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俊文
(陕西师范大学西北历史环境与经济社会发展研究院,陕西西安 710119)
二十世纪以来福建灾害史研究述评
龚俊文
(陕西师范大学西北历史环境与经济社会发展研究院,陕西西安 710119)
二十世纪以来福建灾害史研究成果显著,在灾害史料整理和专题研究方面都相对系统和完善。随着福建灾害史研究的不断深入,其未来的研究发展趋向更应受到关注与思考。通过回顾与总结福建灾害史的研究范围、研究内容及研究方法,发现其仍具有进一步深化的探索空间,主要体现在拓展灾害研究的时空范围、扩充灾害史料的来源与数量、加强灾荒文本的考辨与解读、构建灾害历史数据库、突破固有的研究模式以及进行多学科的综合研究等方面,而这些发展方向也是此后推进和深化福建灾害史研究值得注意的重要问题。
二十世纪;福建;灾害史;史料;研究趋向
灾害与人类的生存和发展密切相关。从目前学界的研究成果来看,关于历史时期全国性的灾害研究已有不少学者作了细致的梳理和回顾,如吴滔的《建国以来明清农业自然灾害研究综述》[1]、卜风贤的《中国农业灾害史研究综论》[2]、朱浒的《二十世纪清代灾荒史研究述评》[3]、欧阳晴的《民国自然灾害史研究综述》[4]等;关于区域性的灾害研究综述,主要有包庆德的《清代内蒙古地区灾荒研究状况之述评》[5]、苏全有和李风华的《民国时期河南灾荒史研究述评》[6]、汪志国的《20世纪以来安徽自然灾害史研究综述》[7]、阿利亚·艾尼瓦尔的《清代新疆自然灾害研究综述》[8]等。而对于历史时期福建地区灾害的专题研究,学界至今尚未进行学术性的归纳和总结;鉴于福建灾害史研究的重要性和独特性,本文拟从以下几个方面对二十世纪以来福建灾害史的研究成果进行综合评述。
邓拓的《中国救荒史》[9]梳理了商汤至民国时期福建等全国各地的灾害救济事件,如咸平二年“成肃奏请设惠民仓于福建”、嘉定二年“江西、福建、两广丰稔州,籴运以给临安”等,代表了当时对于灾害史料研究的最高水平。陈高傭的《中国历代天灾人祸表》[10]记录了公元前246年至1911年间全国水灾、旱灾及其他灾害的概况,灾区囊括了福建各地,如永乐十四年“(福宁、延平、邵武)溪水暴涨,坏城垣房舍,溺死人畜甚众”、成化十六年“(长乐)大疫,民多死”等,所用史料大多节录原文。
李国祥和杨昶主编的《明实录类纂·自然灾异卷》[11]将《明实录》中大量的自然灾异史料辑列为灾伤变异、洪水、干旱、风沙冰雹、地震、蠲免赈济等十类,区域涉及福建等全国各省区,如洪武五年三月“福建延平府南平县大雨,山水横流,漂流庐舍”等。陈振汉等著《清史录经济史资料·农业编》[12]分省区地叙述了福建的水、旱、风、虫、地震等灾害概况,并对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和嘉庆五朝的自然灾害发生次数进行了统计,内容较为全面。李文海等编写的《近代中国灾荒纪年》[13]和《近代中国灾荒纪年续编(1919—1949)》[14]汇总了1840年至1949年间的灾害史料,其中每年均分省区进行集中记载,如1844年“四、五月间,福建省城福州大雨如注,上游溪流灌注,全城被水”等,为近代灾害史研究提供了完备的资料来源。
张波等编写的《中国农业自然灾害史料集》[15]收集了远古至清末时期福建等全国各地的农业气象、生物和环境灾害史料,如至元四年“邵武大水,城市皆洪流,漂沿溪民居殆尽”,乾隆八年“(七月)丙申,除福建连江等二县水冲地赋”等。宋正海主编的《中国古代自然灾异相关性年表总汇》[16]将时间接近、地域一致、具有因果性和共发性的历史灾害资料编排在一起,分为地象、气象、水象、动物象、植物象、人体象六类,如地象“彗星-地震”中记录了福建顺治三年“六月二十七日,明唐藩入闽,是夜有星,形如长刀。永春、大田地震,屋瓦有声”,注重灾害与异常的相关性研究。
