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螺
前情回顾:
冯晓宇母子上演苦情大戏被揭穿,冯晓宇被开除,骆成歌才明白一直扮演局外人的晏以暮,其实早有安排。这边晏以暮“别有用心”地教骆成歌游泳,却被邱深和路查斯破坏……
“废话,你当我傻?瞧你这一脸有事求我的样子。”
“嗯,”成歌斟酌了一下,轻声问,“邱深学姐,你认识一个叫周哲的人吗?”
邱深不假思索:“周哲?当然知道,小时候一起住大院里的,晏以暮也认识,你怎么不问他?”
成歌当然知道晏以暮认识周哲,或者说,她现在走的路,晏以暮都走过,她要做的,是努力赶上他的进度,并做好接下来一个人走下去的准备。
本就黑暗崎岖的路,她不愿意让他那样美好的人参与进来,被他照拂多年,她几乎要依赖在他的温暖之下,可这毕竟不该是固定模式。她亟须长大,亟须解决牵绊多年的事情,而这长久疲惫的过程中,她不舍得让他再为自己耗费心力了。
“周哲会参加聚会吗?”
“不一定,那个人我不大喜欢……”邱深语声滞了滞,反问道,“你想见周哲?”
成歌点头,邱深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要见周哲,但还是应了下来:“那我安排一下,让他参加,到时候你也来,有什么事那会儿再说。”
“谢谢学姐。”成歌松了口气,撑着门板的手滑了下来,准备关门洗澡,却被邱深拦了下来。
毕竟是出身军人世家,邱深拥有极高的敏感,只言片语间,俨然听出了端倪。她肃了脸色,沉声问:“成歌,你打算做什么?”
周哲家里做的看着是正经生意,暗地里却有很多见不得人的销路,加上周哲这人自命不凡,好大喜功,邱深从来都不想和他有过多接触。
成歌怎么会想认识那种人?
“我在找一个人。”成歌按下暖灯,后背被灯光一照,总算暖和许多。
“找什么人?”邱深紧追不舍。
“学姐,我希望得到帮助,但也希望不要给你带来麻烦。”见邱深满脸严肃,成歌沉默片刻,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我会掌握好分寸的,先谢谢你能帮忙。”
“不是,你还没……”门被轻轻关上,里头很快传来水流声,邱深瞪着门上绘着淋浴头的卡通标签,恍然回神,相较于从前,浴室里的小姑娘似乎变得不大一样了。
邱深想起第一次见到成歌时的情景。
彼时,成歌正被几个人冷嘲热讽,取笑她貌不惊人也想进三大部门。
“契诃夫说,对受过教育的人来说,外貌总不及思想重要。”女生眼神澄澈,对着挑衅的人温声说道。
那是邱深第一次听成歌说话,轻软的声线,不卑不亢,或许有怒意,但只会略显笨拙地反驳。而现在的成歌,不仅有了自我考量和安排,还学会了藏拙。
祖父很早就教育过邱深:露巧不如藏拙。
她花费了许多年才明白这个道理,但仍有难以自控的时候,成歌却远胜过她——从认识之日起便少有形于色的情绪,短暂的羞赧之后是更谨慎的察言观色。
如果从前是卑怯的躲藏,如今更像是内敛的深思。一如现在,能轻巧地避开她的追问,将全副心思敛藏于内,甚至不愿意借助晏以暮的帮助,而选择独自谋划。
成歌……究竟想做什么?
后院泳池,少了可爱的女主人,男主人也是兴致大减,院中静得只有单调的秋蝉声,两个大男人枯立在泳池里,画风有些奇特。
“暮,你们家这个泳池真不错。”路查斯不以为意,嘿嘿笑着掬起一捧水,看着水从指缝间流下,晶莹地反射着日光,他看得兴起,少女心爆棚,“过几天我回家也挖一个,最近肚子上的肉都堆起来了,你看,我捏给你看。”
晏以暮毫无兴趣,不疾不徐地拿过毛巾擦拭身上的水珠:“项目结束了?”
一提起这个,路查斯前一秒的灿烂神色瞬间被苦闷取代,双手一摊,抱怨道:“別提了,完全没线索,大锥山就跟重点保护区似的,不能进,不能探,连信号都没有。”
“大锥山的事情,也许可以找一个人帮忙。”晏以暮看向里屋的方向,放低了声音,“覃陌那对双胞胎儿子就是从大锥山逃出来的。”
路查斯耸耸肩:“那个人看起来口风很紧,反正我搞不定。”
“我搞定的话,一个条件。”主席大人不做亏本生意。
“拜托,我身上早干了,没有油水可以榨了!”路查斯双手抱胸,嘟着嘴,配上苦瓜一般的脸,活像被地主剥削的长工。
奈何主席大人只会给一个人面子,无关人士,谢绝卖萌。
“有个辍学生,你给他安排个职位,薪水照经理级别给。”
“暮,你当我们家是送钱的吗?”路查斯愤然握拳!他们家就算再有钱,也扛不住这动不动就往里头塞人啊!
