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技术进步的事实描述与经验总结——《中国与世界主要国家（地区）的技术差距与影响因素研究》评介

张亚斌

（湖南大学经济与贸易学院，湖南长沙410012）

中国技术进步的事实描述与经验总结
——《中国与世界主要国家（地区）的技术差距与影响因素研究》评介

张亚斌

（湖南大学经济与贸易学院，湖南长沙410012）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经济增长速度一直处于世界前列。1990-2015年，中国GDP平均增长率约为9.7%，是同期世界经济平均增长率的3倍左右。高速的经济增长使中国经济规模在2010年超越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按购买力平价的统计，2014年中国经济规模甚至已经超过美国跃居世界第一。然而，支撑中国经济增长速度和规模的主要是要素投入和资源环境消耗，这种以“比较优势”为基础的经济增长方式不具有可持续性。世界经济的发展历史充分证明，技术进步不仅是推动经济发展的持久性因素，甚至是决定世界经济强国地位更替的重要因素。在经济发展步入“新常态”的背景下，中国面临保持经济中高速增长和迈向中高端水平的“双中高”的挑战，而且劳动力等传统要素驱动乏力的现象日益显现，中国必须实施创新驱动的发展战略。虽然政府决策部门和学术界都认识到通过技术吸收和技术创新提高技术水平是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实施的关键，但我们还不是很清楚，中国的技术水平究竟如何，中国与技术领先国家的技术差距究竟有多大，中国哪些行业处于世界领先水平，中国哪些行业与技术领先国家的技术水平存在一定的差距，我们更不了解是哪些因素对中国技术水平的变化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哪些因素起到了消极的作用。近期，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柳剑平、程时雄著《中国与世界主要国家（地区）的技术差距及影响因素研究》一书，全面探讨并回答了这些问题，该书是对中国技术进步事实描述与经验总结的一次有益尝试。

目前，国内外学术界关于技术水平测度指标主要有三种：一是技术投入指标，如研发投入占GDP的比重、每百万人中研发人员的数量等；二是技术产出指标，如专利总数、科技论文总数等；三是技术外溢过程或结果的指标，如全要素生产率、劳动生产率等。虽然技术投入在较大程度上决定技术水平的高低，但还有许多其他因素也在一定程度影响技术水平的高低，仅从技术投入方面来分析技术水平是不够准确的；技术产出指标实际上也不能很好地反映技术水平的高低，从技术产出方面来分析技术水平也是不够准确的；全要素生产率或劳动生产率的高低是技术外溢的过程和结果，技术水平的高低直接决定全要素生产率或劳动生产率的高低，从技术外溢过程或结果方面来分析技术水平是比较准确的。《中国与世界主要国家（地区）的技术差距及影响因素研究》一书运用索洛余项方法、指数方法、前沿生产函数方法对中国与世界主要国家（地区）整体层面和行业层面的技术水平的差距进行了系统的测度。中国改革开放初期无论是整体层面还是行业层面的技术基础均较为薄弱，在世界主要国家（地区）中基本处于末位，但经过改革开放几十年的发展，中国的技术水平快速提高，其全要素生产率增长速度几乎处于62个样本国家（地区）的第一位。但是，中国与技术领先国家（地区）的技术差距无论在整体层面还是在行业层面上都比较大，而且直到目前为止这种技术差距仍然没有缩小的迹象。这些结论量化描述了中国技术进步的现状，为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实施过程中，科学地谋划中国技术发展的近期、中期、长期目标以及不同技术发展阶段的不同任务、当前技术发展的重点行业等事关技术发展全局的问题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国内外集中研究技术差距的学者较少，这主要是因为大部分学者认为影响一国技术进步的因素自然是影响国家之间技术差距的因素，技术差距被很多学者认为是外生决定的，因此，大部分学者都集中于研究一国中究竟有哪些因素会影响到技术进步，而很少有学者研究有哪些因素会影响到国家之间的技术差距，更没有学者研究有哪些因素会影响到中国与世界主要国家的技术差距。《中国与世界主要国家（地区）的技术差距及影响因素研究》一书，首先从技术扩散理论、吸收能力理论、技术赶超理论、适宜技术理论和世代交替模型、技术扩散模型、国际技术外溢模型中概括出R&D、人力资本、国际贸易、FDI、制度和市场化程度等是影响技术差距的主要因素，然后通过实证模型从整体层面和行业层面对影响中国与技术领先国家（地区）技术差距的因素进行分析，并发现R&D投入和人力资本投入对技术进步的作用非常明显，它们在一定程度上能缩小中国与技术领先国家（地区）的技术差距。国际贸易和FDI引致的知识跨国流动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中国与技术领先国家（地区）技术差距的缩小。制度对技术进步的作用同样比较明显，它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中国与技术领先国家（地区）技术差距的缩小，但市场化程度对技术差距的影响不是很大，技术差距的缩小主要依赖于中国大量的R&D投入和人力资本投入。这些结论不仅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技术进步，以及由此所带来的中国与世界主要国家（地区）技术差距变化的经验总结，而且也指明了未来中国技术进步，进一步缩小与技术领先国家（地区）技术差距的政策取向。

