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现代主义对工业设计的影响

◎徐培鑫

后现代主义对工业设计的影响

◎徐培鑫

设计的每一次变革都和时代发展的潮流密不可分，无论是工艺美术运动还是新艺术运动，以及现代主义运动，都有其存在的阶段性、合理性以及借鉴的价值。设计思潮的不断演变，需要不断注入新的活力，而带有强烈感情色彩的后现代主义的出现，其继续承担现代主义“现代性”的发展，并使工业设计变得更为多元。但在互联网迅猛发展的今天，工业设计面临如何合理发展，这是设计者值得深思的问题。

现代主义 后现代主义 工业设计

一、后现代主义的产生

自20世纪60年代开始，西方世界出现了对其工业文明的普遍反抗和背离，现代主义的发展也出现了种种弊端。人们迫切地想从大工业生产背景下与设计之间所产生的种种不和谐中挣脱出来，寻求新的出路，并积极地进行各方面的探索，明确地反对现代主义中科学技术对人的否定和奴役，需要对人自身价值的肯定来取代对机器美学的盲目崇拜。渴望人的多元化发展来替代科学技术所带来的逻辑的单一性。对于消费产品的需求也不再是满足于物品形式的简约以及基本的功能性，而是要求设计风格富有变化，不仅要求个性化、趣味性和装饰性，也要求心灵的满足。这一切都在促进设计领域对现代主义原则的怀疑和批判，也促使后现代主义思潮变得更为强劲。

后现代主义首先出现在建筑领域，是孕育在现代主义内部的逆动，对于现代主义、国际主义设计的反感是后现代主义发展的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因素。受60年代大众文化的影响，后现代主义表现出对现代主义风格中纯理性、单一性的反驳和批判。从反对米斯·凡德洛的“少即是多”的减少主义风格，到罗伯特·温图利“少则烦”主张以装饰手法来达到设计产品视觉上的丰富，满足大众心理需求，不再仅仅是单调的功能主义。后现代主义在设计上反映出对历史的倾向性，以及注重产品的装饰性，都打破了国际主义多年来的垄断，也是为现代主义、国际主义设计的一种装饰性的发展开创了新阶段。

二、后现代主义产品设计特征

（一）注重产品设计的大众化及娱乐性

后现代主义产品设计的重要特点就是注重设计的生活化和大众化，波普艺术作为后现代主义重要的派别之一，其核心目的就是能够满足大众审美需求，强调大众文化的重要性，揭露了二战后工业设计出现的局限性，同时也打破了国际主义风格的严肃、冷漠、单一化的主要特征。取而代之的则是富于人性化和多元化的设计，以充满戏谑的娱乐性和充满趣味的创造性来体现产品的多样性，通过对精英主义的消解，深刻地反映出大众对产品上的情感诉求。如罗莫兹·德与比诺和德·帕斯设计的面对面的双人沙发“Joe Sofa”，受美国波普软雕塑影响，使设计作品充满奇趣性，让人眼前一亮，并成为意大利波普家具中的经典之作。

（二）装饰性和人情味倾向

意大利的埃托·索特萨斯是后现代主义中最杰出的代表人物之一，他创立了著名的“孟菲斯”设计团队，并且反对在设计中唯功能主义为第一要论，认为功能不是绝对的，而是时刻发展变化的。他在艺术观念和时尚文化之间进行了大胆的探索和实践。他和佩利·金一起设计的奥利维蒂公司著名的手提式“情人”打字机，大胆而独特的造型以及明艳的色彩搭配，都反映出对产品设计个性化和情感化的追求。而他设计的“Carlton”书架，有意识地忽略了功能主义的设计理念，只把它看做是能够独立存在，又与环境并存，具有审美意义的艺术品。肯定它的装饰性，希望透过产品表面，人们将看到更多内在的人文内涵，并赋予了实用功能之外的人文功能，满足心理功能的新的功能主义设计。

（三）强调隐喻和符号学语义

在工业设计中，隐喻不仅是一种表达方式，也是设计理念文化的一部分，是对人类思想和文化积淀的体现。在产品设计领域，格雷夫斯设计的“自鸣式水壶”在壶嘴上加了一个鸟形嘴盖，当蒸汽通过时小鸟就会自动发出鸣叫声。通过运用现代主义语言与通俗语言的结合，形成了既有工业产品的严谨，又有轻松幽默的生活情趣的“双层译码”的表达。这也体现出后现代主义设计具有一定的历史倾向。格雷夫斯认为，如果对文化和历史文脉一味地拒绝，最终也会导致想象力的匮乏。而对于设计运用一个熟悉的产品，再加上可视化的比喻设计，不仅可以使一个产品更为一目了然，应用上也增加了趣味性，表达出生活的情趣。

