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巷往事

刘一粟

在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里，有一句名言“迷迭香是为了帮助人回忆，亲爱的，请你牢记在心。”蝉鸣拉长的记忆里，我在冗长的甬道里踽踽独行。

风干的记忆，羽化的曾经，那梦幻般的回首，有的只是生命的倒影，我愿，回去看看。思绪上了公交，极速掠过的路灯将身后的世界点染成女子唇间的脂粉缭绕，在深夜的炫目中徐徐绽放朱唇皓齿的粲然。

还是那条熟悉的小巷，还是那些个柴米油盐。这不是《长恨歌》里走出美人的弄堂，没有氤氲着水汽长满青苔的路面，也没有撑着油纸伞的丁香姑娘。它只是一条安静而又简陋的小巷，一条我所熟悉的小巷。巷里是冷清的，也是热闹的。依然可以听到刀剁肉板的声音，噼噼啪啪的炒菜声、丁丁当当的铃铛声，闻到葱花的辛辣味，菜油的喷香味，身边一阵风吹来，都会觉得那么贴近；巷是细细地延伸向前，两旁楼房，灰蒙蒙，散发着幽香。脚底下石砖路的罅隙间已经有些墨绿色的青苔，房屋也愈发破败不堪，墙上的砖块已参差不齐，窗框上朱红色的漆早就泛了白。门檐上的年画也不知道是去年的还是今年的，落满厚厚的尘埃。

巷口处有一位吹笛的老翁，干净，悠远。即使琴声的末梢竟有一瞬的失声，而后便是颓然的呼吸，但也不影响那一份自然的美。发愣间，我突然被卖菜小贩的吆喝声所吸引，只见路边挤满了挑担卖菜的小贩，一筐筐新鲜蔬菜就堆在路边，供人摘选。屋前，是家家户户种下的不同的花卉，米黄的是凤仙，白的是芍药，红的是鸡冠花，紫的，桃红的，金黄的都是美丽耀眼的大丽菊，散发出浓郁的香味，互相吸引，美丽之极。

车棚前的那片树荫是灵动剔透的湖面，有层层闪烁的涟漪娇笑着荡漾开来，清风吹皱了湖面忽明忽暗，宛若泼墨般。但它毕竟不是我所认为的那个湖面，只是片光的直线传播而形成的阴影，到底无波无痕。隐藏在那边树影里的是每片叶子独特的形状，还有我们年少的背影以及满满的回忆。其实，浮华都如过往云烟，不过六七十年载。然而，在生命終结时，我们都想如落叶归根般，重回年少时代曾养育我们的土地上。

梦回深巷小楼，阁窗清幽，不带纷繁来叩，伞下眉眼微皱，雨中言语带愁，忆尔只言曾记否，回眸，岁月已朽。

（指导老师：金 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