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竟玮
(牡丹江师范学院文学院 黑龙江牡丹江 157011)
新诗启蒙主题的凸显与消隐
——论朱自清编选《中国新文学大系·诗集》
曲竟玮
(牡丹江师范学院文学院 黑龙江牡丹江 157011)
朱自清编选的《中国新文学大系·诗集》具有回顾“五四”启蒙时代的自觉意识,多方面展现了启蒙时代的历史景观与精神气象:儿童视角与少年心事、理想精神与光明情调、婚恋自由与人道主义、自然情怀与宇宙意识。《诗集》典型地呈现了启蒙主题让位于诗体建设的诗史趋向,显示出启蒙背景诗人胡适等的选本地位即将发生转变。
朱自清;《中国新文学大系·诗集》;启蒙主题;诗体建设;胡适
赵家璧主编的《中国新文学大系(1917-1927)》是现代文学出版史上的一座丰碑,其中朱自清编选的《中国新文学大系·诗集》(上海良友图书印刷公司,1935年,以下简称《诗集》)则是新诗史上第一部公认的高水准的诗选,“为第一个十年的新文学留下了珍贵的文献资料,也留下了作为‘过来人’的先驱者所带有的自我审视特点的评论”[1]。《诗集》所对应的10年诗史包括两个阶段,早期白话诗阶段和20年代新诗阶段。早期白话诗兼具“新文化启蒙”与“诗体建设”两重诗学主题,而20年代新月派兴起以后启蒙的诗学主题已经消隐,诗体建设的诗学主题更为突出。从新文化启蒙方面,《诗集》肯定了胡适和郭沫若的诗坛地位,而从诗体建设方面,则肯定了徐志摩和闻一多的诗坛地位。这部诗选典型地呈现了新诗启蒙主题从兴盛到失落的历史进程,胡适等诗人的诗坛身份和地位在这里也发生了转变。
赵家璧主编《中国新文学大系》之所以能够取得巨大的成功,是缘于一种时代心理,即对于新文化运动(五四启蒙时期)的怀念。在晚年回忆文章《话说<中国新文学大系>》中,赵家璧描述了编辑这部大系的30年代中期的时代背景:一方面,蒋介石正在南昌发起以复兴旧道德为主旨的“新生活运动”,各地重新开始尊孔读经;一方面,激进的左翼文学批评家也在批判“五四”新文学运动,“五四”主将鲁迅称之为“自己缴自己械”,另一“五四”元老茅盾则称之为“文化复古运动也在一些新名词的掩护下进行”;一方面,林语堂在大力提倡幽默小品,以晚明袁中郎为宗,而肆意嘲讽五四白话文传统,称“我恶白话之文而喜文言之白”。在出版界,则是大量翻印古籍,刘半农影印出版了《初期白话诗稿》,已经无奈地自嘲为“古董”。陈衡哲看了这部诗稿,也自嘲说:“那已是三代(按指夏商周)以上的事,我们都是三代以上的人了。”赵家璧于是十分感慨:“为什么当年轰轰烈烈、席卷全国的五四新文学运动,如今人们都已把它看得如此遥远了呢?”[2](P269)他找到郑伯奇、阿英、茅盾、郑振铎等人商量,都得到热情响应并得到殷勤帮助,不同政治立场的“五四”同人鲁迅、胡适、周作人、郭沫若、郁达夫、洪深等都积极响应,共襄此一盛举(《诗集》最初请郭沫若编选,后因其政治身份审查未能通过,而改请朱自清担当)。这正说明在一片混沌的时代氛围中,大家都感到有重提“五四”的必要。整部大系的《总序》请“五四”时期爱护新思想传播发展的蔡元培来撰写,而不是由某位文学家来撰写,正说明这部大系具有总结新文化运动(“五四”启蒙)的性质。
