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树国
绿叶书评
马克思主义生态观的深刻阐释
——读陈学明著《谁是罪魁祸首——追寻生态危机的根源》
◎刘树国
建设生态文明已经成为我们党治国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这是我们党基于国情、世情做出的重大战略选择。正确的行动必须有正确的理论指导。什么是生态文明,为什么要建设生态文明,如何建设生态文明,这些重大问题都需要从理论上进行清晰明确的解答。只有理论上的清醒,才有行动上的坚定。我们党是马克思主义的政党,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是我们党取得的一切成就的根本原因。顺利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的伟大事业,同样离不开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指导。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说,我认为陈学明同志所著的《谁是罪魁祸首——追寻生态危机的根源》一书,是一本蕴含深刻生态文明思想的书,对我们正确认识理解马克思主义生态观,我们党为什么要建设生态文明,如何建设生态文明,都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
《谁是罪魁祸首——追寻生态危机的根源》(以下简称《根源》)是一本系统介绍国外“生态马克思主义”、生态危机研究思想成果的专著。作者陈学明是国内知名的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学者,主攻现代西方哲学和西方马克思主义,现任复旦大学哲学系暨同济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兼任中国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研究会会长。
“生态马克思主义”也称“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它是当代西方马克思主义中最有影响的思潮之一。它以马克思主义资本论和生态观作为思想武器,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与生态危机的联系上对资本主义进行系统批判,旨在寻找一种能够指导解决生态问题及人类自身发展问题的“双赢”理念,并以此为基础提出了“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的制度理想——生态社会主义。
通过阅读《根源》可知,“生态马克思主义”的核心思想就是,造成当前世界生态危机的最大祸首不是别的,就是资本逻辑。以福斯特、马尔库塞、高兹、奥康纳等为代表人物的“生态马克思主义”者,运用马克思主义关于资本的理论所揭示的资本“效用原则”和“增殖原则”,深刻分析了资本的反生态本质。具体而言,资本的“效用原则”把一切都变成“有用的体系”,正是这一原则使自然界失去了“感性的光辉”,成了仅仅是有用性的某种具体体现而已。而资本的“增殖原则”信奉的理念是“越多越好”,这就决定了资本对自然界的利用绝不会是有限度的,因为资本追求的是无限的增殖,因而对资本的利用也是无止境的,由此带来的对自然界的破坏也是没有尽头的。“生态马克思主义”者认为,在不触动资本逻辑和资本主义制度的前提下,任何企图消除生态危机的举措,都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必须变资本主义制度为社会主义制度,走向社会主义,才是消除生态危机的最佳选择。
正如《根源》一书作者在前言中指出的那样,尽管“生态马克思主义”者对资本逻辑破坏生态的揭露和批判以及在此基础上对解决生态危机最终出路的探讨,还存在诸多理论上的漏洞和不完善之处,甚至有些观点明确属于片面之词,但其中也不乏积极、深刻的思想成果,值得我们加以珍视和思考。
《根源》一书由导论和上、中、下三篇组成。导论概述和研讨了“生态马克思主义”关于资本与生态之间关系的论述。上篇主要剖析“生态马克思主义”学派中影响最大的学者福斯特对生态危机的研究,中篇探究其他“生态马克思主义”学派重要代表人物奥康纳、佩珀、柏格特、格伦德曼、高兹、阿格尔、莱易斯、马尔库塞对生态危机的研究。下篇则是本书作者从各方面对“生态马克思主义”所做出的思考。我认为这些思考正是本书最有价值的部分,它不仅在总结生态马克思主义者全部思想成果的基础上系统梳理了马克思主义生态观,而且深刻揭示了建设生态文明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内在联系,提出了建设生态文明必须破解的深层次难题,充分彰显了生态马克思主义的理论贡献和现实意义。
