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音乐——美国中学历史课上运用音乐探析

李稚勇张鑫

（1.2.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上海200234）

倾听音乐
——美国中学历史课上运用音乐探析

李稚勇1张鑫2

（1.2.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上海200234）

美国，音乐，历史教学，课程资源

一、美国音乐丰富的历史涵义和音乐播放的普遍性

美国社会有着重视音乐和歌曲的传统，从殖民地时期直至现今，美国人喜欢用音乐和歌曲来表达他们生活各方面的感受和对社会的看法。殖民时期，美国作曲家在记录并解读大小不等的事件的过程中塑造了美国的历史，而今天我们通过阅读或者吟唱那些歌曲，可以部分地体会到历史的影响。美国国家的历史——事实上几乎所有国家的历史都会通过音乐被记录着。

（一）印第安人的音乐

作为北美洲最早的本土音乐，印第安人音乐是在伴随其适应各种自然环境和气候条件的经历中自然地产生和发展的，音乐对印第安人来说，不是超脱现实的抽象艺术，而是表达生活感受的一种方式。传统印第安音乐不但与印第安人的宗教信仰、祭祀礼仪紧密相关，也与他们的日常生活、社交活动有着不解之缘。印第安人通过歌唱和舞蹈来表现人生的各个阶段，从生命的诞生到死亡，他们的生活充满音乐。①王珉：《美国音乐史》，上海：音乐出版社，2005年，第178页。这样就为我们研究和学习印第安历史提供了生动且有价值的材料。随着印第安人的音乐历史在不断延展，它也融合了外来的文化、政治、经济、宗教等多方面因素，欧洲人17世纪在北美新大陆建立殖民地的时候，印第安人就开始受欧洲殖民主义者的影响，一直到21世纪，美国社会的大环境和多元文化已经对印第安人的生活从各方面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②Helen Myers.Native American Music,Norwood Editions,1980,11,pp.404～417.我们在学习印第安人发展史、美国的文化政策等内容时，歌曲能为我们提供生动鲜明的例证。

（二）欧洲移民的音乐

16世纪，欧洲移民的到来，带来的不仅仅是政治经济，还包括自己国家的音乐及其与他们的文化社会生活相关的音乐。欧洲移民的音乐可分为宗教音乐和非宗教音乐，宗教音乐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反映他们宗教信仰的赞美诗及在其基础上发展而成的福音音乐。赞美诗是一种从《圣经》中选取或摘录可供吟唱的诗句，后据诗谱曲演唱的歌曲；福音音乐是宗教复兴运动之后赞美诗音乐成熟定型的产物，在美国南北战争期间出现的爱国歌曲和进行曲在福音音乐中也有体现。我们知道，在西方和美国历史的进程中，宗教始终是社会生活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但学生在学习时会觉得单调乏味，而这些音乐就为学生学习美国宗教史乃至参与宗教活动提供了便利。与宗教音乐相比，美国的非宗教音乐往往在社会底层间传播，在民间活动中活跃。所以这种音乐具有广泛的群众基础，从而使这些音乐尤其是歌曲歌词与许多社会重大事件以

（三）黑人的音乐

16世纪，黑人成为新大陆的常住者，到了17、18世纪，他们又沦为了白人统治下的奴隶，美国黑人音乐主要源于非洲音乐及黑人奴隶歌曲；其中主要是宗教性的圣歌或非宗教的黑人民歌，最具代表性和特色的是黑人民歌。被认为是现代流行音乐开端的爵士乐，以及之后的布鲁兹、摇滚乐和摇摆乐无不渗透着黑人音乐的元素。爵士乐是在黑人劳动歌曲、歌舞、宗教歌曲和西欧民歌及其和声的基础上形成的,它反映了南方劳动者受歧视、被奴隶的苦难生活和他们对幸福的向往，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的发展中，爵士乐的创作在很大程度上受政治历史事件的影响，人们常用其表达对事件的态度，用歌声表达发生在身边的事情，抒发内心的感情。“布鲁兹”产生于19世纪70年代南部黑人阶层，特别是美国南北战争结束后，布鲁兹成为反映战后90年中“自由黑人”的奴隶生活和心理状态的代表。我们在学习黑人独立历史、南北战争等内容时，黑人音乐在为我们提供信息的同时，也不失为一种活跃课堂气氛，体会黑人内心感受的有效方法。