朱自清编选的《诗集》与《中国新文学大系》的主旨完全相符。在为《中国新文学大系》广告宣传而写的《编选感想》里,他说:
新文学运动起于民六,新诗运动也起于这一年,民八到十二,诗风最盛。这时候的诗与其说是抒情的,不如说是说理的;人生哲学、社会哲学都在诗里表现着,形式是自由的,所谓“自然的音节”。民十五《晨报·诗刊》出现以后,风气渐渐转变一直到近年,诗是走上精致的抒情的路上去了。从一方面说,这当然是进步,但做诗的读诗的却一天少一天,比起当年的狂热,真有天渊之别了。
我们现在编选第一期的诗,大家由于历史的兴趣,我们要看看我们启蒙期诗人努力的痕迹。他们怎样从旧镣铐里解放出来,怎样学习新语言,怎样寻找新世界。虽然他们的诗理胜于情的多,但是到底只有从这类作品里,还能够看出那时代的颜色,那时代的悲和喜,幻灭和希望。
为了表现时代起见,我们只能选录那些多多少少有点儿新东西的诗。[2](P289)
此文朱自清《选诗杂记》也有引述,但不完整。在这一篇不常引用的文献中,朱自清以“民十五《晨报·诗刊》出现”为界,将第一个十年分为两期,这与朱自清《诗集·导言》所述相同。但《编选感想》里表达了《导言》所未曾表达的遗憾:“诗是走上精致的抒情的路上去了。从一方面说,这当然是进步,但做诗的读诗的却一天少一天,比起当年的狂热,真有天渊之别了。”这里流露出一种明显的“怀古”情绪,一种对于他自己也曾侧身其间的白话新诗草创阶段的留恋。而下文表示要选录的“启蒙期诗人”,也主要是指白话新诗的草创阶段而言,并不包括新月派以来的情况。所谓“历史的兴趣”,所谓“为了表现时代起见”,都表明朱自清编选的动机是要回顾“五四”新文化运动,那“有点儿新东西”的诗,所表现的“新语言”“新世界”与“人生哲学、社会哲学”,及“那时代的颜色,那时代的悲和喜,幻灭和希望”,都正是五四启蒙时代的东西。当然,朱自清也并非没有看到新诗在“诗体建设”方面的进步,即晚近的新月派的《晨报·诗刊》所代表的“精致的抒情”,不过至少从感情上,他似乎是以比较消极的态度来看待这种进步的。
“五四”新诗以启蒙为主题是人所共知的,而朱自清的选录工作则能别出手眼,呈现出一个与一般历史叙述所不同的浸透灵性、饱含展望的启蒙时代。这一点看似明显,却并不为人所熟知:
一是儿童视角、少年心事。在历史进化论的影响下,一代启蒙思想者大力提倡“幼者本位”,儿童成为这一时期文学的一个引人注目的题材。《诗集》中选录的刘半农的《饿》,俞平伯的《儿语》《忆》,周作人的《儿歌》《对于小孩的祈祷》,郭沫若的《光海》《两个大星》,陆志韦的《摇篮歌》,应修人的《小小儿的请求》,冰心的《繁星》第75首、《春水》第64、105首,冯雪峰的《小朋友》等诗,或用儿童的口吻讲述,或以儿童的视角观察,或表现儿童的可爱天真。湖畔四诗人与冯至则不加遮掩地尽情表现少年人的感情世界。与之相比,选入的新月派、象征派及后来现代派诗人的诗则没有这种写法,说明朱自清所要凸显的正是这种五四时期的独特现象。
