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健: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

2017-02-27 21:46方子春
百姓生活 2017年2期
关键词:李雪健团里用功

李雪健和太太海丹,是我在空政话剧团时的老战友。我们20几岁就认识,是那种提起来就亲、多年不见也不见外的朋友。

我是1978年调干进入空政文工团的,一去就分到二队演《丹心谱》。雪健是和大多数人一样以战士身份入伍,进学员班3年后再转正。当时团里在排《陈毅出山》,他们学员班大多在一队跑龙套,演战士或匪兵。那时,团里钻研业务成风,就是演个过场的匪兵甲乙,像李雪健、濮存昕他们也是跑得充满激情。一人饰演数个角色,一会儿演红军战士,头部受伤;一会儿是演匪兵,瘸腿拄拐。

但我真正了解雪健,是从1980年空政排演多幕話剧《九一三事件》开始的。这部戏是空军鬼才作家丁一三的大作,第一次把众多的历史人物以及“文革”前后的历史事件以多幕剧的形式搬上舞台。这在当时真是非同小可,在全国引起反响。演员用功,化装用功,服装用功,眼看着一个个人物越来越接近了,戏也越来越成熟,可有一个人物一直到不了位,这就是林彪。

当时团里想借中戏的李保田,他瘦小的体形和娴熟的表演技巧是演林彪的不二人选,但由于他业务繁忙,一直没露面。这可急坏了化妆师和导演。李雪健此时也在这个剧组,他依然比大家来得早,每天第一个打开排练厅的门,开窗通风,擦灰,拖地,打开水。排到林彪的戏时,不能空位吧,他主动帮着走一走林彪的位置,对对戏。雪健当时随时面临着转业,可他是个有心人,就是替保田走戏也要走出模样来。那会儿,他整个人就像着了魔似的,说话、走路、回身、表情,整个姿态都是林彪似的。

雪健真没少下工夫,有事没事常和化妆师小马一起研究人物的造型。可左看右看还是不太像,哪儿不像呢?头发!林彪是个秃子,雪健一头浓发。要是能把头发剃光……小马真不好意思开口,人家雪健是替保田,又不是他演,让人家剃头,太那个了。倒是雪健,没二话,时间紧任务重,他对小马说,你就拿我试,剃!

彩排的时间到了,当瘦了一大圈的李雪健出现在舞台上时,震惊四座,真是活脱脱像!功夫不负有心人,后来,雪健顶替李保田饰演林彪。经过他的不懈努力,最终一举夺得戏剧最高奖“梅花奖”,荣立个人三等功,连升3级。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这句话在李雪健身上得到充分的体现。

再往后,听说雪健病了(鼻咽癌),一直和雪健、海丹夫妇关系不错的我,反倒没有去看他。我们团的宫景华约我去看雪健,我却拒绝了,我对她说:“听说海丹不让人去看他,肯定有她的苦衷和原因。咱们别添乱。如果需要我们帮忙的话,我们一定在所不辞,那时再去不迟。”后来得知,那时雪健的病因怕感染细菌,不能接待访客,为此得罪了不少人。后来大家才慢慢了解,深感海丹对雪健的情意。海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为了照顾雪健,这些年更是殚精竭虑。

后来,听着海丹讲起雪健病中情形的字字句句,我的心已经湿了。我们之间还是那样:多少年不见面,不用说客气话;多少年不见面,心是相通的。

(摘自方子春所著《说角儿》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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