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俊 李建军
(长江大学 文学院,湖北 荆州 434023)
荆河戏的发展困境与校园保护传承对策
——以长江大学十年保护历程为例
桑俊 李建军
(长江大学 文学院,湖北 荆州 434023)
荆河戏是流传于湖北荆州及湖南常德一带的古老剧种,拥有600多年的历史,2006年被列入第一批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近年来,随着市场经济的活跃,泛娱乐产业迅猛发展,荆河戏的传承与发展进入瓶颈期。长江大学近十年来一直致力于荆河戏的活态传承工作,积累了一定的经验,这些经验对于地方戏曲进校园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荆河戏;发展困境;传承对策
荆河戏是流传于湖北荆州及湖南常德一带的古老剧种,荆州俗称“上河戏”“上河路子”“荆河调”,湖南俗称“大台戏”“大汉班”,建国后统一定名为“荆河戏”。从沙市老郎庙石碑记载的永乐二年间荆州荆河戏班活动的踪迹,可以推断出荆河戏大致发端于明初洪武、永乐年间,现流传于此地的荆河戏为尚保留着诸多原生形态的“单钹路子”的荆河戏(湖南的荆河戏为“双钹路子”)。[1]目前,荆河戏艺术研究尚处于起步阶段,和其他逐渐式微的地方戏曲一样,荆河戏的传承与发展也面临着挑战,形势严峻。近十年来,长江大学坚持贯彻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与发展政策,致力于荆河戏的研究保护与活态传承工作,取得了一些成果,也积累了一些经验。
(一)荆河戏商业化不足,传承青黄不接
随着商品社会、泛娱乐时代的到来,荆河戏的全盛时期已经过去,如今声名正隆的国家级非遗传承人谭复秀,省级传承人陈顺珍,市级传承人胡兴春、徐方贵,与当年的荆河戏艺人已不可同日而语。据史料记载,清光绪初年,沙市诗人刘竹荪曰:“班子人分上下河,近来名角恨无多。汉腔偏是客帮重,调爱荆河本地哥”;“……今日有无台演戏,老郎庙首石牌来”。沙市“搭台唱戏竞成风”,“唯有忌辰锣不开”,好一番“蜀舞巴觎杂楚呕”(清同治光绪年间荆州知府倪义蔚语)、百戏繁兴的景象。[2]这些都记载了荆河戏当年的盛况。如今,沙市万人空巷看荆河戏名角的场面已一去不返。在市场经济时代,受商业化、受众范围的影响,荆河戏艺人经济收入缩减,有的甚至无法维持生计。除了有限的几名荆河戏非遗传承人有政府资金支持外,其他荆河戏艺人不得不一边演出,一边忙于生计,无法全身心投入荆河戏艺术。荆河戏艺人没有稳定的收入,面临巨大的生存压力,这种局面导致年轻人缺乏学习荆河戏的动力。
政府支持力度不够和市场化的不足,使得荆河戏传承人缺少排练时间和演出机会,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荆河戏传承人的艺术功底,也让荆河戏的发展雪上加霜,因为荆河戏和京剧等戏曲一样,其精髓中的“唱念做打”,需要长年的刻苦训练。现在荆州市荆河戏剧团成员平均年龄70多岁,和建国初期相比,角儿的体力和唱功都出现了倒退。
(二)荆河戏传承难度大,演员、编剧、配乐人才缺失
一方面,荆河戏唱腔中有很多特殊唱法,如一字板、二流板、三流板、九腔十八板、正八句、龙摆尾、八块屏、草鞋板,这些唱念做打和荆河戏表演的程式化,格外需要基本功。另一方面,荆河戏念白主要采用荆州方言,唱腔浑厚,气势宏大,演员用嗓根据行当不同而有所区别,其专业水平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达到的。荆河戏最早可追溯到先秦的荆楚旧俗,其流派的形成约早于汉剧200余年、京剧400余年。明万历末年,袁小修在沙市陪同“有志诗学”的王孙们观看“优伶二部间作”的“吴歈”《幽闺》和“楚调”《金钗》后,发出了“此天所以限吴楚也”的感慨。袁小修所谓的“楚调”,无疑就是荆沙本地声腔了。[3](P3)发展到现在,荆河戏已经极为成熟,分工明确,须生多用边嗓和本嗓,小生、旦角用假嗓,花脸用“本带边”,小花脸、老旦则用本嗓。随着老一辈荆河戏传承人的离去,很多老派声腔作品无法传承,而其中的剧目、表演、吹奏由于缺乏专业保护已完全消失。这也暴露了荆河戏目前存在的两个主要问题:一是缺乏专业化、规模化的戏曲编剧,目前仅靠白林老师一人独承。资金的不足,导致无法大量引进专业人才。二是配乐无创新,现在荆河戏的配乐基本上都是建国初期老一辈荆河戏艺人留下来的,多年来没有创新发展,也缺乏相应资金引进和培养相关人才。