（四）其他音乐

20世纪50年代之后流行起来的通俗音乐——摇滚乐在美国音乐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尽管美国社会对摇滚乐带给青少年的影响谴责颇多，但是摇滚乐对美国社会的反映和影响是不容忽视的，特别是20世纪60年代美国国内掀起反对美国出兵越南的抗议示威活动，70年代与执政当局有关而且直接牵动美国社会的一些政治问题，以及经济的惨淡局势等内容都在摇滚乐中有所反映，并在社会上引起大众共鸣。②McConnell,Tony,“The past as analogy in popular music”,Teaching History,2005(9).另外摇滚乐中也有一些激进或对立的言论，这也为学生学习相应历史内容提供更多样灵活的视角，而这在传统历史课上是很难提供的。

20世纪60年代中期由于当时的美国处于一种“病态”发展的阶段，所以有的学者认为这个时期的摇摆乐是一种衰落，但是其中一些歌曲的内容更接近真实历史内容。如一些“地下摇摆乐”乐队，他们的创作揭露和抨击超级大国的当权阶层,反对侵略战争、争取民族平等等内容，这就为我们学习美国那个时期的历史提供了丰富的材料。

（五）音乐播放的普遍性

提到音乐自然少不了音乐传播的载体，从1991年mp3的出世到2003年苹果公司iTunes的上线再到2004年播客的流行，音乐播放器早已大众化。早在2005年美国“尼尔森网评”就做过一个关于苹果音乐播放器的相关调查，2005年的贸易量就增加了240%，在2004年12月和2005年中间，销售额由6千万增加到2亿，而且大部分的使用者年龄在12～27岁之间。③Donna M.Binkiewicz,“Tunes of the Times:Historical Songs as Pedagogy for US History”,The History Teachers,2006,39(4).随着美国现代化信息传媒的高速发展，音乐播放器已经成为人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必备品。

美国的专家学者认为，被称作一部浓缩版的“美国史”的音乐可以成为一种重要的历史教学资源。音乐为过去打开了一扇窗户，更提供了许多当代人的情绪和观念。

二、美国中学历史教学运用音乐的方式方法

美国的历史教学与我国有着很大的区别，它强调一个单元或主题的学习主旨、结构框架和教学思路，这样就给教师如何自主安排课程提供了很大的空间。根据美国国家历史课程标准和各州教学安排，历史教师可以把历史学习内容整合为单元主题式教学，如美国宗教历程、美国边疆的开拓、美国的社会运动、美国的革命和政治改革等专题。在这些专题中都有利用音乐和歌曲了解某一历史时期、历史事件、社会运动的特点或思潮的教学实例，这是一个了解美国历史的新视角，而这在传统的教学中是很难求得的。

在美国中学历史课的教学实践中，关于战争主题、总统选举主题和民权运动主题等，运用音乐来加强史料教学、音乐元素融入角色扮演和强化神入学习等，已取得了显著的成效。

（一）在战争主题类教学中的运用（加强史料教学）

1.1812 年战争

美国马里兰州的一所预科学校教师克里斯托弗·洛佩兹在1812年战争内容的讲解上用了较长的时间分析歌曲《星条旗》（The Star-Spangled Banner）：那些信誓旦旦的人到哪里去了？他们向往的是不在战争中阵亡。家乡和祖国请不要抛弃他们呀，他们已用血洗清了脚印的肮脏。那些奴才和佣兵无藏身之地，终将逃脱不了失败命运的巨掌，但是那星条旗却永远地飘扬，飘扬在这自由国家勇士的家乡。就这节歌词向学生提问：a.在这节中是如何描述英国人的？b.这节中的修辞让你想到了一些什么事情？让学生对战争有更为深刻的了解。再加上后面几节语言的变化的分析，让学生理解这场战争是革命战争的老调重弹，让学生对早期美国人和英国人之间的关系又深层次的理解。①Christopher Lopez,“They Should Have Sent a Poet:Deeping Students’Understanding of History Through the Use of Poetry”,Social Education,2014,78(1).

