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 天 渊
(西南大学 中国新诗研究所,重庆 400715)
异彩独放抑或包罗众象
——微信民间诗刊《异象》简论
向 天 渊
(西南大学 中国新诗研究所,重庆 400715)
微信民间诗刊《异象》创办将近一年,出版130余期,其鲜活的形式,灵动的风格,声色具备的传播方式,已经引起诗歌圈内人士的广泛关注。刊物编者发布了宣言并归纳出所要坚持的四项基本原则,但其指归却略显空泛与矛盾,游走于特异与普泛的两难境地。就已经刊发的作品来看,尽管有一批颇具“异象”风格的作品,但整体而言,更倾向于包罗众象,这有利于聚集人气,拓宽影响力,但如果能在此时逐步确立独特的异象风格,适当放缓编发步伐,则有可能成长为特立独行的以微信为平台的民间诗刊,否则也可能变成各路诗人纷纷亮相的诗歌微信平台中的一个。
《异象》;异象;情象;思象
2016年6月30日,《异象》发布征稿启事,其中有这样一段简介性文字:“《异象》诗刊是中国异象文化(重庆)有限公司主办的纯文学类刊物,分为微信平台、纸刊、网站三部分。秉承‘唯诗不唯人’的选稿宗旨,审查严格,注重权威性、经典性,凸出先锋性和传统性相结合的特点。每一期将对中国当代诗坛最新最优秀的作品予以及时推广,面向全国发行。”就这样,由5位年轻诗人发起、创办的一份民间诗刊得以问世且坚持到今天,通过微信的方式出版130余期,并于今年3月推出第1期纸质版,大约对应微信版100期。微信版出现过的栏目有异象荐诗、意象锋芒、七度空间、五线谱、作品大展等,或集中推出一位诗人的诗作,或挑选某地多位诗人的作品,除作者简介外,往往还附上某位编辑的推荐语或者点评。作者不乏新秀,但也有像马新朝、林雪、娜夜、傅天琳等鲁迅文学奖诗歌奖的获得者,不过,更多的是颇有诗名的少壮派诗人。诗刊也别出心裁地推荐过外国诗人的作品,如第8期推出罗马尼亚诗人马林·索列斯库的《天梯》,第55期推荐美国诗人艾米丽·迪金森的《发表,是拍卖》,第80期推荐新任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作品《上帝,在天堂》等,这虽然突破了及时推广中国当代诗坛最新最优秀作品的承诺,但却因此调剂了接受者的口味,也算是用心良苦。刊物的编辑人员虽有替换,但基本形成以燕刀三、泥文、谭萍、子磊、松籽、梦桐疏影、阿雅、紫萝蓝、秋弦吟等为主体的编辑队伍,他们都是诗作者、诗歌爱好者,其中前7位还曾在第74期(2016-10-28)“七度空间”栏目集体亮相,让读者见识了他们的诗歌风采。
纵览各期《异象》,我们会发现总编燕刀三是这个刊物的核心人物,有关“异象”的阐释,他的发言最多,分量也最重。先看第24期(2016-08-03)燕刀三的“编前语”,这应该是该刊第一次试图对“异象”做出界定,只不过这个定义主要采用的是排除法,所谓“异象不是对意象主义的肢解、异化或覆盖;异象不是修辞学,不是方法论,异象更像某种本能和全息存在;毋须讳言,异象是一种全新的主义。” 这里采用的是类似于冯友兰所概括的与形式逻辑分析即“正的方法”相对应的“负的方法”,也就是“直觉的方法”,这表明,直到此时,《异象》诗刊的编辑们还没能真正确立起办刊的主旨,或者说选诗的核心标准。