二
人类是一种有思想的存在物,人类的实践都是在思想的支配下进行的,正确的行动需要正确的理论指导。人类要走出日益严重的生态危机,就要找到从危机中走出来的思想武器。生态马克思主义者用他们富有说服力的研究告诉人们,这个思想武器就是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及其由它引出的马克思的生态世界观。
生态马克思主义认为,马克思是在他的三部重要著作,即《共产党宣言》、《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和《资本论》中集中阐述了他的生态世界观。
马克思认为,一方面人类属于物质世界的一个组成部分,人也是一种自然存在物,另一方面整个自然界“首先作为人的直接的生活资料,其次作为人的生命活动的材料”,变成了“人的无机的身体”,从而两者原本非但不冲突,而且有着不可分割的内在联系。人与自然界中的其它存在物的关系是伙伴关系,它们之间是完全平等的。理想的社会应当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社会。但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由于人的劳动异化也相应带来了自然异化,因为人与自然本来是联系在一起的。马克思强调自然异化是人为造成的,具体而言就是由私有财产制度和金钱的统治造成的。私有制度是一种在资本逻辑主导下的金钱崇拜制度,这种制度使金钱成为一种独立的东西,成为一切事物的“普遍价值”,由此人类和自然本身的价值就都被剥夺殆尽。“私有财产制度与自然的对立”的普遍性,就是《手稿》所表现出来的马克思生态世界观的一个重要方面。那么很显然,要消除由于自然异化带来的人与自然的对立,就必须消除私有财产制度。如何消除?马克思提出通过“联合”来实现,通过“联合”消除了自然异化的社会就是共产主义社会。马克思心目中的共产主义社会不仅是一个人道主义的社会,也是一个自然主义的社会。把自然主义作为共产主义的一个主要特征,强调共产主义就是人道主义与自然主义的有机结合,是马克思生态世界观的最根本内容。马克思就此明确地说到,这种积极的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自然主义,等于人道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道主义,等于自然主义,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是存在和本质、对象化和自然确定、自由和必然、个体和类之间的斗争的真正解决”,“是人同自然界的完成了的本质的统一,是自然界的真正复活,是人的实现了的自然主义和自然界的实现了的人道主义。”可见我们共产党人为之奋斗的共产主义理想,其中的重要内涵就是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这也正是我们要建设的生态文明的重要目标。从这个角度上说,我们建设生态文明的伟大事业,毋宁说是我们为共产主义而奋斗的具体行动。每一个以共产主义为远大理想的共产党人,都应该自觉地投身到这一行动中来。
马克思的生态世界观一方面在“应然”的层面上,从人与自然的相互关系的角度论述了未来的理想社会状态,另一方面又在“实然”的层面揭露了现实世界中人与自然的对立及其危害。马克思在他的最重要的著作《资本论》中,运用“新陈代谢”理论,把对资本主义的研究深入到了人与自然相互关系的领域,由此展开了对“环境恶化”的深刻批判。福斯特认为这一批判“预示着许多当今的生态学思想”。马克思所说的“新陈代谢”指的是“自然和社会之间通过劳动而进行的实际的新陈代谢相互作用”,而资本主义在人类和地球的新陈代谢关系中催生出“无法修补的断裂”,这种断裂“切断了自然资源再生产的基本进程”,带来了土壤衰竭、城市污染等生态危机。按照马克思的论述,生态危机将使人类丧失基本的生活要素。生态危机不消除,人就不能成其为人,就是非人。如果我们以牺牲自然环境为代价来获取那种富裕的生活,那么这样的生活由于以人与自然的对立为前提,从而根本谈不上什么幸福。如果人无止境地侵犯自然,自然界也会对人类做出报复,其结果就是人类的毁灭。在马克思写作《资本论》一百年后,“罗马俱乐部”于1972年发表了《增长的极限》,以充分的事实说明了地球资源的有限性和以现有模式发展的不可持续性,从而印证了马克思的论断。
