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冬梅,邓云华,2
(1.邵阳学院 国际交流处,湖南 邵阳 422000;2.湖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从元表征角度阐释《红楼梦》中林黛玉的心智解读
曾冬梅1,邓云华1,2
(1.邵阳学院 国际交流处,湖南 邵阳 422000;2.湖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元表征由表征源和表征内容两部分组成。它是一种跟我们心智解读能力紧密相关的认知禀赋。文章从元表征理论出发,通过《红楼梦》中林黛玉心智解读的实例分析,阐释了心智解读与元表征的关系。元表征能力能够帮助读者区分和辨别通过心智解读而获得的信息流,从而不断地去猜测、关联、解释和调整相关信息,解读小说人物,从而达到与人物角色的互动。读者对《红楼梦》任何一次创新的解读,都会毫不犹豫的以无法预测的方式占有我们的元表征生态。
元表征;心智解读;互动;元表征生态
自20世纪80年代元表征被引入认知科学以来,一直受到认知心理学家和哲学家的关注,成为主要研究对象,如法国著名人类学家、语言学家Dan Sperber 2000年所编辑的《元表征:跨学科研究视野》[1]以及英国语言学家Eun-Ju Noh 2000年所著的《元表征:关联理论研究视角》[2]分别从不同的角度对元表征进行了论述。本文将借鉴《元表征:跨学科研究视野》中Leda Cosmides and John Tooby 所著《追踪溯源:分离机制和元表征顺应性的演变》[3]53-116,从元表征角度阐释《红楼梦》中林黛玉的心智解读。
表征是一种信息的再现和复制,它既是客观事物的反映,又是被加工的客体。元表征,称之为表征的表征,是表征被加工后的产物,由两部分组成:表征源和表征内容。顾名思义,表征源指明表征的来源,如: “我想…”或者“老师告诉我们…”; 那么相对应的“天要下雨了”或者“植物能进行光合作用”就是表征内容。我们记录表征源的能力就是一种跟我们心智解读能力紧密相关的认知禀赋(谁的情感组成了我们理解这个特别的场景和这本小说心理机制的一个重要方面)。元表征能力让我们在深思熟虑后储存信息或表征,也就是说,即使我们知道信息是错误的我们还会继续我们的推断或者对这些推断保持疑虑,但对这些推断的疑虑范围是相当有限的。表征源可以防止表征在我们的认知系统内“任意妄为”,从而成为他人推断过程的信息输入,更甚者,他们的信息输出又会成为更多他人的信息输入。表征源并不能时刻对应我们的知识储存,从而能在很大程度上使我们不断调整自己的行为,所以有时候,他们也是有害的。我们的信息一般储存在一个被称为“假想的格式”中,可以随时提供给我们认知数据库的选择机制,而这个选择机制就依赖于信息源。Cosmides 和Tooby在《追踪溯源:分离机制和元表征顺应性的演变》中指出:一旦信息有了很大程度的确定性,信息源就消失了,比如我们已经不知道是谁告诉我们苹果是能吃的,植物是能进行光合作用的[3]277-306。
心理学家在区分情节记忆和语义记忆时引入了元表征能力的概念。他们指出情节记忆是通过元表征进行储存和检索的。情节记忆会保留表明时间、地点或者人物的源标签,甚至是那些“自我在特定时间,特定地点所经历”的事件。如:我记得是上个星期四(时间标签)在我朋友家(地点标签)吃饭的时候她(人物标签)跟我说,我在学术写作中应更多的使用短句(表征或者说是记忆本身)。相反,语义记忆就是储存在大脑中不带源标签的表征。Klein认为语义记忆能让人记住所有文化共享的知识,包括词义以及关于世界的一切事实,而无需回忆这个知识来自于哪次具体的体验[4]306-329,如我们前面提到的植物能进行光合作用。然而我们必须强调的是任何语义记忆或者是不带源标签的表征只要具有了源标签,就变成了元表征。比如在过去,人们认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其它天体都围着地球自转。但是慢慢地,这个语义记忆,这个在过去无可争议的知识变成了带有源标签的元表征:人们过去认为地球是宇宙的中心,其它天体都围着地球自转。我们给语义记忆“植物是能进行光合作用的”加上“小明不相信”,这个语义记忆就变成了元表征:小明不相信植物是能进行光合作用的。同样的,在生活中,我们会把许多的语义记忆看成是绝对的真理,虽然有时候这些记忆是不准确的。如我们丢鞋子,鞋子会落在地上。但是在没有引力的外太空了?显然没有地点标签 “在地球上”,这个语义记忆是不准确的,但由于现实的理由,我们不会去考虑这些选择性的框架,而直接把它储存为表征。这表明,虽然情节记忆和语义记忆的区分只对我们认知信息管理以及认知研究起作用,但这种区分往往是潜藏的并依赖于语境。
