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社交网络对健康影响机制的研究—健康型社区建设的探索

2017-03-31 23:54采杜晨朵张昕张源施毅颋刘梅时
苏州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 2017年1期
关键词:心理健康老年人研究

邢 采杜晨朵张 昕张 源施毅颋刘 梅时 勘*

(1.中国人民大学 心理学系,北京 100872;2.中国人民大学 社会心理与脑科学研究中心,北京 100872;3.北京大学 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北京 100871;4.上海市静安区老年医院,上海 200040;5.上海市江宁路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上海 200040)

● 理论前沿:老年心理学研究

老年人社交网络对健康影响机制的研究—健康型社区建设的探索

邢 采1,2杜晨朵1张 昕3张 源1施毅颋4刘 梅5时 勘1*

(1.中国人民大学 心理学系,北京 100872;2.中国人民大学 社会心理与脑科学研究中心,北京 100872;3.北京大学 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北京 100871;4.上海市静安区老年医院,上海 200040;5.上海市江宁路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上海 200040)

特约主持人:时 勘

主持人话语:中国人口老龄化形势日趋严峻,老年心理学研究凸显重要价值。处理好社会老龄化问题,对促进社会稳定发展、实现老年人的“中国梦”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本专题的两篇文章为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社会心理促进机制研究”(项目编号:13&ZD155)的阶段性研究成果,从身心健康的角度,针对两个敏感的理论前沿问题—社会老龄化和临终关怀展开讨论。《老年人社交网络对健康影响机制的研究——健康型社区建设的探索》一文回顾了以往有关老年人社会网络的文献,梳理老年人社会网络与老年人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的关系,并在此基础上开展相关研究,为促进健康老龄化,建设健康型社区,早日实现中国梦和民族复兴提供理论依据和相关建议。《临终关怀的整合模型:精神、心理与生理的关怀》一文,作者提出了临终关怀实践中精神关怀和心理关怀的重要性,并讨论了如何在理论研究和实践操作中满足临终之人的精神和心理的需求。这两项研究都是在上海市静安区与卫生计生委合作完成的。我们认为,不论是正常老人的社会交往,还是临终关怀实践,都是一个涉及医疗护理学、心理学、宗教学、社会学等不同学科的综合领域,需要有不同训练背景的研究者们的共同努力,来解决理论探索和实际应用的问题。我们希望这些在上海静安区健康型社区建设中的理论和应用成果,能够引起国内外同行们的关注。

随着我国老年人口比例的不断上升,老龄化社会问题愈显突出,如何解决社会老龄化问题,实现老年人的“中国梦”显得尤为重要。现在老年人绝大多数是居住在家中,他们的活动场所主要为自己所在的社区,因此要以社区为依托,整合各种社区资源,建设健康型社区,真正实现健康老龄化。笔者回顾并梳理以往文献发现拥有健全多样化的社会网络对老年人的身体和心理健康有积极作用,并在此基础上开展相关研究。此外,笔者提出子女应当关爱父母,弘扬孝道,社区应改善支持系统,政府应加强服务职能,从而促进健康老龄化,建设健康型社区,早日实现中国梦和民族复兴。

社会网络;社会支持;老年人健康;健康型社区建设

一、引言

习近平同志在十二届全国人大第一次会议上明确指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就是要实现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国家富强、民族振兴和人民幸福三者共同构成了中国梦的基本内涵。在中国梦的丰富内涵中,“人”无疑是最关键的要素。习近平同志指出:“中国梦是民族的梦,也是每个中国人的梦。”“中国梦”不仅是对中国人民的理想、愿望和诉求的通俗表达,而且是凝聚全体人民的主动性、积极性和创造性的有效途径。不仅青年人、中年人有“中国梦”,老年人也有“中国梦”。

根据国家统计局《2014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1],2014年中国 13.67亿人口中,60岁及以上的老人2.12亿人,占总人口比例为15.5%;65岁及以上人口数为1.37亿人,占比10.1%。国际上通常看法是,当一个国家或地区60岁以上老年人口占人口总数的10%,或 65岁以上老年人口占人口总数的7%,就意味着这个国家或地区的人口处于老龄化社会。按照这个标准,我国现已步入老龄化社会。