二是理想精神、光明情调。五四时代是一个洋溢着理想情怀的历史青春期,启蒙者以睿智的思索烛照历史、展望未来,而表现出或乐观或苦闷的情绪。而从根本上说,启蒙必然是倾向乐观的,否则就没有启蒙的必要。朱自清在《导言》中特别强调胡适的“乐观主义”。这种乐观主义在胡适的诗中表现为“晨星”的意象,如选胡适的两首后来不常见于选本的《一颗星儿》和《晨星篇》,展示先驱者的形象,充满理想色彩:“在这欲去未去的夜色里,/努力造几颗小晨星,/虽没有多大的光明,/也使那早行的人高兴!”另一首也是后来很少被选录的《湖上》写两个萤火,一点光明,也与晨星相似。这都显示出朱自清对胡适白话诗精神情调的一种独特理解和把握。这种乐观主义在郭沫若那里则表现为更加浪漫弘大的“太阳”和“月亮”的意象,如《夜步十里松原》《光海》《太阳礼赞》《洪水时代》等,莫不光辉灿烂,而《天上的市街》一首则又转而表现“天上的明星”。才力不如他们的傅斯年也写了一首《咱们一伙儿》,以童稚的口吻说:“太阳,月亮,星星,鬼火,——/咱们轮流照着,/叫他大小有个光,/咱们一伙儿。”也是以光明意象表现启蒙情怀的。刘半农的长诗《敲冰》虽然缺少光明意象,却更明确地表达了坚持理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概。有趣的是,朱自清又选录了鲁迅的表现“黄昏”的《梦》,展示了时代精神的另一面,即理想的苦闷,而这种苦闷也正是在理想的映照下才产生的。总之,这种浓重的启蒙气象在后来的或偏重政治或偏重艺术的新诗选本中都是基本上看不见的,这是早期白话新诗的特点,也是朱自清选本的独诣之处。
三是婚恋自由、人道主义。启蒙运动要建立一种合理的生活,其核心价值就是个性自由和人道关怀。朱自清《导言》提到周作人提倡人道主义的文学,并指出胡适的《人力车夫》《你莫忘记》也正是这种思想。但《诗集》并没有选胡适这方面的诗,而选录了有关于婚恋自由的《应该》与《我们的双生日》,后一首表现旧式婚姻痛苦的诗尤其具有直面现实的勇气。因为缺少技巧(虽然当时认为《应该》比较出色),这两首诗后来很少见于选本,朱自清应该是主要着眼于内容的“新”才将其选出的。鲁迅的《爱之神》也是爱情题材,偏重表现爱的惶惑。郭沫若的《瓶》则不再是观念化的爱情诗,而是直抒胸臆的。冯至的《吹箫人》《帷幔》《蚕马》又是一种婚恋题材和神话传说的嫁接,朱自清不惜篇幅将三首全部选入,所谓“叙事诗堪称独步”应该也包括主题表达的深刻在内。选本中刘半农的《饿》是一篇特别出色的人道主义诗篇,将一个小孩忍受饥饿的心理表现得淋漓尽致,绝对是旷古未有之作。这首诗可能因为散文体的缘故,在后代也很少进入选本,臧克家编《中国新诗选(1919-1949)》初版曾经选录,三版则将其删除。沈尹默的《三弦》虽然以音节美妙著称,而“一个穿破衣裳的老年人”无疑也含有人道关怀。其他如刘半农《一个小农家的暮》、朱自清《小舱中的现代》、俞平伯《妇人》等都是描绘现实场景十分逼真的作品。
