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海市一农场羊布鲁氏菌病血清学检测阳性的紧急调查

夏炉明，孙泉云，卢春光，沈朝建，朱九超，陈 琦，沈素芳，赵洪进，卢 军，王曲直

（1. 上海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上海 201103；2.上海市金山区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上海 201500；3. 中国动物卫生与流行病学中心，山东青岛 266032）

对上海市一农场羊布鲁氏菌病血清学检测阳性的紧急调查

夏炉明1，孙泉云1，卢春光2，沈朝建3，朱九超1，陈 琦1，沈素芳1，赵洪进1，卢 军1，王曲直1

（1. 上海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上海 201103；2.上海市金山区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上海 201500；3. 中国动物卫生与流行病学中心，山东青岛 266032）

2015年5月25日上海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接到某区关于在养羊专业户羊群中检出10份羊布鲁氏菌病血清学阳性样品的报告，经上海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兽医疾病诊断中心复检，这10份样品亦为布鲁氏菌病阳性。为掌握疫病的发生原因、调查疫病可能来源和追踪疫病去向，上海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会同某区相关人员组成工作组，赶赴该养羊专业户养殖现场，通过座谈、问卷调查、实地查看、样品采集和查阅档案资料等方式开展了紧急调查。调查发现，本次羊布鲁氏菌病血清学检测阳性的原因为养羊专业户私自使用布鲁氏菌病疫苗免疫。由此，建议收缴存留的羊布鲁氏菌病疫苗，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动物防疫法》，对私自滥用疫苗行为进行处罚，同时加强政策宣贯，及时开展布鲁氏菌病防控知识培训，杜绝再次出现私自滥用疫苗行为。

羊布鲁氏菌病；血清学阳性；现场调查；私自免疫。

布鲁氏菌病（Brucellosis，以下简称布病）是由布鲁氏菌引起的人兽共患慢性传染病，在家畜中，牛、羊、猪最易感，且可由牛、羊、猪传染给人和其他动物，其特征为生殖器官和胎膜发炎，母畜流产、不育，以及各种组织的局部病灶[1]。人感染后主要表现为持续低热、衰弱，失去劳动能力、生育能力，以及怀孕妇女流产等。我国农业部将布病列为二类动物疫病，卫生部将其列为乙类传染病，世界动物卫生组织（OIE）将其列为法定报告动物疫病。该病传染源主要是发病和带菌的羊、牛和猪，其次是犬。羊布病最容易传染给人，可通过消化道、呼吸道、生殖系统黏膜及皮肤，接触或食入感染动物的分泌物、奶等而感染，蜱叮咬也可传播本病[2-3]。近年，来我国羊群布病疫情呈加重趋势，部分地区已采取免疫措施进行防控[4]。上海市羊群布病呈现稳定控制态势，已连续多年未在地产羊群中监测到布病阳性，是农业部布病防控区域化管理的二类地区，要求养殖场户不得私自对羊和奶牛进行布病免疫。

2015年5月25日，上海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接到某区养羊专业户羊群中检出10份羊布病血清学阳性样品的报告，经上海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兽医疾病诊断中心复检，这10份样品亦为布病阳性。为掌握该病的发生原因和来源，追踪该病去向，中心组织相关人员赶赴该养羊户开展了现场调查。

1 材料与方法

1.1 病例定义

1.1.1 疑似病例。2015年5月以来，该专业户所养羊只中，怀孕母羊出现流产、产死胎和木乃伊胎，公羊出现睾丸肿大或睾丸炎等症状，判断为羊布病可疑。

1.1.2 确诊病例。2015年5月中旬以来，只要该专业户饲养羊只的血样，经该区和上海市两级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采用试管凝集试验方法检测为布病阳性，就可确诊该羊只为布病阳性。

1.2 病例搜索

按照病例定义搜索病例并核实。羊只血样的采集和运送，按照《动物疫病实验室检验采样方法》（NY/T 541）进行；样品检测采用试管凝集试验方法，按照《动物布鲁氏菌病诊断技术》（GB/ T18646—2002）的要求进行。

1.3 现场调查和数据采集

与养羊专业户座谈，了解羊只饲养情况、饲养水平和方式、发病情况、临床症状、羊只引种和出售情况、免疫情况、人员流动及发病情况等；与该镇畜牧兽医站人员交流周边地区羊只养殖状况和布病监测情况；通过实地勘查，了解该养羊专业户的棚舍布局、周边环境、地理信息、畜间分布信息等，并填写《反刍动物（牛、羊、骆驼、鹿）布病紧急流行病学调查表》。

1.4 建立假设和统计分析

对调查资料进行整理，采用描述性流行病学方法对羊布病暴发的三间分布进行描述。根据现场调查和实验室检测结果，建立此次羊布病暴发原因的假设；利用Epi info 7.0进行暴露因素和结果的关联计算（OR值），从而验证假设。