在我国,老年人是一个庞大的社会群体,而且有相当大的影响力。要想实现老年人的“中国梦”,首先要明白老年人需要什么。笔者认为如何保持身心健康是老年人最为关注的话题。而老年人的身心健康由其吃穿住用、日常医疗护理、社会交往等多方面因素影响,涉及子女、社区、政府等多方关系。社区作为老年人生活的重要场所,为其提供了社交空间,是其社会网络的重要承载。如何充分发挥社区作用,促进老年人身心健康,真正做到老有所依、老有所养,是本文主要探讨的问题。

回顾以往国内研究有关老年人的健康型社区建设的文献,不难发现,学者们大都从社区体育[2-4]、健康护理[5-7]等角度进行研究,而鲜有学者从社会网络视角进行研究。有的老年人在退休后,没有和子女共同生活,长时间的独居对其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都会造成负面影响。[8-10]尽管还有很多老年人退休后要么忙于家务,要么忙于照顾孙辈,目的是为子女做好后勤保障,让他们可以安心地工作和生活,从而体现老年人自己的价值。但是这样的生活方式存在非常明显的弊端,即家里是个比较封闭的空间,必然导致缺少与外部环境的接触,久而久之,就容易产生孤独、寂寞的感觉。有鉴于此,老年人在健康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还应该对周围生活保持一贯的热心,努力融入社会活动中去,活跃地扩展人际之间的交往,对于能力所及的事物积极地去投入精力。本文回顾以往有关老年人社会网络的文献,梳理老年人社会网络与老年人身体和心理健康的关系,并在此基础上开展相关研究,丰富该领域的理论成果。

二、国内外研究现状述评

(一)社会网络的定义

国内外学者对社会网络的界定尚未达成一致。马汀·奇达夫认为,社会网络是一个集合的概念,这个集合包含行为人和他们之间的种种联系,如友情、意见和交流等。[11]176Wasserman和Faust则认为:社会网络是“由有限的一组或几组行动者及限定他们的关系所组成”[12]20。Emirbayer和Goodwin把社会网络看作是在特定的文化背景下,行为人与其社会联系相互作用的机制。[13]还有学者认为,社会网络是一种能把社会成员根据群体中独特的个人之间的关系的不同,缔结不同联系模式,每个关系结点不仅指个体,同样指代集团、公司、家庭、民族、国家或其他集体形式的组织。[14]3-4林聚任认为,社会网络是“行动者之间连接而成的关系结构”[15]49。齐心所理解的社会网络是纵横交错的社会关系网络,它是由一组行动者及行动者之间的真实联系构成的。[16]52刘燕认为,社会网络是由多个行动者和行动者之间关系所组成的一个有机系统,并且强调与老年人形成联系的网络结构人际关系。[17]

(二)老年人的概念界定

目前,就老年人的年龄起点问题国际上界定的标准有两种。[18]其一是65岁,这个标准现在一般是被发达国家所采用的,是联合国在1956年建议的。其二是60岁,是目前被大多数发展中国家所接受的,是在1982年世界老龄问题大会上建议的。而中国将60岁及以上界定为老年人。早在1964年,我国的第一届全国老年学与老年医学学术研讨会就划定60岁为老年期。

(三)老年人社会网络的概念与测量

1.老年人社会网络的定义

老年人社会网络指的是由老年人和他人通过社会互动构成的相对稳定的社会关系总和。社会关系主要包括姻缘关系、血缘关系、地缘关系、业缘关系在内的诸多方面。其主要内容为老年社会网络规模、社会网络紧密程度、老年社会网结构以及活动内容等。老年人社会网络规模大小表明其所拥有的社会资源多少、朋友的数量,同时,也能反映出其寂寞感、孤独感的程度等。[19]

2.老年人社会网络的测量

由Kahn和Antonucci提出的社交网络问卷(Social Convoy Questionnaire)[20]253-267的中文版包括了老年人关系人的各种信息和衡量社会伙伴与被访者关系的亲密程度两个部分。第一部分包括社会伙伴的人物类型,是情感亲密的还是外围的;人物编号;性别:男性记作1分,女性记作0分;年龄;与被访者关系:配偶记作1分,子女记作2分,兄弟姐妹记作3分,其他亲属记作4分,朋友记作5分,邻居记作6分,社区住户记作7分,社区工作人员记作8分;与被访者相识的时间;是否在世:在世记作1分,不在世记作0分;是否同住一个城市:同住一个城市记作1分,不同住一个城市记作0分;与被访者见面的频密程度:没有定期见面记作1分,每月见面一次记作2分,每月见面多次记作3分,每星期见面一次记作4分,每星期见面多次记作5分,每天见面或同住记作6分。第二部分,有11个项目,包括老年人从社会伙伴处得到的支持和老年人提供给社会伙伴的支持,评分级别1~ 5分,1分代表永远不曾发生,2分代表很少时候发生,3分代表有时会发生,4分代表时常发生,5分代表经常发生。此问卷有较高的信度和效度,简明扼要,便于老年人理解和回答,能够反映老年人与关系人的全面交往情况。