又过了几天,《异象》诗刊第27期(2016-08-07)推出燕刀三执笔的《异象宣言》,开篇即表明“人人心中皆有一面异象之镜!”在随后的文字中,有正面对“异象”的描述,如“异象更像某种本能情感和非理性的意识存在”,“异象本身就是内视世界的独立王国,有自身的规律和夙望,因此也不需要依靠某种非此即彼的破立关系”,“异象是鲜活的,反对僵死与陈腐,摒弃创作主体强加的结构、语言与情节的逻辑性。”也有否定和肯定相结合的描述,如“异象也不是幻象,异象总是以直抵心灵的锐利(真实性)呈现来激活生命的高度”。显然,这些界定仍然比较宽泛,尽管表达出某种夙愿和期望,但指向并不鲜明,所谓本能情感、非理性的意识存在、直抵心灵的锐利呈现,等等,都是一些偏于感性的表达,显得缥缈空濛,未能落地生根。但在这个宣言中,燕刀三还从诗人创作或者说异象之生成的角度进行了阐释,这多少起到一些补充作用,他说:“从生命内核全息观照瞬间定格的局部生存体验,通过对特定时期的个体重塑,摧毁表象,融合和升华人类反常态的映象,呈现一种接近虚妄的、移位的第一知觉和顿悟状态,由此揭示生命在自然环境以外非确定性存在的本质特征。……不拒绝精密,不纠缠精密;不拒绝抽象,不纠缠抽象;不拒绝崇高,不纠缠崇高;不拒绝原生态,不纠缠原生态……也就是说,异象的创作过程灵活多样,不机械,概念上,不进行前置预设,不步入必须瓦解其他写作体系来确立自身体系的山头主义怪圈,……”这样的表述,给人感觉颇为注重对生命本质的直觉、体验与感悟,并将这种感悟到的独特“异象”以灵活多样的方式表达出来。的确,诗的诞生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古今中外的诗人、理论家们对此作过无数的想象与描述,所谓灵感、直觉、顿悟、言志、缘情、物感……等等,都各有捕捉且各得其所,但也可谓“各照隅隙,鲜观衢路”。燕刀三的这个《异象宣言》同样是如此,其中几个不拒绝、不纠缠的主张,表明这个刊物具有相当强的包容性,该刊推出的作品也正体现出这个特点。
几个月过去了,《异象》诗刊出版第1期纸质版(2017-03),其卷首语即为《说说异象》,基本上是前述《异象宣言》的复制,不过,其他几位编辑的微信式短文则从不同侧面有所推演,比如,泥文说:“‘异象’的异不是怪相,也不是乱象。之所以异,是在大众化的基础上有其独到的一面,个性化的一面。用自己的专属语言释大众之象,生活之象,行走之象。”这就将“异象”之“异”定格为诗人的个性化风格与专属性语言,将“象”落实到社会及人生之事象上。大体相似的观点,梦桐疏影是这样讲的:“异象之美在于一座大花园里,独特的那一束花,闪耀着极微弱且炫目的蓝光,需要的是独特的眼光,你才能发现。”这种对独特的异象之美的发现,可以理解为诗人创作时从寻思到寻言的过程,也可以理解为批评家、读者对包蕴异象之美的诗作的发现、欣赏,或者说青眼有加。其他如紫萝蓝、谭萍、子磊、松籽都强调了异象之诗必须是独特的、异于平常、平庸的诗歌作品。如此看来,《异象》诗刊的同仁大体拥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异象之诗必须是与众不同的独异之诗。
