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永天
远山幽蓝,天似毯子挂于北方。
白云从遠山后面,像蘑菇一样,借助雨的力量,迅速生长起来。
泥土大面积散播清香,它掌中的小草,柔嫩清新,以前所未有的力量向上拔动。
草丛间,忽走忽停的昆虫,恬然享受着生命中最美妙的时刻。
小河缓缓流向远处,裹着万物的影子,而万物最梦幻的部分,消失于山与天的幽蓝之中。
一个人置身乡土,很容易被一些朴素的事物打湿双眼。蚂蚁渺小,白云悠悠,时光之河潺潺而流。
堤岸之上,一抹抹绿色举起的星星点点的紫色小花,在黄昏里悄然绽放。夕阳的余晖,已照不到它们,只有傍晚漠然的清风,经过它们,顺手扯一把小花小叶。
它们多么沉稳,没有一丁点儿笑声,甚或小小的咒骂,它们只专注于自己的绽放——好像开放,在它们眼里是一种责任,一种必需,除此,便没有什么能打断它们。
倒是草丛间跋涉的蚂蚁,成了它们世界的一员,一切都多么渺小、轻微。远处的悬崖,多么陡峭,对于它们却不足畏惧。
静静伫立,我多么想闯入这个小世界。我羡慕小世界里没有伤害与灾难,事物都以本初的面貌,像这些紫色的小花朵,在安静的时光里只专注于开放。
小时光里,最是云卷云舒,草生草长,使我负重的行走,逐渐轻盈、欢愉、寂寞而心有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