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琳琳
[摘要]胡塞尼是美国籍阿富汗裔著名作家,其代表作有《追风筝的人》和《灿烂千阳》等,受到广大读者的认可和喜爱。在胡塞尼小说创作的过程中,其阿富汗身份赋予其了解阿富汗人内心世界的能力,在作品中表现出阿富汗人的特质,同时其美国人身份使得其能够熟练地运用英语去表达自己,并理解美国人倡导的意识形态。基于此,胡塞尼充分利用其双重文化身份进行小说创作,为读者带来了独具特色的小说作品。本文简要概述了胡塞尼双重文化身份的情况,并以其代表作为例对胡塞尼的双重文化身份进行解读,以期更好地理解胡塞尼的作品。
[关键词]胡塞尼 小说 双重文化身份 解读
[中图分类号]I7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16)22-0106-02
胡塞尼是唯一一位能够用英文进行创作的阿富汗裔小说家,他的小说《追风筝的人》《灿烂千阳》《群山回响》畅销全球,通过他的作品向全世界展示了阿富汗人的真实生活与内心,被风趣地誉为“阿富汗代言人”。在现有对胡塞尼作品研究中,多为从文本本身出发研究其文化内涵或叙事手法,也有一部分关注其作品的社会背景,通过揭示其作品与现实社会的关系而从中获取相关建设性结论。即便这些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是其忽略了胡塞尼本人美籍阿富汗裔的特殊身份,必然会存在对其作品核心把握不到位的现象。基于此,本文以文化身份为切入点,解读其小说创作中体现的双重文化身份。
一、胡塞尼双重文化身份概述
(一)胡塞尼生长在阿富汗
胡塞尼出生在喀布爾市,家境显赫,是当地有名的旺族。胡塞尼在阿富汗度过十几年的快乐时光,这是其文化的根源所在。阿富汗是胡塞尼及其祖辈的血缘纽带,这里给予了胡塞尼一生的民族身份。在《追风筝的人》中,胡塞尼进行半自传式的描写,讲述自己的童年,讲述父亲的房子及父亲在各地买来的日用品与装饰品,尽显其童年的欢乐与美好。身为大学教师的母亲在胡塞尼文学启蒙上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其母亲引导胡塞尼阅读阿富汗语言故事与诗歌,从而建立了胡塞尼阿富汗语言习得的基础,以致在其作品中也会运用大量阿富汗语言和俗语,对于俗语胡塞尼并未作出相关的翻译或注释,而是直接使用,充分地表现了其对母语的尊重与习惯,并且在故事展开时通常利用阿富汗寓言故事或传说作为线索,可见其对阿富汗文化的认同。基于此,从血缘身份和文化底蕴便可看出胡塞尼的文化身份特征——阿富汗人。
(二)胡塞尼移居美国
由于胡塞尼父亲工作的原因,其一家人经常旅居国外,并且在阿富汗经历动乱之后,他们不得回国,最后得到美国救助取得绿卡定居美国。这之后胡塞尼接受西方教育,在其成长和生活过程中体会到了美国社会的安定与团结。他在作品中对阿富汗战争的残忍与战后阿富汗的狼藉进行了相关描写,同时也描写了美国生活的便利与稳定,至此形成鲜明的对比。当胡塞尼在美国有了安稳的生活之后,才开始自己的小说创作,这时其已深受西方文化影响,在对阿富汗的描写中视角更加独特,并且更具客观性,作品中人文情怀强烈,批判了阿富汗种族歧视的事实。并且胡塞尼对英语的运用达到了纯熟的境地,其作品以全英文的形式展示,并具有较高的语言运用技巧。由此可见,在语言运用和工作环境方面胡塞尼已具备美国文化身份,是一个地道的美国移民。
(三)胡塞尼的双重文化身份
文化身份的认同范围广泛,包括时间上的现在与过去,也包含与生俱来的民族文化和身处的异族文化,在这些内容的影响下,主体会对本族文化和异族文化产生相应的认同感。由于主体经历的不同,其文化身份双重或多重的可能性极大,由此决定了文化身份认同的复杂性。同时,文化身份的认同情况对文学创作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在胡塞尼作品中便可体会双重身份认证的作用,一方面他熟悉阿富汗文化与历史,在其作品中能够将真实性表现出来,并通过诗歌等内容的运用给人以独特的体验;另一方面在西方文化影响下,小说情节的构造多以人性角度出发,并通过语言的合理运用将阿富汗故事展现给更广泛的读者。由此可见,胡塞尼的双重文化身份使其作品充满巨大能量,极富情感底蕴。
二、以胡塞尼主要作品为例解读其双重文化身份
(一)以《追风筝的人》为例