晏以暮对抓狂的路查斯视而不见,双手一撑,坐在池沿上,淡声说:“潜力股。”
“真的吗?给谁的?”路查斯来了兴趣,凑上来趴在他身边,眨巴着双眼。
“给成歌。”单单提及这个名字,他的脸上便有了柔软的神色,“不然会太辛苦。”
“辛苦你了,拿破仑。”
成歌接过拿破仑嘴里的垃圾袋,挂在一旁的椅背上,又取过靠在门边的扫帚簸箕,一脸无奈地开始清扫残骸遍布的厨房。
原以为今晚会有幸吃到中西合璧的美味晚餐,没想到她只不过是在房间里多看了会儿资料,就听楼下传来一阵接一阵的哐当响声,紧接着就是烟雾报警器的刺耳鸣叫,伴着拿破仑的雄浑吠声!
“怎么了?”成歌推开门,刚要跑下楼去,迎面见晏以暮缓缓走上来,她急忙问,“着火了吗?”
晏以暮眉梢轻挑:“可能更严重一点。”
“不会吧……”成歌伸长脖子往他身后看去,一眼瞧见惨不忍睹的厨房,嘴角微抖,“偷懒不是好习惯。”
如果邱深和路查斯主动提议做晚餐的时候,她能更坚决地拒绝,估计现在大家已经吃上味道一般,但至少……能填饱肚子的炒饭,而不是集体饿着肚子,对着一片狼藉面面相觑了。
只见原本干净明亮的厨房堪比案发现场,油烟滚滚,料理台上满是汤汁,地上更是横陈着牛肉、西红柿、鸡蛋等“尸体”。而两个罪魁祸首,一个握着锅铲,一个拎着锅盖,垂着脑袋,像犯了错的小学生,并排立在门边,还不忘互相埋怨。
“哼,你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的牛排呢?”邱深把锅铲往路查斯手里一塞,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邱,你还说西红柿炒蛋最简单,还能配个清炒空心菜的……”路查斯委屈极了。
成歌总结:“所以,厨艺和尊严,在晚餐面前什么都不是。”
两人头垂得更低了。
油烟太重,晏以暮穿进烟雾之中,飞快打开油烟机,机器迅速运转起来将浓烟缓缓吸走,总算让空气清爽下来了。
成歌叹了口气,小心避开地上残骸,开始收拾烂摊子。
“汪——”拿破仑摇着尾巴,兴奋地叫唤起来,盼着成歌能将地上的牛肉赏几块给它。晏以暮朝它屁股轻踹一脚,拿破仑怨念地回头看着他,接收到不算友善的视线,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走吧。”场面得到控制,晏以暮没让成歌继续忙活,握住她的手,将扫帚丢到一边,“散会儿步去去烟味,再带你去吃饭。”
“我换件衣服。”成歌也觉得这里待不下去了,站起身准备上楼,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拿破仑吃什么?”
地面太乱,她为了回身和晏以暮说话,便踮着脚小心地立在一块还算干净的地面上,脚趾蜷缩着紧贴鞋面,展开双手保持平衡,摇摇晃晃地说着话,像个基本功不合格的杂技演员。
晏以暮见她连室内拖鞋都穿反了,伸手在她头上轻敲:“一起带出去。”
“好——哎呀——”成歌失去了平衡,往他身上栽去,被他抱了个满怀,正挣扎着要站直,主席大人眉头一皱,干脆将她横抱,帅气地离开这片危险之地。
“暮!你们要去哪里?带上我!我也饿了!”路查斯哇哇叫着要跟上来,被邱深一把拉住:“闭嘴,跟我进去收拾,等会儿请你吃泡面!海鲜味的!”
成歌换好衣服下来时,晏以暮已经站在车边等她了,夜色下,气质清雅的人,即使一身简单的衬衫长裤也能自成风景。
“不是说散步吗?哪有人散步还开车的?”
“谁规定散步不能开车的?”主席大人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替她开了车门。
“是没人规定。”成歌仔细想了一下,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乖乖地坐进了车里。
“汪汪——”拿破仑可能知道自己终于有饭吃了,兴奋地跳进后座,熟门熟路地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下巴抵在车窗上,一路吹着凉爽的风,只等着饱餐一顿。
灯火影影绰绰地交织在车窗上,车内淡淡的青柠香气萦绕鼻间。成歌透过后视镜,看着拿破仑健硕的体型,心念微动:“拿破仑是不是该做体检了?”
