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评话语分析理论的研究现状

刘 兵

（辽宁科技学院，辽宁本溪 117004 黑龙江大学，黑龙江哈尔滨 150080）

批评话语分析（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是话语分析的一个分支，由英国语言学家Roger Flower等人于1979年在《语言与控制》（Language and Control）中首先提出。批评话语分析，主要是从批评的角度来分析话语，通过分析揭示语言、权力与意识形态之间的关系。自这一术语的提出到现在已经有30多年的历史了，下面对这一领域的研究进行归类：

一、国外研究现状

国外针对批评话语的研究，主要是从社会学、语言学、认知学、历史学等角度出发进行研究的。

从社会学角度进行研究的，代表人物是英国学者费尔克劳（Fairclough）。菲尔克劳(1995)指出：早期的批评语言学家对语法和词汇的分析十分透彻，但是他们对文本的互文性分析却不太关注。他的主要研究思想是：语篇是不同体裁特征混合的结果，侧重对语篇互文性（inter--textuality）的研究，强调从互文性及社会结构的视角对语篇的生成和接受过程进行研究。在研究方法上，费尔克劳侧重对文本性的分析。在语言特征的研究方面，侧重对施事者、时间、时态、情态和及物性等方面进行分析。在研究批评话语时，费尔克劳提出了“三维模式”学说，该学说被广泛地应用到批评话语研究中，成为批评话语的主导研究方法。“三维模式”的主要内容是：（1）对话语（包括书面语和口语）的文本分析；（2）话语实践即是对话语的生产和阐释的分析；（3）社会实践分析，这三个维度将话语、话语实践、社会实践联系起来。

从语言学角度进行的研究，代表人物是英国语言学家韩礼德（Halliday）及他的系统功能语法理论。这一理论将语言视为一个符号系统，主要研究这个符号系统的构成、内部子系统以及子系统之间的关系，侧重对语言在语境中的作用方面的研究。韩礼德认为人类语言具有三大功能：微观功能、宏观功能及纯理功能，认为语篇是语言系统得以体现的实体，并指出语篇可以通过三大功能进行分析。

从认知学角度进行的研究，代表人物是荷兰语言学家凡·戴克（van Dijk）。凡·戴克主要从语义、篇章语法、话语的认知模式对批评话语进行了研究。对于话语，他认为话语是交际事件和言语成品，在研究话语的社会性的同时，强调对话语的符号性研究。他的主要贡献主要集中在提出话语结构这一概念、宏观结构理论、话语和社会结构的关系、话语和语境、话语和意识形态、话语分析原则。

从历史学角度进行的研究，代表人物是奥地利语言学家露丝·沃达克（Ruth Wodak），是国际上知名的批评话语专家。沃达克的主要贡献是提出“历史话语分析”的原则：第一、确认具体的内容或话题；第二、调查话语策略；第三、检验语言学手段和实现途径。在此基础上提出话语-历史观方法（discourse-historical approach）的步骤：第一步、先前理论知识的利用；第二步、数据和语境信息的系统收集；第三步、具体分析所用材料的选取和准备；第四步、提出研究问题和假设；第五步、定性的试验性研究；第六步、详细的案例研究；第七步、形成批评；第八步、分析结果的应用。她的分析方法被国内外诸多研究所采纳。

通过上面的分析，我们可以发现国外针对批评话语的分析涉及诸多角度，从理论上对批评话语的研究较多。国外研究的侧重点各不相同，为批评话语的分析提供多角度的思维模式。自这一研究被提出以来，发展相对较快，得到了诸多学者的关注，其研究成果也较多。

二、国内研究现状

国内针对批评话语的研究是在20世纪90年代引进的，相对国外研究起步较晚。国内针对批评话语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理论引进、文献综述研究、及实践研究三个方面。下面针对国内的研究作一个总结：

在理论引进方面，国内引进这一学说的研究者是南京师范大学的辛斌教授，他也是国内在这方面的权威人士。在著作《批评语言学：理论与应用》这本书中，辛斌对批评话语进行了系统的介绍，讨论了语言和意识形态问题，语言和权力的关系，语篇、常识和意识形态的问题，批评性语篇分析的方法，英语新闻语篇的批评性分析方法，语篇的互文性，主体位置、阅读位置和体裁互文性、“话语殖民”、“话语霸权”和体裁互文性等方面。

在文献综述研究方面，国内学者从国内外研究的情况对这一理论进行了归纳。例如：北京大学的陈中竺教授1995年发表在《外语教学与研究》上的文章“批评语言学述评”，向读者介绍了这一理论在哲学方面的研究，韩礼德的系统功能语法方面的研究，并详细分析了批评话语分析的四个发展阶段：萌芽、停滞、反思、新发展，以及在这四个阶段学者们做的研究。

在实践方面的研究，国内学者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新闻、文学、法律、汉英对比等方面。

新闻方面的研究，例如廖迅乔的博士论文《认知视角下＜人民日报＞社论（1966-1971）的批评语篇分析》，以文革前期发表在《人民日报》社论为研究对象，运用批评语篇分析的理论，研究了社论在词汇、句法和篇章层面的语言特征，并阐释了社论如何引导读者建构既定的语篇世界，进而控制读者对现实世界的认识。

文学方面的研究，例如管淑红发表在《华东交通大学学报》上的文章“意识流小说《达洛卫夫人》的批评话语分析”，以批评话语理论为指导，结合福柯有关“规训权力”和“精神医疗权力”的思想，运用韩礼德的功能语言学分析模式解释了弗吉尼亚·伍尔夫的意识流小说《达洛卫夫人》中的文学意义以及作者对社会制度的批评。

法律方面的研究，例如吕万英发表在《外语研究》上的文章“法官话语的权力支配”，以真实的简易程序法庭审判为语料，从法官与当事人所能利用的话语资源和所拥有的话语行动自由等方面入手，分析法庭交际的互动的话语模式，揭示了法庭交际中，法官话语中的权力运行现象及不同参与者之间的权力关系。

汉英语篇对比方面的研究，例如曹广涛发表在《外国语文》上的文章“汉英对比研究中的权力话语”，运用权力话语和后殖民主义批评分析了汉英对比研究中的盲点与误区，指出国内学者研究中存在的文化错位对汉英对比的消极影响，研究者应有权力话语意识并培植自觉的后殖民主义反抗话语，建议汉英对比研究在新世纪后结构主义的语境下能够及时消解文化全球化的消极作用，从而走上多元化的发展轨道。通过分析发现，由于这一理论在国内起步较晚，国内研究对其理论方法的引入和介绍较多，对研究方法的深度和广度上为数不多，研究多集中在实践应用方面。

[1]曹广涛. 汉英对比研究中的权力话语[J]. 外国语文，2003（5）.

[2]陈中竺. 批评语言学述评[J].外语教学与研究（外国语文双月刊），1995（1）.

[3]戴炜华, 陈宇昀.批评语篇分析的理论和方法[J]. 外语研究，2004（4）.

[4]范红. 报刊新闻语篇及其宏观、微观结构[J]. 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02（1）

[5]方琰. 系统功能语法与语篇分析[J]. 外语教学，200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