袁祖亮主编的《中国灾害通史》[17]对先秦至明清时期各朝自然灾害的基本概况与救灾措施进行了详细论述,并汇编了福建等全国各地历代自然灾害年表,如长兴四年“五月,闽地震”、宝元元年“六月乙卯,建州大水,坏民庐舍”等。赵连赏和翟清福主编的《中国历代荒政史料》[18]全面收录了上古至清末民初的荒政史料,其中“明”“清”和“唐宋元”册保留了大量有关福建旱、水、虫、风、雹、疫灾等灾害史料。于春媚和贾贵荣主编的《地方志灾异资料丛刊》[19]对福建历代地方志文献中的灾异记载进行了汇总,包括福州、泉州、漳州等府志,同安、南平、宁德、莆田、晋江、安溪、龙岩、永定等县志,以及马巷厅志和铜山所志,记述翔实,为福建区域灾害研究提供了重要资料。
张德二主编的《中国三千年气象记录总集》[20]以时间为序辑集了我国公元前23世纪至1911年间的历史气象记录,其中明清时期以福建等各个省区的行政区划分开辑录,包括与气象条件相关的水、旱、雨、雪、尘霾、风暴潮、病虫害及疫病等各种灾害,如成化二十一年“四月,福建大水,自三月雨不止,于闰四月,福州、延平、建宁、邵武、泉州、汀州六郡俱大水”、万历三十一年“八月丙戌,福建泉州府等处大雨潦,海水暴涨,飓风骤作,淹死者万有余人,漂荡居民物畜无算”等,史料来源丰富明确,并作了相关考订工作,对灾害史的研究具有重要的学术意义。
福建省天象资料组编写的《福建省历史上重大自然灾害年表》[21]汇集了福建唐代至民国时期的水灾、旱灾、风灾和龙卷风、雹灾、雪灾、潮灾、地震等灾害史料,每类又以灾害的发生时间为序,所引用资料除了省志、各府府志、厅志、州志和县志外,还参考了《福建省历史上自然灾害记录》[22],资料来源皆有出处注明,为相关研究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福建天文资料组编写的《福建省潮汐资料汇编》[23]搜集了公元647年至1946年间的福建潮灾史料,并对相关潮汐谚语和论述、验潮及潮汐推算、福建潮汐利用等方面进行了记载。福建省地震历史资料组编写的《福建省地震历史资料汇编》[24]搜集了从公元287年至1949年间的福建地震史料和破坏性地震记载,尤其是对1604—1609年泉州大地震资料作了重点汇辑和考证,同时分析了外省强震对福建的破坏和影响,书后还附有269种文献书目以便查考,不失为一部系统完整的福建历史地震资料集。
杨迈里编写的《福建省气候历史记载初步整理》[25]对福建各县记载的气候史料进行了整理,编制成福建分县历史水涝、干旱、台风及霜、雪、旱年表,并集中分析了特大灾害事件的历史记载。戴启天编著的《福建省历史上灾害饥荒瘟疫辑录》[26]对公元318—1948年间的洪涝灾、旱灾、风灾与海潮灾、雹灾与冻害、饥荒与瘟疫等进行了较为详细的记载,同时附以“福建历史上较重大的灾荒”和“奇灾怪雨录”,并统计了各县历史受地震灾害的次数。黄文等编著的《福建旱涝灾害》[27]汇集了1470年至1991年间的福建旱涝资料,对福建旱涝指标、旱涝时空分布及成因、旱涝演变规律、旱涝灾害防御对策四个方面进行了深入的分析。李国祥、杨昶主编的《明实录类纂·福建台湾卷》[28]经济部分辑录了明代福建台湾地区的灾异与赈济、地震史料,弥补了《明史》等典籍中所缺略的资料。
宋德众和蔡诗树编写的《中国气象灾害大典·福建卷》[29]对历史时期发生在福建境内有文字记载的气象灾害及其次生灾害事例进行了概述和汇编,包括台风(大风)灾害、暴雨灾害、干旱灾害、冻害和寒害、冰雹灾害、龙卷风灾害、台风暴潮灾害、气候性地质灾害、海洋赤潮九大类灾害,内容全面丰富。王尊旺、李颖的《医疗、慈善与明清福建社会》[30]在大量地方志、笔记、文集和档案等历史文献的基础上,对明清时期福建的瘟疫事件作了列表汇编,包括瘟疫发生时间和地点、疫情状况、资料出处等项。
此外,福建省卫生防疫站等编写的《福建省鼠疫流行史》[31],福建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写的《福建省历史地图集》[32]《福建省志·地震志》[33]等志书也收录了不少以福建为主的灾害资料,不再详述。
