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层政府协同“三社联动”的城市社区治理创新模式研究
——以美地社区实践为例

2017-04-06 00:56石兵营
关键词:三社联动社区服务服务站

谭 琪,石兵营

(华北电力大学 人文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2)

基层政府协同“三社联动”的城市社区治理创新模式研究
——以美地社区实践为例

谭 琪,石兵营

(华北电力大学 人文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2)

基层政府协同“三社联动”的社区治理创新模式,由基层政府主动发起,以政府购买项目的形式开展治理创新探索。社工机构评估社区需求提供方案,竞争承接项目,在基层政府提供各类资源、协调沟通各方关系之后,进驻社区开展社区服务。专业社工受聘于社会机构,依托专业社工技能,利用社区服务站平台,在“两委”领导之下开展各项社区服务工作。项目合同周期完毕,中立第三方机构接受政府委托,以居民与政府部门为对象,基于项目目标,评估社工机构治理绩效。美地社区治理创新模式的探索意义重大,以基层政府协同推动“三社联动”方式有效地提升了社区治理的绩效,社区民众满意度提升,社区“两委一站”行政工作也获得政府管理部门大力认可。

三社联动;社区治理创新模式;本土化;治理绩效

一、问题的提出

“三社联动”作为我国社会基层治理现代化建设新思路,受到理论界与实务界的广泛关注。而现阶段因思维进路不一致,对于“三联社动”所涵盖主体究竟应为哪些、主体角色在治理中应如何准确定位等问题的认知尚不统一。上述两个核心问题的明确是指导当前社区治理顺利进行的必要条件。基于此思路,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为方法论指导,基于花果山社区与美地社区治理改革实践来探讨上述核心问题。我们认为三社直接主体应当包括:社区主体——两委一站、社会组织主体——社工机构及其他社会组织、社工主体——专业社工及掌握社工技能的社区工作者;三社密切相关主体应当包括:基层政府及对口管理部门、社区居民骨干等。

在明确“三联社动”核心要素及其功能基础上,随之而来的问题是如何进一步探索出本土化的适合中国基层城市社区治理的创新模式。我国开启社区治理改革之后,相关地方政府对社区治理模式的改革可以说“繁花锦簇”:创新社区治理机制的武汉模式——该模式健全内部组织机构,即社区党委总揽全局工作,社区管委会负责落实社区党委的决策,指导、协调、督办社区内组织开展日常工作,居委会按照组织居民参与社区各项建设和管理,行使议事和决策职责。构建居民自治组织网络(社区居委会—主管楼栋长—楼栋长—小楼栋长),有效地促进了社区居民自治,发动社区居民参与社区治理[1];强调社区治理法治化建设的深圳模式——以《城市居民委员会组织法》等70多部法律法规为改革的法律依据,在社区党组织领导下,使社区居委会和社会组织等七大类主要社区治理主体重新归位,重新梳理各自的职能与职责[2];注重社区社会组织成长的杭州模式——确定了社区社会组织培育“以社孵社、以社促社、以社助社”的“三社”发展思路,即以社会需求为导向培育社会组织,以社会力量的整合促进社会组织发展,以社会组织的发展助推基层社会管理创新,开创了基层社区社会服务与管理的新模式[3];理顺居委会与社区服务站关系的北京模式—— “一分”是指居委会与社区服务站的职能相对分开。社区居委会依据 《居委会组织法》行使职能; 社区服务站在社区党组织和社区居民委员会统一领导和管理下,做好社区公共服务工作。“三定”是指明确社区居委会和社区服务站的人员、经费、任务,确保人员到位、经费到位、工作到位,即定人员、定经费、定任务。“两目标”是指建设培养一支专业化、高素质的社区工作者队伍和把社区建设成为社会主义新型社区的两个目标。[4]

综观以上社区治理的实践,各地区根据经济、社会发展程度、居民社区意识存在的差异,按照不同治理过程中的主体系统各单个要素进行了积极探索,也取得了一定治理绩效。但是也凸显出一个问题——以系统的思路协同社区内外治理主体,共同参与社区治理的创新模式并不多见。“三联社动”思路为我们打开了这扇窗户,但是如何具体施行依然需要摸索探讨。本文依托研究团队在河北保定市开展的美地社区治理创新模式试点项目,总结分析了“基层政府协同‘三社联动’城市社区治理创新模式”的优势与经验,也明确了该模式中存在的一些问题。对探寻我国本土化的基层社区治理模式具有重要意义。