Lubben提出的社会网络量表(Social Network Scale)[21]包括6个项目,如一个月至少见面一次的亲戚或朋友的人数(0人到9人以上),联系的频率,关系亲近的亲戚或朋友的人数(0人到9人以上)等,信度为0.77。

(四)健康的概念界定

世界卫生组织(WHO)早在1948年的成立宣言中就明确指出:“健康是一种在躯体上、心理上和社会功能上的完美状态,而不仅仅是没有疾病和虚弱的状态。”[22]4-6健康含有两方面的内容:一是指主要脏器没有疾病,发育良好的身体形态,体形均匀,人体各个系统都具有良好生理功能,有较强的劳动能力和身体活动能力,这是最基本的要求;二是指对疾病有较强的抵抗能力,能够适应不同环境的变化,各种不同的生理刺激及某些致病因素对身体所起的作用。与传统的健康观念“没病就是健康”不同,现代人的健康观强调整体健康。1989年,世界卫生组织对健康这一概念再次定义:“健康不仅仅是身体没有缺陷和疾病,而是身体上、精神上和社会适应上的完好状态。”[23]1-2所以,现代人的健康包括:躯体健康、心理健康、心灵健康、社会健康、智力健康、道德健康、环境健康等。健康是人的最基本的权利,健康也是人生最重要的财富。

(五)老年人健康状况的测量

老年人健康状况的测量分为身体健康状况和心理健康状况两大类。身体状况问卷(Medical Outcome Studies 36-item short-form health survey,SF-36)共有36个条目,此量表共分为8个评分维度,其中躯体功能、生理功能、躯体疼痛和一般健康状况组成了总的躯体健康,活力、社会功能、情感职能、心理健康组成了总的心理健康。还有一个健康变化维度,表示健康状况的自陈变化,不参与评分。[24]此外,Dupertuis,Aldwin和Bossé除了要求被试从1到5自评其身体健康状况外,还要求被试回忆过去三个月内发生的健康问题,然后基于Bossé等人于1987年改编的疾病严重程度评定量表(Seriousness of Illness Rating Scale,SIRS),该回答被编码为病症的严重程度。[25]Huxhold,Fiori和Windsor则使用11道病症(如心瓣炎、糖尿病、胃肠病症)的问题来测量老年人的健康水平,信度为0.57。[26]

还有学者使用一个问句的形式来测量被试的身体健康。例如Cornwell和Waite用一个标准化问题让被试回答自测的身体健康:“你认为你的健康状况是极佳的,非常好的,较好的,一般的,还是很糟糕的?”[27]类似地,Fiori和Jager设置了如下问题:“你如何评价自己当前的健康状况?”,5点计分,从1(非常糟糕)到5(极好)。[28]

而心理健康的测量主要集中在测量老年人的抑郁程度、生活满意度和情绪。Fiori,Antonucci和Cortina采用流行病学研究中心抑郁量表的爱荷华简表来测量被试的抑郁症状。[29]Dupertuis,Aldwin和Bossé使用的即霍普金斯症状自评量表(Hopkins Symptom Checklist,SCL-90-R)中的与抑郁相关的题目,共有13个条目,为5点计分法。[25]Fiori和Jager在两个时间点使用了改编自流行病学研究中心抑郁量表(Center for EpidemiologicStudies Depression Scale,CES-D)测量老年人的抑郁症。[28]Cornwell和Waite用一个标准化问题让被试自评心理健康程度:“你认为你的情绪或心理健康吗?它是极佳的,非常好的,较好的,一般的,还是很糟糕的?”[27]Cheng等人使用生活满意度量表、中国人情绪量表以及老年抑郁量表三个工具来测量主观幸福。[30]