面对认知挑战,我们的元表征能力也在不断进化。 Cosmides 和Tooby指出在现实世界多样性的语境中,人类因为使用暂时的、地域限制的,偶发的而非普遍的和稳定的信息而显得格外突出[5]29-215。一方面,这种使用地域性、偶发性信息的能力激发了比其他物种更多的有利行为的认同,赋予人类生活更多复杂性和多样性。另一方面这种潜在表征信息领域的广泛运用也大大增加了误用的可能性。在一定范围内有用的描述性信息,超出范围后就变成了错误的、误导的甚至有害的信息。完全是因为只有当这种临时的,受地域限制的信息被使用时,这种计算策略才会依赖于对有用表征界限的不断监控和重建。信息只有依赖于它被使用的环境才会凸显它的优势。
由于对界限的不断检测和重建,我们的的元表征能力对规划和解释沟通、信息运用、他人断言的评估、心智解读、假装、欺骗和识别欺骗、过去信息的推断以及潜在的因果关系起重要作用。缺乏元表征能力被看做是“天真的现实主义”,也就是Cosmides 和Tooby所说的“人和动物都具有的自然进化而来的认知”。他们也进一步指出,我们进化了的表征分离和纠错认知系统是用来区分表征以及储存限制推断范围源标签的,但这些系统还远远不够完美。但没有这些认知系统,我们所有的心理状态就没有可能[6]。
那么心智解读与元表征的关系究竟是什么?Baron-Cohen和Sperber都指出人类进化而来的元表征能力最初是为了解决在模仿他人心智以及为沟通而进行推理时所出现的问题的。由此可见,元表征在我们归因他人思维时,可以帮助我们保持好归因源,从而避免后期修正。
在每天的日常生活中,人们有时会由于个人记忆问题会丧失表征源,这是正常现象。 那么,我们不禁要问,既然我们会在日常生活中会丢失我们的表征源,为什么我们还要提出元表征能力作为我们的认知禀赋了?同样的,既然我们日常生活中常常误读、误解和误表征他人的心理状态,为什么我们还要提出心智解读作为我们特别认知顺应。答案是一致的:虽然他们不够完美和容易出错,但他们已经足够好,能够帮我们完成日常功能,完成每日的社交活动。
概括地说,只要心智解读能使我们赋予人物角色一系列的思想、欲望、意图和感情,然后通过语境线索弄清他们的心理状态,从而预测他们行为,我们的元表征能力就能让我们区分和辨别通过心智解读而获得的信息流,并让我们赋予具体环境下来自不同信息源的表征重要性不一的真理价值,这种让我们记录谁在思考、谁需要以及谁在什么时候认为什么的元表征能力对大多数的小说叙事是非常关键的。
曹雪芹的《红楼梦》有力地表达了史无前例的张力、细节、心智正确解读和误读相关联的主题。即使现在阅读,这个主题也不可避免地与我们的元表征能力密切相关。主要人物林黛玉无疑是整本小说中心智解读活动最频繁的人,在贾府那样复杂的社会环境下,她“步步留心,时时在意”,唯恐被人耻笑,所以每每说话、行事之前都会对他人甚至自身进行解读。她擅长于设计和诱导别人的心智解读,这种高人一等的技能无疑使她在所有人物角色中更为突出。
林黛玉的心智解读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自我表征源监控,过分心智解读以及误读。
4.1 林黛玉心智解读中的自我表征源监控
《红楼梦》第五章是整部小说最重要的章节之一,其开头有一段黛玉自在贾府以来备受贾母怜爱的描述,其饮食起居均和宝玉一样,与宝玉的感情“亦自较别个不同,日则同行同坐,夜则同息同止,真是言和意顺,略无参商。”可以说,在宝钗没来之前,黛玉是幸福的。“不想如今忽然来了一个薛宝钗,年岁虽不大,然品格端正,容貌丰美,人多谓黛玉之所不及”[7]。 黛玉虽然生性多疑,但她很确定周围的每一个人都认为她不如宝钗。这是一个典型的两重镶嵌式心智状态模式(第一重,周围的每一个人都认为黛玉不如宝钗;第二重,黛玉知道周围的每一个人都认为她不如宝钗),也就意味着两个带有源标签的元表征的镶嵌。正因为如此,黛玉心中便有些“悒郁不忿”之意。在第三十二章中提到宝钗时的口吻更是恼怒的:“又何必来一宝钗呢?”