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魏德迈对早期美国社会主义运动的贡献

梁大伟，吴爱军

（1.大连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4；2.南京政治学院 科研部，江苏 南京 210003）

约瑟夫·魏德迈对早期美国社会主义运动的贡献

梁大伟1，吴爱军2

（1.大连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辽宁 大连 116024；2.南京政治学院 科研部，江苏 南京 210003）

早期美国社会主义运动是在德裔美国移民群体中最先发起的，魏德迈欧洲革命后移居美国，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指导下，在德国移民和美国产业工人中传播科学社会主义思想，与反对共产党和科学社会主义的组织和个人做斗争，并积极创立无产阶级政党，为第一国际美国支部的建立及国际社会主义运动的蓬勃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美国社会主义运动；魏德迈；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劳资关系

1848年欧洲革命失败后，很多共产主义者同盟（CommunistLeague）成员及一些革命者流亡美国，继续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呼号奔走，约瑟夫·魏德迈（JosePheydemeyer）是其中重要人物之一，早期美国社会主义运动的先驱。他1851年抵达美国，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指导下，在美国努力宣传科学社会主义思想，组织美国工人运动，同威廉·魏特林（WilhelmWeitling）的“纯粹的出于本能的共产主义”[1]做斗争，批判“德国”小资产阶级民主派发起的“德国国家公债”运动（以下称“国家公债”运动），揭露卡尔·海因岑（KarlHainzenberg）等人攻击马克思、恩格斯，阴谋破坏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行为，科学运用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并与美国社会的政治和经济问题相结合，揭示美国工人运动的历史任务，创立了共产主义者同盟美国支部，为早期美国社会主义运动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一、传播科学社会主义思想

魏德迈最初主要是在美国的德国移民中传播科学社会主义思想，这是得到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指导和允许的，1848年德国革命失败后，魏德迈给马克思和恩格斯分别写信要求移居美国，得到了他们的一致同意，并且他们都主张魏德迈在美国通过办报纸传播科学社会主义思想。1851年11月7日魏德迈到达纽约并很快开始了他的工作。当时的美国不仅是欧洲资本的巨大市场，也是逃避政治迫害和宗教迫害的欧洲移民的栖身之所。据统计，1790—1820年间，移居美国的欧洲人不到234，000人，1841—1850年间竟达1，713，251人，1851—1860年间则猛增到2，598，214人，移民中德国人所占比例较大，仅1840—1860年间就有2，000，000人，而1848年德国革命失败后涌入美国的移民每年平均200，000人左右。[2]移居美国的德国产业工人不仅遭受资本家的剥削，还要向地主缴纳各种贡赋，无产者改变现状的要求尤为强烈，魏德迈来到美国后，在共产主义者同盟会员阿道夫·克路斯（AdolfCruise）的支持和帮助下创办了《革命》周刊并自任主编，主要是介绍阶级斗争，传播科学社会主义思想，号召无产者在新大陆联合起来，为废除一切阶级差别而奋斗。《革命》周刊刊载了《共产党宣言》第二章《无产者和共产党人》，马克思的《从1845年至1847年的商业危机史》及他本人的《政治评论》和《欧洲的党派》等文章，但因当时德国移民大多盲目支持“德国公债”运动和资金匮乏等原因不久被迫停刊，魏德迈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他在《纽约体育报》、《纽约德意志总汇报》和《纽约民主主义者报》等德文报纸上继续刊登马克思、恩格斯的文章，并自己撰写了阐释马克思学说的著名文章《无产者专政》，指出：“只有无产阶级才能打破资产阶级统治，宣告无产阶级的统治……小资产阶级处于崩溃的边缘，工匠企图重建他们工匠的行业，解散大工业，使社会变成大的工匠协会是一种幻想。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不是为了回到中世纪去，或是分享资本，或破坏机器，而是使社会上的所有人能从工业发展中得到好处。”[2]魏德迈的努力使“美国工人，首先是德裔美国工人在接触科学社会主义文献和著述以后，开始团结在魏德迈等无产阶级革命家周围，建立了一批人数不多的社会团体。”[3]其中有无产者同盟、共产主义俱乐部、国际协会德裔美国人支会等团体不仅使德裔美国移民了解了阶级与阶级斗争，也使马克思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思想在美国本土的工人群体中逐渐传播并得到普遍认同。