2.美国南北战争

美国的一位教师曾经说过：“在美国内战时期，音乐对于联盟军和同盟军来说可能就是一个十分保守的叙述。而对于在那场战斗中的军队来说，歌曲就是策略中的重要因素。”②Waller.Lynn,“Edgington.William D.Using Songs to Help Teach the Civil War”,Social Studies,2001(6).在内战时期，战士们的背包里放的最多的一本书是《圣经》，其次就是乐曲书（那些叫“歌手”的袖珍书），用来演奏和歌唱，帮助士兵们度过扎营时那些漫长、无聊的日子；帮助他们对付孤独和害怕；帮助他们做好作战的准备。正因为歌曲和音乐在内战中扮演了如此重要的角色，所以歌曲在历史教学中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部分。

萨姆休斯顿州的一位中学教师，威廉D.艾金顿把与内战有关的歌曲分为五类：a.关于战争原因——通常是关于双方作战原因的行军歌曲，如《美丽蓝旗》（The Bonnie Blue Flag）；b.关于战士的艰难生活——以战士们的苦难和艰苦为主，如《在旧营地搭帐篷》（Tenting on the Old Canpground）；c.关于战士们对生活的乐观态度——当他们碰到问题时他们能够笑着面对，并且能适应军队中单调无聊的日常生活，如《落花生》（Goober Peas）；d.关于别离——强调战士们与爱人、亲人分别的痛苦，如《罗雷娜》（Lorena）；e.关于失去家人的痛苦——一个战士战死时，他们的亲人所要面对的悲痛，如《我的兄弟在战斗吗？》（Was My Brother in the Battle?）。课程开始时，教师讲解内战爆发的原因，播放《美丽蓝旗》（The Bonnie Blue Flag）这首歌曲，并通过几个问题帮助学生理解作战双方各自为什么而战：

我们是兄弟连，和这块土地的主人，为我们的财产而战，当我们的权利受到威胁时……为美丽蓝旗欢呼，只要联盟是终于对她的信任，我们就像朋友兄弟，但是现在，北方背叛时……首先是英勇的南卡罗来纳州，然后是阿拉巴马州，下一个是密西西比州，佐治亚州和佛罗里达州，都高高举起了美丽蓝旗……

a.什么权利受到了威胁？b.北方的“背叛”指什么？c.哪些州以什么样的命令加入了南部联盟？d.“美丽蓝旗”具体指什么？e.注意在歌曲中有几个州在参加南部联盟时违背了命令，为什么你们认为那是真实的例子？学生可以通过多种方式来寻求问题的答案，集体讨论或用他们先前的知识来找到答案，教师最后进行总结。这样，学生就能推断和总结出双方作战的原因。

音乐歌曲为学生提供了深入战争、分析参与者的观点来了解战争的机会，歌曲能通过一种在书本上和演讲中无法体验到的方式来激发学生的感情，激起愤怒、怀疑、同情和遗憾，也正是这些情感的共鸣让学生对战争的环境和状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3.音乐与史料

在美国中学历史教学中非常注重学生史学研究技能的培养，如收集、查询筛选资料，分辨一手资料、筛选二手资料，从史实中得出观点等，因此史料的运用始终是历史教学界十分重视的问题。在美国国会图书馆网站中，针对历史教学中运用史料的教学意义时指出：史料的运用有助于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有助于发展学生批判性的思维能力，有助于学生进行历史知识的建构。在日常教学实践中，美国教师不断拓展课程资源，不断把艺术作品、音乐、电影等引入历史课堂教学，甚至把歌曲歌词作为诗词来鉴赏，同时作为史料来运用，这种方式方法在低年级教学中更为常见，随堂运用，与其他教学方法整合，共同完成教学任务。

