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分子身份认同的需求与悖论
——以《活着之上》和《爱历元年》为例

2017-04-02 13:25:06杨杰蛟
关键词:知识分子身份

杨杰蛟

(湖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 湖南 长沙 410081)

知识分子身份认同的需求与悖论
——以《活着之上》和《爱历元年》为例

杨杰蛟

(湖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 湖南 长沙 410081)

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功利主义价值观凭借强大的话语霸权摧垮了中国当代知识分子的独立精神空间,使得这一社会群体再一次发生了身份认同的危机。阎真的《活着之上》和王跃文的《爱历元年》在日常化叙事的基础之上,试图通过建构符合知识分子形象的记忆符号以达成超越于现实环境的“心理满足”。然而,两个文本内部潜藏着的道德焦虑感与男性中心主义的性别立场又同作者所极力营造的理想知识分子身份形成鲜明的反差,这种悖论式现象的出现正源于作者在书写创伤体验时叙事姿态上的缺憾。

知识分子; 身份认同; 《活着之上》; 《爱历元年》

随着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社会经济与权力结构的整体性重组,知识分子的社会地位日渐边缘化,世俗化的价值评判体系造成的首要挑战便是知识分子如何在一个崭新的时代面前摆脱身份认同的危机,这一极具普遍性的生存困境很自然地成为近30年来中国当代文学所集中关注的话题,包括阎连科、贾平凹、张炜、朱文、北村在内的许多作家都已塑造过大量在市场经济的洪流之中漂泊流浪的知识分子形象。当阎真与王跃文这两位湖南作家在自己的新作中不约而同地再次将笔触朝向于此之时,恰恰说明中国知识分子在寻求身份认同上强烈的情感需求与尴尬的现实处境,值得关注的是,两位作家的作品共同表现出明显的道德焦虑感与男性中心主义立场,这在一定程度上又削弱了其叙事的力量与强度。因此,本文试图通过对这两部作品的分析来探寻其相似的叙事模式背后所包蕴的多重文化信息,从而为反思当下的知识分子叙事提供可能的空间。

一、情感物象化:个体记忆与心理安慰

20世纪对于中国知识分子而言可谓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时间概念,前所未有的身份认同危机以不同的形态绵延至今。随着20世纪初中国现代性的发生,首先被摧垮的便是延续几千年的封建统治权威,科举制的取消令传统知识分子失去了惯常的身份认同方式;其次,在面对着政治、经济、军事全面占优的西方社会时,中国人所具有的文化自信也在顷刻间崩塌,这种具体历史情境的出现使得中国知识分子陷入了群体性的“失语”状态。当崭新的社会主义国家建立起来之后,此前在异国文化强势压迫下所导致的身份危机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缓解,当代知识分子通过对新成立的民族国家的无限认同与忠诚重新建立起身份认同的可能途径,但其本应具备的独立之精神与自由之思想却在这个历史进程中作为必须的代价完全丧失。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从一开始似乎便在一定程度上承担着打破这一历史怪圈的使命,全新的市民社会的出现与意识形态的革新既维持着社会秩序的相对稳定,同时又赋予知识分子以独立身份,真正的自我身份认同之路仿佛已经开启。然而,正如有论者所指出的那样,“如果说过去的知识分子边缘化是发生在政治层面的话,那么这一波的边缘化更多的是在社会意义上。”[1]与上纪纪80年代知识分子强烈的介入现实的生存姿态相对照的是,自20世纪90年代开始,知识分子成为一类可有可无的存在,一股悄无声息的力量将其推向了社会的暗角。而且,当一部分知识分子在权力、物质乃至情欲的诱惑之下主动丧失了基本的道德立场之时,这一群体原有的社会角色与价值取向便呈现出混乱与无序的状态。“一种个人身份在某种程度上是由社会群体或是一个人归属或希望归属的那个群体的成规所构成的。”[2]倘使这一“群体的成规”本身开始走向消解之时,恰恰意味着身份认同的危机正从群体内部逐渐生发出来,其严重程度或许远远大于此前任何一个历史阶段,阎真的《活着之上》和王跃文的《爱历元年》正是从不同侧面再现了这一时代知识分子的困窘与挣扎,小说中分别出现的《石头记》和“爱历”则成为人物寄托自身情感的记忆符号。

在阎真看来,千古以来的中国知识分子其实都处在自我与世界的冲突中无法自拔,悲剧性的结局往往成为一种宿命般的存在。当聂致远们不愿意屈从于世俗社会的生活“规则”之时,不仅如蒙天舒、张维等看不起自己的迂腐,而且连妻子赵平平也将整日的抱怨,“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终将走向永恒的孤独。“孤独意味着无助,意味着无力主动地把握这个世界——事物和人,意味着这个世界无需发挥我的能力并可以侵犯我。所以,孤独是强烈焦虑的来源。”[3]正是在这样的情绪重压之下,小说的主人公才会一再到门头村寻访曹雪芹的踪迹,只有穿越千年的灵魂相通才能暂时地抚慰其内心的伤痛,重获对于自身文化身份的认同。

