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协同创新理念的高等学校协同育人运行机制创新初探

2017-02-26 22:23:19常姝钟艳君
中国农业教育 2017年5期
关键词:办学协同育人

常姝,钟艳君

(1. 南京农业大学,江苏 南京 210095; 2. 南京信息工程大学,江苏 南京 210044)

基于协同创新理念的高等学校协同育人运行机制创新初探

常姝1,钟艳君2

(1. 南京农业大学,江苏 南京 210095; 2. 南京信息工程大学,江苏 南京 210044)

协同创新策略不仅适用于高校的科研活动,而且适用于高校的人才培养活动。这一策略在人才培养领域的应用即为部分高校已开始尝试的协同育人模式,它有助于通过高校与其外部合作伙伴之间的资源、能量与信息交换来促进人才培养质量的提升。从目前的实践来看,协同育人的实践模式应在运行机制方面予以创新,尤其是在高校人才培养质量评价机制,高校内外部教育资源共享机制,高校科研、社会服务与教育教学的融合机制,多元化的高校筹资与财务审计机制,多方联合人才培养机制,开放化的高校管理团队优化配置机制等方面开展建设性的建构与试验行动。

高等教育;协同创新;协同育人;人才培养

引言

在我国高等教育大众化进程持续推进的背景下,高校的人才培养、科学研究与社会服务等各类办学活动日益呈现出对“外”开放、多方合作的态势,其核心目标无疑在于提升高校办学活动的质量与效益。高等教育作为一个有机系统,其质量的提升往往是整个系统良性运行乃至系统同外部环境良性互动的结果或表现。从高等教育系统内部而言,整个系统的运行应当符合教育的内在规律,理顺教育者、受教育者和教育措施等基本要素之间的关系,将高等教育机构的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和文化传承创新等社会职能协调好,借此提高整个高教系统的运行效能,切实提升高等教育的整体质量。从高等教育外部环境看,高等教育质量的提升还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高等教育系统同外部环境之间的有效协同、良性互动。因此,高等教育在改革实践中还应当重视高等教育与社会环境的交流与互动层面,比如高等教育机构同政府主管部门之间的有效联动,高等教育机构同研究机构、行业企业、中介组织等其他社会组织之间的合作以及高等教育机构同高等教育市场之间的和谐互动等。但长期以来,我国高校习惯上将培养人看作是高等学校的职责和任务,相对忽视了高校在人才培养方面的“对外开放”与协同创新的战略,其结果是高校培养出来的人才往往会同社会、市场需求之间存在一定的“脱节”现象,造成高校毕业生的“结构性失业”风险,而且也不利于基于交流、竞争策略的人才培养质量提升。

提升高等教育质量,不仅应关注高等教育系统的内部优化,而且有必要重视高等教育系统同外部环境的交流、合作。而高校从其传统的产学研合作实践中探索出来的协同创新理念,不仅完全符合系统论的原理,而且恰好指向高校育人的“软肋”,可谓为高等教育质量的提升和高校的人才培养实践提供了一条新的路径。在此背景下,原本适用于高校对外科研合作的协同攻关、协力创新的协同创新策略,正在被引入高校的人才培养活动,进而形成一种新的高校人才培养方式——协同育人,即以协同创新理念为引领的多方协同育人。应当说,这种突破高校组织边界、鼓励高校同外部合作伙伴开展深度合作以寻求协同培养高质量、创新型人才的办学思路和改革举措,为高校提高人才培养的针对性和整体质量提供了全新的思路。以下,笔者拟从协同创新的理念出发,针对高校同其他社会组织之间的协同育人实践所需的运行机制创新问题进行初步探讨。

