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文运
(河北传媒学院,河北石家庄 051430)
编导专业教学之探索(续)
于文运
(河北传媒学院,河北石家庄 051430)
编者按:于文运老师是资深影视工作者,有着丰富的编导专业经验,影视作品硕果累累;作为一位业界专家,2005年9月应聘来河北传媒学院任教,潜心研究教育规律,不断积累教学经验,奋力攀登教书育人的制高点,因教学成绩突出,2014年荣膺河北传媒学院“双十佳”教师称号。于文运老师可谓“双师双能型”优秀教师,而这正是当前新建本科院校向应用型转型迫切需要的人才,是河北传媒学院全体教育工作者学习的标杆、努力的方向。他的这篇教学反思值得每位教育工作者认真阅读、细细品味。
(四)
学生进入大三就应该有一年的实训期,建立成果课堂,也就是要做到学以致用。尤其在上导演创作或剧情片创作课时,在学生明了何谓戏剧故事,懂得影视文学剧本特征的前提下进行剧本创作。每个人都根据给出的题目写出文学剧本,或详细的创作提纲。然后在组内相互传阅选出较好剧本,进行点评继而展开详细的研讨。在这期间老师讲“三子”(本子、班子、票子)具体如何操作,以及导演的案头工作的具体内容和导演阐述的写法、导演分镜剧本的写作方法,老师出示分镜本或播放电视剧的片段供学生参考借鉴,以规范地进行创作。待班子建立后各司其职做准备工作,看外景选场地或进演播厅进行走位排练。
提到演播厅我想多说几句。演播厅的利用是大大有利于教学的,各专业大学(中戏、北电等)启用演播厅是教学常态。学校在厅内配制农村和城市景片,供拍摄或排练使用,极有利于演职员的现场把握与走位练习。演员会很快找到人物的自我感觉,导演与摄像也会很快敲定场面如何调度。开拍前的走位十分重要,恰恰这是当前教学的薄弱环节,导演不会说戏、演员不知如何行动,形成演员瞎演导演乱拍的现象,这样拍出来的作品粗糙那是必然。
在走位中,演员和导演是将剧本转换成动作,这就是我们行内人说的导演在“说戏”。在走位过程中,导演将剧本内容转换成了演员的动作,要进一步地推敲这一转换是否合情合理;待导演与演员达到共识,然后再考虑摄像机的位置怎么放,灯位如何布。感觉都有了,必须把辛辛苦苦设计的走位以最好的方式记录下来,导演的主要职责就是把剧本的故事用镜头呈现出来。专业学习的实训阶段一定要按创作规律行事,拥有精品意识才能出精品。大三的一个学年都应在演播厅度过。所以尽快启用演播厅很有必要。
在演播厅实训阶段,学生必须弄清文学语言怎样转化为镜头语言的技巧。我的经验是就同学们创作的短剧为素材来具体地讲解故事的叙事方法,这里采用自问与他问多个“为什么”解决画面语言的问题,比如场面调度中的演员调度和镜头调度,反复播放学生作业,师生共同根据理论概念,讲出为什么这样运用、依据是什么。议深论透,同学们对这一讲法是否认同通过讨论达成共识,这样做的结果是让学生明白镜头怎样运用才能使故事得到升华。这要比讲概念、背概念、考概念有益得多。老师完全按书本照本宣科是编导专业授课的大忌。
在我带的毕业班的学生中,有不少曾拍出比较像样子的短片,有的同学跟我讲:“我看现在的影视就是玩镜头,玩时空错位、玩恐怖、玩穿越……”原则说来这没错儿,但我以为得玩出点名堂,玩出点让人心服口服的道理才是真本事。比如获戛纳电影奖的短片《黑洞》,看过的人无不为其点赞。
(五)
