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丽
摘 要:在两汉时期,读书人群涵盖了上起帝王诸侯,下至官僚百姓的各个社会阶层。在读书方法方面,汉代人重视研读经书与博览群书相结合,并注意师从名师,多方游学。通过读书,不仅培养出一批高素质的官僚队伍,还很好地引导了社会风气,有着宝贵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汉代;读书人群;读书方法
中图分类号:K2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132(2017)12-0235-02
DOI:10.16657/j.cnki.issn1673-9132.2017.12.150
中国自古就有重视读书的传统,孔子曾说自己读书学习达到了“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的地步。到了汉代,出于对秦始皇焚书的一种反弹,读书逐渐成为一种风气,首先表现为读书人群非常广泛。
一、西汉读书人群涵盖了社会各个阶层
西汉时期,上自皇帝诸王、公卿百官,下至普通百姓,喜爱读书者屡屡见诸史册。从帝王来看,高祖刘邦尽管举止粗鄙,但也并非毫无才学,青年时代亦有读书求学经历,“及高祖、卢绾壮,俱学书,又相爱也”。武帝时树立了儒学的独尊地位,并设置《五经》博士。从昭帝开始,西汉帝王的读书之风转盛。昭帝饱读经书,他曾在诏书中称自己 “夙兴夜寐,修古帝王之事,通《保傅传》《孝经》《论语》《尚书》”。武帝曾孙宣帝年幼时被张贺收养,壮年“受《诗》于东海澓中翁”。霍光在举荐他时也说其“师受《诗》《论语》《孝经》”。宣帝继位后非常重视经书的传授,多次“诏诸儒讲《五经》同异”元帝也喜欢读书,班固赞曰:“臣外祖兄弟为元帝侍中,语臣曰元帝多材艺,善史书。……少而好儒,及即位,征用儒生,委之以政,贡、薛、迭为宰相”。成帝“壮好经书,宽博谨慎”。哀帝为元帝庶孙,“长好文辞法律”,元延四年入朝,成帝“令诵《诗》,通习,能说”。
皇室诸王中也有不少爱读书者,如梁怀王刘揖是文帝少子,“好《诗》《书》,帝爱之,异于他子”。河间献王刘德在孝景前二年立,他不仅喜爱读书,还喜欢藏书。他斥巨资多方搜集图书,“所得书皆古文先秦旧书”,得书数量与朝廷相当。
诸王中还出现了几代人都喜欢读书的情况。楚元王刘交“好书,多材艺”。其后代辟强“亦好读《诗》,能属文。武帝时,以宗室子随二千石论议,冠诸宗室。清静少欲,常以书自娱,不肯仕”。刘向作为楚元王交的后代,也整理图书,编著目录,有着很高的文学水平,并著有《列女传》,他非常好学, “专积思于经术,昼诵书传,夜观星宿,或不寐达旦”。刘向的儿子刘歆也精通书籍,“少以通《诗》《书》,能属文”“诸子、诗赋、数术、方技,无所不究”。哀帝即位后,刘歆“乃集六艺群书,种别为《七略》”。《七略》为中国第一部目录学著作。
官员中的读书者更是多见,如前述韦贤、匡衡等宰相都是因读书而做官的。即便是一些军阀,也喜欢读书。如两汉之际,隗嚣割据一方,起兵时,“崔、广等以为举事宜立主以一众心,咸谓嚣素有名,好经书,遂共推为上将军”。
二、东汉读书人群的新变化
与西汉相比,东汉的帝王大多喜欢读书,不乏师从名儒者。东汉光武帝刘秀年轻时就好学,“王莽天凤中,乃之长安,受《尚书》,略通大义”。《东观记》曰:“受《尚书》于中大夫庐江许子威”。明帝刘庄“师事博士桓荣,学通《尚书》”。安帝刘祜,“年十岁,好学《史书》,和帝称之,数见禁中”。
