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玮
情色电影用广东话讲,有一个很干脆的名字:咸片;用英文称呼就更加直截了当:porn;倒是普通话没有一个定论。
是的,用“小电影”和“AV”都没法形容《金刚:骷髅岛》,最恰如其分的形容,这部电影就是一部 “Porn”。
“Porn”就是无止境的官能刺激,不带真情,不需要因果关系,也不需要大脑处理。
传奇影业与华纳要打造怪兽宇宙,又把金刚的故事再讲一遍。從一开始的队伍成行,出发筹备,岛上着陆,双方大战,再到最后的逃生,完全是好莱坞冒险电影最保守的公式。当然,剧本的走向有几个经典结构,用经典的模型讲旧故事本身不是不得了的大错。很多经验老到的电影人,也会拍行货电影。只是他们往往在旧公式间隙穿插加入一些灵活的细节,丰满人物,装点剧情,让整个故事有特色。
《骷髅岛》的公式是彻彻底底的公式。如“咸片”一样,主创似乎认为,新意在这里不重要。人物和故事情节也不重要。咸片的受众需要实打实的“肉搏”,这在《骷髅岛》里绝不欺场。导演拍到官兵们热火朝天地做出发准备,突然间把上衣都脱了,慢镜加上轰鸣的旧式摇滚,让人恍然以为是在拍摄筹款挂历。
在电影行进过程中,这种“阳刚”的展示时刻有之。三四十年代的怪兽电影不能说没有类似的暗示,通过金刚与女演员的对比,“阳刚”在怪兽电影里有奇特的情色观感。《骷髅岛》没有花太多篇幅去描写金刚与女主角之间的互动,他们的对手戏不像是两性,那种情色或“阳刚”的展示被转移到了片中的军人身上,整个弥漫出一种诡异的情绪。一方面,主创在宣传时以《现代启示录》当作自己的灵感来源,一方面又在电影里面过度渲染肌肉以及军中的男性情谊,这种矛盾之处让所有角色的性格和心理都不合理,那些所有套路化的对白,即便是搞笑,也都因此生硬,毫不幽默。
经过近八十年,怪兽电影的内核如今再讨论起来不再有趣。怪兽电影的缘起原本出自日本对核打击的恐惧及民族在战后的不安。好莱坞如今的怪兽电影,与其说是恐怖,不如说已经变成了灾难片的一个旁支,当《骷髅岛》把纽约部分从金刚故事里抹去,灾难片在这里似乎也不适用了。主角好像是外星人去侵略其他世界,倒像是异形片正邪交换了视角。这样的转换让怪兽的可怕变得很虚无,成为炫耀特效的摆设。
说起摆设,还需要谈一下景甜这个角色。如今我们再说起花瓶,往往是说这个演员演技不好,只能看,不能用。不过花瓶往往在电影里还是有戏剧作用的。比如《逃学威龙》系列里面的女演员,要么是主角的另一半,要么是反派,无论能不能演戏,她们身上总是有戏剧任务的。就算《X战警》里面的范冰冰,台词不多,但她的异能多少是帮助正方拖延了时间,在和反派大战的过程中是不可或缺的能力。
景甜在电影里面扮演一位生物学家,常常和另一位地质学家一起出现。地质学家做了很多事,讲解了地壳结构,以及其他角色的背景关系,时不时还攻击怪兽(也可能是被怪兽攻击)。然而景甜这位生物学家,她不是没有台词和戏份的,可这些台词和戏份,在电影里的作用也没有预想的那么高,既没有推进剧情,也没有和怪兽互动,连伤都没受。事实上,这个角色与其在《长城》里面独当一面相去甚远。这实在不是精打细算的好莱坞风格,好莱坞是讲求每个角色都有作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