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匈牙利境内有中欧最大的湖泊——巴拉顿湖。狭长的湖水被蒂哈尼半岛从三分之一处分为两段,长的一段是风景迷人的度假胜地,短的一段也是水深的一段,在当地人心目中却是令人谈虎色变的幽冥湖。传说在那段湖底有一个深窟,可以直达但丁《神曲》中所描绘的炼狱。
巴拉顿湖神秘莫测,常常在风平浪静之际顷刻风起云涌,雷电交加。在湖上方会出现浓雾与海市蜃楼。如果这时有人驾船航行在湖面上,有可能會在海市蜃楼中看到自己的模样。只是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往往看到的都是预告自己死亡的景象。
神秘的电子邮件
2012年4月底,美国纽约。贝洛克在办公室打开一份来自匈牙利的陌生电子邮件。信中说在匈牙利的巴拉顿湖底的底山洞有一个大宝藏。
平日里,这种邮件太多了。可是这次他却聚精会神地读了起来。当他看到最后那幅图片时,不禁吸了一口冷气。那是一幅钱币的图片,钱币正面是双天平的图案,反面是凯撒的头像。它是公元前50年,凯撒拿下埃及后,铸造的双天平金卢比,存世只有一枚,现收藏在纽约的东方博物馆中。贝洛克曾经在博物馆近距离观察过那枚金币,图片上的这枚显得更新,更精致。匿名信作者说,他曾有缘从幽冥湖底得到这枚金币,而在湖底的洞窟中还有数不清的金币。
贝洛克是洛克海底打捞公司的老板,他的公司专门在公海海底打捞沉船宝藏。如果真如信上所说,巴拉顿湖底有数不清的双天平金卢比,那确实是一个大宝藏。很快,助手罗娜找来了相关资料。20世纪70年代末和80年代中期,匈牙利政府曾经两次对巴拉顿湖进行了湖底勘测,但均以失败告终。且都是发生在幽冥湖那一段。据说第二次,他们已经找到了传说中的炼狱入口,并且放下了测深锤。可当晚,平静的湖面突然被浓雾笼罩,能见度几乎为零。第二天,当运送补给的船赶到预定地点时,勘测船已经翻倾,所有人都不见了。3天后,才在另一段湖面上发现了唯一的幸存者。他早已失去了知觉,只是求生的本能让他紧紧抓住了套在身上的救生圈。当人们救起他,询问出事时的情景时,他仿佛见了鬼一般,浑身颤抖,说那晚起雾后,勘测船上的人在雾中看见了预示死亡的海市蜃楼。死神说他们打扰了另一个世界的宁静,用这种方式预告了他们的命运。从此,再没有人敢靠近那段湖面。
罗娜神秘地说:“老板,在华盛顿国家档案馆解密的1970—1990年间档案中欧卷中,我发现了这个——”说着,她取出一张照片,竟然又是一张双天平金卢比的黑白照片。
原来,1979年夏,在巴拉顿湖畔的包科尼山中发掘出一座古代墓葬。墓中发现了大量精美的公元前的古罗马、古埃及时期的文物。后来,运输文物的飞机飞到巴拉顿湖上空时突然坠湖,所有文物也随之沉入湖底。贝洛克决定去匈牙利走一趟。
疯狂的寻宝之旅
当贝洛克和罗娜以游客身份来到巴拉顿湖区,正赶上一年中最美的时候。旅游船上,解说员讲着蒂哈尼半岛有关幽冥湖和预告死亡的海市蜃楼的恐怖传说。等游览船靠岸后,贝洛克对解说员提出想去岛另一边的幽冥湖看看,解说员吓得脸立刻变了色。
贝洛克见状说,只要他给自己找一条船和一个向导,他会付一大笔钱。“没人敢去那儿的,现在也没有熟悉那边情况的人。除了住在湖边的若望老爹,但他轻易不跟外人接触。”经过一番软磨硬泡,解说员答应带他们去见若望老爹。若望老爹六十多岁,身体强壮。听完解说员的介绍,他不住地用鹰隼般的双眼打量着贝洛克。过了好久,老爹又回到屋中,却一脸平静地答应他们。解说员不禁瞪大眼睛。