(六)社会网络与社会支持的关系

早在20世纪70年代,就有研究者关注到人的社会交往关系会对健康产生影响,从而着手研究“社会支持”(social support)的课题。并且此课题迅速发展为对健康社会学整个学科有着重要意义的分支。大量实证研究发现,无论对身体健康还是对心理健康,人们的社会关系都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而该作用既可以是直接的作用,也可以是间接的“缓冲”作用(buffering)。[31-33]

笔者通过社会支持的主效应模型来探讨社会支持的直接作用。社会支持的主效应模型(maineffect model),其定义为社会支持的功能是增益的,并且具有一般性,即不管人们面对压力与否,也不论人们现有的得到社会支持的状态怎样,如果社会支持有所增加,其结果一定是提高了人们的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水平。这个模型是在大量统计的基础上提出的,因为在整个统计中,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得自于社会支持的影响都为主效应,社会支持的主效应模型也因此得名。[34-36]能够得到优质有效的社会支持可以使老年人保持稳定的正性情绪,可预期的社会性报答和平和的心态,这是身心健康的必要条件。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每个人都需要确定自我价值和对生活的掌控力,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是可以预料到的并且有一定的固定性。Kawachi和Berkman对于低社会支持者和高社会支持者进行的研究中也发现婚姻破裂和失去亲人这些社会关系的断裂是导致人们出现心理问题的生活事件,而归属感和安全感这些正性情绪可以防止人们从轻微的心理问题到严重的精神疾病的转变,而这些良好的情绪必须直接参与到社会网络中才能得到。[37]

至于社会支持的间接作用,笔者通过社会支持的缓冲器模型来探讨。社会支持的缓冲器模型(buffering effect model)认为社会支持的功能是有益缓冲的,并且对象是处于压力状态中的,即如果有压力性事件发生,那么社会支持起到缓冲压力,避免健康受到此事件的影响。在社会支持的缓冲器模型的作用机制里,能够感受到可以从其社会网络成员中得到合适的社会支持是至关重要的,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负性情绪和避免健康受到威胁。社会支持可以在两个方面起到缓冲作用,一是在预防压力的产生方面,当领悟到可以得到足够内容和程度的社会支持以处理潜在的压力性事件时,潜在的压力性事件就不能成为压力事件了。Kawachi和Berkman发现,通过心血管的反应性来支持社会支持的缓冲器模型,被试不需要得到实际的支持,只需要感觉到有足够的支持存在并且可以获得,那么当众演讲这个潜在的压力事件对被试的心血管的反应的影响已经被缓解了。[37]二是在压力产生后的减轻压力方面,当领悟到可以得到足够内容和程度的社会支持来应付已经产生的压力事件时,压力事件对个体的压力程度将会降低,生理活动过程中的不良反应被遏制或者直接发生良好反应。日常生活中有很多运用缓冲器模型的例子,为解决问题供应方法,把问题重要性降低,帮助用更健康的行为方式解决问题都能减轻感受压力后的反应。在一项关于妇女的情感亲密的社会网络与健康的关系研究中,丈夫或者男友的社会支持可以避免负性事件对健康的不利影响,并且亲人和朋友的社会支持对于妇女低的配偶支持也有缓解作用。[38]

社会网络关系提供了人们能够得到的大多数社会支持,学术界研究时把社会网络和社会支持两者相结合,具体观点为每个人社会网络的状况表明了何种质量和数量的社会支持被其自身获得,并进一步决定了其健康状况。[32,39,40]

人们的生活是必须有社会支持的,而从非正式制度如社会网络获取的支持的确非常重要。很难将社会网络和社会支持割裂开来去研究健康问题。有的研究者认为个体社会网络是人们的行动结构性背景,人们通过与社会网络中的成员长期性的互动,形成一种对资源的可得性和一种资源获取方式的固定心理感知模式。[41]这种认知模式可能直接影响到人们的身心健康行为和后果。

(七)社会网络与老年人健康

1.相关理论及模型

生命阶段理论(the life course theory)所研究的身心健康是有整体的社会环境和自身成长历程为依托的。[42]5-27在人的生命中,必须不停地按照实际需要转换角色,心理状态能否伴随着角色做出相应的转变,是个体自我认同和发展的要求。身为老年人,社会角色退出了老年人的生活,由于只与必要的关系人进行来往,社会交往活动锐减,导致了社会网络规模变小,而在人生进入暮年时,常常喜欢回首往事,对照周围的环境,明白自己是一个老年人,这种状况尤其需要转变心理去适应当前的社会角色,否则身心健康就会受到极大的挑战,影响老年人的幸福感。

