的实施效率;最后,信贷政策的支撑能够缩小不同领域居民收入差距,推进“公平”、“民富”财税政策的实现。
城乡统筹政策对消费的驱动力作用同样也离不开收入分配、财税等政策的帮助。城乡统筹政策的实施需要城乡收入政策的指导和配合;同时,财税政策的完善能够加大对医疗、教育等方面的投入,从而为城乡统筹政策的深化提供配套的基础建设;社保政策与城乡统筹政策紧密相连,只有先解决农村居民、移民的社会保障问题,实现基本福利均等化,才能进一步推进城镇化;信贷政策则为低收入者提供了增加即期收入的机会,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城乡矛盾,促进了城乡统筹政策贯彻实施。
破解“二元性”社会保障政策也需要各项政策的扶持。居民可支配收入的提高才能保证社保个人账户的资金,这是参保的收入基础;而财税政策的深化有助于提高社会基本福利保障水平,缓解居民后顾之忧;城乡统筹政策与社保政策相伴相生,新型城镇化是推进农村社保才能与城镇社保对接,实现社会保障统一化,规范化的有效途径;有关“三农”、返乡就业等方面的信贷政策有助于增加农民收入,缓解城乡收入差距,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保障社保资金,润滑社保资金链。
最后,信贷政策的发展及其对消费的促进作用依托于其他各项政策。一定的收入是信贷政策开展的前提。我国农村信贷为何发展缓慢?原因之一就是农民还款预期不确定,缺乏资金保证,因此,信贷政策的开展需要收入政策的扶持和保证;并且,还款利率偏高、农村信用环境恶化也是信贷政策无法顺利开展的重要原因。因此,需要充分发挥财政政策对“三农”和农村企业的扶持作用,出台实质性提高农村居民和弱势群体的收入水平,通过城乡统筹政策和社会保障政策的完善,建立健全农业保险、农村社会保障体系,降低和化解收入风险,优化居民信用环境,才能促进信贷政策的发展,刺激居民即期消费,优化消费结构。
(一)收入政策要着力做实做细,解决居民“能够消费”问题
从消费函数来看,居民消费与可支配收入的相关关系高达99%。因此,扩大消费、提高消费率的重点是提高绝对收入水平以扩大消费规模,缩小相对收入差距以提高消费倾向。政策着力点:①在切实贯彻落实“十二五”规划纲要“两个提高”、“两个同步”目标的基础上,充分发挥市场和政府“双线推进”收入分配的合力,市场着重劳动供求关系调整劳动者报酬,政府着重消除不合理的初次分配和促进公平的再分配;②应该增加和调整城乡居民的工资性收入,着力提高劳动者报酬增长率;③要分批出台深化收入分配制度改革配套措施和实施细则,多渠道促进农民增收,要千方百计缩小贫富差距,特别是增加弱势群体的收入;④提高国有资本收益上缴比例,更多用于民生保障;约束企业自主决定工资的能力,强化职工代表大会职能,实行工资集体协商制度,促进过高收入者合理消费,保障低收入者基本消费,使各个层次居民在绝对收入提高、相对差距缩小的基础上都能够消费。
(二)财税政策要着力综合协调,承担起“扶持消费”的要职
扩大消费需求始终是财税政策的重要职能和任务。在全球经济复苏艰难,国内经济三期叠加并逐步走向消费主导战略转型的关键时期,财税政策在重点转向消费需求的同时应着力综合协调,全面扶持消费。①加大财政支出、财政补贴、财政转移支付向三农和城市低收入人群和弱势群体的倾斜力度,提升这几类群体的消费能力。②在差异化原则下,设计针对不同主体、不同消费项目的更合理、多层次、多样化税种和税率,建立具有收入分配调节功能的所得税、财产税、遗产税、赠予税体系,适当提高中央企业国有资本收益上交比例,加快建立综合与分类相结合的个人所得税制度。落实和完善公益性捐赠减免税政策,推出更多鼓励慈善的措施。充分发挥财税“提低、扩中、限高”的缩小收入差距调节功能。③优化公共支出结构,政府财政支出在以发展社会事业和解决民生为重点和核心的基础上,逐步形成惠及全民的基本公共服务体系,减轻民众医疗、养老、子女教育等预防性支出的压力,稳定居民收入和支出预期,改善消费环境,增强消费信心,引导城乡居民扩大即期消费。④在财权和事权相协调的原则下,重新调整中央与地方财事权关系,中央政府可以承担诸如义务教育、计划生育、征兵等部分开支,实现各层政府间财税收支的基本平衡,提高地方政府公共服务供给能力。⑤在生态文明、可持续发展目标下,建立健全并落实资源税和环境保护税,扩大绿色环保消费。
(三)城乡统筹要着力资源共享,充分释放农村“消费潜力”