尽管音乐在流行文化和政治上有重要的影响，但是歌曲的丰富性常常被疏于探索。作为劳工行吟诗人和世界产业工人组织的作曲家乔·希尔曾写道：“一本小册子，哪怕它再好，也从来没有读过第二次……但一首歌曲会被一次又一次地用心学习。我认为，如果一个人能把一些常识性的事实编成歌曲，并且用幽默的外衣把它们包装起来，那么它就会在为数众多的低文化水平和对阅读不关心的工人中成功。”①Alan Singer,“Using Songs to Teach Labor History”,OAH Magazine of History,1997(13).如上所述，把音乐的元素作为史料融入历史教学，不仅能使学生对历史现象、事件、人物产生感情的共鸣，留下深刻的印记，而且能够活跃课堂气氛，激发学习兴趣，激起创新欲望，在欣赏音乐的同时进行历史探究。

（二）在总统选举主题中的运用（历史课的角色扮演）

1.总统选举与角色扮演

在美国，许多人对复杂的政治竞选活动知之不多，尤其是对美国总统竞选活动的复杂性更缺乏系统了解。一次成功的竞选活动要经历三个完全公开透明的阶段：建立一个竞选班子，制定竞选策略，拉选票；而每个阶段都要完成几项必须要完成的任务。在有关政治活动程序主题尤其是总统竞选相关主题的教学上，许多美国中学历史教师选择角色扮演、模拟政治活动等方式来进行教学，为学生提供参与相关政治活动的经验，同时也是为了更好地让学生多维度地了解政治活动及其需要的策略。

为了利用美国丰富的音乐资源，早在1982年一门“音乐和角色扮演中的美国史”（American History through Music and Role Play）的课程就被开发出来并于1982年春季学期在波尔州的一所中学进行试验实施。②H.Eugene Karjala,Raymond E.White,“American History through Music and Role Play”,The History Teachers,1983,17(1).

2.“音乐和角色扮演中的美国史”

统筹利用国际国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加快建设与国际接轨的沿江沿边开放高地。以通道、通关和平台建设为重点提升开放功能，积极“引进来”，支持“走出去”，推动全方位、多层次、宽领域合作，构建内外联动、互利共赢、安全高效的开放型经济体系。

这个课程将美国史划分为4个单元，每个单元包含1个专题；教师提供40页的教学大纲，包括与主题相关的文章、材料（书、唱片、影像材料）和最后的评价标准。每个单元一开始，教师提供与主题相关的音乐和歌曲，播放或者学生、教师演唱都可以，根据音乐的相关内容来进行讨论并做简短的演说。第四单元“音乐和美国政治”的教学，主要研究美国社会运动特别是与总统选举有关的音乐，其目的是通过音乐和其他材料、角色扮演来让学生理解美国政治史。美国多年以来已积累了大量的竞选小调，有的还阐述了了竞选者的品格、思想及存在的问题。虽然，歌曲都是肤浅的、有偏见的，但也提供了总统选举的一些信息和感受。在课上教师把全班分成若干小组，分别代表竞选的各个党派；各组被细分成各政治团体，选出候选人参与美国总统的竞选，并调查他们所负责的那个选举；候选人在调查相关历史的基础上发表竞选演讲，小组成员为他们所支持的候选人唱竞选歌。如唱《再上征途》（On The Road Again）：再次上路，到从未到过的地方有利，欣赏从没看到过的风景，我已迫不及待地希望再次上路……来学习1985年总统竞选中，里根总统再次参与竞选并成功连任。教师组织学生讨论分析这些竞选，模仿总统竞选为学生们提供了一个美国政治活动的总览，音乐则丰富和深化了对总统竞选的理解，更容易激发学生自己对所学内容的思考。

把音乐和角色扮演结合在一起进行教学是教师让学生参与到历史课堂上的一种创造性的做法，而这在传统的历史课堂上很难实现。历史教师相信，这样的一种方法能为学生提供一种有效的认知理解和特殊的情感体悟。通过把学生和教师放在一个模拟的历史中，教师和学生就会用一种在传统历史课上无法使用的方法来探索社会文化、历史事件和历史年代，能让学生面对过去人类所面对的真实问题，并让他们更充分地运用他们聪明的、富有想象力的和创造能力的天赋和才能来探究学习历史。