马克思的生态世界观最有价值之处是论述了生态危机是由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由资本主义的利润原则和资本逻辑带来的。只要人类限制和消除资本逻辑,就可以走出生态危机。人类反对资本主义的理由不仅仅在于它是一个促使一些人残酷地剥削另一部分人造成人与人不平等的制度,而且也在于它是一个促使一些人无止境地盘剥自然,造成人与自然之间对抗的制度。因此,解决生态危机的最终出路是变资本主义为社会主义。只有推翻资本主义制度、消灭资本主义私有制,与利润原则相决裂,才能消除“新陈代谢断裂”,才能确保维护人类与自然界之间健康的“新陈代谢”,实现可持续发展。
当然,改变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以利润为宗旨的资本逻辑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个长期、艰巨的过程。本书的作者清醒地告诉人们,这是因为人类活动的目标是一个有机多元的系统,人类不可能为了一个目标而舍弃其它目标。“当消除生态危机、建设生态文明这一目标需要人类与资本逻辑决裂之时,其它的目标或许还需要进一步实施资本逻辑。在这种情况下,就有一个为了实现人的综合性的目标系统,在限制与超越资本逻辑和发挥与实施资本逻辑之间如何保持张力的问题。”因此,我们既要从马克思的生态世界观中明确消除生态危机、建设生态文明的主攻方向,又要在具体付诸行动时保持冷静和科学的态度。
三
党的十七大报告首次提出建设社会主义生态文明,十八大报告又明确将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提升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五位一体总体布局的新高度,在人类发展史上首次提出“努力走向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新时代”。《根源》一书运用生态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成果,深刻论证了建设生态文明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题中应有之意。
生态马克思主义者在论证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是导致生态危机主要根源的同时,反复说明只有社会主义的生产方式才有可能使人类走出生态危机。马克思主义在深刻分析和批判资本主义制度的基础上,提出了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在这一理论指导下建立的社会主义制度旨在建立一种以满足人的功能的、更加人性化的生活方式。所谓人的功能就是区别于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动物的东西成为人的东西,而人的东西成为动物的东西”,使人性得到完整的体现,而形成这种新的生活方式的前提就是建立起人与自然之间的和谐关系,即创立生态文明。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党把生态文明写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旗帜上,表明了我们党对社会主义本质特征和核心价值的理解有了新的突破,达到了新的高度。
那么我们又应该如何正确认识生态文明?怎样建设生态文明呢?《根源》一书也做了很有意义的探讨,提出了很有价值的主张。
首先,生态文明是工业文明基础上的一种新的人类文明。我们不可能为了生态文明而放弃工业文明,不可能为了生态文明而不去享用一切现代化的成果。我们既不能以牺牲生态环境、放弃走生态文明道路来获取现代化,也不能以牺牲现代化为代价去实现人与自然的低水平和谐。我们建设生态文明的道路不可能是一条倒退的道路。