四是自然情怀、宇宙意识。启蒙不仅是重新认识历史和社会,也是重新认识自然和宇宙。因为主体性的建立不仅是相对于社会历史的,也是相对于宇宙自然的。朱自清《导言》指出郭沫若的诗具有“泛神论”特点。因为这种思想的笼罩,地底的煤炭(《炉中煤》)、天边的落日(《日暮的婚筵》)乃至地球本身(《地球,我的母亲》)都变为有情的形象了。尤其是《地球,我的母亲》一首,那“天已黎明了,/你把你怀中的儿来摇醒,/我现在正在你背上匍行”的诗句,描绘出人类的童年景象,描绘出他在宇宙母亲的怀抱中,以一颗赤子之心展望一个崭新世界的动人情景,这应该是最能代表启蒙时代的精神视野和精神高度的。朱自清选这首长诗而不选后来常选的另一首长诗《凤凰涅槃》,从表现启蒙精神的角度说无疑是十分精当的。《诗集》中还选入了大量的“小诗”,而这“小诗”也是启蒙精神的产物。如冰心《繁星》第1首:“繁星闪烁着——/深蓝的太空,/何曾听得见他们对语?/沉默中,/微光里,/他们深深的互相颂赞了。”这表现繁星和太空的诗篇,其实也正是表现了一个相对于宇宙而存在的自由的人。其他如“那一次我的思潮里,/没有你波涛的清响?”(《繁星》第131首)“我在母亲的怀里,/母亲在小舟里,/小舟在月明的大海里。”(《春水》第105首)都是以一种静穆优美的精神表现了人和宇宙的和谐。
在这样的启蒙背景上,朱自清编《诗集》选录五四时期主要诗人如下:胡适9首、刘半农8首、鲁迅3首、俞平伯17首、周作人9首、朱自清12首、康白情13首、刘大白14首、郭沫若25首、冰心18首(如《繁星》《春水》组诗各计为1首,则为7首)。
在这些诗人中,胡适排在首位,新诗
奠基人的地位无可置疑。但朱自清只选他9首诗,还不如今天的选本中已经不常见的朱自清本人、康白情、刘大白等诗人,大概只相当于次要诗人的待遇。这就体现出了诗史地位与诗学成就之间的矛盾。朱自清《导言》第一句话就说:“胡适之氏是第一个‘尝试’新诗的人。”称字而不称名,以示对其诗史地位的尊重。下面又讲到他的作诗主张,称他的“《谈新诗》差不多成为诗的创造和批评的金科玉律了”,自然也是极高的尊崇。然而,又说胡适的主张“‘具体的做法’不过用比喻说理,可还是缺少余香与回味的多”[3]。这就不仅是批评他的诗论,而且也在批评他的诗学成就了。若仅从艺术精致的角度选,可能胡适被选的还要更少。之所以还能选出9首之多,就在于他的思想之“新”。胡适在朱自清选本中的地位,显示出启蒙话语的余威尚在,也透露出启蒙话语即将让位于诗体建设的历史信息。
朱自清《选诗杂记》中提到:“这回所选的诗,也有作家已经删去的。如适之先生的《一念》,虽然浅显,却清新可爱,旧诗里没这种,他虽删,我却选了。”[4]朱自清如此看重这首已经被胡适自己否定的诗,所谓旧诗里没有,应该不是一般的风格意义上的“清新”,因为旧诗里清新之作多如牛毛。试看原诗:
我笑你绕太阳的地球,一日夜只打得一个回旋;/我笑你绕地球的月亮,总不会永远团圆;/我笑你千千万万大大小小的星球,总跳不出自己的轨道线;/我笑你一秒钟行五十万里的无线电,总比不上我区区的心头一念!/我这心头一念:/才从竹竿巷,忽到竹竿尖;/忽在赫贞江上,忽在凯约湖边;/我若真个害刻骨的相思,便一分钟绕遍地球三千万转!