荆河戏的伴奏乐器包括文、武两种场面,文场面有胡琴、月琴、三弦、唢呐、笛子等,武场面则包括堂鼓、大锣、小锣、马锣、头钹、二钹等,荆沙地区荆河戏还特有一种伴奏乐器——单钹,与湖南的双钹截然不同。[4]这些独具特色的荆河戏配乐人才都需要长期培育,但资金缺乏让其难以为继,使得荆河戏创新发展之路困难重重。
(三)缺乏固定的演出场所,受众收缩
过去,荆沙人爱聚集在戏园里一起看戏。据史料记载,清顺治年间,当时的沙市,演出荆河戏的场所有“九宫”“十八庙”“十三帮”(会馆)之多,可见聚众看戏风气之盛行。而现在这些荆河戏演出场所早已消失,长期以来,荆河戏缺乏演出的专业场所,流失了一大批观众。而且,由于缺乏资金,荆河戏剧团乐器、道具、服装多年未有更新,舞台音响、道具、灯光等设施落后。
据老一辈荆河戏戏迷介绍,以前荆河戏在春节、元宵、端午等节日期间,都是荆沙之地必不可少的娱乐活动,80年代初,有些万元户甚至还会请戏班到家来单演。现在,人们就算想看荆河戏,荆河戏艺人也找不到固定的演出场所。
(四)荆河戏传承保护机制不健全
有句俗话叫“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民俗、方言、美食,构成了一个地方的文化表征。随着城市化发展,在荆州说普通话的人日益增多,而荆河戏以荆州本土方言俚语为载体。近数十年来,随着表演市场的萎缩,荆河戏日渐陷入业余化和老龄化的困境。加之,政府支持力度有限,新式商业化运营开展不利,导致人才吸引力严重不足,学员资源极为稀缺。无法想象随着谭复秀、陈顺珍、胡兴春、徐方贵这一代老艺术家的谢幕,荆河戏这一剧种是否也会因缺乏经典作品而消失。
目前,高校尚未设立荆河戏戏曲专业,在荆河戏艺术专业人才培育方面投入不足。政府对荆河戏的资金投入有限,各种戏曲机构活动开展不到位,荆河戏的大力推广和扶植仍没能形成集合效应,没有形成演出、培养、研究三位一体的荆河戏传承保护科学机制,荆河戏发展后劲不足。
(五)缺乏现代传媒传播
荆河戏“口传心授”的传统模式,与现代化传播模式不符合。老一辈荆河戏传承人在信息化、互联网化、共享传播趋势方面,缺乏荆河戏的传播经验。在传授教学上,规范化与系统化程度仍有不足,必须靠师傅口传身授。
但这并不意味着荆河戏无法融入现代传媒事业,恰好相反,只是荆河戏未能探索出其与现代传媒力量结合的模式。在当今这个高度标签化的信息社会,荆河戏想要脱颖而出,势必要有自己鲜明的艺术特色,让荆州与荆河戏概念合一,实现标签化,这是荆河戏实现市场化的重要突破口。
在信息化的时代浪潮中,荆河戏不仅在以电视、纸媒、广播为代表的传统媒体中发声不足,更在以微信、今日头条、互联网视频平台为代表的自媒体中缺乏自我建设。荆河戏在现代传媒力量建设中的缺失,让其进一步缩小了受众,发展举步维艰。团队专业化、科学性不足,导致荆河戏没有形成像京剧一样集表演、研究、教学于一体的工业化传播模式。资金和专业性人才的缺乏,使得荆河戏难以发展自己的传媒力量。
(一)十年保护历程
“从来郢市夸能手,今日琵琶饭甑多”, 荆河戏作为荆楚地区孕育的本土戏种,极具地方特色和历史文化底蕴,远远早于汉剧、京剧,甚至可以说是汉剧、京剧的源流之一。但清末民初的时局混乱和经济萧条等原因,让一直扎根于沙市的荆河戏“三元班”“泰寿班”先后在沙市散班。此后,散居在此地的部分艺人与业余荆河戏艺人搭班,组成诸多的业余社团,遍布在沙市和荆州城区,[3](P4~5)但专业性、商业性远不如过去,荆河戏发展由盛转衰。
无数经验表明,传统戏剧的传承保护离不开当地高校的研究和关注。立足荆州的长江大学很早就认识到这一点,早在长江大学的前身江汉石油学院时期,学校就同荆河戏的社会剧团进行了多次交流。2006年,长江大学协同推进荆河戏申遗,荆河戏经国务院批准,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与发展名录。同年,长江大学与荆州市群众艺术馆配合中央电视台“走遍中国”栏目,在《荆州篇》中,重点介绍了荆沙的古老剧种荆河戏,推动了荆河戏的抢救保护。