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看老祖宗们是如何把“难受、想哭”说得委婉典雅、流传千古的。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鲛绡透。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汉语之所以成为联合国六种工作语言之一,不仅是因为世界上使用人数最多,而且汉语作为一种典雅的富有诗情画意的语言,更是一种写意的文字。委婉徐迂、隔纱罩布式的表達,不着一字、尽得风流的表意,才是汉语最具光彩之处。我们庆幸能拥有如此优美的语言,更担心汉语丰富的词汇慢慢不知所终,近几十年几乎已经没有新成语的产生。
汉语言有强大的生命力,在几千年的发展过程中不断包容、吸收外来和自创的语言。但在一个诗歌萧瑟、唱片破产、文字工具化的时代,没有任何美感的“蓝瘦香菇”越是泛滥,越充满一种审美的绝望。你是否觉得,“银鞍照白马,飒杳如流星”听一万遍也还是美的?
都德小说《最后一课》讲出了一个深刻的道理:语言文字不仅有工具价值,还有文化价值。语言的贫瘠会恶化思想的贫困,语言的贫乏就是思维的匮乏。中国古人在造字造词时,进行了高度的提纯。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可见先人对语言文字的敬畏。习惯于贫乏语言的国民无法有深刻的思维,更无法承载伟大的思想。
那些从不将卖萌耍贱的网络词语奉为圭臬,也从不担心脱离热词就会落伍的人,都是在这个狂热无趣难堪的世界里,偷偷留给自己一点小挑剔的人。当春晚已经沦落成女神与女汉子,《飞鸟集》已经变成了大地挺骚,城乡结合部妇女穿越荷尔蒙想去睡你的时候,还是更愿意娓娓道来一句——月夜不寐,愿修燕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