与《活着之上》不同的是,王跃文在《爱历元年》中着重探寻的是当下知识分子的情感危机,“自己未进入中年之前,总认为中年危机是个伪命题。一旦进入中年,很多始料未及的困惑、纷扰和迷惘都逼到眼前来了。”[4]这里所谓的“中年危机”更多指涉的其实正是中年人在自我价值和角色定位上的危机,尽管孙离和喜子一个身为畅销书作家,一个则是图书馆馆长,在社会地位和物质资源上远高于一般的底层民众,但他们各自出轨的行为均表明其走向了自我的迷失。对于他们而言,谢湘安与李樵成为其摆脱庸俗生活的希望。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看到小说在描述主人公的情爱历程时,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批判性态度,反而从字里行间洋溢出浓厚的诗意乃至淡淡的忧伤。“夕阳照耀下,阿尔卑斯山顶的积雪金光闪闪,就像被火烧红了。湖边绿树参天,天鹅安闲地浮在水面,人都是无忧无虑的样子。……谢湘安柔和地笑着,脸色却是苍白的,喜子看在眼里,心都碎了。”人物的故作镇定以及难掩的悲伤与四周景色的宁谧形成鲜明的反差,可以说,这种无法最终实现的完美爱情才是人物所真正渴求的。然而,当儿子亦赤离家出走之后,作为父母的孙离和喜子不得不重新回归家庭角色,尽管他们在想起各自的故事时“胸口就会钝钝地痛”,但“爱历”为人物重新缝合生活裂痕提供了某种可能。

应该说,《石头记》与“爱历”在这两部作品中分别承担着极其重要的叙事功能,或者可以说是作者用来建构整部作品的关键之物,在两部小说的开篇与结尾处我们发现,《石头记》与“爱历”既启动了故事的讲述,又让故事得以完整地收尾,这并不单纯只是一个叙事技巧的问题,它事实上已经暗示着小说所采取的基本结构,即关于知识分子身份认同的追寻叙事。

作为人类在面临危机之时一种自然而然的生命本能,追寻行为至少可以被分解成两个最基本的层次;一是在无家可归的窘境中保持对过往美好生活的渴望,由此不断进行逃离——复归——逃离的生命循环;一是怀抱高尚的价值观念与恒定的人生目标执着地向未知之境探求,最终试图建构起一个真实的“桃花源”。对于聂致远和孙离而言,曹雪芹是昏暗乱世中高尚人格的典型代表,“爱历”则是艰难时日中关于爱情所有过的最真挚承诺,其基本指向都是朝向过往的。当我们考虑到主人公在现实生存层面的交战中一再地惨败之时,“回溯”式的逃离在心理动因上显然是可以理解的,其本质精神也依然具有充分的积极意义,问题在于,这种无奈的“逃离”模式通常都被演绎为一次没有终点的漫长苦旅,其最终是否会成为又一封“失败的通信”呢?斯图亚特·霍尔曾经这样说过:“过去继续对我们说话。但过去已不再是简单的、实际的‘过去’,因为我们与它的关系,就好像孩子之与母亲的关系一样,总是已经是‘破裂之后的’关系。它总是由记忆、幻想、叙事和神话建构的。”[5]在阎真与王跃文的笔下,主人公所表现出的“重回母体”的冲动必然有着更深层次的难言之隐,日常化叙事的背后绝不仅仅只是浅显的一地鸡毛。

二、叙事的迷途:道德焦虑与男性中心

在阎真与王跃文看来,“冷也好热也好活着就好”的世俗化生存观念自然是不足取的,纯粹听凭“本我”的要求来对待世界只会造成混乱与无序,知识分子存在的价值首先就在于用自我的坚持来指明人类前行的方向,昭示一种可能的生活方式。不幸的是,政治、经济与文化体制的全方位改革在催生中国人个性意识的同时也造成了欲望的泛滥。对于一个缺乏宗教信仰传统的国度而言,精神底线的失守似乎是顺理成章的结果,知识分子也概莫能外。正如阎真所言,“市场经济建构了另一种与他们的精神根基抗衡的价值系统,功利主义的价值系统。当功利主义取得了价值合法性,知识分子群体就有了精神退路,就有了世俗化的充分理由,他不必感到心灵的压力和自责,何况也丧失了那种讲究精神高洁的社会氛围。”[6]通过对《活着之上》和《爱历元年》的细读可以发现,主人公在重新建立身份认同的过程中始终为难以调和的二元价值分裂所纠缠,在义与利、灵与肉的冲突中无路可逃,强烈的道德焦虑情绪的产生成为其丧失前行动力的首要原因。