在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我们民族传统文化遇到了巨大的挑战,尤其是宣扬“原始攻击欲”(暴力)和“观淫癖”(色情)低俗媚俗的垃圾文化的泛滥。这种情势的出现跟唯“票房”“收视率”有紧密的关系。从形式到内容的创新多样化,我是绝对拥护的,但一味地为了赚钱和收视率的高涨,不惜牺牲艺术的品位,换取廉价的掌声是极令人厌恶的。我们的学生在创作中已有了这样的倾向。这是可怕的,必须制止和正确引导。
现在骂电视台没文化的人越来越多,骂电影票房至上。这样下去永远也不会搞出伟大的作品。国外的影业甚至好莱坞导演和制片人,几乎不看重票房,主要想的是做出伟大的作品。目前的中国电影界涌进了一批要钱不要文化的年轻人在创作电影。一部叫《泰囧》的电影票房收入是12.7亿元,《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票房是7.2亿元,《小时代》票房3.3亿元。这些片子在年轻人中产生了强烈的反响,构成了成功的景象。
这些片子我都看了,不像年轻人那么兴奋和赞许,有些片段和章节还不错,但从总体看是严重缺乏文化底蕴和人文内涵的,过于直白,缺乏应有的幽默与深刻的趣味。由此,也让我在思考电影电视如何把握娱乐的问题。我认为,在指导学生创作时必须强调这样几个方面:①娱乐要有分寸;②娱乐要有“界域”;③娱乐要有文化;④娱乐要有精神。
德国大音乐家亨德尔说过一句让人深思的话:“我的音乐如果只能使人愉快,那我很遗憾,我的目的是为了让人高尚起来。”艺术创作就是弘扬世间的真善美。
无疑,娱乐是观众的第一需求,它起着抚慰与减压的作用。但是万万不可忽略了既要满足大众的需求,更要提升大众的精神与素质文化这一原则。“雅俗共赏”不可只做口号来喊。那文化到底是什么呢?余秋雨有本书叫《何谓文化》写得生动感人,但不够凝练,倒是网上的文字概括得简而明。网文说何谓文化?可用四句话表达:①根植于内心的修养;②无需提醒的自觉;③以约束为前提的自由;④为别人着想的善良。四句话颇值得咀嚼与品味,以领悟其中的含义。
还需提及的,是学生们在创作时尚不清晰明了写什么的问题和怎么写的问题。这涉及如何选题材。题材的选择是影视界极为热门的话题,在策划与创意构思时,编导及制片人都将考量自己要如何选择的问题。题材的好坏决定影片的成败。在汪洋大海的生活中,历史的宝库里,一个作者应该根据什么去选择他创作的题材呢?
一是作者最熟悉、了解最透彻、体会最深的题材;而那些浮光掠影、一知半解不大熟悉的生活素材是构不成好剧本的,古往今来好的剧本都是作者长期深入生活所积累的经验和体会的结晶。即便是历史题材也是作者翻阅大量的历史资料用今天人的生活经历和理解加工而成的。
二是剧作者认为最有价值、最有意义、最有创作冲动与情感的题材。什么是最有意义最有价值的题材呢?这有主观与客观的两个方面的衡量标准。客观方面,凡是直接或间接反映当前重大问题的题材都是有意义的。主观方面,剧作者对这一题材有着深刻的认识和了解,真正认为它是非常重要的问题,并有独到的见解与表达的热情。
三是当前观众所关心、所欢迎的题材。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都必须明确创作者与观赏者之间的关系,观众喜爱是硬道理。