2 结果

2.1 调查概况

2.1.1 基本情况。该养羊专业户于2012年3月在其自家屋前搭建大棚羊舍，5月开始养羊；目前有羊舍3栋，为双列式母羊、肉羊舍；共存栏80只，其中种公羊4只、种母羊64只、小羊12只，属于小型饲养专业户。羊场周围3 km以内有2家养羊专业户，存栏羊205只；散养户200家，存栏羊600只。该养羊专业户的结构布局、棚舍结构见图1～3。

图1 羊专业户结构布局

图2 羊专业户结构布局

图3 羊专业户棚舍结构

2.1.2 饲养方式和饲养水平。该羊养殖户采用高床饲养、自繁自养模式，羊饲料主要为自己种植的农产品以及外购的部分玉米、豆渣，饮水为自来水。该养羊专业户未雇佣饲养人员，日常饲养管理等工作由自己打理。村兽医具体负责该户羊群的日常免疫（主要是口蹄疫和羊痘）、疾病诊疗以及阉割等技术工作。此外，该养羊专业户自行免疫了羊“三联四防”疫苗（羊快疫、羊肠毒血症、羊猝疽和羔羊痢疾）。

2.1.3 防疫状况。该养羊专业户防疫意识不强，棚舍防疫设施比较简陋，饲养区门口无消毒池，仅用铁丝网作为物理屏障与外界隔离。场区位于居民区，存在多种动物混养现象（主要为鸡和鸭），犬、猫等动物能进入养殖区。

2.1.4 引种和出售情况。经养户介绍，2012年5月27日和2013年4月8日分别从安徽省某地购入14～16 kg的白山羊80只和100只，而后从中选留70只母羊和4只公羊进行自繁自养；羔羊主要在本村和本镇范围内销售。近1年来，由于羊市场行情较好，该养羊户未向周边散养户出售羔羊。

2.2 三间分布描述

2.2.1 时间分布。按照病例定义，共发现10例确诊病例。该羊场迄今未发现生产母羊的异常流产以及种公羊的单侧性睾丸发热、发红、肿胀等症状。2015年5月21日该区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在开展春防监测时采集了该专业户10份母羊血清，检测结果均为布病强阳性；5月26日采集该专业户羊血清20份，结果又检出10份布病阳性血清。流行病学曲线见图4。

图4 羊布病暴发的流行病学曲线

2.2.2 空间分布。本次羊布病阳性病例呈现点状分布。该养羊专业户位于某区某镇某村15组，地理坐标为东经121º15´14″，北纬30º50´35″。养羊专业户地理位置及周边环境见图5。

图5 羊专业户地理位置及周边环境

2.2.3 群间分布。布病检测阳性羊只全部是成年母羊，公羊和羔羊均为阴性。本次布病暴发的袭击率为25%（20/80）。2.3 建立假设并验证

现场调查发现，该养羊户的冰箱中存放有布鲁氏菌病疫苗。由于未发现该户羊群有明显的布病临床症状和高风险因素，经再三追问，该养羊专业户才透露2015年1月因从其养羊朋友圈中打听到存在羊布病疫情风险的消息，便私自从淘宝网上购买了10瓶400头份的布鲁氏菌病活疫苗（S2株），1月30日私自对圈存的64只种母羊进行了免疫接种。

本次调查建立的假设是：该起羊布病检测阳性的原因是养殖户私自使用布病疫苗免疫。相关风险因素的单因素分析结果见表1。

表1 单因素分析结果

归因分析：AR（归因风险）=20/20-0/20=1，表示该起羊布病暴发由布病疫苗免疫引起的风险为100%。

3 讨论

现场紧急调查是对某养殖场或某一地区在较短时间内集中发生较多同类病例（病例数超过预期）所做的调查。调查的目的主要包括：确定疫病发生情况（描述疫病的三间分布）；探寻病因及风险因素；评估疫病可能扩散的范围；预测疫病暴发或流行的趋势，提出控制建议；阻止类似事件的再次发生[2]。通过现场流行病学调查、临床症状观察、采样检测和归因分析，最终确定该户羊只布病检测呈现强阳性的原因是私自使用布病疫苗免疫。

多年来，上海市通过持续实施“不免疫-检测-淘汰-净化”措施，奶牛布病检测阳性率一直处于低于0.1%的水平，2015年两次的奶牛布病定期监测结果全部阴性，地产羊群连续多年检测的结果为阴性，基本具备净化的条件[5]。为了确保来之不易的布病防控成果，上海市要求只要在本市畜群中检测到1例布病阳性病例，就必须开展现场紧急调查，掌握疫病发生原因，查找风险因子，评估扩散范围，及时干预控制。