二、社区治理创新路径选择:基层政府协同三社联动模式解构

实务界对如何实现“三联社动”促进社区治理,进行了许多有益的探索。理论上“三联社动”改革进行社区治理是从2010年开始提出。但是实际当中,社区相关三社的实践改革从2007年各地就开始探索启动。

初始阶段重点是社区治理内部管理机制的创新,其中以深圳盐田模式为最典型代表。盐田模式开始探索将政府治理与社区自治、社会力量相互结合起来的社区治理模式。第一步,盐田区政府率先按照“议行分设”原则,成立了“一会两站”,即一个居民委员会,一个社区工作站和一个社区服务站,两站隶属于于社区委员会。这样是为了通过社区服务站提高社区服务的专业化。第二步,以政府购买的模式,以项目合同运作的方式将社工力量的引入社区服务站中,吸引专业的社会工作人才进入社区服务站开展专业社区服务工作。盐田模式产生了重大影响,社区治理的绩效也得到民政部门的大力认可。[5]

“三联社动”探索的第二阶段以2010年为出发点,这一阶段的特征是全面推行社区治理。2010年8月,中办下发了 《关于加强和改进城市社区居民委员会建设工作的意见》。在中办《意见》 的指导下,民政部于2011年发出《城乡社区服务体系建设“十二五”规划公开征求意见》。在文件中民政部提出要“引进社会工作人员等优秀人才到社区工作,优化社区服务人才结构:辐射人口较多的社区,可根据需要建立社区专业服务机构,实现对社区全体成员的全员管理和无缝隙管理服务”。在民政部门的引导下,基层政府协同社会组织进行社区治理创新,在实务领域探索出了具有地方特色的模式,并取得良好的治理效果。其中较为典型的为深圳花果山模式、保定美地模式。

美地模式从类型上属于基层政府协同“三联社动”的社区治理改革模式,该模式的核心思路——基层政府协同,社工机构承接,项目合同运作,社会工作者操作,三社整体联动。在模式中按照民政部门的要求牢牢把握三个原则: 一是保证党政在基层社区治理中的政治领导地位;二是最大限度地发挥社会组织与社工在社区治理中的专业服务的能力,通过基层政府协同,以项目合同方式全面承接社区各项服务,依托社会工作者运营社区服务平台,整体提升社区治理绩效;三是模式的内部机构与机制的改革,严格遵循我国关于居委会以及社区治理的基本法律法规及相关部门规章的规定。

基层政府协同“三联社动”的社区治理改革模式,最开始由花果山社区在深圳区政府的支持之下探索实践而来。保定美地模式是在前者基础上的进一步创新。该类模式的构建与运行过程,我们将结合图示的方式详细展开。

模式运行的第一阶段为改革启动阶段。保定市莲池区政府,在社区管理过程中感知到现阶段本地社区治理中的种种困境。重点体现在:一是传统社区治理的范围偏窄,存诸多治理领域的“盲区”;二是治理的方式方法较为落后。[6]如何改变社区的状况,响应国家治理现代化的要求是基层政府探索新的社区治理模式的出发点。在进行社区治理创新,破解社区治理困境的动力推动下,基层政府借鉴治理理论,充分重视社会工作在社区治理中专业性作用,在社区治理专家的决策建议下,创造性地探索出了“政府购买、项目合同管理、社工社会组织承接、社会工作者具体提供社区服务”的“三联社动”社区治理的改革思路。在明确思路以后,基层政府迅速发掘资源,启动了政府购买社工机构社区服务的项目。运用项目管理方法,以招投标选取全面承接社区服务的社工机构。这也成为基层政府协同的“三联社动”社区治理模式建构的一个开端。

图1 模式构建步骤流程图

模式运行的第二阶段为项目承接方确定阶段。基层政府通过专家智库的建议,形成社工机构承接社区服务项目的标书,在标书中列举社区行政服务与公共服务项目种类,由社会上存在的社工机构进行竞标。社工机构明确社区服务需求,依据基层政府部门的要求,设计承接运营社区服务方案,参与投标。基层政府部门组织独立的社区治理的评标专家对各社工机构的方案进行评估。在综合考虑各方面因素前提下,选择合适的社工机构来承接项目。签订合同并明确权责之后,再进入第三阶段。