说到这里需要提醒创作者注意的是,生活的真实绝不等于艺术的真实,尊重生活但绝不可以照搬生活。好多影视作品照搬了生活中的真人真事,反而令人觉得虚假,其原因就是缺乏了艺术的真实而照搬了生活。艺术源于生活,但要高于生活,把创作者心中的故事用形象思维加逻辑思维艺术地展现在观众面前,用画面语言打动观众,接受其教化。伊朗著名导演阿巴斯说过一句富有哲理的话:“不通过虚构,我们永远无法接近真实。”
任何一部影视作品必须有一个好的故事。然而,光有一个好故事是远远不够的,关键是怎样运用创造性的思维与艺术技巧讲好这个故事。美学大师狄德罗曾在体现“娓娓动听”的故事时讲过这样的话:“请打动我,震撼我,撕毁我;请首先让我跳,让我哭,使我震颤,使我愤怒!”因此,影视故事不仅仅是真实的,还必须是强烈的,有震撼力的。
(六)
河北传媒学院影视艺术学院“三特生”的培养构想我是十分赞赏的。我在几年前就曾跟有关领导提议,就我们目前的放羊式教学,几十个学生一起上课学理论,再实训,拍作业,可行!但很难培养出出类拔萃的尖子生来。我们不像“中戏”“北电”“中传”那些名校,可以千分之一地录取学生。即使如此他们的毕业生也不个个都是名副其实的编导,何况我们的学生多是为梦而来,甚至有的为文凭而来。每年我们的招生情况唯编导专业为最好,这是有误区的,或者说是孩子们无知的瞎撞。
大家都知道笛子是竹子做的,但是不是所有的竹子都能做成笛子,不经风刀霜剑相逼的竹子是成不了好笛的。编导职业同样如此。编导的从业人员必须具备相当的素质。首先得是一个有思想、懂政治,更知道电视传媒的属性的人。电视台是党和国家的宣传工具,是党和政府联系人民群众的桥梁和纽带。其新闻性、趋时性远远重于文艺性。中央台几乎每年都会毙掉上千集的电视剧集,足以证明了这一点。
电视编导必须掌握多方面的知识与技能,电视编导不是书生而是一个热情富有领导能力的杂家,要懂社会,明白生活是怎么回事。怎样能成为杂家?编导每月至少读一本书,什么人都要交往,学习成功人士的成功之道,也要同失败者来往,了解他失败的原因,引以为戒。著名水稻专家袁隆平杂交水稻的成功就是一个杂字!有人曾说:“如果一个专家只懂一门专业不问其他,不久他就会变成一个文盲。”多学且勤于动手,拥有一颗执着的心,无疑就能成功。中国许多成就斐然的影视导演,既不是博士也不是硕士,甚至于连大学都没上过,但他们创作的作品却成了学者、专家研究的项目。世界著名戏剧大师莎士比亚,只在中学时了解点戏剧知识,少年时就爱上了戏剧,由于家庭败落,他浪迹于伦敦,走向社会,给他日后戏剧创作打下了基础。开始到剧团打杂,或给人抄抄剧本等,由于他的勤学好问,又敢于创作,善于模仿,便成了大师。
编导专业的学生要读两个大学:一个是读书本和老师授课的大学,另一个则是社会大学。学会如何为人处世,观察、体验世情。读有文字的书要破万卷,读无字的书就是要关注人际关系。领导与被领导关系、员工与老板关系、父母与子女关系、亲朋好友关系、妻子与丈夫关系、情人关系……对于社会,一定要读懂“适者生存”四个字的内涵。
处理人与人的关系,须把握待人三要素:团结能人做大事、团结好人做实事、团结是非之人不坏事。营造好人际关系把握好处事的能力,会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这是对“三特生”的道理要求,下边说一下业务要求。