本调查开始时的关注点侧重于输入性疫情方面。主要考虑到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羊肉作为相对安全和温补养生的动物源性肉产品，越来越受到上海市民的青睐[6]，加之上海市不少区县设立组织“羊肉节”等宣传营销活动，致使本市羊肉消费量连年攀升，每年需要从外省市购入大量的活羊和羊肉产品。因部分外省市羊群存在带菌和发病情况，加之全面开展布病监测工作比较困难，频繁的活羊交易导致羊布病输入性风险不断加大[7]。

本次调查的局限性在于信息偏移[8]。羊养殖户从调查开始就故意隐瞒私自免疫的事实，从而导致依据本调查建立的疑似病例定义搜索不到病例。本次调查在绘制流行病学曲线时使用的是确诊病例，通过建立假设和归因分析，最终确认此次疫情是由人为免疫引起的。

4 结论与措施

根据现场流行病学调查和实验室检测结果以及羊只临床症状，确认该养羊专业户私自购买使用布病疫苗免疫，导致了布病检测出现阳性。鉴于此，采取了如下措施：

对该养羊专业户留存的布病疫苗全部收缴并做无害化处理，对养殖场所彻底消毒，禁止羊群流动。对该镇所有养羊场户进行排摸调查，要求未开展相关检测工作的要尽快完成布病检测，重点对该养羊专业户附近的养羊场户进行布病调查和检测。强化对养羊场户和奶牛场相关人员布病防控知识的培训和政策宣传，要求养殖场户不得私自进行布病免疫。

致谢：

感谢中国兽医现场流行病学培训项目（CFETPV）导师沈朝建博士和上海市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孙泉云博士对本调查给予的指导，感谢该农场所在区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和养羊户在调查中提供的帮助和支持！

[1] 陆承平. 兽医微生物[M]. 北京：中国农业出版社，2010：135-141.

[2] 陆昌华，王长江，何孔旺，等. 动物卫生及其产品风险分析[M]. 北京：中国农业科学技术出版社，2011：322-327.

[3] MOHAMMED F U，IBRAHIM S，AJOGI I，et al. Prevalence of bovine brucellosis and risk factors assessment in cattle herds in Jigawa state[J]. ISRN Veterinary Science，2011（12）：132897.

[4] 范伟兴，狄栋栋，田莉莉. 当前家畜布鲁氏菌病防控策略与措施的思考[J]. 中国动物检疫，2013，30（3）：64-66.

[5]夏炉明，陈琦，赵洪进，等. 上海地区输入性羊群传播布鲁氏菌病的定性风险评估[J]. 中国动物检疫，2015，32（1）：1-16.

[6]唐秀芬. 浅谈输入性羊布病的危害及综合防治[J]. 中国畜禽种业，2013，9（5）：88-89.

[7]林登汉，陈泽金，张一健. 规模化羊场养病控制的关键环节[J]. 中国畜禽种业，2013，9（11）：92-94.

[8] BOUKARY A R，SAEGERMAN C，ABATIH E. Seroprevalence and potential risk factors for brucell spp. infection in traditional cattle，sheep and goats reared in Urban，Periurban and Rural Areas of Niger[J]. PLOS ONE，2013，8（12）：e83175.

（责任编辑：朱迪国）

A Emergency Investigation on Serdogical Positive Results for the Detection of Goat Brucellosis in a Farm of Shanghai City

Xia Luming1，Sun Quanyun1，Lu Chunguang2，Shen Chaojian3，Zhu Jiuchao1，Chen Qi1，Shen Sufang1，Zhao Hongjin1，Lu Jun1，Wang Quzhi1
（1. Shanghai Animal Diseas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Center，Shanghai 201103；2. Shanghai Jinshan Animal Diseas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Center，Shanghai 201500；3. China Animal Health and Epidemiology Center，Qingdao，Shandong 266032）

On May 25th，2015，a report of 10 serum samples from a goat farm of one district being tested brucellosispositive was submitted to Shanghai animal diseas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center. after a review of its subordinate body of veterinary diagnostic center，the positive results were con fi rmed again. In order to fi nd out the occurrence reason，to identify potential sources and to trace its trend of spreading，a working team consisting of staffs from both Shanghai and the district animal disease prevention and control center was set up. Then the team arrived at the spot，and an emergency investigation was conducted using a variety of ways including panel discussion，questionnaire survey， fi eld survey，sampling as well as looking up the archives. Results of the investigation indicated the cause of goat brucellosis was private vaccination without of fi cial approval by the owner. Objective to cut down the abuse of brucellosis vaccine，suggestions were put forward，which included con fi scating the remained vaccines，punishing the behavior of vaccine abuse in accordance with the Animal Epidemic Prevention Law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strengthening the policy advocacy，as well as carrying out training programs for brucellosis prevention and control.

goat brucellosis；positive result for serological test； fi eld Investigation；vaccination without authorization

S851.3+3

B

1005-944X（2017）03-0013-05

10.3969/j.issn.1005-944X.2017.03.004

联合国粮农组织-中国兽医现场流行病学培训项目；科技部科技基础性工作专项（2012FY11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