或许正是基于将这种共识以更加凝练的方式表达出来的想法,燕刀三提出了“‘异象主义’必须坚持的四项基本原则”:“第一原则,坚持价值取向的独立性、封闭化;第二原则,坚持逻辑思维的现实性、本质化;第三原则,坚持表现方法的荒诞性、整体化;第四原则,坚持语言风格的传播性、陌生化。”*最早见于《异象诗刊》第119期(2017-03-29),121期(2017-04-04)再次出现,并用红色文字明确标明:“燕刀三对‘异象主义’提出的四项基本原则”。这四条原则分别指向评价标准、创作思维、表现方法、语言风格,但上纲上线的抽象化表达,看似有所确立,实则仍显模糊、宽泛,经不起进一步的具体追问,比如,这种既独立又封闭的价值取向究竟是怎样的?如何才能实现表现方法的荒诞性与整体化的统一?怎样理解语言风格陌生化与传播性之间的关系?或许我们不应该要求诗人对自己的主张做出理性的条理化阐释,其感性化的想象性表达中留下的种种空白需要我们去填充。幸好除了“主义”之外,该刊还有作品摆在那里,下面我们还是力图从作品中去具体领会和发掘异象主义诗歌的特征吧。
《异象》推出一百多期,似乎有个前提:所登载的作品都属于异象主义诗歌。假如带着这个前提去审视,却会发现登刊亮相的诗人和诗作,根本无法归属在一面旗帜或一种主义之下,即便是那几期标明为“中国异象主义诗歌作品大展”中的诗作也是如此。不过,从另一角度看,这也正符合编者们反复强调的不拘囿于某门某派的主张。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编者们不自觉地陷入异彩独放与兼容并包的两难处境。对此,我们暂且不予深究也不必纠结,还是先从被他们明确指认为是“异象”诗的作品中挑选几首来感受一下,并尝试找出异象诗歌所独具的特色。
我们应该记得前面提到过第24期,该期标题是《异象锋芒||看宇舒、梅依然、杨蜀云如何诠释“异象主义”》。燕刀三在“编前语”中对他心目中的“异象诗”有所描述,相关文字前文已经征引,但如下这几句话应该在此登场,他说:“人人心中都有一面异象之镜!还需要我们不厌其烦地重复书写那些闹心的鸡零狗碎吗?身边形而下的物象经过筛漏早已在我们血脉中安营扎寨,我们需要写出来的就是那部分属于我们自己的高度凝练、透明、鲜活的、当然也不失倾向性的记忆。”在这个编前语中,燕刀三并未就3位诗人的3首诗作究竟如何呈现了异象诗的特点或呈现出哪些异象特色进行说明,只是用“且看三位才华横溢的重庆籍女诗人如何诠释‘异象主义’”来结尾。这3首诗分别是宇舒的《致11月6日的梦境》、梅依然的《比喻》、杨蜀云的《解毒针》,我们暂且记下,后文再做选择与分析。到了第30期(2016-08-11),《异象》又推荐了被明确指认为“属于典型的异象之诗”的3篇作品。该期题为《异象之诗:金铃子、王有尾、燕刀三》,推荐语也是燕刀三写的。所选的3首诗从标题上就能看出相似之处:《水鬼》《怀孕的女鬼》《孤魂》,燕刀三的点评凸显出诗人们虚构的故事后面存在着巨大的想象空间,强调这几首诗都“不直接复制生活,而是穿透心灵那一面异象之镜传达生活”,“局部的生活体验投射于异象之镜,你知觉了,你顿悟了,那才是你对生活的真正理解,请你侧耳倾听,一定会听到一个声音在催促:快写下来!快写下来!”除了以上6首之外,第116、119、121、125期还集中推出《中国异象主义诗歌作品大展》,每期5位诗人5首诗,没有点评。这样算起来,至少有26首作品可供选择,为了节约篇幅,我们选出相对较短的3首进行简单分析,它们是梅依然的《比喻》、金铃子的《水鬼》、轩辕轼轲的《飞蚊症》(《异象》第121期,2017-04-04)。
先看梅依然的《比喻》:
我总是携带着一个药瓶/里面装着两片药/一片是太阳/一片是月亮/每一天/我都吞吃它们/这是世界上最好的治疗苦痛的良药/它们缓缓升起/又慢慢在原野的水杯中溶解/直到消失/我跟随它们升起,又降落/那柠檬的、水银的光/像父亲和母亲的爱/始终照着我/并带我消失——/死亡每一天都会降临