“三特生”首先突出一个“特”字,特乃独到。你得是羊群中的骆驼,雁群中的头雁;你得高大,你得有领导的才能与权威。在今天这个网络和读图的年代里,人们不约而同地在码头、机场、车站甚至在公交车上都低头看手机的屏幕,并不时地发出笑声,或是手舞足蹈地忘我,让人感到“影像”的吸引力、震撼力的无比强大。无疑编导专业的“三特生”就应该是“影像力”的制造者,继而产生影响力。
“三特生”的教学强调实学,理论密切联系实际。上节课学了理论,下节课就要实践,让抽象的理论走向具体的操作。结合排练或拍摄,详实地研讨影视节目生成的三个阶段:筹备阶段、拍摄阶段、后期制作阶段。筹备阶段是三个阶段中的重中之重,它决定着片子的成败。筹备阶段,组织主创人员研究分析剧本或节目的策划书是关键所在。力求做到清人李渔在《闲情偶寄》中指出的“开卷之初,当以奇句夺目,使人一见而惊,不敢弃去”,“终篇之际,当以媚语摄魂,使之执卷留连,若难遽别,此一法也。收场一出,即勾魂摄魄之具,使人看过数目而犹觉声音在耳,情形在目者,全亏此出撒娇,作临去秋波那一转也”。写文章如此,导演结构故事也应如此。
中国的各电影厂都有明文规定,不成熟的剧本绝不可以下生产命令,“三特生”的作品也应有这样的创作意识。一个好的导演应把自己锻炼成好的编剧,写不了剧本的导演恐怕永远也当不了好导演。
这里有极富说服力的例证。著名的美籍华人大导演李安因毕业后一下找不到突破口在家待业了六年。在这六年中,他对编导、对电影的结构、市场运作方式都有了一些体会。尤其对剧本编写更是自觉地醉心地沉浸于创作之中。这期间,他创作了《喜宴》和《推手》两个剧本,尤其是《喜宴》为他以后的电影事业铺平了道路。这两个剧本在台湾得了剧本奖,《推手》影片获得台湾金马奖提名,《喜宴》得了柏林的金熊奖。2005年李安的《断背山》获得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和金球奖。最终成为第一位赢得奥斯卡最佳影片奖和最佳导演奖的华人导演。李安导演是值得尊敬的。一个对中西文化都有浸染的文人导演,能够坚持守住文化的态度对人性的思考,是让人敬佩的。能够在与西方的沟通中获得前所未有的成功是令人羡慕的。电影的衡量标准很多,奥斯卡的、戛纳的、威尼斯的……但做好导演的态度是一样的。李安对待文化的专注和看待世界的眼光,让他拥有了一片很大的空间。他的为人、为文为现代导演做出了榜样。要学,一定学!这也应该是“三特生”的一个指向。著名的画家、极有个性的美术大家吴作人先生对待艺术创作的主张是“要从一开始起,就在反复锻炼中渐渐学会心、手、眼并用并进,学会观察生活,要克服从现成的作品的公式里出作品,必须首先熟悉生活,观察生活,从生活里出作品”。导演分析剧本与评论家分析剧本有质的不同。导演要吃透剧本就是弄懂剧的主题与立意,以对生活的理解,对剧的结构情节的调整进行严格的提炼加工,恰到好处地在银屏上体现要表述的内容。近些年来,电影或电视上的人物越来越朦胧,人物被刀光剑影、硝烟血迹遮挡住,或被珠光宝气华丽的包装所淹没,电影新浪的虚幻、穿越等手段,看得人眼花缭乱,唯独看不到人物的性格和魅力。没有了嘎子的可爱好玩,也没有秋菊的朴实憨厚与善良,更没有诸葛亮的聪明与智慧,也没有曹操的奸诈与狠毒。原因在哪里呢?主要是编剧与导演没有把焦点对准人物。我们的学生更是无知到不可理喻的地步。比如我让学生写《我的父亲》和《牵着妈妈的手过马路》,大部分同学居然讲不出父母的特点和个性,甚至说不了解父母。和父母一起生活了二十个年头了,却是“不了解”。连自己最亲的人都不了解,这样的人能写出感人的作品吗?!