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知识分子是羞于同金钱联系在一起的,“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是一代又一代文人墨客毕生的信仰与追求,但这样的行为在今天已被视为一种“片面的深刻”。“我们虽然承认‘士’作为‘社会的良心’,不但理论上必须而且实际上可能超越个人的或集体的私利之上,但这并不是说‘士’作为一个具体的‘社会人’可以清高到完全没有社会属性的程度。所谓‘士’的‘超越性’既不是绝对的,也决不是永恒的。”[7]尽管这并不代表“士”可以彻底向金钱妥协,但已经旗帜鲜明地承认了知识分子在现实社会中追求自身利益的合理性,而且,中国社会固有的一些传统观念(如男主外、女主内以及人情、面子等)也为这种行为的生成埋下了伏笔。《活着之上》是以叙述“死亡”开篇的,鱼尾镇上的葬礼既让“我”第一次见到了《石头记》,也让“我”了解到“面子”在中国人日常生活中的重要性,“小镇上的人们除了穿衣吃饭,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人情和面子了,这几乎就是活着的理由。”若干年之后,当“我”考博失利、职称评选受阻、经济条件窘迫之时,“面子”竟然就成了压在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在残酷的生存面前,“我”只能做出改变。

“只有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才是合乎道德的。”恩格斯的这句名言用来诠释《爱历元年》中孙离和喜子的情感生活恰是极为吻合的。在婚姻的最初,两人的甜蜜是建立在爱情基础之上的,但日常琐碎生活的冲刷逐渐让婚姻走向了枯燥与沉闷,事业上的成功并不能代替内心世界的荒凉,李樵与谢湘安适时的出现让主人公重新焕发了生命的活力,这样的心理体验在今天的读者看来既不复杂也不突兀。但是,正像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一文中定义的那样,爱情基础的丧失固然令孙离和喜子的婚姻名存实亡,可没有合法的婚姻关系也使得主人公的婚外恋情不容于道德,他们的情感探求从一开始就背上了沉重的枷锁。不容否认,主人公一方面认为性爱是人合理的自然需求,另一方面又不由自主地产生罪恶感,人物进行自我剖析的过程中同时混杂着灵魂的负疚与自我的辩解,文本中对于爱情的大胆追求与如影随形的道德焦虑感造成了尴尬的反差。

女性的独立自主是中国新文学的永恒主题,接受西方女性主义思想影响的作家们致力于让女性摆脱家庭的牢笼,成为与男性平等的一员,颇具反讽意味的是,“娜拉走后怎样”的疑问却一直持续了整整一个世纪。“性别不同的男作家或女作家基于不同的性别经验和心理功能,一般来说会将他(她)的性别观念或性别无意识自觉不自觉地投射到文学文本中,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到文本的结构因素和人物塑造、情节设计、人物关系、话语方式等,构成文学文本中不同的性别内涵。”[8]具体到这两部作品中,对女性的言说与想象成为男性人物在面临人生危机之时建立自我主体的重要途径,女性成为了绝对的世俗化存在,直接逼迫着男性向现实妥协,男性中心的叙事视角一定程度上以微妙的方式为人物的行为找到了存在的合法性。但是,基于同样的理由,男性既然被认定为居于社会权力秩序结构中的主体位置,那就必然地要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作者所极力营造的理想知识分子身份同文本中建构出的男女两性关系之间显然构成了先天性的悖论,这便是主人公在追寻过程中丧失前行动力的又一原因。

其实,文本中男性中心主义的性别立场并不是一种无意识的产物,这可以从作者自己的论述中找到明确的信号。阎真说:“她们成功的唯一道路,就是由爱情及亲情,除此无路可走……毕竟女性还是希望得到一份真爱的。”[9]于是,赵平平和喜子的人生终究只可能以丈夫和孩子为中心,“我一波”与“安安”成为她们每天关注的焦点,由此她们也就更容易归附于体制化的社会生活。这样一种性别身份上的自信通常代表女性将成为“被看”的对象,但在这两部作品中,“看”的主体却恰恰是女性,男性知识分子则成为被审视的客体,例如赵平平时常充当起聂致远的人生导师,在他虚弱与无助时提供实际的支撑;孙离进入城市也完全是依凭着喜子的博士身份。由此可见,男性中心的性别立场既不符合知识分子身份认同的最终需要,同时也无法从根本上掩盖主人公内心世界的孱弱。