第三阶段为沟通协调计划准备阶段。该阶段的主体还是基层政府,其工作包括三大方面:一是按照合同规定划拨中标社工机构财政经费,以及配备在社区中开展服务所需要的各种物资设备、房屋空间等,为社工机构的入驻社区准备资源条件;二是基层政府构建联动机制——联席会议,协同党政部门、中标社工机构、社区两委,交流想法、明确思路、缓解矛盾、解决问题。该环节工作最为复杂,也十分烦琐。美地社区创新试点过程中,区委书记牵头的大型联席会议召开了四场之多,小范围的沟通会议更是不胜枚举。通过反复多次沟通协调,明确了如下关键问题:区财政拨款方式、社区服务站办公设备用房采办途径、社工机构与两委的社区服务中角色与责任的划定、各大主体财政经费与用章使用权限、政府与社工机构合同之外承接项目处理方法、改革后社区服务平台的对口管理部门等诸多问题;三是疏解、调整原社区机构及工作人员,配合社工机构人员进驻社区。主要措施在于把原有的两委人员精简分流转岗,在最精简配置的前提下,保证两委的构建。把社区服务站的空间腾挪出来。

第四阶段为项目实施阶段。获得项目合同的社工机构,依据社区需求精心挑选聘用专职社会工作者。确定人员以后,在基层政府协同之下,进入优秀社区进行实习培训。在经过社工机构考核认可之后,签订用工合同准备进驻社区。在前期基层政府将资源划拨到位,沟通协调工作完成之后,社工机构安排合格社工人员依据合同内容进驻社区。依据规划方案,构建社区服务中心,协同社区党委、社区居委,依托机构聘用的社会工作者,运用社工专业知识展开全面的社区行政和公共服务。其中的工作重点:孵化培育社会自组织、动员社区居民骨干、连结其他社会组织资源服务社区等。通过社会工作者的社区服务活动,基本实现如下所示的服务框架:

图2

需要指出的是“美地”模式之中,社工机构与基层政府沟通交流之后,创新性地在该阶段增加了一个环节。“至真”社工机构负责人在调研之中发现,社区服务站的服务工作只有更深层次地得到居民认可与授权,才能把服务工作做到位。要想实现该条件,就必须实现社区服务站社工身份的进一步转变,使社工成为居民的代表,进驻居委会,代表居民执行议事决策功能。按照我国社区居民自治法律规定,只有经过居民大会正式选举,社工才能成为居民代表。由此,“至真”社工机构以此为目标,要求驻社区社工以“为居民服务”为契机,用服务来获取居民的信任,水到渠成之后经过正式的选举程序进入居委会,成为社区居民自治代表。最终实现更广、更深层次地服务社区,一方面帮助居民解决社区问题;另一方面实现社区居民自我增能。

第五阶段为项目评估阶段。在项目周期结束以后,基层政府要承担对社工机构社区服务绩效评估的责任。具体的操作方法是,基层政府委托独立的第三方社会组织,依据一定的标准对社工机构的工作进行全面客观的评价。第三方重点测评的内容是合同规定的服务目标是否实现,测评的方法一是根据现有成果客观评价社区服务的客观成绩;二是服务满意度调研。例如居民满意度调研、行政管理部门工作满意度调研等。通过设置指标比例,用定量与定性的方式给出最后评估结果,供基层政府及相关部门参考。基层政府及相关部门依据评估的结果,比照合同中的各项目标综合评价社工机构承接社区服务工作的效果,并做出是否继续进行项目合作的决定。

三、主体角色定位:美地创新模式中主体功能解构

“美地”改革模式初步实现了“三联社动”载体的构建。在实践调研中我们发现,在现有模式下,各大主体关系明确、角色清晰、功能发挥流畅,在基层政府协同推动下, “三社联动”的方式有效地提升了社区治理的绩效。该模式下各大主体之间的结构关系如下图所示。

图3

(一)地方政府:规划者、资源提供者与监督者

“在中国场域中社会问题的解决往往由基层政府所发起,社区治理改革同样如此。”[7]在“美地”模式中,基层政府作为“三联社动”的发动者,其具体的功能体现在如下几个方面:

第一,设计顶层思路。推动社区治理创新基本的宏观思路设计可以定位为——党政主导、专业承接、项目运作、整体联动。具体而言:由地方党政部门牵头推动社区治理改革,运用政府购买社会组织服务的方式,由专业社会组织承接社区服务项目,运用项目合同的方式明确服务内容与相关权利责任,最后在社区党委监督、社区居委统筹之下,由社会工作者施行社区行政基础服务与公共社区服务,提升社区治理绩效,最终实现三社整体联动。