在水旱灾害方面,中央气象局主编的《中国近五百年旱涝分布图集》[34]编制出1470年至1979年间的旱涝等级分布图,其中福建的旱涝站点主要为福州、漳州、建阳和永安,图集所提出的旱涝等级划分依据和标准,对于灾度等级量化的研究影响深远。谭徐明的《清代干旱档案史料》[35]搜集了1689年至1911年间全国各省(区)奏报干旱的史料,分省(市、自治区)以奏报日期顺序逐条整理编排,如福建省1747年“九月二十八日福建巡抚陈大受奏”、“十一月初十日福建陆路提督武进升奏”等,并附编了福建各县干旱年次统计表。
在地震灾害方面,中国科学院编写的《中国地震资料年表》[36]以时间为序分别制成各省、区、地方地震资料年表,其中“福建省地震年表”收录了福建公元886年至1936年间的359次地震记录。国家档案局编写的《清代地震档案史料》[37]也以各省(区)编排,如乾隆五十七年“福建水师提督哈当阿等折”、嘉庆十六年“闽浙总督王志伊等折”,满文奏折史料均译成汉文,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王嘉荫的《中国地质史料》[38]列举了福建等地历史上破坏性的地震现象,如“治平四年秋,漳、泉、建州、邵武、兴化军等处皆地震”、“成化十年正月,福州地震”等,并最早从历次地震方向提出了地震线的概念,具有学术创新意义。国家地震局编写的《中国强震简目》[39]汇集了公元前780年至1976年间全国各地6级以上的破坏性地震,包括地震时间、震中位置和烈度、震级、震源深度等项,如“1445年12月12日,福建漳州地震(24.6°N,117.6°E),震级 6 级,震中烈度七至八度”。中国地震历史资料编辑委员会编著的《中国地震历史资料汇编》[40]收录了从远古时期至1980年间福建等全国各地的地震原始资料,如洪武十二年九月“壬戌,福州府闽县地震”等,并对文献作了一定的考释工作。国家地震局与复旦史地所主编的《中国历史地震图集》[41]将远古至明清时期的破坏性地震以等震线和其他形式表现在地理图上,如“南宋淳熙十二年五月初九漳州地震图”、“乾隆五十六年三月初六福建铜山地震图”等,具有较为准确的震中位置和波及范围,是对历史地震资料研究的一次创新。
在海潮灾害方面,陆人骥编著的《中国历代灾害性海潮史料》[42]在正史和各地方志资料基础上汇编了公元前48年至1946年间福建等沿海地区的灾害性海潮记录,如贞观二十一年“八月,泉州海溢”、洪武十年“六月十五日,长乐海水溢堤”等,为福建风暴潮的研究提供了完备的资料。于运全编著的《海洋天灾——中国历史时期的海洋灾害与沿海社会经济》[43]分海域介绍了潮灾、海啸等海洋灾害概况,如福建所在的东海海域记录了元祐八年“福建海风驾潮,害民田”、绍熙四年“兴化军大风激海涛,漂没田庐尤多”等海潮灾害,并对这些史料文献进行了较为细致的考辨和解读。
在疫灾方面,陈邦贤主编的《二十六史医学史料汇编》[44]辑录了历代正史中全国各地关于传染病、内科病、外科病、儿科病以及兽疫等大量的疾疫史料,如永乐六年“正月,江西建昌、抚州、福建建宁、邵武,自去年至是月,疫死者七万八千四百余人”,资料引用来源明确。郭霭春主编的《中国医史年表》[45]对远古至民国时期各省(区)的医事制度和政令、疾病流行情况等医史事件进行了汇编,如1475年“八月,福建大疫,延及江西,死者无算”、1830年“福州痘疫盛行。童稚生存,什不四五”等,为疫灾研究提供了资料基础。李文波著《中国传染病史料》[46]对先秦至民国时期的瘟疫、鼠疫、霍乱、天花等传染病史料进行了列表整理,并分省统计了各个省(区)疫病记录次数,其中福建共有142次疫病记录,但有些文献未注明引用来源而无法核对。
从灾害史的研究内容来看,关于灾害本身基本要素的研究必不可少,如灾害事件的时间、地点、种类和概况,灾害发生的自然原因和社会成因,以及灾害的时间和空间分布特征等。