《中国与世界主要国家（地区）的技术差距及影响因素研究》一书，利用整体层面和行业层面的面板数据对中国与世界主要国家（地区）的技术差距进行了测度，并以测度的结果为基础，对技术差距的收敛效应和技术差距的影响因素进行了理论和实证分析，为深入理解中国与世界主要国家（地区）技术差距的现状及其演变规律做了初步尝试。总体来说，该书有三个方面的特色与创新：

第一，研究视角的特色与创新。该书以中国的技术现状为出发点进行研究，主要分析了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大国与世界主要国家（地区）在整体和行业层面的技术差距现状、动态收敛效应及影响因素。大多数国内学者将研究的视角放在技术进步的影响因素上，很少有学者分析技术差距的影响因素。在仅有的一些研究中，国内学者仅仅分析本国国内各行业、各省之间技术差距的影响因素，国外学者仅仅研究世界范围内，或发达国家之间的技术差距的影响因素。而且国内外学者集中于研究世界范围内的技术收敛效应，很少关注中国与世界主要国家技术差距收敛效应的研究。

第二，研究方法的特色与创新。为了对中国与世界主要国家技术差距有全面系统和稳健的测度结果，该书综合运用了测度技术差距的各种方法，并对其进行了详尽的分析和总结，对各种方法的优缺点进行了比较，并对各种方法在测度中国与世界主要国家（地区）技术差距方面的运用提供了较为详尽的说明，从而能更加明确各种测度方法的优缺点和中国与世界主要国家（地区）技术差距的现状。在研究方法上，始终坚持理论研究与实证研究相结合，如在技术差距的影响因素上，均先从理论上验证技术差距影响因素的实际存在性，再利用中国与世界主要国家（地区）数据来进行验证，从而使得本文的研究结果更加信服和可靠。

第三，数据处理的特色与创新。该书既采用了宏观维度的整体层面数据，又采用了中观维度的行业层面数据，并且坚持大样本，大数据容量的数据获取原则，提供了较长的时序面板数据。为了获得较长时序大样本容量的数据，该书对中国与世界主要国家（地区）的行业数据进行了详尽的分析，并做了大量的数据处理工作，如对缺失数据的构造、行业的分类和统一、数据的筛选和选取，为中国全要素生产率分析提供了较为详尽的样本数据基础，并可为他人的相关研究提供有益的数据补充。

总之，本书的研究在理论上有利于深化对技术差距理论的认识，有利于验证发展经济学中的后发优势理论和技术赶超理论，并对经济增长理论的发展提供有益的补充；本书的研究在实践上有利于决策者认清中国的技术差距现状，明确中国技术差距的成因，并对中国创新驱动、建设创新型国家等发展战略的实施提供有益的帮助。

［责任编辑：马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