胡塞尼在作品创作的过程中以人性化视角出发,救赎自身对故土的依恋情怀,以此达到对自身文化身份认同的重建。他借助小说创作,利用主人公的生活轨迹重新展示阿富汗民族形象,人物的从逃离到回归,既展示了民族向往和平的变化,也预示了胡塞尼对自身阿富汗族裔身份的认同。例如在《追风筝的人》这部自传式小说中,以主人公阿米尔由背叛到救赎再到成长为真正的男人的历程为主要叙事情节,小说创作恰逢9·11事件发生时期,人们对阿富汗的印象停留在暴力、凶残的层面,但是这是镜头传递给人们的信息,并非就是完全真实的。在《追风筝的人》中,胡塞尼旨在为世人展现一个真实的阿富汗,通过其对街景、建筑甚至足球赛等富有生活气息事物或场景的描写,并对比战争对阿富汗造成的破坏,使得读者明确是战争破坏了阿富汗,而并非阿富汗自身便是凶残的。同时,长期的战争也使得阿富汗人民具有逃亡、背叛和盲目的综合特性,胡塞尼的文化身份促使他从人性的角度出发剖析错综复杂人性关系背后蕴含的无奈与救赎,为读者展示真正的阿富汗灵魂所在。比如阿米尔为了父爱背叛哈桑,但是却受到灵魂的谴责,选择通过帮助哈桑的孩子来实现救赎。除此之外,父亲同样行走在救赎的道路上,其迫于种种原因不能与哈桑相认,只有通过默默关心或者行善他人来进行弥补,实现自身灵魂的救赎。在这些人物的塑造和故事情节的展开过程中,读者在感受真实阿富汗的同时,也能深深体会到作者对故土的依恋之情,虽然胡塞尼因为战乱离开故土,但其在生活中煎熬与内疚,在移民生活中感受着世人对阿富汗人的歧视与误解,因此力争用自己的努力甚至作品来改变阿富汗的形象,并在这一过程中实现自身双重文化身份的认同。
(二)以《灿烂千阳》为例
胡塞尼作品的可贵之处在于其为读者展示残酷的现实之后,作品中还会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将现实撕裂的伤口修复,给读者以心灵的慰藉。例如在其作品《灿烂千阳》中,其将视角投射在处于底层的阿富汗妇女身上,向世人展示外表柔弱、受到环境限制的女性内心的坚强与救赎的勇气。小说中对阿富汗女性的衣着——布卡进行了大量描述,其是阿富汗女性的传统服饰,长袍、面纱、头巾的组合将女性全副包裹,甚至会阻挡其视线,对其生活产生一定的影响,由此可见女性在社会中受到诸多限制,给世人以女性默默承受其与生俱来的命运的压迫感。但是事实上,她们热爱生活,怀揣希望进行不懈的斗争,这是胡塞尼小说为我们展示的阿富汗女性真实形象。在《灿烂千阳》中胡塞尼塑造了两个全新的阿富汗男性形象,即莱拉的父亲和她的男朋友,他们尊重女性的学识和思想,可以看作消除男权中心主义的预示。胡塞尼在这里将西方自由平等的思想寄予阿富汗发展之中,希望祖国在发展过程中能够真正接纳自由平等的思想,颠覆女性受男性摆布、成为男性经济附属品的传统习惯,为女性赢得真正的独立、平等、勇敢。由此可见,胡塞尼对阿富汗的男权中心主义是不认可的,其希望通过描写女性的勇敢与坚毅,使得世人能够感受其对自由平等的渴望。这同样也是胡塞尼阿富汗族裔和美国移民双重文化身份认同的体现,力求应用自由平等的思想缓解阿富汗女性的悲剧。
(三)以《群山回响》为例
胡塞尼经历过被迫离开故土,在政治与战争的影响下,阿富汗几百万民众逃离祖国,成为他国移民甚至成为难民,基于此,胡塞尼在创作过程中将视角投向了流散在外的族裔,通过表现他们的彷徨和回归来实现自身双重身份的认同。例如在《群山回响》中,胡塞尼依旧以战争时期的阿富汗为背景,但是其将主体设定为流离在外的阿富汗群众,讲述他们在外邦生活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尤其以文化认同和生活习惯的矛盾为主,最后通过心理回归实现自身的救赎。胡塞尼对移民生活具有深刻的体会,物质的丰厚和生活的稳定都不能消除灵魂的漂泊感,在他乡中对故土的回忆,新文化新环境的适应及新身份的确认都会加剧人民的焦虑情绪,胡塞尼准确地把握了移民的真实心理,并渗透其在西方文化影响下形成的人性视角,对移民的生活现状与渴望回归的心理进行描写。在小说中,铁木尔和伊德里斯本是因为处理家族财产才再次回到阿富汗,但是面对祖国的落后与破败,其毅然决定留下来重建祖国,这是回归的真实而直接的表现,是对自身文化身份的认可与复位。同时马斯科在多年漂泊后选择回到母亲身边,这种回归促使其选择冰释前嫌。这样的事例在小说中很多,阿富汗人民的回归是根深蒂固的故乡情与向现实妥协相融合的情愫,与祖国与生俱来的血缘与记忆是无法割舍的,但是异国安稳的生活和平静的生活是摆在每个流散在外的族裔面前的现实问题,有的人选择回归,有的人选择现实,但现实并不是背叛而是一种基于现实的妥协,更是两种文化身份在认同过程中的利弊权衡的结果。
三、结束语
综上所述,胡塞尼的移民身份赋予其创作中的双重文化身份,阿富汗生人的身份决定其对阿富汗描写的真实性与鲜活性,并在字里行间展现了无尽的感情,这是没有相关经历的作家无法企及的高度;同时其移民到美国,在那里定居生活,骨子里深受西方文化的影响,在其作品中体现出西方自由民主的意识形态和批判精神。在这一过程中胡塞尼视线里利用西方语言描写阿富汗,将阿富汗展现给西方人,并在写作过程中注重文化之间的差异,消除了外界對阿富汗的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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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