其次,中国决不能重复走发达国家走过的“先污染、后治理;先破坏、后建设”的老路。这首先是因为我国目前还处于现代化的起步阶段,但所面临的环境压力已经远远大于发达工业国家在现代化的起步阶段所面临的环境压力。如果选择先实现现代化建立工业文明而后建设生态文明的战略,很有可能现代化的成果还没有完全享受到,而沉重的环境代价已经把我们葬送掉了。其次,已经选择了这条道路的西方发达国家已经品尝到了恶果,认为这样的道路和模式是不可持续的。正像印度谚语所告诫的那样:“在树上采伐树桠时,不可折断自己所踞的那枝。”而这一发展模式就是为了摘取树桠,而连自己所踞的那枝也要折断、把自己最后生路也要断送掉的发展模式,我们不能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第三,我们能够实施的战略只能是推行以生态为导向的新型现代化,或曰生态型的现代化。也就是把工业文明与生态文明结合在一起搞建设。这是一条还从来没有人走过的现代化路径。走这条道路,意味着我们要在实现现代化的过程中要实现与生态保护双赢,在建设工业文明的同时建设生态文明。这一发展战略的基本含义是使经济发展与环境退化脱钩,努力完成现代化模式的生态转型,生态环境管理要从“应急反应型”转变为“预防创新型”。第一步先实现相对脱钩,就是每一单位GDP所带来的环境压力不再逐年增长;第二步是向绝对脱钩努力,也就是要实现环境压力年增长率小于零,单位GDP的环境压力的年下降率大于GDP的年增长率,也就是环境的压力不会随着GDP的增长而增大,相反还会减少。在这个过程中,一方面需要通过推进实现绿色工业化和绿色城市化,积极地促使环境与经济互利耦合,另一方面要立足于预防、创新和结构转变,不断地推出前瞻性的预防的环境政策,大力推动发展理念、增长方式和社会经济运行体制机制乃至工作作风、衡量标准的转变。总之,以生态为导向的现代化发展战略,既与回到前现代化的战略相违,又同“用高投入、高污染和高消耗来换取经济增长和现代化的实现”的战略相对抗,更是对发达国家采取的“转移”、“转嫁”战略的否定和超越。笔者认为,成功地走出这条道路,将是中华民族对人类发展的又一重大贡献。
第四,在中国建设生态文明,实施“以生态为导向的现代化”战略,必须摆脱生态马克思主义理论所描述的人类既不愿意放弃富裕的物质生活又力图摆脱生态危机的“两难境地”,如何正确地对待资本和科技,如何正确地组织生产和消费,这是建设生态文明必须要破解的深层次难题。在这方面,我看到了本书作者一如生态马克思主义者那样,对现实保持了理性的批判态度,同时又秉持了建设性的思想。
首先在如何正确对待资本方面,要做到既要利用又应限制。本书作者指出,要看到资本既包含着对人类血腥的负面效应,又包含着对人类带来的“文明化趋势”。一方面我们要看到,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现代化建设的成果是以充分利用资本联系在一起的。我们选择在经济上实行改革开放,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是基于我国仍然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个最大实际而决定的,其目的是发展我国的社会生产力,这就使经济的运行需要按照资本的逻辑展开。这种展开也确实有着带来生产力发展、经济增长、财富增加、社会进步等正面效应。但必须看到资本的基本原则是增殖原则,追求利润的最大化是资本的本性所在。资本在追求利润过程中的不择手段和贪得无厌也带来明显的负面效应,最明显的就是对自然环境的损害。毋庸讳言,我国当前面临的资源约束趋紧、环境污染严重、生态系统退化的严峻形势,固然有全球气候变化、国外污染转移等外部因素,但也与资本逻辑的展开有密切联系。因此,我们要实施以生态为导向的现代化,就不能完全拜倒在资本的脚下,而应该在利用资本的同时还应限制资本,并最终超越资本。在这方面,我们党实际上已经认识到问题所在,在十八大以来推进的生态文明体制改革方案中,突出了主体功能区规划、国土空间和自然资源资产用途管制、严格划定生态红线、实施生态补偿等制度顶层设计,不断加大执法力度,加严环境标准,这些都是对资本逻辑的限制,在资本利用与环境保护之间建立了防火墙和高压线。
其次是在如何正确地对待科技方面,要做到既要发展又应驾驭。科学技术对现代化的推动作用是巨大的,对人类的影响是积极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但必须看到科学技术也是一把“双刃剑”,它一方面给人类带来了幸福和欢乐,另一方面却又给人类带来痛苦和烦恼。科学技术的负面影响主要表现在通过违背自然规律和扭曲自然进程,造成与日俱增的、难以根除的污染,以及核技术和生物工程技术的广泛运用对人类的生存构成威胁。这也是有良知的科学家所公认的事实。但我们也要深刻认识到,科学技术在本性上是中立的,是不同于资本的“自在之物”,它对生态环境的影响不是由其自身决定的,而是由使用它的人决定的。我们要实施以生态为导向的现代化,就要使其成为对人类和生态环境有益而不是有害的工具,既要加以发展又要有效驾驭。比如从政策层面大力支持发展环保产业,通过科学技术手段治理污染、开发替代能源,使其最大程度地成为建设生态文明的有益工具和强大手段。