二、同敌对派和阴谋集团做斗争

魏德迈一面传播科学社会主义思想，一面与美国反对社会主义的集团和个人做斗争。其中主要包括魏特林的手工业空想社会主义、金克尔的“德国公债”运动及海因岑对社会主义的攻击等，这一斗争的实质是马克思主义同反马克思主义思潮的正面交锋。19世纪40－50年代，正义者同盟①正义者同盟：正义者同盟是1836年由侨居法国的德国移民在巴黎建立的国际性秘密革命组织。其前身是1834年建立的流亡者同盟。同盟先后受到布朗基主义、魏特林的手工业空想社会主义、蒲鲁东主义和克利盖的“真正的社会主义”思潮影响，后在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帮助下逐步接受科学社会主义理论，恩格斯将其称为“正在形成的共产党”。但因其群众基础不是无产阶级，而是小资产阶级，指导思想上受空想社会主义和“真正的社会主义”影响很大，纲领路线上没有一个明确的斗争目标，单纯地强调联合的斗争建立财产公有的新社会等特征，通常被多数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视为小资产阶级的、手工业者的政治组织。的领导人，手工业空想社会主义者魏特林掌握着德国移民工人运动的领导权，他虽然承认雇主和雇工之间的阶级差别，也希望通过斗争形式保护工人的权益，但不了解无产阶级受剥削、受奴役的真正根源，无法提出无产阶级摆脱贫困、获得自由解放的根本途径，而是一味的批判旧地社会制度，追求人类的绝对的平等和自由，1847年6月被开除共产主义者同盟，转而成为德国移民中的土地改良派的首领。1850年1月，他创办《工人共和国》杂志，该杂志的创办和“劳动交换银行”②劳动交换银行：劳动交换银行是魏特林将其空想社会主义与美国现实的社会情况结合所设计出来的机构。将生产者的产品存入仓库，换得同价值的票据，而后凭票据在该银行商店购买所需商品。魏特林认为这一机构既可以有效避免商业机构臃肿所导致的运行低效，又可以稳定市场，平衡供求关系。虽然当时曾得到很多德国移民工人组织和美国工人、农民的赞同，但最终因是一种空想而无法实现。计划的启动一度令他名声大噪。魏德迈与其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1853年，魏德迈在《经济学概论》中系统阐述了经济与政治的关系，工人运动爆发及其失败的根源等问题，并且引用恩格斯《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中的例证分析机器大生产所带来的一系列社会分工和社会变化，批判手工业空想社会主义，指出工人参加政治运动是为自身争取经济利益的重要手段，革命运动的巨大力量潜藏在工人阶级群体之中，“劳工阶级是一切一般或特殊的改革运动所必须视为主要依靠的基石。”[4]魏德迈还对哥特弗利德·金克尔（GottfriedKinkel）等德国小资产阶级民主派在美国发起的“国家公债”运动进行了坚决而有力的回击。金克尔的“国家公债”运动是企图依靠借债获得巨额资金，在德国制造革命，当时许多移居美国的德国人不明真相，盲目地支持了这一运动。1852年3月，魏德迈在《纽约体育报》上发表关于《流亡者中的革命鼓动》的一组文章，揭露借债运动的本质，并尖锐指出，产业革命是不可能人为制造出来的，而是在特殊历史条件下爆发的，是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他还将马克思的《路易·波拿的巴雾月十八日》（TheEighteenthBrumaireofLouisBonaparte）、恩格斯在《纽约论坛报》上发表的《德国的革命和反革命》译成德文，使德国移民能够真正了解1848年德国革命失败的原因和教训，认清形势，坚定立场，避免被表面现象蒙蔽而误入歧途。事实也证明了魏德迈的论断，“国家公债”运动在1852年底就烟消云散了。除此之外，魏德迈还与马克思和恩格斯一道同反对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德国激进派政论家海因岑论辩，以使真理越辩越明，唤醒广大民众。海因岑1850年迁居美国，鼓噪德国移民反对共产主义，反对马克思和恩格斯为首的共产党人的革命思想和革命实践，魏德迈1852年在《纽约民主主义者报》上发文驳斥海因岑，论证共产党人是为工人阶级的切身的目的和利益而斗争，并将代表这一伟大运动的潮流与未来。[5]得到了马克思和恩格斯的一致赞扬，称其文章“写得既泼辣又细腻，把两者巧妙地结合起来，称得上名副其实的论战。”[6]