她说完有些心虚地咳嗽两声,小心隐藏自己的意图——体检是假,想单独和覃陌会面是真。
那场舞蹈比赛结束后,向则其由于精神原因暂时被收押看管。原以为能紧追而上,将残余势力一网打尽,没想到不過几天的时间,大锥山忽然因矿难被封,名义上是封山锁矿,但也无形之中提供了最好的保护政策,无人能探入大锥山的腹地,也就无人能阻止某些势力在腹地里的所作所为。
之后,与大锥山相关的资料更是在一夜之间被清空,如今唯一能查到的只有覃小夏兄弟俩就是五年前从大锥山腹地被解救出来的。
成歌试过联系当时的福利院,但一无所获。她思来想去,也许应该找覃陌打听更为稳妥。
晏以暮没有回应,成歌挫败地耷拉着肩膀。
“拿破仑,来。”她没放弃,转过身,朝拿破仑伸出手,任由它柔软的爪子在掌心轻挠,玩了一会儿,再次开口,“覃先生之前提醒过,拿破仑需要定期检查的,要不周末我带它去宠物医院吧?”
晏以暮眸色深了几分:“不用周末,就现在吧。”
“好。”成歌愣了一下,缩回位子上。
她以为他会说不用的,毕竟拿破仑最近的体格谁都看得出来有多健康,更何况,他们之间还曾因为覃陌而闹过不愉快。
尽管那时没出息地哭出来的人是她;在幽暗的楼梯间,呜咽着拉住他的衣角,像个可怜兮兮的孩子的人……也是她。
而那时的晏以暮在做什么?吻她,笑话她,然后不容拒绝地将她带回了家,最后还变着法儿地让她表明心迹,从头到尾完全是运筹帷幄的架势。成歌捂着脸哀叹,这世上最有办法拿捏她情绪的人,只有晏以暮啊。
晏以暮用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见状,弯唇轻笑:“成歌,我什么都还没做。你羞什么?”
被他这么一说,成歌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了。她低头笑了好一会儿,才故作害怕地伸出手指,指着他颤颤地问:“你、你想做什么?”犹觉不过瘾,她还摇摇头强调,“我身上没有钱……”。
自己表演了一通,正觉得幼稚好笑,却听他低声叫自己的名字:“成歌。”
“嗯?”
恰好红灯,车子停在路口,长串的车流在夜色之下蜿蜒成河。晏以暮忽而倾身过来,将她束在座椅和手臂之间,眸间闪动着灯影,让成歌来不及收敛的笑靥凝滞在唇角,只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
不知哪辆车里流泻出飘逸的陶笛声,是宗次郎的《故乡的原风景》,曲意悠扬,清新婉转,记录着音乐家对自然风光的感怀,而此时,曲中的山川万物尽数落入眼前这双琉璃般漂亮的眼睛。
“怎么了?”成歌下意识地捏紧安全带,心脏鼓鼓地跳动着。
晏以暮轻抚她的脸颊,语调轻缓,宛若情话:“我想做的,是让你什么都不用做。”
什么都不用做。
不用殚精竭虑,不用战战兢兢,而是如普天下所有享受青春的姑娘一般,活得简单快乐就好。
如有黑暗,由他背负,如有磨难,由他承受。她只要负责像刚才那样,笑容纯粹地玩着无伤大雅的小游戏,兀自开怀,兀自喜乐。
晚间七点,仁慈的月光汇入都市的灯红酒绿之中,有别于白日里的紧张忙碌,夜幕下的城市多了几分懒散姿态。一整天的高强度工作令人神经紧绷,趁着夜色恰好,晚风不燥,得以让身体和心灵伸个懒腰,从压力中释放出来。或是约几个朋友,喝一杯浓度适中的清酒,听台上声音沙哑的歌手唱着曲风怀旧的老歌;或是仰躺在家中沙发上神思放空,直到空气里飘来浓郁的饭菜香味,才发现饥肠辘辘的自己正需要饱餐一顿。
覃陌也在忙着给儿子们做晚饭,自从收养了这对双胞胎,他一个单身男青年又当爹又当妈,一路摸索,倒也乐在其中。
“无论是挣钱养家,还是貌美如花,我爸爸都不差呢!”刚入幼儿园那会儿,覃小夏就当着所有小朋友的面,自豪地夸耀自己的爸爸,而沉默寡言的覃小冬也配合地点点头。
孩童响亮清脆的语声,惹来众人的注目。除了尴尬地假装看风景的覃陌,所有在场的家长老师都发出善意理解的大笑声。
然而覃陌心里清楚,这两个孩子一直渴盼着有一个完整的家,所以才会这样极力“推销”自己。可他纵使再优秀,缘分未到,也不能强求。
至于所谓的缘分,究竟是真的未到,还是命运捉弄,是另一回事。
此时的书房内,覃小夏透过门缝,看到外间温暖的灯光下,覃陌有条不紊地将做好的菜端到桌上,熟练地完成每天必做的工作。他挠挠头,把门关上,走回自己的书桌前坐下。
“爸爸看起来一点儿也不紧张哎,真是奇怪。”覃小夏感到纳闷。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整天闲不下来,动物园里的猴子都比你安静!”跟他相比,另一张书桌前的覃小冬就淡定多了,见哥哥一直走来走去焦躁不安,他只是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但铅笔在手里握了大半个小时,却是一个字也没写出来,其实他也在紧张。
“切,懒得和你说话!”覃小夏最爱和双胞胎弟弟吵架,可是今天好像提不起什么劲头来。他已经坐不住了,时不时走到窗边,脑袋探到窗外,大眼睛滴溜溜转,视线在楼下花园里转悠了好一会儿,没有看到想见的人,又一脸失望地坐了回来,撑着下巴嘀咕,“怎么还不来?”