第三是在如何正确地组织生产方面,做到既要扩大又应改变。本书作者在引用生态马克思主义者对传统生产弊端所做的批判和分析马克思对社会主义生产方式本质特征重要论述的基础上深刻指出,在实施以生态为导向的现代化的过程中,要做到既要使生产不断地扩大和发展,又要使这种生产不会变成过度生产,从而不会像癌细胞一样危及生态环境和人类自身的生存,就不能单纯地去扩大生产、发展生产,而要不断地改变生产、调整生产。首先要改变和调整生产目的,就是明确生产首先是为了满足人的需要,这种需要必须是人的真正需要,也就是与人的全面发展联系在一起的需要。这种生产还要有“自然的尺度”,就是还应不断地满足非人类生命物种生存发展的需要和利益,因此这种生产应该尽可能地成为马克思所说的“全面的生产”,也就是“再生产整个自然界”,以全面建设自然界、恢复自然界的良性循环为己任,把生产限制在“生态系统的承载力”的范围之内。本书作者形象地说“就是给原先那辆车装上刹车,也就是给原先的生产模式加以生态的限制。”其次是改变生产的形式。就是充分地展现社会主义生产方式的本质特征,使生产向着“有意识地加以调节”和“按比例协调地进行”这一方向努力,而这也是我们实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本意。
第四是在如何组织消费方面,做到既要刺激又应引导。实施以生态化为导向的现代化,并不是不要人们享受丰富的物质生活,它也需要以消费拉动生产,但要防止走向消费主义。马克思曾经批判资本主义社会一方面使人的劳动堕落成为被迫的、异化的、无意义的劳动,另一方面又把人引向成为一种只知道物质消费的“残废的怪物”。这其实也是资本逻辑运行的结果。消费主义所带来的危害不仅造成人性的扭曲,也对生态环境造成巨大的伤害。在消费主义的驱使下,人们信奉的是“越多越好”、“越奇越好”的原则,多买、多用、多扔成为消费社会的鲜明特征。而这些都是建立在对自然资源、能源大量消耗的基础上的。这样,消费主义实施的过程也必然是损害生态环境的过程。因此,我们建设生态文明必须从改变人的消费模式入手。对待消费,我们既要刺激,又要引导,首先,要引导人们全面地满足自己的需要,特别是精神文化方面的需要,消费有物质方面的也有精神方面的,应该加大文化方面的消费比重。从这一点说,我们加强社会主义文化建设、促进文化的大发展大繁荣也是有利于生态文明建设的。其次,要引导人们在物质消费领域打断“更多”与“更好”之间的联结,使“更好”与“更少”结合在一起。这是生态马克思主义者最重要的观点。生态马克思主义提出的一个重要命题就是人的满足最终在于生产活动而不是消费活动,应该按照新的理念对人的消费方式作出重大改变。他们的这一观点也是完全符合马克思思想体系的。马克思基于人的本质和人的需求的正确分析得出的结论是,人并不是消费动物,追求物质享受是人的一个基本需求,但并非真正使人成其为人的本质的需求。人的本质是自由自觉的活动即劳动。因此,在马克思主义政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的中国,我们应该倡导正确的消费观和幸福观。要破除多多益善的陈腐消费观念,树立适可而止、知足常乐的新消费观念,大力生产和消费不易损耗的、耐用的、不破坏环境的东西,并引导人们把更多的注意力转移到生产活动中来,在扩大人的自主性的创造性劳动中获得最大的满足。这既是生态文明建设的需要,也是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中落实马克思的人的全面发展理论的需要。
《谁是罪魁祸首——追寻生态危机的根源》一书内容非常丰富。深入研读本书,我们可以加深对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思想的理解,明白我们应该建设什么样的社会主义,懂得真正的社会主义一定是能够消除生态危机的社会,也会加深对我们正在全力推进的生态文明体制改革和生态文明建设顶层设计的理解。我们一定要按照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推进生态文明建设,为建设一个人与自然关系和谐的美丽中国、美丽世界而奋斗!
书名:《谁是罪魁祸首——追寻生态危机的根源》;作者:陈学明;出版社:人民出版社;出版时间:2012年9月。
(责任编辑 冷杉)
●刘树国,中国环境报社总编辑、副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