三、沉默的救赎:怀旧姿态与无力悼亡

如前所述,由于儒家传统文化中经世致用思想的根本性制约,中国文化中的追寻观念从一开始便表现出一种有限性,知识分子针砭时弊、心忧天下的情怀往往需要借助于现实权威力量的支持,即便如《西游记》中唐僧的西行之举也是在“奉旨取经”的背景之下以实现“修成正果”的神圣使命。然而,这种精神追寻之举在中国历史的绝大多数时候都难以真正施展,自屈原的《天问》开始,浓厚的悲凉基调便渗透进了以李贺、李清照、孔尚任、曹雪芹、沈从文、废名等为代表的一大批文人的作品之中,久而久之,“‘伤逝’成为现代的抒情写作一个最重要的症候”[10],这样的创作倾向同样影响到了本文所论及的这两部小说。

严格说来,怀旧式的述说在高速前行的当下社会中理应是一种正常的救赎方式,有助于暂时性地逃离沉闷、压抑的现世生活,从而起到舒缓或释放内心紧张情绪的功效。与此同时,怀旧又不应该成为一种单向度的疗伤行为,“创造性的怀旧揭示了时代的幻想,而未来正是在这些幻想和潜力中诞生的。我们怀旧,怀念的不是过去所存在的方式,而是过去可能存在的那种方式。我们所力求在未来实现的,就是这类的过去的完美。”[11]可是,《活着之上》和《爱历元年》中所展示的俨然已成了幻景式的怀旧,人物自我封闭进了一个真空的环境中,或者可以说,叙事者对此种怀旧情绪似乎有着强烈的迷恋。应该看到,知识分子在时代大潮的冲击之下成为典型的受难者,文本对于这个事实的一再强调最终发展成了疼痛感的有意营造,进而演化出似是而非的崇高美学。《活着之上》的结尾处有这样一句话颇值得玩味,“牺牲精神是伟大的,但牺牲者希望得到世人的理解和见证,这是人之常情,无损于牺牲者的伟大。”对于阎真与王跃文这两位湖南作家而言,屈原作品中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与理想主义精神显然构成他们写作的重要文化资源,牺牲精神的强调正是对二千多年前“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的当代呼应,不过作者在真挚表达主观感受的同时体现出的强烈介入意识恰恰削弱了作品本应具有的力度,正因为此,此刻的聂致远们仿佛正在以决绝的自我形象表演出抗拒现实的伟岸姿态,尽管其内心其实是虚弱的。

在这里我们可以用鲁迅的“故乡”书写作为一个例子加以对照,《祝福》《在酒楼上》《孤独者》中的“我”、吕纬甫、魏连殳都曾在梦醒之后感受到无路可走的窘迫,中国旧社会的腐朽与新文化运动的退潮成为这一批知识分子精神危机发源的背景,叙事者对于故乡人与事的描述已经体现出深切的怀旧基调,到了《朝花夕拾》的写作中,思乡的情感已流露无遗。但我们更应看到的是,家园之于鲁迅的意义仍然是一种前瞻性的回眸,“在对故乡的时时返顾中,鲁迅并不仅仅是寻获了一种精神性的抚慰与安宁,更重要的是从这一精神家园中寻求到抵抗黑暗的精神资源与力量,从而支撑他走出绝望,迎来新生。”[12]在鲁迅的生命体验里,意义的丧失令其长期地处于同绝望的抗争中,从这个意义上而言,他对于故乡的怀念是不可能消解的,但与此同时,他却清醒地意识到耽于回望必将引发出新的精神危机。毫不客气地说,虽然阎真与王跃文曾一再谈及鲁迅对自身创作的影响,他们作品中所具有的批判性也承袭自鲁迅,但由于作者在叙事时缺乏节制的表现使得其在思想的深刻性上仍远未达到鲁迅的高度。

毋庸讳言,两部作品对于知识分子日常生活状况的描写均来源于作者切实的人生体验,其“表现的深切”使读者得以窥见生活的本相。但必须指出的是,与生活的和解不能建立在回避一切的基础之上,“被压制或被否定的暴力或创伤事件将以萦绕的方式不断干扰生活,除非有一种适当的愈合机制。后者需要对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并悲悼所受的损失。”[13]当大多数人习惯于对创伤历史做沉默化的处理之时,却忽略了创伤记忆将持续性地在人们的无意识中发挥影响。归根到底,主人公将过往的伤痛隐藏于内心的举动固然让人动容,可其最终收获到的不过只是人为安插的大团圆结局而已。当代知识分子的身份认同之路历经百年依然处在未完成的阶段,《活着之上》和《爱历元年》再次精准地击中了这一历史的痛点,但只有从根本上勇敢地介入并改变社会现实环境的力量场域,那这样的叙事才能真正有力地引领人们去思索完美生活的出路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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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 勇]

2017-03-10

杨杰蛟,男,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

10.13393/j.cnki.1672-6219.2017.04.010

I 206.7

A

1672-6219(2017)04-004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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