第二,整合治理资源。政府部门整合的资源包括以下几个类别:一类为财政资源,由政府部门财政直接提供项目经费资源,以政府购买的方式,促成社会组织进入社区提供社区服务。一类为物力资源,由政府部门为社会组织在社区开展社工服务活动提供相关的场地、设备等物力资源。一类为政策资源,一方面政府部门通过明确社区治理改革的政策,为社会组织进入社区,运用社工提供各类服务扫清制度政策障碍;另一方面,运用政策资源,积极协调、引导各类主体(市场主体、公益组织、志愿者组织等)资源进入社区,为社区治理提供财政资源、人力资源支撑。

第三,构建“三联社动”沟通机制。“三联社动”一方面,从内部要求三大主体的各方在社区治理中有序参与,在充分互动的基础上,各方达成共识、协同努力并充分发挥各方优势,最终在目标、程序、行动上寻求联动一致;另一方面,“三联社动”进行社区治理还需要三社主体与外部的各个政府部门充分沟通、交流信息,寻求一致。在“三联社动”过程中,形成政府主导、三社参与的规范化沟通机制尤为重要。现实中该功能主要是通过基层政府倡导的联席会议的方式来完成。[8]在联席会议中多方主体互动,有效实现了政府主导、三社内外主体参与的有效沟通。

第四,日常监督与主导评估。政府履行两大职能:一是以第三方的角度对社区党委、社会组织、居委会对社区治理的行为进行日常监督。一方面是政治监督,保证社区治理行为政治方向正确;另一方面是过程监督,在日常项目运行过程中,依据项目合同的规定对社会组织社区服务完成的情况进行监控,以确保社区治理绩效的提升。二是聘请第三方社会机构,按照项目合同的规定,对社会组织提供社区服务的绩效进行评估。

(二)社区主体:自治领导者、政治掌舵者与专业服务执行者

“三联社动”社区主体包含社区党委、社区居委会、社区服务站。

1.社区党委的角色。其角色功能应当定位两个方面:一是政治功能;二是社区治理评议监督职能。对政治功能的定位重点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社区党委是我党在基层单位的领导组织,其重点功能在于把握政治方向——政治掌舵者。社区党委人员,由基层党委指派,在具体工作上:一方面接受上级对口党委部门的党政行政指令,政治上领导社区中一切主体。二是在社区中联系社区党员,组织政治生活,积极宣传党政的各项政策,把握社区治理的政治方向,发挥党员带头作用,配合社区治理的各项工作。党委的评议监督功能体现在,党委是我党在基层社区力量的代表,除去政治领导之外,对社区治理活动具有监督职能。日常的居委会、社区服务站、社会组织的社区服务活动,应当以坚持党的领导、服务社区民众为根本原则。社区党委依据自己的政治身份,利用社区创建的评议监督平台,对各大社区主体的服务活动可以做出日常评议,并进行积极监督。

2.社区居委会的角色。(1)中介桥梁功能。一是社区居委会要扮演社区居民利益代言人的角色,负责向政府等组织表达社区居民的诉求;二是融汇政府管理部门与社区之间关系,营造相互理解、相互信任、和谐共生的氛围。(2)协调沟通功能。作为社区自治组织,居委会主要扮演社区内部各类利益关系和矛盾的协调人角色。具体来说,就是要负责协调邻里之间、居民与自治组织之间、社区不同类别社会组织之间、社区居民与其他类组织之间的关系,协调利益冲突,稳定社区的公共秩序。(3)自治议事决策功能。作为社区自治的组织者,社区居委会负有组织社区人民实行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管理和民主监督的责任,也具有促进居民进行自我管理、自我教育和自我服务的义务。这些功能都需要社区居委会利用社区建构的议事决策平台来进行商讨,引导居民广泛参与来实现。(4)教育引导功能。作为社区宣传教育主体,社区居委会负责宣传并组织居民学习国家的法律法规和党的路线方针,以群众喜闻乐见的形式将法制宣传教育的触角延伸到每个居民区,加快法律的社会化步伐,培育守法公民。对社区居民进行公民权利义务观念教育,组织和动员居民参与社区精神文明建设和各种志愿活动。(5)协助开展社区行政服务工作功能。该部分工作属于政府行政部门延伸到社区的工作任务,由社区自治组织进行配合完成的工作,包括社区就业、环境保护、老年服务、社会治安、社会保障、计划生育、公共卫生等。

3.社区综合服务站的角色。社区服务站在社区治理中充当的是综合公益公共服务提供者的角色。在社区中除去行政基础服务之外的其他服务功能都由该主体承担。社区服务站充分搜集社区居民需求,有针对性地、精准地为居民提供社区社会服务。