早在民国时期,福建省秘书处就对本省的疟疾、鼠疫、麻风、住血虫等地方病的数量和分布情形作了深入研究,认为福建温热的气候特征、人们不洁习惯与不健康职业、以及交通情形和人口移动导致了疫病的蔓延[47]。
关于历史时期福建自然灾害的整体研究,雷土成等人统计了福建沿海地区公元647—1985年间的949次自然灾害,发现除了灾害类型多、灾情严重外,还具有准周期现象,灾害的发生与太阳活动密切相关[48]。简思敏通过对明代福建的水、旱、风、潮、地震等自然灾害概况和影响的研究,认为自然灾害频发主要是大规模的人为活动造成的,尤其是人口与耕地的矛盾不断加剧,导致社会承灾害力不断下降[49]。蒋莉莉则深入探究了清代福建主要自然灾害的分布规律,发现除了福建独特的地理环境和社会因素外,明清小冰期对灾害频发的影响也不容忽视[50]。
关于历史时期福建自然灾害的分类研究,赵昭昞依据志书记载统计了1112—1948年间福建沿海洪涝灾害的次数,认为洪涝灾害频繁发生主要是受降水、地貌、地理位置以及人类活动的影响[51]。刘锡涛、陈雅妍对明代福建各府县遭受水灾的概况作了论述,发现水灾的时空分布极不平衡,由于明代晚期福建水利工程陷于荒废失修和停滞修建状态,导致漳州、延平、福州等水资源比较丰富的地方成为水灾频发区域[52]。林汀水着重搜集了明清时期福建地区的疫疠资料,发现沿海各地的疫情最为严重,夏秋季节特多,冬季最少;虽然疫疠多由旱涝等自然灾害引起,但也与疏于防患和缺医少药密切相关[53]。王慧民对福建省近五百年来台风灾害的时空格局进行了动态分析,结果表明6~10月是台风灾害频发期,且多集中在漳州、莆田、宁德、福州、厦门等沿海城市,受灾频数呈现出从沿海向内陆递减的趋势,但局部地区的受灾频数和受灾程度并无相关性[54]。
除了灾害成因及时空特征的研究外,救灾制度的发展演变一直都是学界所关注的重点问题,通过对救灾体系机弊和仓社等灾荒政绩特征的分析来进行外延式的探究。
刘世斌以宋代福建水旱灾害为研究对象,重点探讨了灾害的防救措施,认为福建设立仓储制度、重视发展农业、兴修水利工程等防灾措施对防洪防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除了政府采取贩济、调粟、蠲免、安抚养恤等措施救灾外,福建民间僧侣和富民也通过捐资助葬、守墓、捐米、兴修水利等方式参与救灾,共同维持了社会的稳定[55]。龚建伟通过对明代福建地区饥荒救济的研究,发现备荒之用的官储预备仓、社仓、义仓由于谷本来源、积谷限数、仓储管理等问题兴废无常,使得个体家庭积贮在救荒时发挥了更直接的作用;虽然官方采取了祈神、蠲免、折色、煮粥、赈贷、赈粜等救济措施,但其备荒仓储缺乏相应的灵活性,保持异地间粮食在市场的有效流通和运转成为了解决平常饥荒的关键[56]。
柏荣对清代福建地区社会救灾的程序、措施、特征等概况进行了论述,认为自然灾害和粮食供应是影响福建社会救济的重要因素,虽然以官方为主体的社会救济活动在恢复发展生产过程中起到了很大的促进作用,但由于吏治考核和监督等制度方面的问题而收效不佳;随着救济机构的出现和地方仓储社仓、义仓制度的完善,福建民间社会救济能力逐步增强,一度在备荒救灾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57]。徐心希通过研究清代闽台地区常见的自然灾害,认为两岸官民所采取的蠲免、赈粮、捐赀等多项自救或互救措施,尤其是赋予台湾道府官员专断处置突发灾害的财政之权,对救灾和维持两岸贸易都取得了一定的成效[58]。池秀梅着重考察了民国时期福建官方与民间的救济行为,认为虽然政府建立了专门的灾害救济行政体系,逐步实行了以教代养的救济制度,但组织协调能力低下,缺乏规范有效的监督体制,而民间组织的社会救灾力量也未能够得到充分发挥[59]。
对于社会各级阶层在应灾救灾过程中互动关系的考察,也逐渐在灾害史研究中凸显出其重要性,通过分析国家层次的救济和地方层次的应对,探讨自然灾害与社会发展的复杂关系。
