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口片数量增加:是机会还是挑战
光明日报刊登高伟的文章说,2012年中美双方签订的《中美双方就解决WTO电影相关问题的谅解备忘录》即将于近期重启协商条款,进口片的配额限制可能被进一步放开。当前美国国内电影市场正面临票房增长缓慢和家庭娱乐业收入下滑的危机,与中国重新协商美国在中国发行影片协议之际,好莱坞正积极准备抓住五年来的首次机会更改在中国的相关条款,以便能在中国市场谋求更大收益。与美方重谈电影发行协议将会对新兴的中国电影产业带来哪些冲击和影响,值得我们认真思考。
20多年来,中国电影产业的高速发展受益于开放的市场化改革。1995年以来的二十多年间,中国电影实现了从电影年产不足百部到年产944部、年度总票房从8亿多元到457.12亿元的跨越式增长,堪称世界电影发展历史上的奇迹,2016年国产电影票房为266.63亿元,占票房总额的58.33%。全年票房过亿影片84部,其中国产电影43部。目前中国银幕总数已达341179块,成为世界上电影银幕最多的国家。
美国电影作为中国电影产业生态圈的外来物种并没有成为洪水猛兽。单纯的美国电影配额的增加,如果能得到有效掌控,将进一步振兴中国电影发行和放映行业,刺激中国电影消费,促进中国商业电影院线扩张。相比较而言,受冲击的主要在于中国国产电影的创作生产行业。
中国电影产业的成长一方面源自市场机制激活产业,促进电影市场转型,另一方面又归因于国家强有力的政策保护,在市场机制存在缺陷的情况下纠正市场失灵。自2003年开始,广电总局出台了一系列产业保护措施,从剧本、制片、发行、放映、资金和人才培养等诸方面扶持国产電影的发展。《电影产业促进法》于2017年3月1日正式实施,中国对电影产业的政策支持将进入一个全新的法治阶段——坚持简政放权、放管结合、简化审批,降低准入门槛,进一步规范电影市场秩序等。《电影产业促进法》不仅着眼于对国产电影的产业保护,更聚焦于促进电影生产要素禀赋(制度、人才、资本和技术)的结构升级。随着中国资本积累和要素禀赋结构达到一定高度,中国电影产业必将逐步进入主动进取、追求卓越和创新发展的阶段。需要注意的是,我们要避免政府对电影产业的过度保护,因为那样有可能使得中国本土电影产生对补贴制度的路径依赖,从而影响中国电影产业的国际竞争力。
好莱坞电影大量进入中国,一方面会改变中国电影市场,另一方面还会重塑中国社会文化格局,导致美国文化价值和影响力潜移默化渗透。面对美国电影越来越频繁地走进中国人的文化消费市场,我们除了要建立相应的市场保护机制,更要注重在价值引导上重建中国文化自信,维护中国文化的主导权。随着经济的腾飞,中国在世界电影界进行资源全球化配置的话语权和影响力日益增强,中外合资拍摄电影也成为中国电影产业的重要发展趋势。中国雄厚的资本为中国电影市场的成长注入了强心剂,中国公司开始争相收购好莱坞的院线和制作公司。当前及未来在跟好莱坞电影的市场竞争中,中国电影可积极依托资本优势,在全球吸引顶尖创作人才,引进吸收世界先进技术和理念,重新配置影视产业核心要素,提高中国电影产业的竞争力,输出中国国家形象的软实力,这将是未来中国电影由大变强、走向世界的必由之路。
濮存昕:别自以为是,才能做到最棒
北京晨报刊登濮存昕专访说,近几年他一直活跃在话剧舞台上,而疏于去拍影视剧,但他还是鼓励年轻人出去看看。“拍电视剧会拓展你的空间,怎么也得到大江大河里呛口水,再回到游泳池里感觉就会不一样了。但关键还是你得回到舞台上,不回来就找不到你的坐标了,在外面拍戏都有人宠着,把你给架那儿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儿不对劲儿。”在谈到专业课表演时,濮存昕特别提到台词的重要性。“为什么戏剧学院天天让念八百标兵奔北坡,就是因为你的口腔要运动起来,怎么把台词说好,确实是一门功夫。你的表演不好,理解人物有问题,这个导演能帮到你,但是台词的问题只能自己解决。台词包括对白、旁白和独白,你看吴刚,他在剧院也没演过什么大主角,但出去拍影视剧就不一样了。语言的基本功,永远都是自己的事儿。所以我们做演员的,平常生活中就要注意,让自己成为一个能把话说好的人。”
濮存昕说,人艺演戏讲究“一棵菜”(指全体人员不分主次,严密配合地演好一台戏)。“我年轻的时候,拿到剧本都是先通读一遍,然后就看我自己那点戏,但演戏绝不能只管自己。你把对手的戏都帮到了,别人的戏也就成了你的了。比如《茶馆》,于是之在第一幕里他把每个出场人物都帮妥帖了,所以他扮演的老掌柜被称为‘伟大的表演。大概十多年前,在排练场跟朱旭老师排《生·活》,朱旭老师在那边说台词,我在一边收拾东西,突然他就说了一句‘这不搅戏吗?然后就不排走人了,我后来才意识到可能是说我呢,赶紧赔不是。演出的时候,演员要眼睛对着眼睛,一定得在乎对方,绝不能各演各的。别自以为是,才能做到我最棒。”
观众为什么会那么爱看明星