一、基于协同创新理念的协同育人模式的优势分析

协同创新(Collaborative Innovation)原本是现代企业为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取胜而采取的一种策略性举措,其具体表现形式多为组织(企业)内部形成的知识(思想、专业技能、技术)分享机制[1]。这种组织策略扩展至组织边界以外的宏观层面时,就形成了以产学研合作为主要运作形式的协同创新模式。2012年3月,教育部、财政部联合颁发了《关于实施高等学校创新能力提升计划的意见》,启动实施“高等学校创新能力提升计划”(简称“2011计划”)。强调推进协同创新,是提升国家创新能力的重要手段和战略选择,是全面提高高等教育质量的重要着力点。其核心点和基本要求是,高校要围绕国家亟需的战略性问题、科学技术尖端领域的前瞻性问题和涉及国计民生的重大公益性问题,集聚创新团队,形成创新氛围,巩固创新成果,培养创新人才。高校要充分汇聚现有创新力量和资源,加强顶层规划,做好设计选题和前期培育。通过选题培育,确定协同创新方向,选择协同创新模式,组建协同创新体。特别要以协同创新模式为合作纽带。通过探索建立适应于不同需求、形式多样的协同创新模式,促进校校、校所、校企、校地以及国际间的深度融合。以人才、学科、科研三位一体创新能力提升为核心任务,增强创新要素的有效集成,增强高校创新能力发展的导向性,增强投入与产出的效益。

将协同创新的理念运用于高等教育领域,其要义无疑在于打破高校封闭办学的组织惰性与不良倾向,鼓励高校加强同组织边界之外的政府部门、科研院所、行业企业、中介组织等其他社会组织之间的对话、交流与合作,一方面,通过这种对话与交流了解社会对高校所培养的人才的期待与需求,并以此调适高校自身的教学、科研与社会服务活动;另一方面,通过各方之间的密切合作更顺畅地实现高校与其外部的资源、能量与信息交换,进而促进高校办学活动的良性运行与绩效提升,以实现高校人才培养质量及其适应性的整体性提高。

实际上,市场经济条件下高校所应坚持的“开门办学”,本身即意味着高校在办学过程中应当适时同外部环境之间进行常态化的对话、交流与互动,而协同创新不过是这种对话、交流与互动的特定形式罢了。国外的大学,尤其是美国的大学,在面向市场与社会开放办学的理念支持下,在同外部合作和社会服务中吸纳教育资源、关注社会需求、强化竞争意识、保持办学活力,几乎成为当下全球大学效仿的榜样。就此而论,以协同创新的理念为引领,将协同创新的策略应用于高校的人才培养领域,可谓是开创高等院校和外部合作伙伴之间的协同育人模式。这种协同育人的模式更有利于贴近、把握和响应外部的人才需求,更有利于发挥各协同方的独特优势来促进高等教育质量和高校人才培养质量的提升,应当成为高校人才培养模式改革与创新的试验内容之一。

二、高校协同育人模式的主要内涵

随着经济社会发展步伐的加快,现代社会对人才的需求越来越从过去的单一技能型人才转向为对复合型高素质乃至创新型人才的需求,这对作为高层次人才培养基地的高等学校提出了直接的挑战。但从高校的内部组织结构、人才培养模式、教师知识结构等基础能力以及其作为制度化组织所特有的组织稳定性与对变革压力的“顽固性”[2]来看,要想让高校从其长期形成的“专业型人才”培养模式转变为“复合型人才”培养模式,显然难以于短期内“一蹴而就”。在这种情形下,通过高校与科研院所、行业企业等其他社会组织的对接、协同和相互渗透,使各类社会组织的独特知识(如思想、专业技能、技术等)能发生跨组织边界的分享,无疑有助于复合型人才的培养。因此,根据协同创新的特点与内涵,高校协同育人,本质上是由各协同创新主体(高校、企业与科研院所、地方等)共同参与高校人才培养活动的开放式人才培养模式。这样一种培养模式的主要特点与内涵包括以下几方面。

一是培养模式的顶层设计。近年来各高校都普遍完善了大学章程,逐步构建起多元共治的大学治理模式,不同大学的章程虽然在大学“外部人”参与大学治理的体制与机制有所不同,例如,有的是以学校董事会形式,有的是以校务委员会形式,还有的是以学校战略咨询委员会形式,但共同特点是多元治理。“外部人”直接参与大学办学目标、发展规划、基本政策与制度等制定,大学教育、科研、人才培养模式等方面的决策,以及大学与外部关系的构建等,这就为高校协同育人培育模式的顶层设计提供了制度基础与保障。而协同创新体的建立则进一步推动科研单位、企业以及政府等各类主体从人才需求方的视角,深度参与大学人才培新模式的设计,使大学人才培养模式更加契合市场需求,满足用人单位的实际要求,实现以需求为导向的人才产出。