(三)社会组织:多元资源整合与协同治理者

“三联社动”中的社会组织因为是多元主体,故将其简化为两大类别。从不同的角度,对其在社区治理中的功能进行定位:

1.第一类为具有法人资格的社会组织参与社区治理。在这些法人类的社会组织中,参与社区治理的主体又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以社工机构为代表的专业社区服务民办社会组织;另一类是提供资源支持社区治理、参与社会治理的公益类慈善组织,如各种基金会、助老助残协会等。其中社工机构这一类专业社区服务提供者,在社区治理过程中具有关键性作用。其主要功能是:(1)社区服务需求的评估者。社工机构凭借第三方的身份与专业的社工知识,通过与社区居民的互动和信息的收集,能够准确把脉,有效了解社区居民需求,从而为社区治理改革提供切入点,便于基层政府掌握社区治理需求状况,因地制宜地采取社区治理的方式与方法。(2)社区服务资源的链接者。利用自身影响力引导多元主体(市场主体、社会公益团体、社会志愿者群体),提供人财物资源共同参与社区治理。(3)专业社区服务的提供者。社会组织有两种开展业务的模式:一种是通过政府购买途径,直接承接社区服务站项目运营,利用专业社工技能为社区提供服务;另一种是运用专业社工理论知识间接支持社区治理,即运用项目方式进驻介入社区治理,从业务指导角度协助社区居委会开展社区治理工作。

2.第二类为不具有法人资格的社区自组织参与社区治理。其角色在于充当居民与社区服务中心等主体的桥梁与纽带。其主要功能一是通过自组织的活动,让社区居民积极参与教育文化娱乐等活动,提升自我;二是充分实现信息的下传上达及上传下达,把基层社区居民的需求信息、生活状况信息,及时传达给社区三大主体,便于其开展社区治理活动,同时及时把相关治理主体的要求与信息,通过活动传递给居民,促进居民积极配合。

(四)社会工作者:专业服务者

社会工作者角色功能按照目标的不同,定位在两个层面:

第一,社会工作者的任务目标(基础性角色)。基础功能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对弱势群体的救助;二是为全体社区居民的提供公共服务;三是协助解决社区问题。社会工作的基础功能以提升社区的社会福利水平为目标,目的在于协助居民解决一定的社区问题。社会工作的基础性任务目标,是社区治理任务目标的重要组成部分。

第二,社会工作者的过程目标(战略性角色)。同样包括三个方面:一是协助居民提升自助互助的能力。二是协助居民提升团结行动、合理表达利益诉求的能力。三是协助社区提升整合资源的能力。社区治理所要实现的过程目标,与社工的过程目标在方向上是完全一致的。构建多元的社区治理机制,这并不是社会工作的主要目的,而是现实中在解决社区问题的过程中,社会工作促进了社区多元治理机制的形成。

(五)社区居民骨干:信息沟通与协同配合者

社区居民在“三社联动”中一方面是被服务的对象;另外一方面,在社区治理中也具有独特的不可替代的功能。特别是居民骨干在“三社联动”社区治理过程中的作用重大。社区居民骨干即除“两委一站”成员外的,遵纪守法,具有一定组织能力、沟通协调能力、语言表达能力、社会交往能力,热爱社区、热心服务居民群众、乐于社区公益事业的居民。[9]三社主体联动旨在协助社区居民疏解问题和满足需求,该目标的完成离不开与居民的互动。互动过程中居民骨干的功能非常重要:一是模范带头作用。在居民骨干的动员之下,居民往往能够有效配合社区治理的各项活动。二是信息桥梁作用。居民骨干充当了居民与社区治理主体之间的中介与桥梁,把居民的各项信息反馈给“两委一站”;也能够在社区居民中,积极宣传治理主体所传达的政策信息。社区治理中的居民参与不但有其权利、责任、策略、目标和效果等方面的合理性,而且是“三社联动”的基础。“三社联动”隐含的平等理念,需要社区居民在自我增能的基础上,兼顾自身利益和社区整体利益,与当权者和其他主体相互依赖,对话互动,在“三社联动”中体现出应有的主观能动性。