两人坐上若望老爹的小船,平静的湖面上微风轻掠,可他们却不敢掉以轻心。船停在湖心,贝洛克忙着观察四周的环境和提取水样标本,罗娜和若望老爹聊着天。令她意外的是,若望老爹竟然就是当年勘测湖底行动中唯一的幸存者。当罗娜好奇地问起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时,若望老爹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浓雾中,我们看到了海市蜃楼。它像电影一样,预告了我们的死法。风浪来时,我看到雾中的自己漂泊在海面上,死神在我的头顶上空。可是很幸运,最后一刻我被人救了。”
贝洛克听到这里问:“那个洞口在哪里,有多深?”若望老爹用手指向前方说:“当时我们放下每根两百米的七根相连接的测量锤绳子,都没有探到底。”听到这里,贝洛克吩咐往回划。等他们回到岸边,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解说员把他们寄放在酒店中的专业潜水设备送过来了。
当晚,一轮明月把湖面照得亮如白昼,船到达洞窟上方水域,贝洛克和罗娜穿上潜水服,轮流下水,很快在最深的湖底找到了传说中的炼狱入口。它仿佛火山口一般森然,一股股黑色的湖水不时从洞口涌出,水温寒冷彻骨。贝洛克标好方位回到船上,准备和政府谈妥后,等公司的打捞人员来。
若望老爹望着头顶的一轮圆月,突然说:“要起雾了。”很快就有一股乳白色的雾气从幽深水里飘出,慢慢靠近小船。片刻之间,已经把小船团团围住。浓雾中,船上的几个人都看不见彼此的脸,只听到罗娜的一声惊呼:“上帝,快看!”
贝洛克看见前方的浓雾中,出现了几个人影。是海市蜃楼。令他惊讶的是海市蜃楼中的那几个人,竟然是他们三人。三个人的脸在若隐若现的浓雾中变得狰狞,模糊,仿佛濒死前的苦苦挣扎。过了许久,雾才散尽,海市蜃楼随之消失,罗娜和贝洛克看见彼此眼中的恐惧。
“死神发怒了,他在警告我们,谁靠近幽冥之眼,就会死得和死亡预告上一样。”若望老爹低声说着。
死亡预告
船突然抖动起来,仿佛船底有一只巨大怪兽在拍打,小船发出嘎嘎的声音。船摇晃得越来越厉害,甲板上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一道急剧的水柱从下面喷射而出,把三人都吓得一跳。罗娜赶紧一边穿潜水服,一边叫着:“船要沉了!”就在她刚要下水时,若望老爹一把拽住她:“别下去,下面有吃人的恶鬼!”“等死吧!”话音刚落,一声巨响,小船一分为二,三人掉入冰冷的水中。贝洛克在水中挣扎着划了几下,突觉后脑一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捆在一棵树上,罗娜也昏迷地被捆在旁边。贝洛克叫着罗娜的名字,醒过来的罗娜第一句话是:我们在哪儿?是不是已经到了炼狱中受刑了!一个黑影闪到他们面前狞笑着:“不错,你们已经到了死神手中了!”望着眼前这个人,两人惊呆了。他竟然是若望老爹。若望老爹走到贝洛克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胸口,恶狠狠地问:“你不是贝洛克,你是佩德尔的儿子小佩。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认出了,你的模样和40年前的佩德尔一模一样。告诉我,他在哪里?”“你究竟是谁,你怎么会认识我爹的?”