社会情感选择理论(the socioemotional selectivity theory)认为个人的社会网络是经过有目的的选取、创造和经营的。老年人在社会交往过程中发挥主观能动性,伴随着自身进入老化状态,也相应地调整了与周围人的交往,主动地去变化社会网络的结构。[43]有研究证实有意识的调整社会交往和社会网络对老年人的身心健康发展是非常有好处的。[44]此理论指出,人们对于获得知识和满足情感方面的需求程度是随人生阶段的变化而变化的。[45]老年人更加渴求情感方面的满足,他们需要更加紧密的社会交往关系,喜欢与亲近的关系人进行交往,不惜以有目的地收缩社会网络规模为代价,借此增加自身的主观幸福感,从而保持并提升健康状态。

社会整合与健康连续模型(the social integration and health continuum)全面分析了社会环境因素对社会网络的作用,即社会环境因素如何影响社会交往,进而影响身心健康和主观幸福感。社会环境因素在宏观和微观水平上各有一个因素,即上流因素(upstream factor)和下流因素(downstream factor),前者由社会结构环境和社会网络两要素组成,后者由心理社会机制和路径两要素组成。[46]这四个要素是一个有机整体,社会结构环境包含了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变迁等,对社会网络起到了决定的作用;而由社会网络的结构和特点组成的社会网络是从社会结构环境转变出来的;心理社会机制包含了社会支持、社会参与、社会交往、社会影响力,这些只能在社会网络才有其价值;路径则是各种具体的行为,关乎行动者的身心健康的各个方面。此模型在承认老年人身体老化的基础上,鼓励老年人积极地适应社会和参加社会活动,在促进自身健康和对社会做出贡献的同时收获幸福和快乐。

护航模型(the convoy model)涵盖了整套理论来剖析如何维护社会网络结构的稳定性去顺应社会角色变化,并进一步阐释了老年人身心健康和主观幸福感如何受到社会网络和社会支持的影响。[20]253-286护航模型研究在老年人社会网络中情感亲近的差异的社会伙伴是怎样影响老年人的健康和主观幸福感的,用三个同心圆分别来代表情感亲近的差异。由内至外的第一个圆圈代表与老年人最亲近的社会伙伴,是对个体最紧要的交往和社会支持,第二个圆圈代表了与老年人次亲近的社会伙伴,第三个圆圈则代表了与老年人再次亲近的社会伙伴,但是三个圆圈中的任何成员的归属不是固定不变的,因为关系人与老年人的亲近程度通过提供社会支持的不同而发生变化。其中对老年人健康和幸福最重要的社会支持来自于家人和朋友。[47]347-356此理论指出老年人从第二个圆圈的社会伙伴处得到不多的社会支持;从第三个圆圈的社会伙伴处得到的更少,这是因为社会角色的转变导致的。

由上述理论可知,社会网络与人们的身心健康有关,与老年人的身心健康更加密不可分。感情是在相处中产生并且逐渐加深的,中国老话就有这样“不走不亲”的说法,就是说想要关系更加亲密,就必须多来往走动,多交流。当人生逐步走向老年,尽量与人进行密切的社会交往,扩大自身的社会网络,才能使信息的交换和感情交流更加顺畅,从而使老年人保持愉快的心情和健康的身体,所以老年人有良好的社会网络有利于心情舒畅和健康长寿,这种效果也不仅仅是单向的,心情舒畅和身体健康也可以促进社会交往,使其社会网络更加优质。

2.社会网络与老年人健康的关系

Antoucci定义社会网络构成(Social network composition,SNC)为个体社会关系的结构特点,认为SNC对个体的心理健康有影响,尤其是对老年人。[48]427-453很多研究已经表明社会伴侣数量的增加会对人的主观幸福产生积极作用[36,49],缓解抑郁症[50,51],提高生活满意度[52],并能减轻孤独感[53]。除此之外,Kim及其同事以移民美国的韩裔老年人为样本发现,身体健康、社会联结以及文化适应能够改善他们对衰老的态度,而老年人对衰老的态度可以从一定程度上反映其心理健康的程度。[54]Aday及其同事发现晚年友谊和老年中心活动对独居的女性老人的健康和幸福感有影响,特别地对于经常参加中心活动的独居女性建立起的社会网络能够延伸到活动中心外。[55]