东汉皇帝不仅自己喜爱读书,也倡导臣下读书。光武帝“爱好经术,未及下车,而先访儒雅,采求阙文,补缀漏逸”,又“立《五经》博士,各以家法教授”。章帝“雅好文章”,班固当时很受欣赏,他“数入读书禁中,或连日继夜”。由于重视读书,东汉皇帝往往有着很高的学术造诣。
皇后酷爱读书的情况在西汉较为罕见,“窦太后好《老子》書,召辕固生问《老子》书”。到了东汉,皇后爱读书者屡见史册。
东汉诸王喜欢读书的也不在少数,沛献王刘辅“矜严有法度,好经书,善说《京氏易》《教经》《论语》传及图谶,作《五经论》,时号之曰《沛王通论》”。明帝时,济南安王刘香“笃行,好经书”。东平宪王苍“少好经书,雅有智思”。
东汉的一些大将也喜欢读书,较之西汉是一个明显的变化。如贾复“少好学,习《尚书》”。耿秉“博通书记,能说《司马兵法》,尤好将帅之略”。窦固“好览书传,喜兵法,贵显用事”。班超是班彪少子,“有口辩,而涉猎书传”。
三、汉代人的读书方法及读书的社会影响
汉代喜欢读书,其读书方法也值得探讨,既有个体差异,也有共同特点。
精读研习和博览群书都是学者的读书方法。如西汉董仲舒在景帝时因研习《春秋》为博士,他下帷讲诵,三年“不观于舍园,其精如此”。武帝即位,为江都相。东汉高凤“少为书生,家以农亩为业,而专精诵读,昼夜不息”。博览群书方面,东汉班固可称楷模,他“博贯载籍,九流百家之言,无不穷究”。陈敬王羡“博涉经书,有威严,与诸儒讲论于白虎殿”。
与博览群书相近,观其大略则是政治家的读书方法。汉末建安年间,诸葛亮与石广元、徐元直、孟公威等一起游学,三人务于精熟,而诸葛亮“独观其大略”,成为一代名相。博闻强识也是一种重要的读书方法,只少数聪明人才能做到。如应奉“少聪明,自为童儿及长,凡所经履,莫不暗记。读书五行并下”。王充 “好博览而不守章句。家贫无书,常游洛阳市肆,阅所卖书,一见辄能诵忆,遂博通众流百家之言”。
游学与博览群书相结合是汉代人读书方法的共同特点,他们往往多方游学,向名师求学,前述诸葛亮、王充等人的读书经历都离不开游学。西汉陈平年轻时,哥哥伯常耕田,“纵平使游学”。蜀地严君平讲授《老子》,杨雄“少时从游学,以而仕京师显名”。东汉刘秀、邓禹都曾在年轻时到京师游学,“时光武亦游学京师,禹年虽幼,而见光武知非常人,遂相亲附”。名医华佗曾“游学徐土,兼通数经”。两汉游学的事例比比皆是,不再赘举。
汉代人的读书之风培养了高素质的官僚队伍,西汉张竦曾任丹阳太守,他为官清廉,“居贫,无宾客,时时好事者从之质疑问事,论道经书而已”。东汉崔寔母刘氏有“母仪淑德,博览书传”,崔寔在五原为官期间,其母常训以临民之政,“寔之善绩,母有其助焉”。东汉末年,正直的士大夫们激扬名声,敢于同宦官专权的黑暗政治作斗争,与读书造就的高素质官僚队伍不无关系。
此外,读书风气也倡导了良好的社会风俗。孙期“少为诸生,习《京氏易》《古文尚书》”。为孝养母亲,他牧豕于大泽之中,“远人从其学者,皆执经垄畔以追之,里落化其仁让。黄巾贼起,过期里陌,相约不犯孙先生舍”。孙期通过读书和育人,带动了整个乡里仁让的风气,即便是黄巾军也不忍侵犯。召驯“少习《韩诗》,博通书传,以志义闻,乡里号之曰‘德行恂恂召伯春”,他通过读书养德为乡里树立了良好的榜样。
还有一些人,通过读书与劳动相结合,自食其力,与世无争,达到了独善其身的境界。
当然,读书需要有所选择,否则容易误入歧途。无论怎样,汉代出现的全民读书、讲究读书方法、读好书的历史经验至今仍值得我们借鉴。
参考文献:
[1] 杨柏峻.论语译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2.
[2] 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1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