二是形成企业以及科研院所、地方等参与大学人才培养活动的规范化机制。相对于擅长理论知识教育的高等学校,科研院所能给学生提供更充分、更系统的科研训练,而企业则能为学生提供更贴近于生产实践和市场竞争的实训机会;在对教育具有重要熏陶影响的组织文化方面,相较于高校略显保守的“学院气质”,科研院所(目前大多已转制为企业)“追求创新、追求卓越”的组织氛围更加浓厚,而企业组织在市场压力下催生的“效率意识、务实精神”亦更为突出。在顶层设计基础上,协同育人培养模式真正付诸实施,必须构建常态化机制,即在在人才培养方案的制定环节,落实多方参与、协商一致的培养方案设计机制;在人才培养的实施过程中,通过各方科学家、工程技术人员、大学教师等相互流动,落实各方分工负责、彼此相互配合的多方协同、共同参与人才培养的机制;在人才培养的全过程中,还应当建立科研院所和企业等参与主体的利益补偿机制和动态激励机制。

三是协同创新活动与协同育人融为一体。以高校与科研院所以及企业等协同创新主体共同承担研究项目,提升高校教师的研究能力,获得市场导向研发思路启发与面向实践的研究能力提升,从而有助于提高教师的教学水平(以研究促教学),并适当引入类似高职院校所强调的“双师型”教师发展方向。而高校学生特别是本科高年级学生和博、硕研究生直接加入科研单位的学术研究活动与企业的技术研发流程,则提高学生解决实际问题能力,从而提高人才培养质量,有鉴于此,本着协同创新的思维,高校在特定类型、规格的人才培养过程中,大力开展同科研院所、行业企业之间的联合培养,以充分发挥协同创新其他主体在人才培养方面的比较优势,既培养学生相对厚实的理论素养,又使其接受充分的科研训练,甚至密切接触生产实践一线,以期将其锻造成厚基础、宽口径的复合型人才或创新型人才。

四是共同构建协同育人的创新、创业平台。在协同创新的大平台下,推动校所、校企、校地以及国际间的深度融合和创新要素的有效集成。围绕大型仪器设备资源共享、科技项目攻关以及高端人才培养等方面,利用科研机构在项目、技术、人才、设备、信息等方面优势,利用企业市场资源、产品研发等方面的优势,通过共建技术研发中心、实验室、研究院、学生创业基地等,形成多种类型的创新、创业平台,为产学研的紧密结合协同育人培养模式实施奠定基础。

三、着眼于质量与效能的协同育人培养模式保障机制构建

如前所论,基于协同创新理念的高校协同育人模式,既是高校人才培养模式改革的可行路径之一,亦是提升高等教育质量的可行策略之一。在实践中,若要借助协同创新的路径达致全面提升高校人才培养质量目标的话,显然必须通过相应的运行机制创新打通直接或间接影响人才培养质量之“关节”处的“经络”,使高校外部的资源、能量与信息能顺利进入高校内部,并促进其内部结构关系、运行状态与转换能力的改进和提升。如此,结合我国高校办学和运行的实际,除通过高等教育机构与政府管理部门之间的对话与博弈实现政府高等教育行政职能模式由“包揽控制型”向“监督保障型”的转变,使高校真正摆脱对政府部门的依附关系并尽快实现独立自主办学之外,还似当注意汇集各协同主体的共同努力,着力展开以下机制创新的建设性行动,以实现协同创新基础上的高等教育质量提升目标。