除了社会网络对老年人身体和心理健康的积极影响的研究外,还有学者聚焦于研究社会网络隔绝等对老年人身体和心理健康的消极影响。Cornwell和Waite整合以往有关社会隔绝影响健康的因素,并研究了不同类别的因素对健康的消极影响的程度,社会脱节(social disconnectedness)与感知到的隔离(perceived isolation)分别与老年人较差的身体情况相关,然而社会脱节与心理健康之间的关系可以通过感知的隔离和心理健康之间的密切关系发挥作用。[27]

有的学者没有直接研究社会网络对老年人健康的影响,而是研究社会支持对老年人健康的影响。Dupertuis,Aldwin和Bossé探讨了来自朋友和家庭的支持与老年人身体和心理健康的关系。整体上来说,朋友支持和家庭支持对幸福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而且,与感知到较低水平的朋友支持和家庭支持的群体或仅仅感知到较高水平的家庭支持的群体相比,感知到较高水平的朋友支持和家庭支持的被试身体更健康,抑郁水平更低。[56]

3.社会网络数量(规模)与老年人健康

总体而言,越大的社会网络数量对老年人的身心健康越有利。有研究表明,维持稳定数量的亲近的社会关系对成年人的主观幸福感有益,特别是对老年人。[36,57]而且,外围伙伴(peripheral partners)具有类似的作用。例如,Zhang等人的纵向研究显示,外围伙伴的数目变化能够有效预测中国香港中老年人的孤独感,即外围伙伴的增多在两年的时间间隔内预测孤独感的降低。[53]另外,研究表明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心理健康不良和感官受损与较小的社会网络规模以及对社会支持的较低的满意度相关,此外,老年人社会网络规模存在性别差异,即女性被试汇报的社会网络规模比男性更大。[58]Cornwell和Waite探究了社会网络联结和社会网络资源(如信息和支持)在老年人高血压诊断和管理上的作用,具体地,如果已患高血压但未接受治疗的老年人与他们的网络成员沟通健康问题,即他们拥有更大的社会网络时,这些人面临的高血压风险较低。[59]而有研究者通过4年(2001—2005年)的追踪研究,发现较大的社会网络规模对老年女性的认知功能有保护作用,减缓痴呆症的发展。[60]

4.社会网络质量与老年人健康

有学者认为社会网络构成的有益作用是被社会网络的质量驱动的,例如来自社会网络同伴的支持。[20],[61]251-274由Cohen及其同事提出的压力缓冲模型(the stress-buffering model)和主效应模型(main-effect model)认为社会关系的质量(如感知到的社会支持)能够影响心理健康。[34-36]实证研究也证明了该观点。例如,Cutrona,Russell和Rose发现社会支持能够缓冲生活压力对健康的影响。[62]Lu和Chang发现社会支持对心理健康有保护作用。[63]McHugh和Lawlo认为社会支持与低水平的抑郁、不安和感知到的压力相关联。[64]Vander Horst和McLaren发现老年人缺少社会支持会导致抑郁程度和自杀念头的增加。[65]Fiori及其同事的调查发现支持质量(即感知到的来自伴侣的支持和消极互动)能够中介社会网络类型和心理健康间的关系。[29]而先前还有研究表明,报告较高社会支持水平的人的死亡率更低。[66-68]

