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头”惯用句之比较

李巍

摘 要：通过分析中日惯用句在意义和表现形式上的异同，探讨日本语言文化受中国文化影响的同时，发展形成了本国特色的文化与思维意识。这一点也体现在惯用句的词意发展上。在惯用句的使用上，要避免母语的影响。

关键词：惯用句；头惯用句；惯用句的意义；惯用句表现形式

1 问题提起

在人们的日常交流中，常常可见各种惯用表现，尤其是使用身体部位构成的惯用句，在中日语中都不少见。中日两国有着很深的文化交流关系，日本文化深受中国文化的影响，因此，在惯用句的使用上就可以看到中日表现的相似性。但是，虽然不分种族或民族，人体的基本构造和功能都是相同的，可是由于拥有不同文化或生活环境，即使是相同身体部位的词汇所表现的惯用句的意义也会有不同。对中日“头”惯用句的相似与分歧的分析，是本文探讨对象。

2 中日“头”的词意分析

2.1 中文“头”的词意

根据《汉语大词典》（1990），“头”的词意如下：

（1）人体的最上部分或动物的最前部分。“颜师古注：头者，首之总名也”。

（2）头发有发部分。“剃头”、“平头”。

（3）为首的人。“头领”。

（4）磕头。旧時的一种跪拜礼。巴金《砂丁》：“他是有灵验的神道，他不会白白的受我们的头”。

（5）物的顶端或末梢。“中间粗，两头儿细”。

（6）物品的残余部分。“布头儿”、“铅笔头儿”。

（7）事情的始末。又第一。又领头的。岳飞《满江红》：“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头等”。“头羊”。

（8）赌博或买卖中抽的回扣。《水浒全传》第三十八回：“小张乙道：'讨头的，拾钱的，和那把门的，都被他打倒在里面。'”。

（9）方言。临到；接近。“头吃饭要洗手”。

（10）路，途径。洪昇《长生殿·合围》：“滚沙场，兔鹿儿无头赶，都难动弹。”

（11）方面。“两头都要抓紧”。

（12）用在某两个数字之间，表示约数，兼表数目不大。“十头八块”。

（13）指毎旬除了“十”“二十”“三十”外的日子。

（14）量词。①用于人。《正字通·頁部》：“头，古者谓一人为头”。②用于牲畜禽鱼。“一头牛”。

2.2 日文“头”的词意

根据《广辞苑》（2012），“头”的词意如下：

（1）动物的大脑（或眼·口·鼻·耳）所在之处。神经中枢所在之处。或覆盖其之物、脸之上部。“アタマヲマルムル”；颈以上部分。“アタマヲフッテイヤガル”

（2）与人的头有关的如下之物。

①大脑的功能a.思考力。想法。“頭がいい”、“頭をきりかえる”。b.心。“頭を悩ます”。

②头发。“頭の雪と変れども”、“頭を分ける”。

③人数。“頭だけはそろった”、“ひとり頭三万円払う”。

（3）形状·位置等与人头相似的东西。

①东西的上部。“くぎの頭”、“山の頭に月が出る”。

②站在上部的人。“頭に据える”。

③手续费，佣金。“売上げの頭をはねる”。

④行市的最高点。

⑤事物的开始。“知らずば知らぬと頭から言うたがよい”、“頭から拒む」”。

⑥首付款的略称。

（4）很大的样子。“誕は…おほきな事を云ふ、頭な事を云ふぞ”。

根据以上中日词典的关于“头”的词意描述，参考《例解日本语惯用句用法辞典》（2005）、《常用日本语惯用句》（2006）、《汉语惯用语辞典》（2004）所收词例，可以看出，中日“头”惯用句在表示“人和动物的大脑（或眼？口？鼻？耳）所在之处”意上的词例最多，分别为：中文98例，日文27例；其它词例多集中在“头发”、“事物的开始”、“站在上部的人”和“东西的上部”等意上。而在表示“大脑的功能”意时，中文0例，日文24例，而通过下表可以看出，中文的“头”与“脑”的概念和使用是截然分开的。（表1）