后现代主义虽然充满怀疑，但却具有很强的包容性，对于传统文化的吸收和借鉴，以及以折中主义的方式对文化精华的融合再造超越了现代主义，诠释出了一种不是形式追求功能，而是形式追求表达的设计思想，使设计和生活之间多了一些可能性对乏味的现代主义特征做出的新的探索，使得产品设计变得更为丰富多彩。它对传统“古为今用，旧为新用”的创新是在一定程度上而言的，它并不完全摈弃古典主义，而是将经典元素的精髓通过夸张变形的方式将它们重组，或是用现代符号以新的手法将其重新融合，并采用非传统的混合、叠加、错位、裂变、象征、隐喻等手段，来实现产品的创造。

总体来说，现代主义风格过于理性，忽视了个体情感诉求和意欲，设计上表现出来的冷漠、单调、排他性，很少强调个人风格，从而限制了人的批判活动和自由创造活动的范围，最终逐渐取消了原来的民主特点，意识形态也走向了自己的反面，转而形成形而上的设计风格。针对此种情况，后现代主义开始追求更加富有人情的、多样的、趣味的、装饰的、传统的表现形式，以此来表达审美风格的新取向和设计师对设计的自然流露。

但我们决不能否定现代主义对设计起到的作用，现代主义设计是建立在民主思想和满足大众生活基本需求的基础上产生的，顺应了时代发展的潮流，它具有坚实的思想基础，并不会因为其他多样性的构思和想法的涌入，而失去自身的重要价值。但现代主义想要真正实现其“现代性”，就要以更为开放的态度重新进行自我审视和自我批判。而后现代主义无疑是发展中的必然规律，它与现代主义并非是二元对立的，也不是单纯地对现代主义的怀疑和批判，而是为更好地完善现代主义而做出的必要修正，具有承接性。在很大程度上，它对现代主义所表达的理想性和自有性进行了接纳，它的创造精神是对现代性的一种发展和超越。

三、后现代主义在工业设计中的反思

设计的每一次变革都和时代发展的潮流密不可分。无论是工艺美术运动还是新艺术运动以及现代主义运动，都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和时间性。然而，设计思潮的不断演变，都需要注入新的活力。现代主义由于漠视人性情感的需求，一味地追求简约而变成了形式主义，最终走向了发展的极端。但设计本身是要具有实用性的，产品设计对于功能性的要求是永恒的，相对于具有坚实思想理论基础和理性特征的现代主义，感性多变的后现代主义就显得极为单薄和脆弱。后现代主义运动最大的弊端莫过于只是对现代主义形式内容上的批判，而不是思想上的改革，也没有考虑到现代主义在工业化特征下的社会复杂性。尽管后现代主义的出现带有强烈的感性色彩和特征，但因在设计上过于放任自流的创作风格，没有明确的意识形态作为宗旨，则使它根本不能替代现代主义。

设计风格的演变是与社会生产条件和科学生产技术分割不开的，是社会整体组成的一个重要部分，并与其文化思想的发展互相联系、互相影响。任何设计风格流派都是对时代发展的一种体现和期望。所以，在这个全球网络化的时代，互联网的迅猛发展带来的影响已然超出了其媒介本身带来的影响。这其中产生的与过往截然不同的思维观念和生产生活方式，使人们情感的表达及当下时代所反映出的情绪都逐渐发生着变化。同时，身份的流动性和生活方式的不确定性，也导致无法单纯地用后现代主义来解释和理解这些新趋势。因为，他们当下所传达出的新体验、新思想，更多的是介于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之间，很难再用单一的某一种风格流派去定义。工业设计的范畴也由工业生产领域向服务领域扩展，工业设计的内涵也越发地多元化。对于设计，不仅要掌握过去的历史脉络，注重当下，还要具有一定的前瞻性。而后现代主义思想中那些具有历史倾向、注重装饰和隐喻以及大众意识等特点，在追求多元化的今天，是否又可以有新的诠释？

四、结语

无论怎么样，设计史的发展传递出来的信息，到今天依旧对我们的设计有着重要的参考价值和指引作用。所以，这就要求我们把握过往的设计历程，并随之不断地变化，否则就既无法准确地表达“现在”，也无法准确地预测“未来”。

[1]王受之.世界现代设计史[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2.

[2]何人可.工业设计史[M].北京：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2001.

[3]彦和平.后现代主义设计[M].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2001.

[4]李砚祖.造物之美——产品设计的艺术与文化[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

[5]梁梅.意大利设计[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00.

[6]杰姆逊.后现代主义与文化理论[M].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86.

[7]查尔斯·詹克斯.什么是后现代主义[M].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1988.

[8]韩巍.孟菲斯设计[M] .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2001.

[9]吉姆·莱文.超越现代主义[M].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1998.

[10]张文化.设计中的人性化关怀[J].装饰，2003（06）.

徐培鑫，女，广西师范大学，学生，研究方向：美术学）

（责任编辑 葛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