四、结语

运用“三社联动”思路促进基层社区治理创新是现阶段理论界与社区治理实务界关注的热点。由于是新兴的思路,学界与实务界就其概念、对象、功能定位也都存在不同的认知。而当前国家治理现代化的迫切要求又“催促”着我们,尽可能地早日达成认知上的一致,并在此基础上开始快速、高效的基层社会治理创新。本文从美地社区治理创新实践中,明确了中国场域中“三社联动”进行社区治理创新过程中究竟应当由哪些主体掌舵和划桨、各自又如何进行掌舵和划桨的问题。该创新模式的构建,由基层政府在感知传统治理困境基础上主动发起,以政府购买项目形式开展治理创新探索。社工机构评估社区需求提供方案,竞争承接项目,在基层政府提供各类资源、协调沟通各方关系之后,进驻社区展开社区服务。专业社工受聘社会机构,依托专业社工技能,利用社区服务站平台,在“两委”领导之下开展各项社区服务工作。项目合同周期完毕,中立第三方机构接受政府委托,以居民与政府部门为对象,基于项目目标,评估社工机构治理绩效。现实中各个主体在“三社联动”中的角色应当清晰准确:基层政府为规划、资源提供及监督身份;“两委”及服务站负责自治领导、信息沟通、政治方向掌舵、专业服务;社会组织评估社区需求、规划服务项目、聘用专业人员、链接各类资源;社会工作者利用专业社工技能提供社区服务;社区骨干往上反映搜集的信息、往下宣传政策思想,协同社区工作站服务工作。

当然,本文视角重点放在对美地模式在运行中经验的总结。但同时也不能缺少对创新模式存在问题的反思。现实中也有诸多问题需要反思与改进,如:如何提高居民参与社区治理的程度、社区服务工作站如何高效敏捷地捕捉社区居民各类服务需求信息、社工机构如何得到居民真正认可等。这些问题的存在也从客观上凸显了现阶段“三社联动”的社区治理创新不可能一蹴而就,而只能是一个不断摸索与创新的过程。

[1] 王杰秀,何立军.社区治理创新的“武汉经验”——武汉市社区治理创新调研报告[J].中国民政,2015(1).

[2] 曾宇青.社区治理的三种模式——以深圳为研究文本[J] .理论前沿,2007(17).

[3] 陈剩勇,徐珣.参与式治理:社会管理创新的一种可行性路径——基于杭州社区管理与服务创新经验的研究[J].浙江社会科学,2013(2).

[4] 方舒.保障房社区治理路径新探——以北京C社区的治理实践为例[J].甘肃社会科学,2015(1).

[5] 卢爱国.分开与综合:社区体制改革的基本向度——基于深圳盐田社区体制改革的实证分析[J].三峡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2008(5).

[6] 李勇,徐延辉.兰林火,社会质量测量维度与城市社区创新——基于深圳市的实证分析[J].中国社会科学,2014(3).

[7] 吴素雄,陈字,吴艳.社区社会组织提供公共服务的治理逻辑与结构[J].中国行政管理,2015(2).

[8] 黄建宏.参与视角下的社区协商民主[J].重庆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2016(07):110-111.

[9] 汤艳红.论我国城市社区居民自治的完善——以城市居民自治发展新要求为视角[J].政治与法律,2012(12).

(责任编校:杨 睿)

Research on Innovation Model of Urban Community Governance of Grassroots Government Collaboration of Sanshe Linkage ——Taking the Practice in Meidi Community as an Example

TAN Qi, SHI Bing-ying

(CollegeofHumanitiesandSocialSciences,NorthChinaElectricPowerUniversity,HebeiBaoding071002,China)

Innovation model of urban community governance of grassroots government collaboration of sanshe linkage is initiated by the grassroots government on the basis of perceived traditional governance dilemma and explores governance innovation by the form of government procurement projects. Social work organizations assessing community needs program projects and competes for the projects, as well as stays at the community to offer the service after the grassroots government provides all kinds of resources and coordinates the relation between all parties. The specialized social work agencies start community service by depending on professional skills and by using the service platform under the leadership of the two committees. After completion of the project, a neutral third party agency is commissioned by the government to assess the governance performance of social workers based on the project objectives, targeting residents and government departments. The exploration of community governance innovation of Meidi mode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he model is effective to improve the performance of community governance and enhance the community’s public satisfaction by Sanshe linkage. The administrative work of two committees and one station is highly commended by the government administration.

Sanshe Linkage; innovation model of urban community governance; localization; governance performance

10.3969/j.issn.1672- 0598.2017.02.008

2016-12-25

谭琪(1980—),男;博士,华北电力大学人文学院讲师,硕士生导师,日本爱知大学国际学院中国学博士,主要从事社区治理研究。 石兵营(1972—),男;华北电力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社会工作研究。

C916

C916A

1672- 0598(2017)02- 0061-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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