王日根深入研究了明清时期福建官民绅商僧孝节等各个阶层所兴办的社会事业,如开展救济守御以应对天灾人祸,兴修农田水利等,认为社会基层出现了自治化趋向,有利于灾害救助和维持社会基本稳定[60]。徐文彬以福州救火会为中心,探讨了明清以来福州自然灾害与民间社会组织嬗变、基层自治之间的关系,发现获得社会各阶层广泛认同的救火会多由传统社境组织演变而来,其不仅是城市中社会关系的重构和社会机体自我调适的表现,还与国家力量紧密相连,二者彼此扶持又互有冲突[61]。
王尊旺、李颖从医学社会史的角度对慈善事业与明清福建社会变迁的关系作了全面探讨,发现传统社会的医疗慈善不仅起到了疫灾救治的作用,更具有维持社会稳定的内涵;随着中国传统社会向近代转变,乡绅阶层逐渐崛起,以及西方医学的传入,明清时期福建的医疗慈善呈现出更为复杂的特征[62]。张影对近代厦门社会救济事业的区域环境和概况进行了论述,并通过益同人公会和“中兴”轮惨案的个例分析,认为近代厦门的社会救济模式呈现出由传统向近代演变的趋势,尤其是华侨和商人在厦门社会救济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但也存在着民间公益组织规模较小、救济形式单一落后等缺陷[63]。
灾害是制约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因素,在探讨灾害所产生的社会影响时,研究灾害与区域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就显得尤为重要。
徐天胎对1068至1911年间福建发生饥馑的时间、地域和社会影响进行了考察,虽然饥馑发生的年次具有连续性和间断性,但米价的变化与年代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即使采取了官赈、义赈、工赈、免税、告籴和平粜等救济措施,粮价仍涨落不一,其变化主要与生产力强弱、人口密度、灾情轻重、调节便利与否以及外来因素相关[64]。随后吴如周对此[65]问题作了补充研究,其通过大量的书籍例证认为受志书所记的米价单位极不一致、过去的物价工价以及人民日常生活情形与现在差异很大等原因的影响,饥馑时期的米价贵贱不易估算。徐晓望对明代福建的粮食市场作了深入研究,发现由于明代中后期福建沿海地区自然灾荒频发,商人投机取巧将外省粮食运入灾区而导致沿海粮价高涨,粮食消费严重依赖于市场[66]。
除了灾害与粮食价格和市场关系的研究外,林汀水分析了福建自然灾害对农林果畜业的影响,认为明清时期福建的严寒气候主要是受我国西支寒潮路线的控制和影响,虽然常有严霜大雪和大寒冻死农、林、果、畜、鱼和鸟兽,导致农作物受冻减产而造成饥年,但对于未植热带、亚热带果木的地方却可以减轻虫害,有利于农业生产,若无伤及人畜等,往往是利大弊小[67]。石建平通过对福建自然灾害与农业生产、工业布局、基础设施建设以及环境景观和环境质量关系的分析,认为自然灾害是制约福建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68]。张文勤等人则分析了福建病虫害、火灾等森林灾害的构成部分,对森林灾害的经济损失进行了评价[69]。
随着环境史研究的兴起,灾害与生态环境关系的问题得到了越来越多学者的关注,以环境史的视角对自然灾害进行专题性研究已成为近年来学界的主要趋势。
朱文蓉通过研究福建历代森林变迁的过程,发现在用林与造林失衡、采伐与种植失衡等因素的影响下,福建森林资源呈现出不断下降的趋势,再加上当地高温多雨的气候条件,极易造成水土流失而导致水旱灾害频繁发生,因此倡议在亚热带地区大力植树造林以保护生态环境[70]。郑本暖、聂碧娟探讨了福建历史上洪涝灾害的环境成因,认为自宋代以来人口的增加和植被的严重破坏,使得水涝灾害频发和水土流失加剧;虽然时人意识到植树造林对防御洪涝灾害和保持水土的重要性,但因管理机构和体制不完善而收效不大[71]。