（三）其他主题的运用（历史课的神入学习）

1.美国黑人文化

1910～1929年之间，近100万的非洲裔美国人从南迁到北，定居在哈莱姆区，这是大迁徙的一个组成部分。这一时期，这些人中间不乏作家、演员、诗人、音乐家和艺术家，他们称自己为“新的黑人运动”，他们的艺术创作的重点是黑人生活，而且往往比较关注种族歧视的影响。在学习这一时期的种族主义时，美国的坦尼亚·迪·曼布罗教师用到了比莉·何丽岱的歌曲《奇异果》（Strange Fruit），“南方的树上结着奇异的果实。血红的叶，血红的根。黑色的尸体随风摆荡。奇异的果实悬挂在白杨树上”。依靠音乐让学生自己在脑海中描绘、刻画非裔美国人在种族歧视下的悲惨境地、痛苦生活，激发他们的内心情感。用路易斯·阿姆斯特朗的歌曲《遍体鳞伤》（Black and Blue）来探讨许多非洲裔美国人迁徙后生活情况继续恶化的现实，让学生切身体会生活会大大提高这一幻想的破灭。①Tanya Di Mambro,“Using Poetry to Teach About African American History”,Social Science Docket,2008(4).其实学习这一时期内容时，除了歌曲外，还有大量的诗歌、绘画等艺术作品，可以将其融合在一起，更好地激发学生的历史理解能力。

2.美国民权运动

美国学校美国史国家课程标准中的内容体系（5～12年级）中第九时期：战后美国的主题中有“种族与性别平等的斗争，争取民权的努力”等内容，②李稚勇：《历史教育学新论——国际视野中的我国历史教育改革》，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2年，第170页。这些内容几乎都与民间政治、民间斗争为主，美国流行音乐中大量歌曲的创作都是这些历史内容的真实反映，这样歌曲中的歌词就为我们“神入”那个时代的历史提供了丰富生动的材料。

在学习美国的民权运动时（国家课程标准中高年级内容），播放阿瑞莎·富兰克林的《尊重》（Respect）：“你想要什么，我所需要的只是你回家时的一点尊重(只要一点点)，弄清楚它对我有着怎样的含义，尊重，请注意，尊重……”从歌词中不难体会出，它发出的是黑人要求得到尊重的呼声，歌词后半部分反复出现“尊重”（respect）一词，表达了强烈的要求平等的思想感情。汉比的《亲爱的内莉·格蕾》（Darling Nelly Gray）是一首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歌曲：“在那肯塔基河岸边的绿色山谷里，我曾度过愉快的岁月…有一晚我去看她，邻居说她已不在，白人用锁链把她绑走出卖，在乔治亚的棉花地里，把她当牛马，一辈子受尽折磨与灾害……”用这首为人们百年传唱的歌曲进行教学，让学生对黑奴艰苦生活的认识更为形象，伴随着音乐的旋律，学生更容易产生对磨难生活的同感和同情。鲍勃·迪伦的《在风中飘零》（Blow in the wind）：“一个人要经历多长的旅途，才能成为真正的男人，白鸽要飞跃几重大海，才能在沙滩上安眠，要多少炮火才能换来和平，那答案，我的朋友，在风中飘零……”歌曲将60年代的年轻人对于战争、暴力以及种族歧视等等的怀疑态度展现得淋漓尽致。③William E．Studwell，D．F．Longerganm Clauw,The Classic Rock and Roll Reader：Rock Music from Its Beginnings to the Mid-1970s，Haworth Press,1999,p.37

此外，还有美国妇女争取权利的主题、繁荣与破产（经济大萧条）等主题，特别是一些富有争议或矛盾的历史主题，在众多的美国音乐歌曲中都能找到相应的材料内容，经过筛选、加工都能为历史教学所用。