[8]“一个宝钗”的重复出现无疑凸显了黛玉心中“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哀,更何况还有后来的“金玉良缘”之说。出于深深的妒忌,宝钗的“行为豁达,随分从时”以及“目下无尘”都被黛玉认为是“心里藏奸”。但第四十二章中宝钗款款的教导,看杂书不好,怕移了性情,就不可救了;以及第四十五章中宝钗真心实意的建议她喝燕窝粥,比药强,这些细节使黛玉改变了对宝钗的看法。过去黛玉认为宝钗是心里藏奸之人,很显然“宝钗是心里藏奸之人”这个表征被黛玉贴上了明显的时间标签(过去)以及人物标签(自己认为而非他人)作为元表征而储存在心智中,黛玉的情节记忆在起作用。正是这种带有明确信息源标签的元表征才让黛玉关于宝钗的认知没有变成黛玉世界观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从而无法更改。黛玉很清楚的意识到是她自己过去认为宝钗是心里藏奸之人,所以她及时地修正了自己的观点,承认自己是多心之人,“往日竟是我错了,实在误到如今。”
4.2 林黛玉的过分心智解读
提到黛玉的心智解读,我们不可避免的要提到宝玉与黛玉的感情,和两人相互间的心智解读。在小说的最开始我们就知道黛玉和宝玉是“木石前盟”,但两人的感情发展一直是跌跌撞撞,期间琐琐碎碎,常有口角。原因很简单,在第二十九章中,可靠的叙述者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们:宝玉自幼就有痴病,更何况从小和黛玉耳鬓厮磨,心情相对;及如今稍通时事,又看了些邪书僻传,认为在远亲近友家中所见到的那些闺英阁秀,都不能与黛玉相比,所以早存了一段心事,只不好说出来,所以“每每或喜或怒,变尽法子暗中试探”;偏那黛玉也是有些痴病,既然宝玉用假意,那她也用假意。于是两人在交往过程中就不得不致力于对方的心智解读,而两人的心智解读过程也就不得不经历猜测、再猜测、期盼和解释的过程。我们且看同一章节中宝玉过来探病的情景,两人因为清虚观张道士为宝玉提亲之事,弄得很别扭。此时此刻,宝玉想的是,别人不知他的心还可恕,“难道你就不想我的心理眼里只有你”, 黛玉是否知道他的心中只有她,作为元表征在宝玉心中游离,不由的让他猜测和疑惑,这就构成了宝玉三重心智状态模式。即使猜测和疑虑,他还是期待黛玉能为他解烦恼,哪曾想黛玉反而拿话去堵他,于是他自己给出了黛玉行为的解释“你心里竟没有我”。而黛玉对宝玉的解读是“你心里自然有我”,且黛玉给出的解释是虽有“金玉相对”之说,宝玉岂是重邪说而不重人的。但黛玉心中期待自己在提到“金玉”时,宝玉能做到“了然自若无闻”,但宝玉着急,她便认定宝玉心中时时有“金玉”,且宝玉着急的理由是“你又怕我多心,故意着急,安心哄我”。小小的一段文字,体现了痴男怨女多少爱恨纠结。两人之间过分的心智解读让他们总是在幸福的门口徘徊,“那求近之心,反弄成疏远之意”,黛玉更是因此弄了一身的病。但毫无疑问正是两人之间心智解读的互动才推动两人情感的发展。在万能的叙述者的帮助下,读者区分表征源和表征内容,并不断的去猜测、关联、解释和调整相关信息,解读小说人物,从而达到读者与人物角色的互动。
4.3 误读
心智解读是我们日常存在的一个重要方面,但如果一个人物角色过于解读他人心理状态,甚至盲目自信于自己能看穿他人的能力,就会有严重的元表征危险,也就是说,他就无法察觉自己作为他人心理状态表征源标签的身份,从而导致误读。黛玉诗情横溢,观察敏锐。但她孤傲、多疑,频繁的解读和误读他人,有很严重的忽视自己作为他人心理状态表征源标签的倾向,常常把那些表征当做别人准确的心理状态去看,用她强大的智慧不断探测社会妄想症新的高峰。
黛玉与宝玉不约而同的来拜访宝钗,大家正一起喝酒聊天,紫鹃让雪雁给黛玉送来了小手炉,为了奚落宝玉听宝钗话改喝暖酒,黛玉借故批评雪雁:“也亏你倒听他的话。我平日和你说的,全当耳边风;怎么他说了你就依他,比圣旨还遵些!”[9]1-30这只是因爱生妒的酸溜话。宝玉和宝钗深知黛玉个性,也不予理睬。但薛妈妈不知就里,忙替丫环辩解:“你素日身子弱,禁不得冷的,他们记挂着你倒不好?”黛玉却是这么回答的:“姨妈不知道。幸亏是姨妈这里,倘或在别人家,人家岂不恼?就看的人家连个手炉也没有,巴巴的的从家里送个来。不说丫鬟太小心过了,还只当我素日是这等轻狂惯呢。”