学生的知识课要补,人生课更要补!学校的一个重要任务,是要学生获得知识,但把这个定位于学校的任务是不完全准确的。培养的学生有文化,更应该学会做人,学会做事,学会生存,健健康康地成才!这个应该定位于根本任务。学生懂事、性格健全、人格独立,学习是迎刃而解的事。“三特生”必须成为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培养编导专业学生个人气质要富于灵性与悟性的同时,也要关注学生的敏感与联想的能力,善于捕捉生活中的点滴细节和景物。比如警安校区北广场上伫立的“大逗号”和兴安校区廊桥上一个硕大的天井圆圈儿(我称为“句号”),以及雕塑滑板的人物造型等物,让有心人会产生联想:在校学习期间如何点好人生的逗号,继而怎样画好句号,走到社会上又应如何驾驭好工作与生活的滑板,把握平衡而不至于摔倒……
这要提及一下编导专业教学中的短板,就是表演问题。因为我们没有开设表演课,学生自然形成了“表演是编导专业以外的东西”的片面认识。所以从历届学生的作业中看不出真正的“表演”要求,只是按照剧本的人物找个人演就行了,形成了演员就是剧情中的一个符号而已。这完全错了。导演导演,你导的是演员,演员要创作角色的。有人曾说“有了好剧本再选对了演员,就有把握成功”。在分析剧本时,大部分时间是分析人物、研究人物的行为和情节的走向,演员是剧情的具体体现者。有经验的导演,待演员到位后,会要求演员在表演之前同导演与对手演员一起深入分析剧本,把握角色的心理、感情、性格及其发展,掌握角色的形体、心理动作。演员的情感表露是吸引观众的一个重点,所以首先就需要对角色有深入的了解与理解,对剧本进行透彻的分析;只有把角色分析透彻,才能真实、贴切地还原剧本中的人物。当然有表演功底的演员会这样去做去完成;但一个新演员或没有表演功底的年轻演员则需要导演的“说戏”,帮助演员分析、启发、排练,逐渐进入角色找到人物的感觉,达到顺利拍摄。“说戏”则是拍戏中不可缺少的一个重要环节,是绝对不可忽视的。“三特生”必须秉持这一观念。对“三特生”的创作课要在同一节课上综合编、导、演同时讲解,并提出具体要求,形成编导专业所谓的体系特点。
我的另一经验是,我之所以不照课本讲课,因为我有20部电视剧和两部电影的创作经历。我有一定的谈资,就讲一线的经验与教训,讲授课本以外的见识。一是课堂活跃,二是讲的内容是活的,可感可见的。比如看我拍过的片子的片段或一些我认为比较好的镜头,讲镜头的调度意义,学生们爱听。至于教材或课本,要求学生通读即可。当然,也要指出课本的重点章节,以便期末的统一考试。
所以我建议年轻老师们一定要拍自己的看家戏,二至三部比较成熟的作品,寻找书本以外的编导感觉,对教师自身或教学生都是十分有益的。
(七)
先对公开课谈一点想法。大家都知道影视艺术是众人的艺术,可我们却没有众起来,还没有做到大家一起攒个戏吧。以给“三特生”上公开课的形式,由编剧、导演、摄影、剪辑(后期)选取大家公认的剧本做范例,采用日本的“畅所欲言讨论”法的形式进行研讨。
结构故事往往不是导演一个人的事,其中不少是编剧的工作。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呢?日本著名导演黑泽明对于编剧和导演的关系有一个全面论述:“弱苗是绝对得不到丰收的,不好的剧本绝对拍不出好的影片来的。剧本的弱点要在剧本完成阶段加以克服,否则将给电影留下无法挽救的祸根,这是绝对的。无论拥有多么优秀的导演力量,也无论在导演时做了多大努力,结果也无济于事。当然,导演对剧本要尽一番努力,那是另一个问题,正因为有人把这种努力混为一谈,所以才认为导演能够掩饰剧本的缺陷,那完全是一种错觉。总之,一部影片的命运几乎要由编剧来决定。我甚至认为,抓住一个好剧本是导演艺术的第一步。”很多好的导演是由编剧或剪辑过渡转行的。因为他们懂结构,明白如何叙事。
“结构的趣味,是建筑的美。”谷崎润一郎这句话道出了结构的精髓。结构首先是大的框架,结构作品首先要考虑整个作品的完整统一。这对单一主题作品是非常重要的原则,不能用过多的次要矛盾。次要矛盾和细节一多就会分散整个作品的统一性。结构首先考虑的因素不是故事的情节、细节而是主题。