欧阳春林以独特的视角分析了明清时期福建自然灾害、番薯引种、生态环境之间的关系,虽然自然灾害频发造成了严重的粮食短缺问题,但明末番薯的引进在福建救灾备荒中发挥了关键作用;由于番薯更适合在土质疏松和利于排水的山区种植,不少外来移民在福建的山地丘陵地区大面积搭棚开垦,使得众多山林植被遭到破坏,水土流失严重,动植物减少,对生态环境产生了不利的影响,这也是因自然灾害而引进番薯时所始料不及的[72]。曾从盛对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福建生态环境的总体特征和影响因素作了阐述,认为热带气旋、洪涝干旱、冰雹寒害等气象灾害,滑坡、泥石流等地质灾害,赤潮、风暴潮等海洋灾害,以及外来物种入侵造成的生态灾害制约了福建社会经济的可持续发展[73]。
城市是灾害的重要承灾体,城市灾害对社会发展影响深远,不少学者已经开始注重对历史时期城市灾害的研究,通过分析城市灾害的发生机理和性质特征,探讨城市灾害与社会的互动效应。
王振忠对福州城市环境变迁与水旱灾害之间的关系及影响进行了论述,认为福州开埠形势下茶叶的种植、木材的出口以及森林的破坏导致上游地区水土流失和城市水灾加剧,随着人口压力的增大、河流水系的变迁以及湖泊的湮废和萎缩,福州城市的生态环境也悄然发生变化[74]。林星认为福建独特的自然环境一方面影响了城市的分布,维持地方区域市场的商品生产和交换,另一方面又制约了城市的近代化,水、旱、风、寒、地震等自然灾害给城市经济发展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其中以台风和水灾危害最大,直接对城市建筑、沿海船舶和附近乡村农业生产造成严重破坏[75]。
王觅道通过对明代福建火灾的细致研究,发现火灾地点绝大多数都在府州县城内,这些城市火灾不仅规模较大,后果也很严重;除了地震、雷电等自然灾害诱发了城市火灾外,城内人口密集且以柴为燃料,建筑又多以木构为主,在倭寇猖獗、战火不断的福建地区很容易引发火灾[76]。常银娟通过研究民国时期福州的城市火灾和消防事业,发现城区火灾频发缘于自然气候、建筑材料、城市规划以及人为不慎等因素,官办的警局消防队作为城市消防主体,开展了一系列的灾前防范措施和火场救援工作,民办的义勇救火会也在火灾预防和火场救护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77]。林秀玉探讨了清末民国时期福州民间救火会在城市火灾预防和施救方面的历史经验,这种由商业行帮始创的民间组织经各城区救火会的兴起,最终发展为全市性商助民办的“福州救火联合会”,弥补了官方消防警察人力少和效率低的缺点,二者呈现出良性的互补态势,为福州城市火灾的消防救援提供了强有力的保障[78]。
通过对二十世纪以来福建灾害史研究成果的回顾,可以发现福建灾害史的研究受到了越来越多学者的重视,无论是灾害史料文献的整理与汇编研究,还是灾害不同内容的专题性研究,都已经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就福建灾害史研究的未来发展趋向而言,仍具有进一步深化的探索空间。
从研究的时间序列来看,相关学者多注重宋代及其以后的灾害研究,尤以明清和民国时期最为集中,而对于宋代以前的福建灾害史研究成果甚少,仅在部分灾害通史研究中有所涉及,这也与福建灾害史料集中分布在明清民国时期有关。从研究的空间范围来看,闽南、闽北及沿海等重灾区的研究最为深入,而对于福建内陆地区的研究相对较少;福州、厦门、泉州等政治经济中心人口稠密,对灾害的关注度显然高于内陆地区,因而也就具有更多的灾害记录。面对宋代以前灾害史料的缺失和内陆地区灾害记载的不足,如何突破这一时空限制并往前推进研究时段和扩大研究范围,是此后福建灾害史研究值得注意的一个关键问题。