黛玉此时想的是:第一,人家会认为她在想这些丫鬟们没照顾好她;第二,人家会认为她平时轻狂惯了。面对黛玉的回答,薛妈妈无可奈何的说:“你是个多心的,有这想头,我就没这样心了。”[10]1-11薛妈妈的明确表态,让我们读者清楚,黛玉自己在想,人家会认为她在想这些丫鬟们没照顾好她黛玉;她自己在想,人家会认为她平时轻狂惯了。黛玉已完全忽视了自己作为他人心理状态表征源标签的身份,把自身作为源标签的元表征看做是不带任何源标签的表征。很显然,这包含了两个至少三重以上的心智状态模式。如果我们读者够清晰,能意识到自己作为源标签身份的话,那么这里包含的就是两个四重的心智状态模式。读者正是在这种不断确认表征源和表征内容的过程中,参与解读,享受乐趣。这也更进一步说明了从元表征角度阐释心智解读的必要性。
第七章中周瑞家的替薛姨妈送宫花,因为顺路,先送了迎春、探春、惜春。然后给黛玉送过来。宝玉好奇,先接了宫花,黛玉只就宝玉手中看了一看,马上问道:“还是单送我个人的,还是别的姑娘们都有呢?”[11]可见黛玉很在意自己在别人心目中的分量,很期待被重视。当周瑞家的回答说,各位都有了,那两枝是她的了。黛玉的反应是“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也不给我。”在黛玉看来,大家认为她不重要。虽然她说“我就知道”,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对自己表征源身份的确认,从她说这话时的口气,我们不难看出,黛玉坚信自己对他人心智解读的正确性。很自然,黛玉不具备心灵感应能力,所以她不能时刻正确解读别人复杂的心理状态,误读也就在所难免,但问题是,在很多情况下,黛玉往往通过对自己源标签身份的忽视,认定自己超强的解读他人的能力,也就下意识的排除了她忽略别人复杂感情细节的可能性,也就无法去修正她对别人的误解。更糟糕的是,她误读的输出,又会变成他人心智解读的输入,产生更多误会,从而导致人际关系更复杂,更紧张。
但误读也是一种解读,意味着我们元表征能力的实现和参与,误读不会抹杀掉我们阅读小说的认知满意度,反而会增加新的阅读体验。通过对自己作为他人心理状态表征源标签的身份确认,我们就能意识到自己误读他人的可能性。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黛玉能消除对宝玉的误解,最后心意相通。
透过小说的许多情节,我们都不能确定黛玉是否完全清楚自己对他人心理状态的表征在某种程度上完全是她服务于自我的臆想。但本文作者无意去诊断林黛玉是否患有臆想症,也无意去探究黛玉真正相信现实的哪个版本。黛玉毕竟是不存在的,但读者存在,体现读者强大认知顺应性的小说存在。从认知理论角度看,黛玉煞费苦心的、有明显瑕疵的心智游戏能够被大家所接受是因为它使小说叙事不断的吸引、培养、挑战、愉悦我们的元表征能力。我们的大脑才是小说注意力的焦点、游乐场、存在的意义和理由。无论是林黛玉还是其它任何角色都只是激励我们大脑进行心智解读的一种手段。
因此我们可以完全漏掉了黛玉对现实操控的某个层面,或者增加其操控的某个层面,这个层面是曹雪芹潜意识里没有涉及到的。我们把黛玉的心智过程放入特定历史环境中去分析,就会发现她对宝玉以及周围其他人的缺乏移情是封建的男权社会里拼命挣扎和觉醒的女性典型的症状;就会发现曹雪芹对女性的特殊感情是基于十八世纪自然哲学的发展。我们的每一个解释、错误、有意的虚构、异议和历史追溯都微妙地但无可避免地与我们梳理什么人、在什么时候、想什么的能力有关。正因为黛玉强迫性的、不屈不挠地聚焦于周围的人对他人思维状态的表征,黛玉才会以特别的方式构建了读者对她心理状态的表征。
同样的,我们关于《红楼梦》历史美学、人物意义的不断讨论拓宽了我们元表征能力运用于小说解读的范围。我们吸收《红楼梦》任何一次创新的解读,这种解读会毫不犹豫的以无法预测的方式占有我们每个人的元表征生态。黛玉伴随着每一次新的解释而重新融入文化,因为她是为独一无二的环境而准备的,那就是我们反应迅速,充满活力,不断学习,不断变化,但又不断进行元表征的大脑。
[1] Sperber,Dan.Metarepresentations: A Multidisciplinary Perspective[M].ED. Dan Sperber.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0.