原来,他和贝洛克的父亲佩德尔曾经于上世纪70年代同在匈牙利空军服役。1979年初,有人在包科尼山中发现了一处墓葬,发掘出许多文物,其中就有一小箱凯撒的双天平金卢比。文物运回布达佩斯的任务交到了佩德尔和若望身上。可两人对这批宝物起了觊觎之心。由于他们都出生在巴拉顿湖区,于是决定利用当地的传说制造一起飞机坠湖事故。事前,做地勤的若望在飞机的关键部位安装了微量炸药,当飞机飞到幽冥湖上空,佩德尔假装碰到海市蜃楼,当飞机入水,他带着金币逃出后,若望立刻炸毀飞机。他们知道湖底的潜流会把飞机碎片送入旋涡中心的深窟中。这样永远没人知道这个秘密。可事与愿违,当若望得知飞机坠湖,却没有收到佩德尔的逃脱信号,无奈中只得炸毁飞机,佩德尔从此消失了。
多年来,他一直在寻找佩德尔和那箱金币的下落。他本以为佩德尔和金币一起葬身湖底,于是在湖边住了几十年,成了世人眼中的怪物。他也自告奋勇参加了两次大搜索,又利用自己对此地的熟悉,制造了两次死亡预告杀人事件。事实上,所有参与勘测湖底的人都被他谋杀了,目的只是为了隐藏真相。
当他看到贝洛克时,知道自己等待了多年的机会终于到了。于是一反常态,把贝洛克和罗娜带到了幽冥湖上,利用自己在小船下特制的机关制造了沉船事故,又趁机打昏了他们。
谜案背后的真相
“当年我得知你们母子突然去了美国时,我就预感不妙。不过老天保佑,还是让我等到了你。说佩德尔在哪里?”就在若望逼着贝洛克说出佩德尔和金币下落时,一个人影悄悄来到若望身后。若望突然觉得腰上一紧,被什么东西顶住了。
当若望看清站在身后的人时,不禁吃了一惊:“是你!”原来,趁着他分神逼供,罗娜掏出藏在袖口的小刀隔断了绳子。若望老爹一闪身,一脚踢倒了罗娜。就在他要动手杀掉罗娜时,贝洛克大叫着:“看,快看——”只见湖面上不知何时又飘起了浓雾,浓雾中又出现了海市蜃楼。一架飞机出现在其中,翻滚着,飞机上有两个人在惊恐地挣扎着。若望大叫一声,仿佛见鬼一般:“佩德尔,是佩德尔!”他捂着胸口倒下了。一旁的罗娜也叫着:“爸爸,爸爸——”
海市蜃楼中的飞机坠入湖中消失了,若望老爹也心脏病突发而死去。荒凉的湿地上只剩下贝洛克和罗娜。罗娜说,父亲当年押送金币由于飞机失事死在了这里。她的母亲一直不相信这个事实。直到有一天罗娜收到从美国寄给她的一枚金币,让她察觉了其中的隐情。原来佩德尔良心发现,想给他们母女一点补偿。为了查清真相,罗娜考入了美国名校,毕业后进入贝洛克的公司,目的就是学习深海打捞技术。可她并不知道贝洛克的父亲就是当年开飞机的人。
是她给贝洛克的邮箱发了电邮,目的只是让公司能进入幽冥湖区进行打捞。
贝洛克和罗娜黯然离开匈牙利,刚回到公司,便接到了律师的电话,去世的父亲留给他那箱金币,并在遗书中忏悔,自己由于一时的贪婪,攫取了这箱金币,却忍受着一辈子良心上的谴责。
贝洛克和罗娜又去了趟匈牙利,把这箱金币送还了本该拥有它的人。幽冥湖的海市蜃楼预告死亡的秘密也大白天下。在贝洛克送检的水样中,发现了大量铝离子等金属元素。原来,幽冥湖紧靠的包科尼山中有个铝矿。矿脉中的水流入湖中,这些富含金属离子的水在大西洋流和磁力的作用下,变成了可刻录影像的媒介物质。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可以播放曾发生在湖面上的事。也正是这个奇特的现象救了罗娜和贝洛克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