从灾害史料文献的整理与汇编成果来看,为目前福建灾害史的研究提供了基础性资料,相对系统和完善,但尚未得到充分挖掘和利用。福建灾害史的研究是以大量灾害史料为支撑的,一方面在于灾害史料的“量”,即史料来源与数量;除了我们所熟知的正史、实录、地方志、档案等传统的文献资料外,还有报刊、碑刻、笔记文集以及少数民族和外文资料;此外,大量实物留存反映出的灾害信息也不能忽视,如福建都城隍庙、福州镇海楼以及各地兴修的水利工程等,通过实地考察和调研也能够获取不少灾害资料,而这也是目前福建灾害史研究所缺乏的。另一方面在于灾害史料的“料”,即对于史料本身的考辨和灾荒文本的解读;一些研究在运用福建灾害史料时只注意到了其中的时间、地点、灾况等基本要素,面对不同的灾害记载未加分析和考证而盲目摘引,忽视了灾害史料的完整性和准确性。因此,通过不断发掘和利用新的史料,深入解读灾害史料文本,从而获取最基本和最主要的灾害信息。夏明方所提出的对灾害史料文献进行整合并作信息化处理的中国灾害历史数据库建设构想[79],对福建未来灾害史料的研究也具有很大的借鉴意义。
从研究的主要内容来看,福建灾害史的研究可归纳为以下几种,即不同历史灾害的成因及其时空分布研究、救灾制度与灾荒政绩研究、灾害与社会互动关系的研究、灾害与区域经济发展的研究、灾害与生态环境关系的研究以及城市灾害史研究等,而这些内容也逐渐成为灾害史研究领域的共识性问题。其中,福建灾害成因及时空特征、救灾制度与灾荒政绩等方面的研究已较为成熟,但多集中在水灾、旱灾、疫灾、台风等灾害的研究,且呈现出模式化趋向,常见类型灾害的研究思路与其他类型灾害研究无异,淡化了不同灾种的特殊性;而从社会史、经济史、环境史及城市史的视野下开展福建灾害史的研究仍显薄弱,理论方法尚不成熟,如关于历史时期福建城市灾害的概念和研究范围,相关研究成果并没有作出有效界定和解释,而城市是高度“人化”的区域,相对于城市灾害与环境变迁研究而言,人类因素与城市灾害关系更应受到关注。此外,还应结合国外学者关于中国灾害史的研究成果[80],进而比较灾害思想与灾荒文化的差异性。
从研究的方法手段来看,多以传统的历史学等人文社会科学研究方法为主,虽然有鹿世瑾、陈香、王慧民、叶金玉、陈斌等人以地理学、气象学、生态学等研究方法分析了福建常见灾害类型的特征和影响,但只局限于这些研究成果,自然科学的研究方法仍未得到广泛运用,尤其是研究历史时期的福建灾害时,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的结合程度远远不够。在以大量灾害史料文献作为研究的基础上,如何将繁芜丛杂的史料转化为研究所需的数据信息,明确灾害史料的统计原则,并运用相关的数据计量和GIS空间分析等自然科学研究方法对灾害史料的灾度等级进行量化处理,从而达到对灾害周期性规律和区域性差异的分析,是目前福建灾害史研究较为薄弱的地方;而从生态环境史的角度研究福建灾害,也需要跨越学科界限,在自然科学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探讨人与自然的互动关系。因此,加强不同学科之间的交流,从内史和外史的多重指向上对灾害进行整体研究[81],充分发挥人文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各自的优势,实现研究方法的创新,无疑是未来福建灾害史研究的重要发展方向。