[2] Eun-Ju,Noh.Metarepresentations: A Relevance-theory Approach[M].Amsterdam: Benjamins Publishing,2000.
[3] Cosmides,Leda and John Tooby.“Consider the Source: The Evolution of Adaptations for Decoupling and Metarepresentations.” Metarepresentations: A Multidisciplinary Perspective[M].ED. Dan Sperber.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0.
---.“From Evolution to Behavior: Evolutionary Psychology as the Missing Link.”The Latest and the Best Essays on Evolution and Optimality.ED.John Dupre.Cambridge: The MIT Press,1987.
[4] Klein,Stanley B.et al.“Decisions and the Evolution of Memory: Multiple Systems,Multiple Functions” [J].Psychological Review 109.2 (2002).
[5]曹雪芹,高鹗.红楼梦[M].长沙:岳麓书社,2001.
[6]Alan Richardson et al.The Work of Fiction?: Cognition,Culture,and Complexity[M].Eds.Alan Richardson and Ellen Spolsky.Aldershot.UK: Ashgate,2004.[7]Doody,Margaret Anne.The True Story of the Novel[M].New Brunswick: Rutgers University Press,1998.[8]Fauconnier,Gilles and Mark Turner.The Way We Think: Conceptual Blending and the Mind’s Hidden Complexities[M].New York: Basic Books,2002.
[9]Herman,David.“Introduction”.Narrative theory and the Cognitive Sciences[M].Ed.David Herman.Stanford,CA: Center for the Study of Language and Information,2003.
[10]Paula Leverage et al.“Introduction”.Theory of Mind and Literature[M].ed.Paula Leverage,Howard Mancing,Richard Schweickert,and Jennifer Marston William.West Lafayette: Purdue University Press,2011.
[11]Zunshine,Lisa.Why We Read Fiction: Theory of Mind and the Novel[M].Columbus:The Ohio State University Press,2006.
(编校 杨兴华)
On Lin Daiyu's Mind-reading inTheStoryoftheStone——From the Perspective of Metarepresentation
ZENGDong-mei1,DENGYun-hua1, 2
(1.The International Office of Shaoyang University, Shaoyang Hunan 422000, China;2.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Hunan Normal University, Changsha Hunan 410081, China)
A metarepresentation consists of two parts: the source of representation and the content of representation. Metarepresentation is a particular endowment closely linked to our mind-reading ability. Based on the theory of metarepresentation, the paper is designed to explor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mind-reading and metarepresentation through the case study of Lin Daiyu's mind-reading inTheStoryoftheStone. Metarepresentation helps the readers to discriminate the stream of information via mind-reading, and then the readers constantly speculate, correlate, interpret and adjust relevant information to understand the characters and interact with them. The readers' each interpretation ofTheStoryoftheStonewill dominate our ecology of metapresentation in an unpredictable manner.
metarepresentation; mind-reading; interaction; ecology of metapresentation
2016-10-31
国家留学基金资助;湖南省教育厅优秀青年项目(14B162);湖南省社科基金项目(14WLH39)。
曾冬梅(1975—),女,湖南邵阳人,副教授,硕士,主要从事认知叙事学、《红楼梦》研究。
I207.411
A
1673-0313(2017)01-0125-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