长江大学于2009年成立长江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与发展学社,进一步加强对荆河戏的传承保护,并同荆州市群众艺术馆下属荆州市荆河戏剧团建立了长期的交流合作机制,于2010年6月合作拍摄了荆河戏专题纪录片《十年的守望》。同年,还与荆州市群众艺术馆共同承担了中国艺术研究院国家珍稀剧种的抢救保护工程中荆河戏《望儿楼》的录制工作。2012年,秉承“荆河戏进校园,传承荆楚文化”的理念,初步建立荆河戏校园演出机制、校内荆河戏学员培训机制。2013年,长江大学非遗研究中心成立,这具有里程碑意义,推动了长江大学荆河戏传承的专业化、科研化、组织化,打造了“荆河楚韵”的文化品牌。2016年,在长江大学非遗研究中心的支持下,荆河戏专题纪录片《荆河魂》完成了拍摄,该片吸引了国内外数十家媒体的关注。
春去秋来数十载,荆河魂韵不止息。2017年3月9日,在荆州市群众艺术馆、长江大学非遗研究中心的共同支持下,群众业余戏曲保护与传承组织——长江大学业余荆河戏剧团成立,这实现了荆河戏校园传承保护历史性的跨越,在全省乃至全国戏曲校园保护方面起到了示范效应。
多年来,长江大学先后举办“荆河戏走进长江大学专场晚会”“荆楚戏曲长大行晚会”“荆河戏小品剧之夜专场晚会”“橘颂荆河情戏曲专场晚会”等活动,培育了一大批校园荆河戏传承人,吸引了荆河戏非遗传承人的进驻,输送了一批有一定戏曲表演能力的学生,奠定了长江大学业余荆河戏剧团“老中青、传帮带”的传承组织基础。2017年,在荆州市文化新闻出版广电局主办的“戏曲进校园”荆州城区团队竞演活动中,长江大学业余荆河戏剧团与荆州市荆河戏剧团联袂出演,拉开了在荆州城区十所学校巡演的序幕。长江大学业余荆河戏剧团展现了在组织结构、内容上的巨大优势。2017年6月10日,为响应国家文化遗产日号召,长江大学业余荆河戏剧团邀请了美国纪录片大师大卫·布鲁曼克鲁兹开展荆河戏跨文化之旅,一展剧团的国际化能力和专业化素养。
在荆河戏传承保护中,长江大学着力于荆河戏保护与研究相结合,多年来发表《荆河戏调查报告》、《地方戏校园传承反思》等论文累计数十篇,收录了传承人生活照、演出剧照、教学照等珍贵影像资料数万张,提升了荆河戏的艺术价值和文化价值。
(二)保护与传承经验
非遗研究与荆河戏剧团建设相结合。自开展荆河戏研究保护工作以来,长江大学一直坚持社会剧团与大学非遗研究相结合,业余荆河戏剧团成立后更是如此。该剧团拥有一支由高校教师、博硕本等不同层次学生、非遗传承人组成的专业化团队,包括组织策划团队、拍摄团队、宣传团队和演员团队等。长江大学师生为荆河戏的传承与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国家级、省级、市级非遗传承人也协助推动了剧团专业化发展。如聘请传承人教授形体身法和唱腔,训练演员身体基本素质,排练相关曲目的站位姿势身法。唱腔则依据学员嗓音区分不同行当,选择不同的主讲老师,因材施教,在学习中传承与发展荆河戏,为荆河戏的传承与保护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荆河戏保护形成了政府、高校、传承人多层次保护体系。多年来,荆河戏的校园保护与传承得到了荆州市各级政府的大力支持。荆州市文化局、市群艺馆多次提供帮扶资金,用于荆河戏的演出、研究和人才培养;长江大学也在多年研究的基础上,致力于健全荆河戏表演体系,推动荆河戏成果理论化、科学化、影像化、数据化。形成了荆河戏保护传承的政府、高校、传承人三点一面多层次体系,这也是荆州市政府和长江大学共同探索出的荆河戏产业化以及学习、研究保护模式。民族文化的传承是社会主义文化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荆河戏等非遗文化遗产的传承与保护,离不开政府的关怀,也离不开高校的关注。
在演出剧目上不断推陈出新,贴近生活。长江大学持续推进“戏曲进校园”活动,在校园非遗文化传承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长江大学业余荆河戏剧团深刻认识到荆河戏演出要贴合年轻人的口味,在演出内容上要别出心裁、砥砺创新,同时又结合时代要求和荆河戏的文化特征,增加了荆河戏历史剧集的演出,着力做到让师生群体“看得着,看到就喜欢”。习近平总书记曾警言:“欲灭其国,先去其史。”长江大学业余荆河戏剧团在荆河戏传承发展工作中也认识到这一点,并在近年来的演出中秉承“生旦净丑同台演绎,用荆河戏讲民族历史”的理念。《挑担围观唱荆河》《八百八年》《双驸马》《寒江关——樊梨花》《大回荆州》《莲台收妃》,都集中展现了荆楚传统文化和民族精神。荆河戏在内容上精益求精,在保持戏曲原味的基础上贴合了观众的审美趣味,向观众普及戏曲和历史文化知识,展现出戏曲强劲的生命力。在演出实践中,长江大学不断提升荆河戏团队的艺术创新能力,并着力推动荆河戏贴近生活、贴近群众、贴近市场。