这首诗所谓“清新”,应该在于一种科学观念,即以现代天文和物理知识入诗。然而以新名词入诗,清末致力于“诗界革命”的诗人黄遵宪早就“尝试”过,又并不算什么特别了不起的事。那么,真正特别之处何在呢?应该就在于将科学原理与人格精神相比照,在科学精神的辐射下,现代人格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发展空间,具有了一种狂飙突进的时代感。这就不再是古人“思接千载,视通万里”之能够比拟。从这个角度说,这首诗其实是胡适的一首《天狗》。这种“清新”实在是思想之“新”,是新文化运动的科学精神和在科学精神辐射下的现代新人格。胡适所以能够被选入这么多诗,与其启蒙思想家的身份是分不开的。
在朱自清这个选本以后,胡适的选本地位每况愈下。在启蒙思想受到压抑的年代,胡适不再被视为一位可敬的启蒙思想家,而只被视为一个敌对的右翼文人。这自然选诗就少,甚至完全不能选录。在救亡压倒启蒙的40年代,思想已经左倾的闻一多编选的《现代诗抄》没有选录胡适,这当然和编选体例有关,但郭沫若和冰心都得到选录。“《尝试集》里那些素朴的早期白话诗,既不符合闻一多的审美趣味,又远离40年代的时代大众,因而未能进入其视野。”[5]在将“五四”重新阐释为“新民主主义革命”开端的50年代,臧克家编《中国新诗选(1919-1949)》只是在《代序》中对胡适大加挞伐,正文中则完全不可能选录他的诗。到思想解放、乍暖还寒的1979年,臧克家选本第三版也只是在《代序》中对胡适的诗史地位有所肯定,正文仍然不选胡适。同时北大等三校编《新诗选》选录了胡适较少的诗,却将他排在李大钊、周恩来、鲁迅、郭沫若之后。直到思想解放汇为洪流、新启蒙得到充分发展的1980年代后期,谢冕、杨匡汉主编的《中国新诗萃(20世纪初叶-40年代)》才以较高规格选录了胡适6首诗。90年代以后,胡适右翼文人的问题不存在了,但情况又发生了变化。严家炎、孙玉石主编《中国现代文学作品精选》(1993)新诗部分,选胡适2首,还相当于次要诗人的待遇。牛汉、谢冕主编(实际上是编委投票决定选目)的《新诗三百首》(2000)每人最多选4首,而胡适仅选1首,这就已经比次要诗人还要低了。张新颖编《中国新诗:1916-2000》(2001)在最多一人选诗10首的情况下,只选录了胡适2首诗,算是表示了有限的敬意。这当然直接决定于胡适诗歌的艺术水准难以得到较高评价,但应该与20世纪90年代以来反思“五四”甚至否定五四的思潮也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在这种思潮中,主张全盘西化的胡适变得不再那么可爱可敬。总之,胡适的诗史地位不仅与政治有关,还与启蒙话语的处境有关。
郭沫若的情况与胡适相似而又有所不同。在启蒙落潮后,郭沫若不再被视为“五四”的弄潮儿,而是仅次于鲁迅的左翼文化的领袖人物。在朱自清编《诗集》中,郭沫若在”五四“诗人中选诗最多(25首),已经被视为此期成就最高的诗人。然而在“五四”一代以外,其他几位重要诗人选诗已经与他接近,或超过了他:李金发19首、闻一多29首、徐志摩26首。这已经预示着启蒙的价值已经不再是唯一的价值,诗体建设的时代已经来临,而郭沫若的诗史地位将受到挑战。在新中国成立后的30年间,郭沫若的诗坛地位一度上升到笼罩一切,在选本中自然也是如此。20世纪80年代以来郭沫若虽然降格为普通诗人,而仍然能够保持较高的选本地位,则是因为他的诗歌毕竟具有一定的艺术水准,这就不是胡适仅以启蒙价值取得诗史地位所能比拟的。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朱自清编选的《中国新文学大系·诗集》是一部具有经典价值的诗选。因为仅选录第一个十年的创作,而当时诗体建设尚不深入,故此选本的诗学容量较为有限,其可读性也不如后来选诗范围更大的选本。然而,此选本在呈示新诗早期面貌时所表现出的真知灼见,是后代一般诗选家和诗评家所难以望其项背的;对于新诗由启蒙主题向诗体建设转变的恰如其分的把握,尤其显示出其卓越的选家眼光,具有重要的诗史意义。
[1]温儒敏.论《中国新文学大系》的学科史价值[J].文学评论,2001(3).
[2]赵家璧.话说《中国新文学大系》[M]//王锡荣.赵家璧文集.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8.
[3]朱自清.导言[M]//朱自清.中国新文学大系·诗集.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
[4]朱自清.选诗杂记[M]//朱自清.中国新文学大系·诗集.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3.
[5]方长安.选本对胡适“尝试者”形象的塑造[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2012(5).
[责任编辑 王占峰]
I2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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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5-0438(2017)06-0046-04
2017-02-08
曲竟玮(1983-),女,黑龙江牡丹江人,牡丹江师范学院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牡丹江师范学院博士科研启动基金项目“新诗经典化研究”(MNUB2016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