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保江
基于现代化经济体系构建的大背景研究财政问题
韩保江
就党的十九大习总书记的报告里关于经济建设这个部分,也就是“贯彻新发展理念,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与财政体制改革之间的内在关系,特别是如何构建新的服务于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的财税制度,谈点我的初步想法。
财政与经济之间或者财政体制改革与新的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之间,如果做个比喻,我想它们是流与源、树木与森林的关系。财政在整体上是现代化经济体系的一部分,是它的一小片“森林”,跟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整体相比,它还是个局部问题。当然,它的影响是全局性的。
将财政本身发挥的作用与整个国民经济体系相比,它更是“流”,而“源”在于整个国民经济体系有效率的建构。我觉得这次习总书记关于现代化经济体系的阐述充满了经济学里经济与财政的辩证关系。一个强大的国家要有一个强大的财政,要有一个坚实的治国理政的基础和根基。没有国民经济的高效率发展,没有一个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支撑,这样的财政就可能成为无源之水。所以,我想深化财税体制改革或者构建新的现代化的财税体制,首先要从新时期现代化经济体系建构的要求和经济体系能不能支持财政更好发挥作用的这样一个经济基础的层面去看待。财政在现代经济生活、政治生活和社会生活中的作用都显而易见,不仅被历史证明,未来还会证明财政在整个经济社会当中的突出作用,特别是在治国理政当中的作用。
既然这样一个重要的经济活动或者是治国理政的活动必须扎根于一个新构建的现代化经济体系,那么这个现代化经济体系到底应该是什么?现在学者也从不同的层面或者不同的视角做了很多阐释,我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结合对十九大报告的学习,认为现代化经济体系至少有这么几个层面或者几个维度的标识性的特点。
第一,财政既内生又服务于“三变一率”经济体系。总书记在讲到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时候,非常强调效率变革、质量变革和动力变革。所以,这个动力变革本身着眼的是一个国家宏观经济效率的提高,如果放在生产活动里就是全要素生产率的全面提高。也就是说没有生产效率,没有一个国民经济运行效率的提高,或者是没有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按照物质产品生产来讲,它就没有剩余价值或者没有多余的可供社会分配的财税来源。只有建构起能够推动中国经济实现三大变革的体系,我把它叫“三变一率”。三个变革和一个全要素生产率提高的目标不实现,我们的财政就缺乏坚实的物质基础,进而就很难让财政再次服务经济,再次发挥财政的倍增乘数效应,推动经济实现中高速发展,最终实现中国全面建设现代化这样一个总体的目标。因此,从这个体系构建的目标要求来看,构建“三变一率”的现代化经济体系,可以使中国的财税体制建立在坚实的物质基础之上,是财税制度能够持续健康运转的根本前提。
事物分两面,从源流关系来看是这样,但从财政本身的功能来看它又不是被动的。由于具有国民收入分配的功能,它在整个国民经济中不是单纯的源流的单向被动关系,实际上财政对整个国民经济有很强的反作用。因此,这个现代化的财税体系怎么服务于“三变一率”,恰恰应成为我们思考财税体制改革非常重要的逻辑起点。财政要靠“三变一率”,但是真正好的财政还要服务于“三变一率”。所以,应在这样一个辩证关系里去把握财政税收体制改革,我觉得才能校准改革的方向。否则,偏离了这个方向,无源之水的财政将难以为继。如果财政出现困难,国家和社会运转缺乏足够的资金支持,就可能出现要么增加税收、竭泽而渔,要么财政赤字、累积财政风险的状况。很显然,无论是竭泽而渔,还是财政风险的累积,对整个经济和社会发展来讲都不是福音,而是定时炸弹。所以,从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总目标来看,如何在推动效率变革、质量变革和动力变革与提高全要素生产率中对经济体系进行构建,财政如何为它提供更多的支持,这是新时期财政体制改革要回答的第一个问题。
第二,财政体制改革要服务于五大发展理念。财政体制除了要实现这样一个改革发展的目标,我们从现代化经济体系的内部结构来看,有几个维度也是进行财政税收体制改革需要呼应的地方。开宗明义,这次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构建要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过去我们对发展理念的判断放到理论层面和价值层面的研究更多一些,因为从经济学的术语来讲,更多的好像是价值要求。中国经济应该怎么样,应该创新发展,应该协调发展,应该绿色发展,应该开放共享发展,好像是福利经济学看待社会经济问题的价值选择一样,但实际上从现在的世界经济,包括全球经济发展的一般规律来看,这五大理念恰恰蕴含了治国理政的三个基本规律。三大基本规律的内涵大家都耳熟能详,总书记讲过科学发展的经济规律、包容性发展的社会规律、可持续发展的自然规律。这五大理念里就蕴含着三大经济发展规律或者社会发展规律的内涵。如果它是客观反映的话,这五大理念就不单纯是一个价值层面的思想引领,它本身就有物质内容,本身就是这个经济体系需要内化进去的经济动能,或者是经济制度和经济政策的要求。
因此,这个新的现代化经济体系首先要符合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和共享的发展要求。五大理念从这个体系内部就对新的财政税收改革如何服务于这五大动能进行了塑造,让其成为新的取之不尽的财税源泉。同时,财政收入分配的功能又如何服务这些新动能的培育,这就是我们从现代化经济体系内部需要思考的第二个层面的问题。
第三,财政体制要实现包容发展。这个现代化经济体系,除了五大理念价值判断的动力构造之外,实际上内化到我们的经济体制里,或者我们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体制里,还有几方面的内部构造需要财政、税收改革予以呼应。其一,我们强调实体经济的发展,但现代经济无一不是虚实共生的经济。实体经济不足不是中国实的不够,而是中国的实体经济缺乏虚拟经济健康强有力的支撑。比如我们的制造业实体经济很发达,但是生产性服务业作为非物质产品生产对物质产品生产的支撑是不够的。其二,现代金融或者是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天职坚持得不够。金融服务经济,特别是资本市场服务实体经济的作用发挥得不充分。其三,现在所谓以网络为支撑的新的虚拟经济,大数据、智能制造这种新的虚拟化的过程,跟实体经济如何实现一种互动,虚实共生,这是个大文章。就像中医里的阴阳平衡,实际是个大文章。其四,要考虑的就是公有制与私有制如何混合、包容发展。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强调了公有制,也强调了私有制,这两类所有制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里如何组合,如何形成一种相互竞争、相互依存、相互补台,形成1+1,甚至1+1>2的规模和倍增的效应。财政在政策、收支上如何平衡这几方面的关系,这关系到两种所有制能不能充分发展、能不能混合发展。其五,还有一个我称之为劳资包容的问题。劳资矛盾是资本主义经济体系里绕不开的矛盾,我们搞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如何把劳资关系处理好,这涉及到企业税收和工人或者职业劳动者税收之间的比例关系怎么协调好,让劳者有其得,同时资者或者要素所有者也能有充分的回报,并且不至于发生两极分化,不至于引发劳资对立。很多的分配问题既是微观问题,也是宏观分配问题。
最后,现代化经济体系还是两手共济的——看得见的手和看不见的手。国家宏观调控,如何通过财税润滑的机制,就像揉面一样,像酵母一样,把市场和政府这两只手通过这个酵母让它真的把泡沫、把效应更好地发挥出来。这个我觉得需要琢磨的关系也会很多。所以,一句话,我觉得单独就财政谈财政只能是路子越走越窄,要把它放到整个现代化经济体系、整个国家治国理政大的方针和全面建设现代化的整体进程上把握,可能目标会更清晰一些,我们对财政的地位、作用的认识可能更准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