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摆地摊生意还挺火

左都御史

清王朝灭亡以后，昔日执掌军政大权高高在上的王爷，一下子被剥夺了特权，全被打入了凡间。这些皇族们缺乏谋生的技能，只好以变卖家产为生，原来家产颇丰的载涛，也很快走上了这条路。

在抗战开始以后到北京解放的前夕，载涛的家庭经济每况愈下，这个时期，载涛同他的五个儿子、儿媳及孙女生活在一起，加上保姆管家，全家近三十口人。维持这一大家的生計，对早已断绝了俸禄、又无任何进项的载涛来说，其艰难是可想而知的。

载涛先是把后海附近的“涛贝勒府”卖掉了，从这一笔钱中拿出一部分购买了山老胡同二号一处较小的住宅，其余的钱留作生活开支。

然而这笔钱没几年就花光了。新中国成立前几年，物价上涨，载涛家的生活几乎难以为继。载涛终日在家里转来转去，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一天他听到胡同里有打“小鼓”的，就悄悄把走街串巷的收买估衣的叫到家里，挑了一些破旧衣物变卖掉。

和这些走街串巷的估衣匠接触多了，他从中得到启发，灵机一动，干脆我也去摆小地摊。从此，载涛每天晚上都在屋里翻腾，凡是他认为用处不大，或者暂时用不着的东西，都挑选出来，打点包好。次日一早，载涛就同夫人一道，骑上自行车，到德胜门外的小市摆摊。

开始，夫人总觉得磨不开脸，载涛很认真地说：“我们一不偷，二不抢，卖自己东西，有什么可耻？”夫人听后哭笑不得，但又苦于没有其他办法，只得每天都陪着载涛一道去卖“破烂”。

上早市，必须早起。不然占不到好位置，行市就不会好。若是夏天，还好对付。到了冬天，那滋味可是不好受。为了糊口度日，已近花甲之年的载涛，不得不咬牙挣扎着上路。

由于经常到小市上去，载涛同那里的小贩们混得很熟。常在这摆摊的小贩，几乎无人不知道：“如今的涛贝勒爷，也和咱们混得差不多，靠卖破烂糊口了。”

一次，载涛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东寻西找。最后，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皮大衣，夫人一见就急了：“这是我的心爱之物，况且时常穿用，怎么能卖掉呢？”载涛无可奈何而又和颜悦色地劝说夫人道：“没什么关系，只要有人，将来再给你买一件好的。”

在小市上，载涛无意中创造了一件“奇迹”。起初，王爷摆摊卖“破烂”，知道的人并不多。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搞得满城沸沸扬扬，险些让载涛收不了场。

原来，载涛在无意之中，错将一只珍贵的明代瓷器当作一个普通的旧瓷器卖掉了。买主赚了大便宜，不禁心花怒放，由此就盯上了载涛的小地摊，几乎每天都要来看上一看。

消息传开后，载涛一下子出了名，不少人听说王爷在这里摆地摊，都纷纷赶来凑热闹。刹那间，他摆的小地摊，由原来的门可罗雀，变成了门庭若市；又由原来的他等买主，变成了买主等他。

于是，载涛的生意开始红火起来。很多人希望在载涛的小摊上，再寻出一两件稀罕物件。当然，为此颇为惋惜甚至痛责自己的载涛，断然不会允许这种“奇迹”再出现了。

就这样，载涛以摆小地摊为主要经济来源，度过了最困难的几年。

（摘自《百家讲坛》 图/高加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