文汇报刊登凡的文章说,当观众越来越习惯用明星的名字来称呼他们在电影中扮演的角色时,意味着让观众印象深刻的电影角色正变得越来越少,银幕的主角已经从故事中的角色变成了明星本人。在大众眼里,明星仿佛天生就自带耀眼光环。但事实上,“明星”这个物种是由好莱坞制造出来的,目的是最大限度地谋求商业价值。明星,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作为一个人格化的符号,在电影上映前就可以承载观众对于他曾经看过的这个明星的其他作品的记忆,明星独特的面孔是观众信息接收的最便捷通道,就像观众一看到施瓦辛格就知道是一部肌肉硬汉动作片,一看到达斯汀·霍夫曼就知道是一部黑色幽默电影。在《碟中谍2》中,亨特冷静自信,对一切胜握在掌,这个形象有效地匹配了汤姆·克鲁斯早先在他演过的一系列电影中所展示的自信与独立,汤姆·克鲁斯总是面临危机然后又成功地化解危机,并以此建立自己的银幕人格。所谓票房号召力也是由此而来。
这也是为什么,好莱坞从1930年代之前就开始逐步建立起了整套的明星经纪人制度,将宣传资源更多地投入到打造明星品牌而非打造电影角色品牌上面。可以说,是资本的逐利天性选择了以明星作为电影真正的商业符号,从而推动了银幕主人公转换的整个进程。在潜移默化中,观众越来越把明星演出的角色更多地看做明星本人,当明星们具有高辨识度的面孔出现在银幕上时,角色的位置退到了明星之后,存在的意义同时被消解,成为强化明星银幕人格的一个素材。
而观众的偶像情结,加速将明星推向银幕中心。对于观众而言,明星并不是不相干的人,观众对他们的喜爱主要是出自一种自我投射,将明星做为个体情感投射的对象。例如,人们因为没有暮光女的率性勇敢而疯狂迷恋克里斯汀·斯图尔特;没有蝙蝠侠的忧郁正义勇敢英俊而为克里斯提安·贝尔倾倒。其次,它还表现为一种慰藉与补偿的作用,即个体在崇拜明星的过程中获得了一种情感上的平衡与共鸣,粉丝将自我理想、信念与情感寄托在自己所崇拜的明星身上,从偶像的成功与荣耀中分享喜悦,并获得一种心灵的慰藉。这也是明星光环(明星银幕人格中光辉耀眼的部分)吸引观众的原因。因为这些心理动机,观众选择走进电影院,购买观看明星的机会,观看银幕上他们喜欢的某些特质,并且把感情投射到承载了这些特质的明星身上,欣赏他们,崇拜他们,为他们掏钱。
然而,只见明星不见角色,最终将影响电影价值。电影里角色的人格来自文学塑造,编剧在安排情节时,通过刻画角色自身的行为与思考,来丰富他们的内涵,让角色血肉丰满,之后由演员来将这种人格特质演绎出来。但在明星制度下,明星的银幕人格替代了电影角色人格站在了银幕的中心,角色人格遭到破坏,戏剧性与文学性日益丧失。明星们带有强烈个人色彩的演出,不考虑电影的整体性,这是在破坏电影的艺术之美和价值。因此,即便是在明星拥有极大话语权的好莱坞,施瓦辛格也不会去演《爱乐之城》。而在电影工业尚不够完善的国产电影界,不少电影里,观众看到的明星永远是他本人,甚至不存在“演”的功夫,不管合适不合适,始终带着自己一成不变的银幕人格穿梭在各种类型、内容、故事、情节、人物特点毫无共通之处的电影里。而观众显然越来越不愿意为这样的电影买单——近来一些只堆明星不重内容的电影的票房“扑街”,就意味着中国观众在告别看电影看个热闹的幼稚期。如何合理使用明星形象和票房号召力,完善明星制度,拍摄出有优秀内容的电影,成为摆在电影人面前的迫切课题。
“零宣发”的大秦帝国是如何窜上口碑榜的?
北京青年报刊登祖薇的文章说,《大秦帝国之崛起》在“零宣发”的情况下,愣是靠口碑刷上了热门话题榜。《大秦帝国》第二部《纵横》、第三部《崛起》的导演都是陕西籍导演丁黑,此前曾执导过电视剧《玉观音》《平淡生活》和《長恨歌》等。制片人焦阳原来规划按原著设置连续拍摄五部作品,大概每两年拍摄一部。然而,从焦阳2005年最早接触原著至今已有12年,“大秦”仅仅拍完了3部。“大秦”每部作品投资都在亿元以上,但演员所占的成本并不高,钱都花在了服装和布景以及大场景的拍摄上。焦阳曾经提到“我们剧中的女主角一套戏服20万元以上那是必须的。盔甲的鞋子必须是皮的,分量够重,将军走路才会有步态,自然会好看”。“大秦”每部作品全剧有名有姓的人物角色近300个,剧组的常规工作人员400余人,最多的时候达到1200余人;拍摄第二部《纵横》时,从南到北转场了7个地方,仅装道具的巨型集装箱车皮就有16辆之多。丁黑回忆,“第一场战争戏是在内蒙古的红山军马场拍摄的;之后到涿州,利用那里的城墙、破败的民居拍摄了一些工程戏、战争戏;然后到象山和横店拍了大量的内景戏,还嫌不够用;又去了焦作用拍《东周列国志》遗留下来的景接着拍;还去了安吉,后来又回到涿州……剧组把中国的影视基地都跑遍了。”为此,“大秦”剧组收获了一个“永远无法杀青”的“恶名”,丁黑也拿这事调侃,“《纵横》和《崛起》连着拍了七个月,周期漫长,比较难熬,剧组的人也开玩笑感觉杀不了青了,成了段子。”
正是以上这些“绝不马虎”的精制作,才有“零宣发”下的火爆口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