3.音乐与历史神入

科林伍德有一个著名命题：一切历史都是思想史。为了体会历史人物的思想，就需要将自己置于历史人物的处境之中，以便能够在自己的大脑中重现历史人物当年的思想，音乐能通过一种在书本上和演说中无法体验到的方式来激发学生的感情，激起愤怒、怀疑、同情和遗憾的感情，通过这些感情，学生对所学内容会有更深入的理解。①Donna M.Binkiewicz,“Tunesof the Times:Historical SongsasPedagogy for US History”The History Teachers,2006,39(4).这是神入历史。神入作为一种重要的历史思维形式，很早就受到欧美一些发达国家的历史教学界的关注，并进行了系统深入的研究，而且一直是历史教学的一个研究热点问题。②陈新民：《运用历史神入激发学生的历史学习——你能神入张伯伦的内心世界吗？》，《历史教学》2001年第6期。神入要求学生置身于历史发展的环境中观察历史，站在历史人物的立场上研究历史，而音乐的旋律为学生了解那个时代发展的环境背景营造了一种氛围，或激昂、或低沉、或高亢、或婉转，将其展现得淋漓至极。这样的效果是图文材料所难以达成的。

三、美国中学历史教学中运用音乐的作用与值得注意之处

1.历史教学运用音乐的作用

音乐在历史教学中的运用所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其一，在课前播放音乐，可以奠定一种基调、把学生的注意力集中在课堂上。其二，在各个主题之间进行切换时可以通过播放歌曲进行，如教师播放艾维斯的音乐时，可以从关于20世纪50年代的一致性的讨论中转到青年反叛和对美国50年代的批判上。该歌曲也为从被视为“粗俗”的20世纪50年代到爆发强有力的文化反叛的20世纪60年代的转变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对比，以加深对历史的认识。其三，音乐可以帮助学生理解、记忆所学内容，美国教师Maute把学生之所以能轻松地记住歌词归功于音乐的韵律、节奏和歌词重复。③Jesse Palmer.“Using songsasoriginal sourcesin history and government Classes”.The Clearing House,1998,71(4).音乐是带有感情的，正因如此，学生会深刻地记住与音乐同时发生的活动。④Mariana Whitmer,“Using Music to Teach American History”,OAH Magazine of History,2005(7).相应的，当学生听到某一首音乐时，与它相关的记忆就会轻易地浮现。这些效果的取得，值得引起我们对音乐在历史教学中运用的关注。

2.历史教学运用音乐值得注意的地方

音乐是由作曲家通过复杂的精神劳动创作，是一种艺术实践，在创作的过程中创作者的个人生活经历、兴趣爱好以及创作动力等对音乐的成型有着决定性影响，感情也贯穿整个创作过程的始终。这样就必然会存在局限性。其一，在有限的课堂教学时间内，要将音乐的作用发挥到极致，教师需要在课前花费大量的时间准备，精确规划安排音乐播放的时机、时长、重复次数等，大大增加了教师备课难度。其二，学生理解接受能力不同，同一首音乐对不同学生所产生的影响不同。在课堂上播放音乐可能会出现个别学生不感兴趣、学生对歌曲的理解和教师的预想大相径庭等状况，增加了教学难度。其三，对美国中学历史课音乐运用中所体现的价值观导向，需以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加以分析。

综上所述，美国音乐中蕴含着丰富的历史涵义，美国中学历史课对运用音乐已作了不少有益的尝试。在多种主题中用音乐素材来加强史料教学、融入角色扮演和强化神入学习，取得了显著成效。美国中学历史课还有运用好莱坞历史影片来促进历史课堂教学的一系列成功案例。⑤李稚勇、吴雅可：《好莱坞电影在历史教学中的运用——美国中学历史课历史影片运用探析》，《历史教学》（上半月刊）2015年第7期。由此看来多样化已经成为美国历史教学明显的发展趋势，即基于历史科国家课程标准的课程资源多样化，以及基于强调运用史料的教学方式方法多样化。而历史课上运用音乐的做法，体现并强化了这样的发展趋势。

张鑫，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硕士研究生。

【责任编辑：王雅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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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05及普通大众的生活紧密联系，成为民间最为真实的历史记录。①Alan Lomax,The Folk Songs of North America,Dolphin Books,1960,p.29在学习美国史中关于民间运动等内容时，这些歌曲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个独特的视角，引发学生更深层的思考。

李稚勇，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教授，课程与教学论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