5.社会网络类型与老年人健康

Litwin用7个变量(当前婚姻状况,居住在老年人附近的成年子女人数,与他或她的部分成年子女联系的频率,与朋友联系的频率,与邻居打交道的频率,参加社会俱乐部的次数)将美国老年人的社会网络分为5个类别,分别是多样化的(diverse)、朋友(friends)、邻居(neighbors)、家庭(family)和限制性的(restricted)。其中“多样化的”网络类别拥有更多种类型的社会支持。[69]进一步地,Fiori等人通过研究验证了Litwin提出的5个社会网络类别,并发现“限制性的”社交网络有非家族社交网络(nonfamily network)和非朋友社交网络(nonfriends network)两种而非一种。同时他们也发现没有朋友的个体最容易有抑郁症状,而有不同社会网络的个体的表现抑郁症状的程度最低;此外,积极的支持质量部分中介社会网络的类型和抑郁症状间的关系。[29]Park,Smith和Dunkle通过研究4 251名韩国老年人,发现了4种社会网络类型,分别为限制性的(restricted)、朋友的(friend)、多样化(diverse)以及以配偶为中心的(couple-focused),并得出拥有后三种社会网络的韩国老年人比拥有限制性的社会网络的老年人表现出更高的生活满意度和更低的抑郁症状。[70]也有学者以中国老年人为研究对象展开研究,Cheng等人从中国社会重视的血缘关系出发,研究了中国老年人社会网络类型及其主观幸福感的关系,具体地,通过分析香港的1 005名老年人,研究者将社会网络分成了5种,分别为多样化的(diverse)、以朋友为导向的(friend focused)、限制性的(restricted)、以家庭为中心的(family focused)以及远亲(distant family),并发现多样化的和以家庭为中心的社交网络对幸福感最有益处,而限制性的社交网络最没有益处。[30]

社会支持被视作个体社会网络的资源,能够影响老年人的心理和身体健康。[71]Fiori和Jager基于社会支持的多个维度(包括支持的类型,支持的方向,支持的来源或对象,以及支持是直接的或潜在的),以6 824名成年人为样本,以纵向研究的方式,探究了网络类型和幸福的关系。他们发现了6种网络类型,对健康和幸福变量都有影响,而与以往研究不同,他们发现的6种网络类型中有一些与潜在支持相关。[28]

而Cohen和Janicki-Deverts指出社会融合(参与到不同类型的社会关系中)对健康和长寿的重要性很早之前就已被人们所了解,但是人们不清楚为什么一个更多样化的社会网络有益于身体健康,以及不能够很好地干预社会网络的核心成分来促进身体健康,未来的研究中学者可以运用多学科的知识和技术来更好地回答这些问题。[72]

三、研究进展

近年来,笔者以中国大陆老年人为研究对象,采用横断面研究和追踪研究相结合的方式,系统地研究老年人社会网络对老年人健康的影响,目前已经完成以下三项子研究的探索工作:

(一)研究一:社会网络数量和质量与中国老年人心理健康的关系

本研究考察社会网络的数量和质量是否会对中国老年人的心理健康产生不同的影响。通过问卷调查,以345名居住在北京的老年人为样本,发现社会网络的数量和质量与心理健康密切相关。结果表明:(1)外围伙伴的数量与心理健康正相关;(2)情感亲密的社会伙伴的质量对心理健康的影响作用最强;(3)情感亲密的社会伙伴的质量对心理健康的影响取决于情感亲密的社会伙伴的数量,对于拥有更多情感亲密的社会伙伴的老年人来说,其情感亲密的社会伙伴的质量与心理健康的关系更强。本研究复制了以往研究的假设,并验证了社会网络的结构/数量和质量对中国老年人心理健康的重要性。

(二)研究二:影响中国老年人健康状况的社会网络因素

本研究采用了包含社交网络问卷(social convoy questionnaire)中文版,李鲁等(2002)汉化版的身体状况量表(Medical Outcome Studies 36-item short-form health survey,SF-36)[73]和一般社会人口信息的综合性社会网络调查问卷,对105位居住在上海市内的九个区(杨浦、普陀、黄浦、浦东新区、长宁、宝山、虹口、徐汇和静安区)的老年人展开调查,删除5份无效的问卷后,最终的有效问卷共100份。

分析数据后得出如下结论:老年人外围的社会伙伴数量与情感亲密的社会伙伴数量显著地正相关,并且外围的社会伙伴数量明显多于情感亲密的社会伙伴数量;性别、婚姻状况、教育程度、年龄和孩子数量对老年人社交构成不同社交伙伴数量没有显著影响;性别、婚姻状况和孩子数量对老年人健康状况没有显著影响;年龄、受教育程度对老年人的健康状况有显著影响;情感亲密的社会伙伴数量与老年人健康状况的部分指标,包括身体疼痛,一般健康状况,活力,心理健康,以及总的躯体健康和总的心理健康呈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外围的社会伙伴数量和心理健康呈正相关关系;年龄、情感亲密的社会伙伴数量能够显著预测健康状况。