按户籍标准,我国农村居民占全部人口的65%以上,消费规模和潜力巨大。但农村消费总体水平仍然很低,2014年乡村消费品零售额36 027亿元,增长12.9%,虽然增速比城镇快1.1个百分点,但规模仅占全国(262 394亿元)和城镇(226 368亿元)消费品零售额的13.73%和15.92%。农村巨大的消费潜力亟待释放,为此,必须加快统筹城乡发展,积极推进城乡一体化,从根本上消除城乡二元结构、缩小城乡差距、实现城乡互动发展。具体而言,要逐步实现“四个整合”:(1)整合城乡教育资源,办好农村教育事业。继续加大教育投入,改善农村各类学校的办学条件,通过城乡帮扶机制,促进和提升农村居民教育消费;(2)整合城乡卫生资源,办好农村公共卫生服务事业。进一步促进城市医疗卫生优质资源向农村倾斜,改善乡镇医院医疗条件,加大乡镇医务人员的专业培训,逐步形成以乡镇卫生院为骨干、村卫生服务站为基础的布局合理及功能完善的农村医疗卫生服务网络;(3)整合城乡文体资源,加大对农村文体基础设施投资力度,着力建立城乡联动、覆盖全面的公共文体服务网络体系,充分释放农村文化消费;(4)整合城乡基础设施,使城市基础设施向农村延伸辐射,强化农村供水、供电、供汽、污水处理等工程的配套建设,切实改善农村居民生产生活环境,释放农村家电、交通工具、农机具等消费潜力。
(四)社保政策要着力规范统一,解决弱者“敢于消费”问题
社会保障政策是经济的“内在稳定器”和“减震阀”,社保支出多少及制度完善程度与居民预防性储蓄呈显著负相关,与居民即期消费呈显著正相关。我国已基本实现全民医保,城乡养老、失业、工伤、生育保险、最低生活保障制度也逐步健全和完善,极大地减少了居民生活的后顾之忧。但距离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的百姓需求还有很大缺口,风险压力、不确定预期使“不敢消费”问题依然严峻。所以,近期社保政策的着力点应该放在建立城乡规范统一、覆盖全面的全民社保体系。具体而言:①医疗保险在城镇应当将覆盖面扩大到各类劳动者,完善保险机制,壮大基金力量,逐步提高报销比例;农村要提高医疗保险保障水平,全面推开大病保险,统筹推进社会救助体系建设。②基本养老保险要继续坚持和完善社会统筹与个人账户相结合制度,改革筹资模式,拓宽筹资渠道,做实个人账户,弥补资金缺口,在抓紧实行省级统筹基础上争取早日实现全国统筹。③失业保险要扩大覆盖范围,合理确定待遇标准,加强对失业人员的再就业培训,提高其再就业能力,确保失业人员及其家属的基本生活消费。④通过税收减免、公益创投、金融支持等机制创新,大力发展慈善事业,弥补社会建设“短板”,使慈善事业与国家保障救助制度互补衔接、形成合力。⑤规范社会保障管理和监督机制,逐步形成相对独立的管理和基金运营制度,并加大执行力度,逐步建立更加公平合理的政策体制,提供更加全面深入的社会保障服务,营造敢于消费的良好环境。
(五)信贷政策要着力健全体系,解决民众“消费升级”问题
在以供过于求的买方市场为常态的现代市场环境下,大力发展居民信贷消费市场,对于解决生产与消费的滞差、降低居民的流动性约束、引导个人有计划的消费,特别是对于改善生活质量、提高生活品质、提升消费能力、延长消费期限、促进消费升级、扩大消费规模具有意义重大。当前信贷政策的着力点应该:①建立广泛的消费信贷体系,大力提高居民消费信贷占比GDP的比重。2009年美国、英国的消费信贷占GDP的20%左右,德国、挪威和瑞典消费信贷占GDP的比率在10%左右,保加利亚、瑞士和捷克的消费信贷占GDP的比率为3%。而中国消费信贷占居民消费比例实际不到2%,占GDP的比率可能不超过1%。因此,中国需要用两个5年计划分别使消费信贷占比达到3%、10%。②深入挖掘信用卡消费潜力,大力提振城乡居民消费信心。信用卡作为一种个人消费信贷工具,在刺激需求、扩大消费、拉动增长上作用巨大。统计显示,信用卡消费交易额多增长1000亿元,将拉动全国居民消费增长0.8个百分点,带动GDP增长0.3个百分点。我国自1995年出现信用卡消费以来,信用卡交易总额及其占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高位增长但增速有所下降之势。我国最终消费率提升的空间还很大,结合我国快速工业化、新型城镇化以及人们消费观念和支付习惯的改变,预计到2020年我国信用卡交易规模可能扩大到49.68万亿元。目前的着力点一是在拓宽信用卡应用领域、新型商户,开发多元化的信用卡产品,改善支付期限、还款方式等方面加强创新;二是扩大金融开放,放开银行卡清算市场,符合条件的内外资企业,均可申请在我国境内设立银行卡清算机构,使开放的金融市场便利和惠及消费者。