恰如诗题所揭示的那样,这首诗就是一个比喻,太阳、月亮好比两片治疗苦痛的良药,我每天都“吞吃”它们,随它们一道升起、降落……,但这还只是诗的第一个层次,诗人还将太阳、月亮每天所发出的柠檬黄与水银白似的光想象成常伴左右的父亲、母亲的爱……,但这也还不是诗的最终意蕴,诗中还隐隐透出一缕忧伤、一种无奈和哀婉,毕竟阳光、月光会溶解、消失在茫茫原野的尽头,父爱、母爱也会有完结、消散的时候,或许太阳、月亮会重新升起,但父母的人生终将走向尽头,即便是每天沐浴着阳光、月光、父爱、母爱,但这些“良药”真的能救治我的苦痛并让我长命百岁吗?答案似乎是否定的:死亡每一天都会降临!诗的情思并不完全新颖,但诗的“修辞”却较为独特,比喻的运用,物象的并置都恰切得当:药瓶、药片,太阳、月亮,柠檬、水银,父爱、母爱,原野、水杯,苦痛、死亡,吞吃、照着,升起、降落,溶解、消失……,有形象、有抽象,有静止、有运动,有张力、有合力,共同建构起一片画意诗情。而这种构建并非生活事象、物象的照搬与复制,而是经过诗人心中那面异象之镜的投射之后所获得的呈现,打上了诗人的心印、情迹,可谓对生活的独特体验与感悟。
再看金铃子的《水鬼》:
一个男人,在水鬼回荡的回水沱/从河东飘到河西/他抱紧我的桃花红心木/把声音低了一低:嗳,表妹,你还好么?/我突然流泪/突然抓住两岸秀美的江山/我要拖个人下水,找个替身/已不可能//哥哥,请回!我不要紧的/要紧的是你那一身的端正的长衫/打湿了
显然,这首诗表达的是人鬼未了情!读完全诗,我们很自然地会猜想:这里面一定藏着类似“聊斋”一样的故事。表哥、表妹之间发生情爱,至少是前朝故事,端正长衫正是旧时文人的身份标识。表哥若是才子,表妹一定得是个佳人!究竟发生了什么?表妹是投水而死,还是被迫沉江?表哥在水鬼出没的回水沱“飘”(请注意不是“漂”)荡是为了要碰见表妹么?既然相见了,何不重续前缘?表妹何来放弃表哥、独自做孤魂野鬼的勇气?桃花红心木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表妹担心表哥打湿了“端正的”长衫,是否暗含讥讽?这些疑问,在《聊斋》中,在故事或小说里,都是情节展开的线索,都可以甚至必须娓娓道来,但在诗中,却可以甚至只能点到为止,戏剧化的情节、道具、服装、台词都有了,虽然少得可怜,但已足够达到以少总多甚至引发歧义的效果,其中的情与事,我们只有去偷听,听不着只好独自去想象,能想多少就是多少呗。
最后来看轩辕轼轲的《飞蚊症》:
前年某天/一醒来/便觉得有几丝黑影/快速闪动/这把我吓了一跳/赶紧找医生问/他告诉我/这是飞蚊症/是眼球晶体沉淀所致/不用担心/果然一周后/黑影就消失了/这让我想起/那些在我眼前出现/又消失了的身影/难道不是真的?只是我当时/眼睛患了一种/飞人症?
这是一首颇具黑色幽默的小诗,前后两种病症既是因果关系,也是对举关系,因果是虚,对举是实。如果说“飞蚊症”是身体疾病,“飞人症”则是一种臆想性疾病,前者是实,后者又是虚。飞蚊症的黑影消失是疾病好转的征兆,让人愉悦,飞人症的黑影消失则让人惶恐、疑惑,或许会期盼那些消失的身影再度映入眼帘……就在这种种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对比、映衬中,身病虽好,心病却患,人身与人生的关系变得复杂纠结且耐人寻味起来!不是吗?!