作为中国灾害史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福建灾害史的研究也呈现出独特的特点。其研究时段多集中于明清和民国时期,研究范围多分布在闽南、闽北及沿海的重灾区域,灾害史料文献的整理及灾害内容的专题研究也较为完善和成熟。然而,福建灾害史研究的广度和深度还有待进一步提升,在未来的研究发展趋向上,拓展灾害研究的时空范围、扩充灾害史料的来源与数量、加强灾荒文本的考辨与解读、构建灾害历史数据库、突破固有的研究模式以及综合多学科的研究方法等问题,都应当受到关注与思考,从而更好地推进福建灾害史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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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Review of the Disaster History of Fujian from the 20th Century
Gong Junwen
(Northwest Institute of Historical Environment and Socio⁃Economic Development,Shaanxi Normal University,Xi’an710119,Shaanxi,China)
Since the beginning of the 20thcentury, marked achievements have been made in the study on Fujian disaster history,as indicated in the relative systematicness and improvements of historical data compilation and specific researches.As the study deepens, its research tendency deserves more concern and thought.A review and summary of the research scope,research contents and research methods of Fujian disaster history shows that the research holds great potentials in extending the temporal and spatial scope of disaster research,expanding the source and quantity of disaster data, strengthening the recognition and interpretation of famine texts, building disaster history database, breaking the traditional research model and integrating multidisciplinary research methods, etc.Such research potentials are noteworthy issues in advancing and deepening the study of Fujian disaster history in future.
the 20thcentury; Fujian; disaster history; historical data; research tendency
K928.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 -8047(2017)03 -0087 -09
2017-04-16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16JJD770029).
龚俊文(1992—),男,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历史人文地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