(一)综合化的高校人才培养质量评价、监测与控制机制

科学、全面地认识高校人才培养质量的确切内涵,据以开展常态化、制度化的高校人才培养质量评价、监测和控制,是提升高校人才培养质量的基础性工作和重要制度保障。但出于高校人才培养质量问题本身的复杂性,尽管目前以培养对象本身(即受教育者)的质量为核心的高校人才培养质量观已基本达成共识,但如何评价受教育者的质量仍是一个相当抽象、主观性的问题,这一质量维度难以直接付诸评价、监测等具体操作。从我国高等教育质量评价和监控的实际而言,高校自身似乎缺乏自我评价、主动监测的动力与热情(组织惰性使然),政府主管部门组织的相关评鉴工作往往又因其行政化的操作模式而饱受非议,某些研究机构所推出的诸如大学排名等包含高校教育质量评价在内的研究成果则通常缺乏公信力,这种状况使我国的高校人才培养质量评价与监控工作陷入某种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有鉴于此,学习国外高等教育质量评估与监控的先进理念与成功做法,探索评价主体、评价对象、评价标准多元化的高校人才培养质量评估新模式[3]则不失为一种可资尝试的新路径。在这方面,协同创新的理念也给我们提供了某些有益的启示。譬如,能否在政府主管部门的支持下,积极吸纳科研院所、企事业单位等高等教育服务的“消费者(单位)”参加,通过知名、权威的第三方中介组织(如开展高等教育质量评价研究的研究机构)牵头,高校主动积极配合,探索出一种评价主体包含高等教育服务提供方、高等教育服务消费方、独立第三方,评价对象包括人才培养质量的多个维度(这一核心教育质量又当包含受教育者的知识技能、学习与交往能力、情感与价值观、动手能力与创造性等多维指标),评价标准包含受教育者成长质量标准与综合素质标准等多元标准,评价手段包括受教育者抽样测试、学校教育教学工作实地考察等多种手段的综合化高校人才培养质量评估模式。若实践证明,这种多方参与的综合化评估模式具有一定的科学性与可操作性,则不妨在后续更大范围的试验中不断完善之,最后再将其推广之,形成一种更科学合理的高校人才培养质量评估模式,并据此开展相应的高等教育质量监测与控制工作。

(二)跨越高校组织边界的优质教育资源共享机制

高等教育是一项社会公益事业,但其举办却需要相当的资源投入。我国是典型的“穷国办大教育”,庞大的高等教育系统完全依赖于国家的财政投入是不切实际的。在这种现实条件下,高校(尤其是数量众多的地方高校)无疑会面临着教育资源不足的发展瓶颈,寻求同外部伙伴单位深度合作、实现组织内外部资源共享自然就成为各高校的一种务实、稳妥的选择。而协同创新则为这种优质教育资源的跨组织边界共享提供了新的组织模式和实现路径。例如,围绕特定的经济社会需求、人才培养计划和科学研究项目(科学研究甚至包括社会服务亦是人才培养的重要方式之一,尤其是在研究生培养方面),高校可以放手同其他高等学校、科研院所、行业企业、地方政府甚至国际社会开展“以我为主、互惠互利”的深度合作。这种深度合作,不仅可有效解决高校自身可能存在的办学资源不足问题,使自身承担的人才培养、科学研究或社会服务项目能顺利完成,而且可以让高校在同“各有其长”的合作伙伴“共事”的过程中近距离地学习对方在项目组织、团队协作、科技攻关、管理制度、知识创新、信息利用等方面的长处。更重要的是,通过这种项目牵引,有助于高校同外部合作伙伴之间形成长期稳定的合作关系,进而便捷地共享对方的优质人力资源、科技创新平台、知识产权成果和组织管理经验。当这些共享到的有形资源(如优质师资、设备设施等)或无形资源(如知识、信息等)被投入到高校的教育教学活动中,自然能助益于学校人才培养质量的提升。

需要指出的是,从字面上讲,资源共享机制的目的似乎是为实现优质教育资源的共享,但实际上更重要的却在于这些共享资源如何被充分地利用。共享不过是着眼于解决高校在办学过程中所面临的优质教育资源的不足问题,它不过是手段,而对资源的充分利用才是真正的目的和归宿。因此,深度的资源共享是指合作伙伴单位的优质资源能切实为高校的教育教学、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所用,能充分发挥所共享到的优质资源的实际效用,尤其是对人才培养的实际效用。资源共享机制应当以此为出发点来规划、设计和落实。鉴此,高校在对外合作、资源共享的过程中,应自觉杜绝那种形式主义的、“充门面”式的乃至弄虚作假的“表面文章”,而应切实将自身能共享到的优质资源全面运用于学校的教育教学、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中,充分发挥这些优质资源在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中的实际效用,而非将其“虚列”进某些宣传材料或申报材料中“粉饰门庭”,以达到某些狭隘的“特定目的”。

