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乐娟
同事的朋友送了他两篮茶山杨梅,个大,紫红,养眼。同事热情地挨个儿分,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放心吃,这是朋友家自己种的,保证没有加催红剂。”轻嘬着杨梅酸酸甜甜的汁水,我的思绪不禁回到了那充满欢乐的童年时光……
那时,我家隔壁邻居的院子里有一棵杨梅树。每到五月左右,红红的杨梅就挂满了枝头,麻雀们大摇大摆地站在枝头举行着杨梅盛宴。那时,我们最盼望的就是夜里刮一场大风或下一场大雨,这样,一早起来,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自己的“地盘”上捡到一大碗红红的杨梅了。没风没雨的时候,我们就在地上捡一个小石头,趁着邻居睡午觉时爬上自家墙头,对准那棵杨梅树扔过去,“嗖”的一声后,就会有好些个半青不红的杨梅从树上掉下来。我们一窝蜂地冲上去,也不管杨梅酸不酸,更来不及洗,就赶紧塞到自己的嘴里,生怕被别人抢走。
每年的端午节前后,我都会缠着妈妈到外婆家去住几天。因为外婆家在大学村,溪边有一棵杨梅树,虽然长在溪边,地势比较险要,但毕竟是自家的。于是,我每天清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央求着外婆,提着篮子到树下,草丛里,溪水边捡拾昨晚落下的杨梅。
到了杨梅成熟的时节,顾不上大人的叮嘱,我便背上一个小篮子像只顽皮的小猴子般爬到树上,挑最红最紫的那一个塞到口中,从树上下来,篮子里空空的,肚子却鼓鼓的。到吃饭的时候,才发现牙齿酸得不行,直到这时,才后悔杨梅吃得实在是太多了。
可是一看到有新鮮的杨梅出现,我就立马满血复活了。虽然牙齿咬不动东西,但这可难不倒我。我向外婆借了一根棉线,一头缠绕在衣襟的纽扣上,一头在杨梅上轻轻地一绞,嘴巴一吸,那酸酸甜甜的杨梅肉就掉入口中。那时,可顾不上管杨梅汁是否会染红身上的衣裳,也不管是否会惹来妈妈的责骂。
而如今,外婆上了年纪,溪边的杨梅树也毁在了舅舅的斧子下。再以后,工作,结婚,生子……杨梅已不再是什么稀罕物了。各地的杨梅果园也比比皆是,想吃,买上几斤即可,甚至不是杨梅季也能吃上新鲜的杨梅。可大家似乎都不敢随便吃了,“催熟的草莓,打蜡的苹果,农药喷洒的青菜,带着各种添加剂的包子……”大家的内心越发地忐忑不安,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闭口,因为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吃到的是不是安全的绿色食品。
同事拿过来的杨梅确实好吃,只是已不再是我记忆中的杨梅了。我想,我怕是永远也吃不到那样美味的杨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