三、创立无产阶级政党

魏德迈不但在美国传播科学社会主义思想，同反对共产党的敌对派及阴谋集团作不懈的斗争，还积极为创建无产阶级政党而努力，主要体现在他领导并创立了无产者同盟和美国工人同盟总会。1852年，魏德迈与共产主义者同盟盟员阿道夫·克路斯（AdolfKrus）会面并决定成立共产主义者同盟美国支部，2月6日和9日，他分别写信给马克思和恩格斯表达了自己对于美国工人资产阶级化的痛心，强烈要求马克思和恩格斯从速寄给他必要的文件及资料，以建立同盟组织，6月，“美国第一个真正的马克思主义团体”[7]无产者同盟宣告成立，包括魏德迈在内的22名纽约先进的马克思主义者加入了这一组织，他们与马克思、恩格斯经常保持联系，汲取了宝贵的经验和理论指导。11月魏德迈在在《纽约体育报报》上发表题为《让工人也参加总统选举工作》的文章，呼吁建立美国工人同盟总会和制定同盟的行动纲领，同年12月，他又发表题为《政治经济学评述》的文章，指出“美国工人不能孤立地进行争取改善生活水平和政治权利的斗争，应该把他们的斗争同各国工人阶级的斗争联系起来。”[2]为在美国建立无产阶级政党做了思想准备。在他的领导下，德国移民和美国无产者联合起来，制定了美国工人同盟的纲领草案，确立了工人运动基本目标、实施路线及发展要求。为尽快扩大组织规模，同盟宣称，“所有的劳动者不论其职业、语言、肤色或性别，均有完全平等的权利加入美国工人同盟；一切工会组织，不论宗旨为政治性的、商业性的、慈善性的，或者仅仅是社交性质的，只要承认美国工人同盟的目标，均可加入。”[2]美国工人同盟的成立和纲领的宣布，对推动早期美国社会主义远东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当然，同盟成立之初的很长一段时间，无产阶级政党的核心作用发挥并不明显，魏德迈针对现实情况提出种种改进措施，包括敦促同盟制定新的革纲领和章程，1853年9月，美国工人同盟中央委员会非常会议讨论并通过了新的纲领，要求工人阶级必须组成紧密的、团结的、独立的政党，与资产阶级作坚持不懈的斗争，确保实现工人的权利。1853年10月，魏德迈在纽约城出席群众大会，并发表了重要演讲，演讲分析了当时的国际形势，欧洲经济危机对美国未来经济和社会发展带来的影响，工会的发展及作用，工人政党建立和巩固的必要性等问题，呼吁工人阶级摈弃狭隘的单纯依靠工会争取自身权益的思想，联合起来探索共产党人的意识形态与实际斗争结合的路径，创立无产阶级政党，与资产阶级进行共同的、持久的政治斗争，以获取最终的决定性胜利。魏德迈筹办刊物作为理论宣传阵地，同敌对派和阴谋集团做斗争，尤其是建立的无产者同盟和美国工人同盟总会，这对第一国际美国各支部的建立也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促进作用。[9]总而言之，早期美国社会主义运动的发展阻碍重重，这主要是因为“美国的资产阶级社会还很不成熟，没有把阶级斗争发展到显而易见和一目了然的地步。”[6]美国社会的经济关系和阶级关系尚不成熟，还不具备无产阶级革命的历史条件。但“美国并非不能接受社会主义的国家。恰恰相反，当欧洲刚刚开始流传空想社会主义学说的时候，美国很快就成为空想社会主义者的广阔活动场所。”[3]美国所谓“特殊的”国情并不能构成排斥社会主义的决定性因素，正如桑巴特所言：“所有这些迄今为止阻碍了社会主义在美国发展的因素都将消失或将转向它们的方面，其结果是，在下一代人那里，社会主义在美国很有可能出现最迅速的发展。”[9]所以，社会主义必然是正确的选择，我们需要的是彻底地分析美国政治和社会生活的整个状态，总结过往挫折的教训和探索未来前进的方略。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1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256－257.

[2]陆镜生.美国社会主义运动史[M].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86.15；38－39；57；58.

[3]张友伦.美国工人运动和社会主义无关吗[J].美国研究，1987（4）.125；120－121.

[4]美方纳著.黄雨石等译.美国工人运动史（第1卷）[M].北京：三联书店，1956.352.

[5]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 2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44；65.

[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8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504；508.

[7]美威廉·福斯特著.梅豪士译.美国共产党史[M].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1957.19.

[8]张友伦.第一国际美国各支部的建立和分裂[J].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1985（3）.62.

[9]（德）维尔纳·桑巴特，赖海榕.为什么美国没有社会主义[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3.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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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3240（2017）04－0037－03

2017-01-18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20世纪初美国‘满洲开发计划’研究——以《司戴德文件》为中心的考察（14BSS038）、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当代中国党际协商民主的理论与实践研究（13CDJ016）阶段性成果、2015年度教育部全国高校思政课教学科研团队择优支持计划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案例建设”阶段性成果（15JDSZK104）

梁大伟，吉林松原人，大连理工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师，副教授，历史学博士，主要从事世界历史及中国近现代史基本问题研究；吴爱军，女，河南汝州人，南京政治学院科研部教师，副教授，军事学博士，主要从事思想政治教育理论及军事社会学研究。

［责任编校：赵立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