(三)多元化的高校筹资机制和财务监管机制

在协同育人的实践中,合作伙伴之间的资源共享固然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高校所面临的办学资源不足困境,但高校的办学活动归根结底仍然是要依靠自身所筹措到的资源来支撑。因此,在协同育人的过程中,高校如何基于协同的思维实现筹资机制和财务监管(其目的是使高校相对有限的办学资源实现资源利用效率的最大化)机制的创新,也是一个间接影响高校人才培养活动与质量的问题。有鉴于此,以深入开展协同育人为契机,高校应大胆地探索多元化的筹资机制。

目前,高校的办学资金主要依靠政府财政拨款、学生学费和其他自营收入,少数高水平研究型大学则有相对较多的科研经费收入。但若同西方大学横向比较的话,国内大学资金筹措的“多元化”特征仍不够突出,对政府财政拨款和学生学费的依赖程度仍相对较大。例如,以国内高校2008年的数据为例,中央高校财政拨款(扣除科研拨款)和学杂费两项收入和占总经费收入的62.77%,而地方高校财政拨款(扣除科研拨款)和学杂费两项收入和占总经费收入的 84.29%[4]。相应地,在美国公立高校的经费收入来源中,其不包含科研拨款在内的的政府财政拨款(来源于州政府)和学费所占比例要比国内高校低很多。以最有代表性的加州大学为例(考虑到加州大学的层次,这里将其同国内的部属高校进行比较),其2007—2008财年,学费收入为15.93亿美元,占学校总收入192亿美元的8%;而来自政府的拨款(州政府财政拨款)为32.57亿美元,占学校总收入的17%[5]。两相比较,美国大学科研经费收入、商业服务收入、私人捐助、基金收益这几块收入来源所占比例要明显高于国内大学,其收入来源的多元化特征更为明显。而这几项收入又同高校自身的科研实力、社会服务能力、教育质量与学校声誉之间存在着密切的内在关联。因此,美国大学对我们的启示是:不妨以协同创新为抓手,全面提升学校教育质量、科研实力和社会服务能力,提升学校声誉和社会影响力,在此基础上通过争取更多的科研与社会服务项目(项目就意味着经费)、社会捐助和学校商业服务收入来拓展学校经费收入来源,真正建立起多元化的筹资机制,降低学校办学经费对政府财政拨款和学生学杂费的依赖,以增强学校应对政府财政拨款不足和学生学杂费高企的“缓冲”与应变能力。

另一方面,我国高校在总体办学经费不足的同时还存在着部分经费被滥用、经费总体使用效率不高的问题。从高校的豪华校门,到居高不下的办公经费,再到被滥用的科研经费,无不折射出高校办学经费的滥用现象和低效问题。以山东省公布的 2006年度审计报告为例,通过对 10所高校 265个课题项目经费使用情况的审计发现,直接用于课题研究的费用开支仅占40.5%,而管理费用、人员经费等开支占近六成。有些课题,实验材料费开支仅占不到 10%,招待费、管理费、劳务费、办公用品、电话费等开支却占到90%[6]。比这种经费滥用情形更严重的高校贪污腐败现象同样是经常见诸报端。显然,高校频频爆出的贪污腐败及财务乱象凸显的是行之有效的高校财务审计监督的缺失。为此,在建立多元化筹资机制的同时,还必须确立多元化的高校财务审计监督机制,以确保有限的办学经费得以高效利用,发挥最大效能。在这个问题上,当有必要切实改变现行高校财务审计过分依赖于财务部门内部审计和学校常规审计的低效局面,充分引入外部第三方审计主体,实行类似美国大学的那种内外部审计相结合的大学财务审计体制[7],努力加强高校财务管理及财务审计的社会透明度,遏制财务管理中的经费滥用和贪腐现象,全面提高高校教育经费的实际使用效能,进而从资源配置层面助益于高校教育质量的提升。