二是在保护持卡人合法权益,充分尊重客户知情权和选择权的前提下,制定更加合理、明确、简单、便捷的措施,让消费者安全放心消费;四是加强和完善全社会信用体系建设,强化信用卡消费的风险监管,使双方在互信基础上规范、放心消费。(3)大力发展农村消费信贷,充分释放、激活农村消费潜力。为此,要宣传普及消费信贷知识,推广消费信贷理念,引导农民改变消费习惯;千方百计增加农民收入,增加其消费信心,提高农民还贷能力;金融机构可适当降低放款门槛,简化放贷手续,开发农民需求的消费信贷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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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I Fanga,CUI Wen-tiana,WANG Zheb
(a.School of Management;b.School of Economics&Finance,Xi’an Jiaotong University,Xi’an 710061,China)
The Research of Consumption Policy Driving Force Model Based on Timmons Entrepreneurship Mode
Consumption-oriented economic transformation has become the strategic priority to realize the autonomous and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economy in China.And the realization of the dominant position of consumption depends on the government using its creativi⁃ty,leadership and communication skills to establish a policy system with clear guidance.Each policy not only plays a role accurately,but also realizes complementary advantages and mutually promotion in conjunction of dynamic balance at the same time.Based on Timmons entrepreneurship mode,we construct a consumption policy driving force model containing the income policy,fiscal and taxation policy,ur⁃ban and rural areas as a whole,the social security policy and credit policy,discuss the linkage and promotion between the policies and their promoting effects on consumption.Finally,we put forward the concrete roles of policies.
consumption-oriented;Timmons entrepreneurship mode;policy driving force model
F015;F014.5
A
1007-5097(2017)04-0174-07
[责任编辑:程靖]
10.3969/j.issn.1007-5097.2017.04.024
2016-10-25
崔芳(1988-),女,陕西佳县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新产品研发,消费经济;
崔文田(1958-),男,陕西米脂人,教授,研究方向:供应链管理,消费经济;
王哲(1988-),男,陕西渭南人,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农业经济,消费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