(三)研究三:老年人社交网络对心理和身体健康的追踪研究

研究一和研究二揭示了老年人的社交网络和老年人的心理、身体健康有密切的关系,但是两者之间的因果关系尚不明确,两种可能性均不能排除。一方面,有可能是老年人社交网络在数量和质量上的差异导致了老年人健康水平上的差异,即拥有更多社交伙伴和更高质量的社交网络可以提升老年人的身体和心理健康状态;另一方面,也有可能是老年人在健康水平上的差异导致了其社交网络的变化,即健康状况的下降导致老年人的社交伙伴减少,社交网络的质量下降。研究一和研究二所采用的研究均为相关研究,因此无法辨别两者间的因果关系。因此,笔者在上海静安区老年医院和上海市江宁路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开展了一项追踪研究(研究三),其中包括来自江宁路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老年被试30人和来自老年医院的被试60人,两次收集数据的时间间隔约为半年,通过追踪研究的方法,判断老年人社交网络和健康之间的因果关系。

四、研究结论及未来展望

在我国人口高度老龄化的背景下,为了维护并提高老年人身心健康,研究证实了老年人社会网络对老年人身心健康的重要影响。此外,笔者以建设健康型社区为主题,从为老年人提供社会支持,建设并完善老年人社会网络的角度提出如下建议:

首先,子女应当关爱父母,弘扬孝道。中国自古就有重视孝道的传统,老年人既需要物质上的支持,也需要精神上的支持,所以作为子女除了需要提供一些经济上的帮助,使老年人生活舒服外,还需要向养育自己的父母提供情感上的慰藉。多探望父母,多与父母交流,关注父母的身体状况和心理健康。

其次,改善社区支持系统。老年人退休之后,社会角色发生变化,社会网络规模缩小,社会机构的支持地位就突显出来。社区应重视老年人渴望交流的精神需要,开办老年大学和文化活动室,加强对老年保健的宣传与教育,多多组织社区志愿者活动,促进老年人和家人以外的社会伙伴沟通,真正做到老有所学、老有所为和老有所乐。

最后,加强政府服务职能。在促进老年人身体健康和心理健康上,政府是有力的社会支持的提供者。一方面完善养老保险,对老年人进行经济支持;另一方面改善医疗保险体系,对老年人进行多层次的医疗服务和照顾,诸如家庭病床、日间照顾、临终关怀等,真正做到老有所医和老有所养。另外,政府有必要对老年人的社会网络进行有益的补充和扩展,从而保障老年人的身心健康,为早日实现“中国梦”而助力!

(感谢上海静安区卫生计生委、上海市静安区老年医院和上海市江宁路街道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研究团队对于本研究的开展所给予的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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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江 波]

Research on the Impact of Social Networks on the Health of the Elderly in the Chinese Context: the Construction of a Healthy Community

XING Cai1,2DU Chen-duo1ZHANG Xin3ZHANG Yuan1SHI Yi-ting4LIU Mei5SHI Kan1*
( 1.Department of Psychology, 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872, China; 2.Center for Social Psychology and Brain Sciences, Renmin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872, China; 3.School of Psychological and Cognitive Sciences, Peking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1, China; 4.Geriatrics Hospital of Shanghai Jing'an District, Shanghai 200040, China; 5.Jiangning Road Street Community Health Service Center, Shanghai 200040, China )

As the elderly population grows in China, the aging problem has become ever-increasingly obvious, and the solution to this problem is vital to the realization of the Chinese dream. At present, most elderly people stay at their homes and their social activities are confined to their own neighborhoods. Therefore, only with the optimization of resources with the neighborhood as the center and only by having a healthy community constructed, can a healthy elderly life is possible. Based on a review of studies on the impact of sound and diversified social networks on the physical and mental health of the elderly, the paper argues that children should support can care for their parents and highlight the value of filial piety, that the community should improve its support mechanism, and that the government should optimize its services so that healthy elderly life, a healthy community and the Chinese dream are possible.

social networks; social support; health of the elderly; construction of a healthy community

邢采(1980— ),女,北京人,博士,中国人民大学心理学系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老年心理学、进化心理学及风险决策方面的研究;时勘(1949— ),男,湖北枝江人,博士,中国人民大学心理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社会心理、工业与组织心理研究。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社会心理促进机制研究”(项目编号:13&ZD155)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B849

A

2095-7068(2017)01-0050-11< class="emphasis_bold">收稿日期:201

2016-04-28

10.19563/j.cnki.sdjk.2017.01.005

* 通讯作者:时勘,E-mail:shik@ucas.ac.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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