3 中日“头”惯用句的形意比较

3.1 表现形式与意义相近

（1）頭が上がらない-抬不起头

·かれら兄妹にまつわる何かの秘密を、桐沢氏に知られているので、彼も桐沢氏に対しては頭が上がらない事情があるらしい。（岡本綺堂「深見夫人の死」）

·既被揪出，就成异类，在人前抬不起头。或投以冷漠的目光，或横加大声呵斥，因此我总是躲着人走。（「新民晚报」2001.6.11）

以上不仅表现形式相似，而且均表示在权势面前或因自卑抬不起头之意。

（2）頭隠して尻隠さず-藏头露尾

·今朝、M公が持って来たのだ！といったようなことで、たちまちこの泥棒事件は、頭隠して尻隠さずに終ってしまった。（犬田卯「沼畔小話集」）

·况一挂上人家的假招牌，便有许多面子来拘束你，使你不得不藏头露尾；寻欢作乐，如何能称心适意！（清·曾朴「孽海花」第三十回）

该惯用句嘲弄欲隐瞒坏事，却没注意到并没有隐藏住，中日表现形式与意义相近。

（3）頭から爪先まで-连头带脚

·周子は、夫のしどけない身なりを、頭から爪先まで悲し気に見極めた。（牧野信一「蝉」）。

·两股钗儿，连头带脚，也重不上二三两。（「醒世恒言·陈多寿生死夫妻」）

這两个惯用句均表示身体全部的意思，词形也相似。

3.2 表现形式相近，意义相异

（4）頭角を現す―露頭角

·いくら学問が出来ないたって、こういう連中の中では頭角を現すから、私は改心したツモリであったが、いつのまにか、大ヨタモノの中央に坐っていた。（坂口安吾「安吾巷談 東京ジャングル探検」）

·这种作家和革命者尚未露頭角时，大多数是在学校那两个特别组织里活动的。（沈从文「大小阮」）

日文的“頭角を現す”意为拥有出色的才能或技艺，超越他人。强调才智之超群。而中文的“露頭角”虽形似，而意在强调初显露优异的才能。

（5）頭が固い-頭皮硬

それは文化力だということで、私は、十七年にも十九年にも、文化力あるいはコンテンツ産業、こういうことで、それぞれの大臣に、経産省って頭が固いと思っていたけど、カンヌにブースを出して、こういうものをしっかりとコンテンツ産業も後押しをしようとしている、これはすばらしいと申し上げたんですね。（[002/002] 180-参-経済産業委員会-4号 平成24年03月28日）

我一直都是个独立坚强的女孩子……除了犟劲叫人佩服，还有头皮硬的可贵。（茧子「谁叫醒了红蔷薇」）

日文的“頭が固い”，表示束缚于固有观念，不能根据情况变化改变想法，含有批评之意；而中文的“头皮硬”虽表示态度或性格的固执，但有褒扬之意。

（6）頭が重い-一头沉

ただ、頭が重いため、運動がへたで、ことにかけっくらになると、いつもびりっかすでした。で、おとうさんはよくこういうのです。（下村千秋「頭でっかち」）

哪个眼儿都要漏一点，有多少“油水”也经不住漏，最后成为全社会的“一头沉”。（王文杰「苦尽甘来」）

日文的“頭が重い”表示有忧心之事而心情沉重，而中文的“一头沉”则表示成为某一方面的沉重压力。

3.3 中日“头”惯用句词意分析

根据《例解日本呢雨惯用句用法辞典》，日语“头”惯用句词意如表2。

因中文没有明确分类，笔者试分类如表3。

如上所述，意义相近，表现想通的中日惯用句，证明中日两国对“头”的认识和思考方法是相似的；而表现形式看似相似，实际意义却有差异又体现了中日两国文化差异的存在，因此造成了对词语例解的分歧；并且，无论是中文还是日文，惯用句虽然在字面上看似普通的短语，但本来的意义已经失去，产生出了新的意义。在惯用句的使用上，要避免母语影响。

参考文献

[1]新村出.広辞苑[Z].2012.2.

[2]井上宗雄.例解日本語慣用句用法辞典[Z].20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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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汉语大词典[Z].1990.

[6]李茂.汉语惯用语辞典[Z].2004.3.

[7]葉琳.常用日语惯用句[Z].20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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