以上3首诗的语言都算不上特别的精致,结构也未见刻意雕琢,这恰好符合《异象宣言》所谓“在语言上,异象持开放的姿态,选择何种语言形式不是异象特别需要强调的,甚至要抵达何地也被有意无意消解,重要的是语言表达方式和思维情形能否达成内心异象的外化。”当然,这个看似没什么要求的语言形式,要实现它,却有相当的难度,难就难在语言表达方式和思维情形要达成内心异象的外化,这与T.S.艾略特所谓的“客观对应物”颇为相似,我们都明白要找到合适的对应物是多么的不容易。我们也非常清楚,诗歌创作过程的关键既在寻思,更在寻言。如果所寻到的语言,既具有“人人笔下所无”的独特性,又具有蓦然回首所见、妙手偶然得之的自然性,那才是真正的“诗家语”,不过,这样的诗歌语言往往难得一见。相较而言,《比喻》的语言境界略高一筹,《水鬼》微露经营之迹,《飞蚊症》则更口语化一些。
如此说来,评判是否“异象主义”诗歌的关键,应该在于诗中所呈现的“象”是否足够新颖、特别,是否经过诗人心中那面“异象之镜”(实则是“情思之镜”)的投射,有了这种投射就能将生活中的事象、物象,转换成诗歌中的情象、思象,只有这样的“异象”才富含生命的质感与能量,才会触动读者,引起共鸣及反响。
就在写作本文的过程中,微信平台又发送了好几期《异象》诗刊,推出好多位诗人的作品,从中我们可以看出编者充满激情,也可以推想诗刊所受到的热情关注。随着微博、微信等新媒体的日渐发达,各种网络诗刊如雨后春笋般遍地生长,要想一枝独秀实属不易,但《异象》却颇有脱颖而出的趋势。这与它的传播策略有一定关系。
《异象》微信版每期的篇幅都不大,无需考验读者的耐心。每期都配发作者的生活美照与生平简介,能够满足受众读其诗想见其人的心理预期。推荐语、编前语,或讲故事,或叙友情,或指陈推荐理由,或点评诗人作品,都可谓发自内心,言之有物,朴质而真诚。更值得注意与赞赏的是,《诗刊》从第3期开始配发歌或曲,歌曲来自中外,风格多样,虽也漏掉若干期没有配送,但每首歌、每支曲都很动听,有时在内容上,有时在情绪上与所推荐的诗作相吻合,边读诗边听歌曲,同时获得视觉和听觉享受,相信习惯了的读者会对此充满期待。就这样,《异象》诗刊很好地利用了多媒体、自媒体所提供的传播渠道与技术资源,将刊物办得有声有色,满足了读图时代、视听时代的受众需求。
当然,在对《异象》诗刊的未来充满信心的同时,我们多少也有所担心,一是既然要坚持走“异象主义”道路,就必须有所取舍,太过包容势必会冲淡诗刊的特色。所以,我们建议诗刊不妨稍稍放缓脚步,每周编发最多不超过两期,推出的作品与诗刊的宗旨、标准或原则尽量吻合,久而久之,《异象》必将更加特色鲜明。再则,既然可以配送歌曲,那有意味着可以增加诗歌作品的诵读,诵读者可以是诗人自己,也可以是业余爱好者,每期配送一首诗的诵读就可以了,让看诗适度转换成听诗,受众应该会更加欢迎吧。
从创刊到现在,《异象》行将一周年,时间不算长,但登刊亮相的诗人除去重复的,也有200多位,其在诗人圈内的影响力也正与日俱增,但其未来走向却仍然难以预期。其持续生存且发展成一道独特的诗歌景观,至少需要两个前提:首先是编辑们一如既往地辛勤付出,第二是树立起异彩独放的鲜明旗帜。既然前期的包罗众象已经引起广泛关注,起到了团结诗人、凝聚人气、打开局面的作用,接下来就该考虑打造自身特色了。这是更加严峻的考验,走通了这段路,《异象》就有可能成长为一种特立独行的民间诗刊,否则就只可能是各路诗人走马灯似的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诗歌微信平台中的一个而已。
ExtraordinarilyBrilliantorAll-Embracing:A Brief Discussion on Folk Poetry Journal Vision on WeChat
XIANG Tianyuan
(Modern Chinese Poetry Research Institute, South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715,China)
Vision, the folk poetry journal on WeChat, which has been established for almost one year and published more than 130 editions, has drawn wide attention of poets and professionals with its fresh form, vivid style and various ways of dissemination. The editor of the journal published declaration and summed up four basic principles to be adhered to, but their aims are a little bit vague, general and contradictory, as well as in a dilemma of specialty and common. There are some poems with special images in the published ones, but as a whole, most of the poems are more all-embracing, and this is propitious for Vision to be popular and influential. If Vision could establish the style of special image gradually and slow down the pace of development appropriately, it may become a maverick folk poetry journal on WeChat, otherwise it will just be one of the poetry WeChat platforms on which all sorts of poets show their works.
vision; special image; emotional image; thoughtful image
2017-09-13
国家社科基金规划项目(15BZW150)。
向天渊,男,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
I277
A
1006-4702(2017)05-0091-05
(责任编辑陈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