老中青团队磨合,发扬荆河戏传统。在荆河戏校园传承团队和机制建设过程中,长江大学积极发挥高校平台的力量,逐步确立以高校教职工为传承中坚力量,以国家级、省级、市级荆河戏传承人为指导教师,以高校学子为荆河戏青训人才的模式。相比老一辈荆河戏传承人,高校师生拥有科学、完整的文化教育经历,具有更大的潜力,有利于推动荆河戏的发展。高校教师有更多时间从事荆河戏艺术研究,这使得荆河戏具有稳定的传承队伍,也更容易培养具有标志性艺术风格的荆河戏领军人物。长江大学业余荆河戏剧团积极引进社会资源,逐渐形成以高校、中学、社会为中心的巡演体系。“在培训中学习,在演出中提升”,长江大学在多年的实践中始终践行这一理念,为荆河戏传承增添了新鲜血液,极大地提升了中青代荆河戏传承人的艺术演绎能力。
利用现代化传媒和技术推进荆河戏传承。近年来,随着互联网和传媒事业的发展,长江大学积极利用互联网平台和技术,记录荆河戏演出过程,建立荆河戏影像资料库,并以此为依托,通过现代化传媒力量辐射传播,让热爱荆河戏的青年学子能随时随地观看荆河戏,学习荆河戏。同时,在“口传心授”的传统教学模式之外,积极探索荆河戏传承方法与现代传媒技术相结合的方式和方法,将荆河戏演出与碎片化时间贴合,建立了大型荆河戏同好论坛和群组,创建了荆河戏规模化、市场化、层次化的现代传媒辐射平台。多年来,长江大学努力推动荆河戏在互联网新式传媒中的发展,推动荆河戏同荆州城市概念的合一,实现了荆河戏的标签化。技术是达摩克利斯之剑,新式传媒技术给荆河戏带来了极大的挑战,也给荆河戏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长江大学在荆河戏与现代传媒技术相结合方面的探索,是其在荆河戏传承保护中迈出的崭新一步,对其他地方的戏曲保护有着重要的借鉴意义。
建立互动共享模式,启迪年轻一代。在荆河戏的传承保护中,长江大学建立了高校平台、荆河戏艺人的互动共享机制,调动了师生的积极性,在戏曲学习与排练中,形成一种学荆河戏的良好氛围。长江大学在互动共享模式探索中,积极探求老一辈荆河戏艺人同师生间的情感联系和艺术共鸣,利用荆河戏原有组织框架和互联网平台,探索出荆河戏式共享模式。在日常的排练巡演中,也逐步聚集了大量荆河戏爱好者,展现了本土戏剧的生命力和传承基础。互动共享模式的形成,激发了年轻一代对荆河戏的兴趣。
近十年来,长江大学一直致力于推动荆河戏传承团体组织结构的科学化。未来,我们将积极发挥荆河戏传承基地的作用,进一步完善教学研究保护机制,更新设备,建立荆河戏数字化博物馆,加强荆河戏数字传媒工程建设,从而推动荆河戏市场化,在荆州乃至全省形成强大声势和整体合力。
[1]罗超,陈昔禅,莫念.论新媒体下荆河戏发展与传承之困境[J].新闻传播,2015(19).
[2]熊晓辉.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视阈下的荆河戏传承及特点分析[J].三峡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6(3).
[3]赵玉春,李启赋,王文华.荆河戏史料集[M].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13.
[4]庞小凡.荆州市群艺馆藏荆河戏钞本初探[J].戏剧文学,2016(4).
2017-08-20
湖北省教育厅2013年哲学社会科学重大委托项目(13zd015);长江大学荆楚文化研究项目(CWH201605)
桑俊(1970-),女,湖北荆州人,教授,博士,主要从事民俗文化与英美文学研究。
J825
A
1673-1395 (2017)05-0011-04
责任编辑叶利荣E-mail:yelirong@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