“急什么,该来的总会来。”覃小冬沉稳的小脸总有办法让人觉得他更像是哥哥。虽然心中也焦虑,但他表现在脸上远没有覃小夏那么明显。
“我就是急啊!成歌好久好久没来了!”覃小夏猛地从位子上跳起来,火急火燎地开房门,想看看是不是有人来了。
覃小冬受不了哥哥这奓毛的样子:“小声点,爸爸说了,对她要叫姐姐。”
“姐姐?那爸爸和她不就乱伦了?咳咳,爸爸是不是太害羞了?”覃小夏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一定是在害羞。”
“随你怎么想咯。”覃小冬把本子放回书包,伸了伸懒腰。
“嘿嘿,等成歌……唔,等成歌姐姐过来,我们再撮合撮合?”覃小夏露出一脸得意的表情。
覃小冬眉头皱了皱:“你可省省吧,别弄巧成拙了。”
“什么是弄巧成拙?”
“笨蛋,上星期看過的成语故事你忘了吗?”覃小冬感到自己和哥哥的智商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哎呀,谁还管成语故事嘛,我只关心成歌姐姐能不能当我们的妈妈!”覃小夏一时情急,说出两人的心声。
自从认识成歌,两兄弟难得站在了同一阵营里,他们一致认为娴静温柔的成歌是他们未来妈妈的不二人选,更为重要的是,她居然可以轻松将他们俩分辨出来!这种神奇技能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啊!
于是,兄弟俩火速制定了战术,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取名为“小蝌蚪找后妈终极计划1.0”。
可是,这个计划投入使用了不到半个月,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变故——成歌来看望他们的频率好像变少了!
这实在是个非常不利的现象,他们苦思冥想,认为原因肯定出在覃陌身上!
深入讨论之后,他们将计划升级为“小蝌蚪找后妈就要先征服奶爸计划2.0”。
“爸爸,我问你一个问题。”
某天,父子三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的是《动物世界》,正播到公狮子对母狮子做着不可描述的运动时,覃小冬率先开口:“繁衍是不是自然界的基本规律?”
覃陌答得漫不经心:“嗯,大概吧。”
对于教育这件事,他向来主张顺其自然,无论什么事情,只要儿子们感兴趣,他都不会刻意去阻止,当然,除了那些违法犯罪的事情。
所以虽然兄弟俩才上小学二年级,但知识储备量是极大的,连“繁衍”这个术语都知道。
覃小冬往他身上靠了靠,小声说:“动物和人类一样,组建家庭,繁衍后代……但是你好像直接略过了前一个步骤,就有了我和哥哥……”
“所以,现在是不是应该回到前一个步骤呢?”覃小夏眨巴着眼睛,一脸认真地补充。
这都什么跟什么?!
覃陌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两个人小鬼大的儿子:“你们是在套我的话?”
“爸爸,你可以这么理解。”覃小冬耸耸肩,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掉,正襟危坐,“我们商量过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应该把结婚这件事情提到日程上来了。”
“哦?所以,你们有人选了?”覃陌架起手臂,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就是成歌姐姐啊!”覃小夏嘴快,连珠炮似的掰着手指数起来,“长相嘛,勉强四颗星,但是长得太漂亮本来就很危险,所以这个星级是可以的;性格嘛,挺老实的,至少不像那些油嘴滑舌的女人,只会说好听的话;然后这个智商嘛……算了,智商有我和弟弟撑着就够了,这个家总不能每一个都是天才,那会引起公愤的!”
“还有一点,”覃小冬沉默了会儿,说,“爸爸你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