关于主题,主题即为立意,“意犹帅也”,立意乃是作品的灵魂。北大教授唐韬先生说过:“一篇作品内容丰富,而主题思想不明确,这就好像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主题如此重要,但如何表现一部作品的主题呢?我认为还是先有情节、故事和人物形象,再发掘主题的创作法更好一些。主题是从作者的经验中产生的,由生活暗示给他的一种思想,可是思想的积蓄在作者的印象里还未形成,当他企图用形象来体现时,思想会在作者的印象中唤起一种欲望——赋予它一个形象。这种由生活暗示给编剧的思想,导演也必须在导演二度创作中通过情节、故事和人物形象的对生活感悟中体现来。
前边讲的大都是专业与教学的方法,看似重要,但作为一个过来人,我觉得更重要的则是关于做人!做人,人品应为先,才能则为次。做事,明理应为先,勤奋则为次。人生学会不抱怨、不等待、不盲从。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莫言曾说:“当你的才华还撑不起野心的时候,你就应该静下心来学习;当你的能力还驾驭不了你的目标时,你就应该沉下心来历练;梦想不是浮躁,而是沉淀和积累,只有拼出来的美丽,没有等出来的辉煌,机会永远是留给最渴望的那个人的,学会与内心深处的你对话,问问自己想要怎样的人生,静下心来学习,耐心沉淀!”世界著名影后梅丽尔·斯特里普也曾说:“我认为一个演员的唯一的财富就是他的内心。真的,那是你寻找灵感的地方。”
我觉得做导演的更应知晓这一道理,真理往往来自真诚的心。做人,就要走人道。百善孝为先,一个不懂感恩的不孝的人,很难成为好人。在年轻人淡化尊老的今天,我们老一辈向年轻人呼唤,不要嫌父母老、爹娘脏,因为他们是世界上最不嫌你脏的人。父母的恩可以不报,但不可不知!
孩子们你们想一想,那个进门就喊“我饿了,饭怎么还没做好”的是儿女,那个进门衣服都来不及换就下厨房做饭的人是父母;那个一会儿喊“粥糊了”,一会儿喊“菜咸了”的人是儿女,那个哪怕只有一点青菜、一块豆腐,也要精心烹饪力求做出味道来的人是父母;那个动不动就要钱,不及时给就生气的人是儿女,那个省吃俭用,精打细算,却从不在教育投资上吝啬的人是父母;那个记不住父母生日,可一到自己生日就早早召集朋友聚会的人是儿女,那个深夜入睡、黎明即起准备早点的人是父母;那个早晨赖床还不停抱怨家人叫醒他的人是儿女。
今天孩子们的表现,老人们惯而不惯依然纠结于心,时代变了无需再认死理儿,我想选择放下。我曾写过一篇小文章《放下过去让心归零》,但又觉得有些自欺欺人。不行,还是得说,得管得教育,不可放任。学校是培养人的地方,到了大学一学知识,二学生存技能,三学生命的意义。在这“三学”中其灵魂则是学生命的意义。这也应该是教育的根本目的所在。
著名学者卡耐基曾告诉人们:“一个人的成功只有百分之十五是由于他的专业技术,而百分之八十五则要靠人际关系和他为人处世的能力。”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在文艺圈子中流行着这样一句口头禅:“学艺先学做人。”做人要有谦恭的态度,才会有人愿意指教我们。有人问日本著名导演山田洋次:“导演的素质是什么?”山田洋次说:“导演的素质不是艺术修养,不是蒙太奇,而是学会尊重他人!”
最后我想用苏格拉底的小故事结束我的文章。在古希腊,有人向苏格拉底提问:“你是天底下最聪明的人,那么你知道天与地之间的距离有多远吗?”“三尺。”苏格拉底回答道。提问者一脸的不解,提出质疑:“三尺?这个世界上除了少儿以外,几乎所有人都比三尺高。如果天地之间相隔仅有三尺,那岂不每个人都不能正常站立?那岂不是每个人都会捅破天庭了吗?”
面对提问者的质疑,苏格拉底淡淡地说:“是的,所以每个人都要学会低头。”狂风吹不断柳绦,齿落而舌长存,懂得弯腰,有时实在是一种智慧。
(责任编辑:杭长钊)
2017-04-05
于文运,河北广播电视厅重点剧目工作室、河北影视创作中心国家一级导演,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河北分会会员,戏剧家协会会员,香港国际影视学院客座教授。曾编导过多部影视剧并获得国际国内多种奖项。2005年9月应聘来河北传媒学院任编导课程教师。研究方向:影视导演基础理论、“三特生”教学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