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绿色经济走向绿色发展是急迫的研究课题

文 昆明理工大学教授

绿色发展是实现科学发展的重要一环，其本质是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发展，核心是能源技术和减排技术的创新、产业结构和制度机制的创新，以及人类生存发展理念的根本性转变。绿色发展已经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主旋律，乘着党的十八大关于建设美丽中国的东风，云南绿色发展将迎来绚丽的春天。

从绿色经济的实践到生态文明的追求

新中国成立后，为了国民经济的发展，云南培育了以矿业开发为主的有色金属矿业和磷矿业。但是，这种在产业链低端的粗放的原料加工业，经济效益不高，对生态的破坏很大，对资源的消耗也很大。这就开始了云南传统工业的三次生态化转轨。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第一次生态化转轨”，走“轻重并举”的发展道路。20世纪90年代末，为了寻找新的财源，增加地方财政收入，云南省培育生物资源创新产业和水电产业，开始“第二次生态化转轨”。1999年，云南提出建设绿色经济强省，开始“第三次生态化转轨”，走上“绿色兴滇”之路。云南把建设绿色经济强省确定为云南经济发展三大战略之首。

生态文明时代即将到来。在这样的发展态势下，根据“稀缺性”定价原则，在近80亿人口的地球上，天然的水、森林、空气等已成为稀缺资源，而且良好的生态系统具有生态服务功能。人们领悟到，生态文明给人类的最重要启示是两方面：一是多样性。水是多用途的，不能忽视水的生态服务功能。二是要争取双赢或多赢。不要把大自然工具化，不要把多用途、多功能的水资源工具化。长江不仅是为人类生存和发展服务，也是全球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要为全球生态平衡（如水平衡、生物平衡、陆生生物和水生生物）作贡献。

保护生态不仅支撑了自然的生产，而且支撑了社会的进步，同时创造“生产性资源”和“维持性资源”。新的自然资源观把资源分成两大类，一类是生产型资源，另一类是维持性资源。把“可再生资源”与“不可再生资源”中很大一部分划为“维持性资源”，保护生态同时创造“生产性资源”和“维持性资源”。作为第三产业的现代林业的发展对自然和人类社会提供了生态服务，促进了人们解放思想，形成了生态文明的生态价值观。

从绿色经济走向绿色发展

环境友好的绿色经济实现了“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是双赢。但是，现实生活中搞绿色经济总是“好人吃亏”，并没有实现人与人的和谐共处。因为坚持绿色经济的一方，总是把“保护”放在第一位。但“保护”是要付出成本的。为了保护水源地，保护森林中的生物多样性，承担保护的一方，放弃砍树、开矿、建电站等发展机会，失去的“机会成本”，是不能通过市场交易实现其价值的。因为，在江河上游为保护生态付出成本的一方与江河下游因生态环境改善而受益的一方，不在同一时空，找不到一个经济平台，让下游受益者为上游保护者支付为保护生态而付出的成本。如此，“市场这只手”失灵。这样，在不同群体和不同区域之间，就存在资源利用和环境保护两者的成本与收益的不公平负担。甚至，出现“越绿的地方越穷、越不发展”。因此，政府不能缺位，更不能错位，必须通过顶层设计，全面合理规划。

从绿色经济走向绿色发展亟待研究的课题：政府如何做好顶层设计，促进从绿色经济的双赢走向绿色发展的多赢。绿色发展是多赢的，需要政府职能不能缺位，更不能错位，在“市场这只手”失灵后，启用“政府这只手”，制定使上游为保护生态而付出的成本的人和下游因生态环境改善而受益的人之间，实现资源利用和环境保护成本与收益两者公平负担的一整套方针、政策；需要人们在不让保护上游环境的人群“吃亏”前提下全力发展经济。目前，怎样在发展绿色的基础上实现生态价值、促进社会全面发展，是一个亟待研究的课题。

从绿色经济走向绿色发展已解决的理论和认识的课题：首先，绿色发展和绿色经济是建立在生态文明和生态价值观基础上的。生态文明的观念是，良好的生态环境本身就是生产力；保护生态就是发展生产力；生态系统的有偿服务和维护世代之间的公平，当代人不能损害后代人的发展权利。生态价值观认为，天然的水、森林、空气等具有生态服务功能，是有价值的，应作为“生态资本”，成为经济运行的要素，这一要素的运行不仅产生经济正效益，而且产生生态和环境的正外部性。绿色发展是建立在生态价值观基础上的。其次，绿色发展是绿色经济的更高层次。传统经济模型只将土地、劳动力和制造成本作为要素，不承认“生态成本”，也不承认“环境服务”。可持续发展的“绿色经济模型”认为天然的森林、空气和水有生态服务功能，是有价值的，应作为“生态资本”，成为经济运行的要素。第三，为了实现绿色发展，“绿色经济模型”承认“生态成本”为经济运行要素，理直气壮地为“生态成本”定出适当股份，“生态成本”股份收益属于国家，主要用于生态建设和生态补偿。同时承认“环境服务”，为“环境服务”付费。这是绿色发展高于绿色经济的第一个层面。在局部地区，如云南、青海、西藏，绿色发展可以跨越传统工业文明，实现跨越式发展。这是绿色发展高于绿色经济的第二个层面。绿色发展是一种全新的三位一体思想理论和发展体系，该体系包括“效率、和谐、持续”三位一体的目标体系，“生态农业、循环工业、持续服务产业”三位一体的结构体系，“绿色经济、绿色新政、绿色社会”三位一体的发展体系。这是绿色发展高于绿色经济的第三个层面。

从绿色经济走向绿色发展，不仅提发展，而且强调公平。从绿色经济走向绿色发展强调可持续发展的公平原则：代际公平和代内公平。

代际公平是指必须维护世代之间的公平，当代人不能损害后代人的发展权利；主要是指当代人为后代人类的利益保存自然资源的需求。代际公平重要的“托管”的概念，认为人类每一代人都是后代人类的受托人，在后代人的委托之下，当代人有责任保护地球环境并将它完好地交给后代人。它的三项基本原则：一是“保存选择原则”，每一代人应该为后代人保存自然和文化资源的多样性，避免限制后代人的权利，使后代人有和前代人相似的可供选择的多样性。二是“保存质量原则”，每一代人都应该保证地球的质量，在交给下一代时，不比自己从前一代人手里接过来时更差，地球没有在这一代人手里受到破坏。三是“保存接触和使用原则”，即每一代人应该对其成员提供平行接触和使用前代人遗产的权利，并且为后代人保存这项接触和使用权，对于前代人留下的东西，应该使当代人都有权来了解和受益，也应该继续保存，使下一代人也能接触到隔代遗留下来的东西。大家必须明白：我们不是在继承祖先的地球，而是在租用子孙的地球。我们是受后代人的委托，保护地球环境并将它完好地交给后代人，应该先以环境为衡量标准，在不以破坏环境为代价的基础上来发展经济。

代内公平是指必须维护当代人之间的公平，在不同群体和不同区域之间实现资源利用和环境保护两者的成本与收益的公平负担的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