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公公最近病得很重,在医院里住了三个多月,婆婆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也在医院里度过了三个多月。
每每我们去看他们,公公都会絮絮叨叨开始说起以前的一些事情——他年轻时候的一些事情、和我婆婆刚结婚时的一些事情、我老公刚出生时候的一些事情。我知道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即将走到尽头了,便开始怀念过去。我婆婆喂他喝水、给他削梨,他就像个孩子依赖着我婆婆,那也一定是对这个世界有诸多的不舍。
有一次去看公公,他邻床的病友也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得了很严重的肾病。他的太太也像我婆婆那樣守候着他,跟我们聊天,老太太说:“我现在对他完全没有爱情,就只有可怜和同情。”虽然老太太嘴巴上这样说,但我们看得出来,老太太的语气和眼神里满是心疼和爱。
那晚从医院出来,走在东湖路上,我牵着女儿,老公走在我们前面,突然很感慨地说:“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个时刻对不对?人生啊!金银财宝全都带不走,到最后留下的全是回忆!”我抬起头,那一晚月朗风清,感觉人生一下子开阔了很多。
我大学时的好友,在今年年初经历了失去父亲的痛苦。发布消息的那一刻,我们看到她的朋友圈里,一张黑白的照片,两只紧握的手,她的父亲因为常年的病痛,手上的皮肤已经消瘦得皱褶不堪。她紧紧拽着父亲的手,不肯松开。那个待她如宝、捧她在手心的人,再也不见了。那一刻我竟然能够如此深刻得感受她的痛苦和悲伤。
有一天,我正开着车,突然收到了发小的短信:“小p走了。”小p是她养了9年的狗,因为她一直没有生孩子,便把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小p身上,用情至深也可想而知。
人的一生要经历很多很多、各种各样的分离。我们总说要是当时怎么怎么就好了,可是当我们真正身处其中却真的很难看清楚。更多时候我们会按照自己当时的情绪和喜怒,很难理智与清楚地去把握和珍惜。
这次我公公生病,他好久好久不见的三弟来看他,那时我公公刚刚从ICU抢救了三天,捡回了一条命。他的三弟跟他聊以前的事情,那些好的坏的,或许是不堪回首的日子,我分明从他的眼泪里看到了遗憾。
现在的社会很难让人静下心来,专注地做一件事情;诱惑太多、变化太多,很少有人会抱着珍惜现在的态度去对待当下的生活。大家往往是觉得身强体壮的日子还长。可惜人生没有重来,大多数人是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的时候,才会遗憾人生有很多事情没做、有很多事情没做好。
我们周遭的亲情、爱情和友情,哪一个不是需要珍惜、呵护,用心经营的可当时都没有好好用心热烈地在一起过,到时要怎么甘心说再见呢?
珍惜当下、把握现在,是一句说来很简单的话,能做到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我们这个年纪,如果父母身体健康那是福气,更多的时候,我们要正视那些分离,为自己少留遗憾。比如对父母好一点,多花点时间来陪他们;比如对孩子耐心点,少对他们发脾气;比如对爱人关心一点,不要等到失去了再追悔莫及。
以终为始,假如人生能重来,你会和现在过得不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