(四)高校的教学、科研与社会服务融合机制

从本义来讲,协同创新策略主要着眼的是高校的科学研究职能,尽管高水平的科学研究也能促进高校的人才培养和社会服务,进而提高高校的整体教育质量。但必须强调的是,无论是协同创新策略对高校科学研究的促进,还是科学研究对学校整体教育质量的支撑,都是有条件的。尤其是高水平的科学研究要切实助益于学校整体教育质量(尤其是人才培养质量)的提升,恐怕必须仰赖于教学、科研与社会服务有机融合的机制创新。

当下,在国内的研究型甚至教学研究型大学内部,普遍地弥漫着一种“重科研、轻教学”的氛围。最好的师资、实验室,最大比例的经费,甚至“最优惠”的内部政策,都悉数优先向“科研”倾斜,向特色学科和优势学科倾斜,以至博士生难得见到导师的面,知名教授几乎不会给本科生上课。试想,在这种制度导向和组织氛围下,即便高校通过协同创新实现了本校科研水平的明显提升,但就一定会助益于学校人才培养质量的提高吗?显然,要想通过协同创新提升高校的科研水平,进而以高水平的科学研究支撑学校的整体人才培养质量,就必须努力在办学实践中将“教学、科研合一”的理念落到实处,并形成相应的制度保障。

在教学、科研与社会服务融合的机制问题上,高校首先必须深刻认识到人才培养是高校的根本任务,人才培养质量是高等教育质量的核心内容,高校的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职能必须同人才培养紧密联系起来,而不是脱离开来;高校在资源配置和制度导向上必须坚持以人才培养为重心、兼顾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当然,也应当宽容少数高水平研究型大学在这个问题上的“适度特殊化”);其次,应当努力实现上述理念的制度化,从规章制度上明确教师“教书育人”的核心责任和从事研究、开展服务的本职工作,从教师工作任务配置、教师工作业绩考核、教育教学经费分配、教职工工资收入分配、学校组织文化建设等环节将“教学、科研合一”“以学生为中心”的办学理念予以制度固化,并以此引导教职员工的行为和价值观;最后,在实际办学活动中,学校必须切实引导学生参与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引导教师将科学研究的方式方法与知识成果引介到教学中,将社会服务过程中的知识、经验传递给学生,让高校的科学研究与社会服务最终落脚于教育教学,落脚于学生综合素质的提高。如此,高校的三大社会职能方不会偏废,学校的整体教育质量,尤其是人才培养质量方才会有保障。

(五)开放化的高校管理团队优化配置机制

教育的本质是人与人之间的对话、交流与学习。在高校里,不仅“教书”能“育人”,而且管理、服务都具有“育人”功能。时下人们对某些高校的调侃——“一流的学生,二流的教师,三流的管理,四流的校领导”[8]似乎在提请教育者们注意这样一个问题:高校的管理团队与学校教育质量之间的关系。显然,这绝不是一个伪命题!曾任英国诺丁汉大学校监的杨福家教授在论及大学时曾强调:“一流的大学,靠的是一流的教授、一流的学生和一流的管理人员。”[9]“一流的管理人能用一流的人才,二流的管理人只能用三流的人才。大学成功与否,就看人的优劣!”[9]显见,杨教授的话包含两层意思:一流的大学绝不能只有一流的教授和一流的学生,还必须有一流的管理人员;先有一流的管理人员后有一流的教授,培养一流教授靠的是一流的管理人员[9]。

既然如此,要切实提升高校人才培养质量,除借助协同创新路径共享合作伙伴单位的优质师资等核心资源外,是否同样需要藉此路径优化高校的管理团队呢?事实上,每每当我们艳羡国外一流大学的强大师资队伍时,我们还应当深刻认识到:国外知名大学还有杰出的校长和一流的管理人员。因此,在以协同创新的思维考察高校教育质量的提升问题时,自当有必要基于同样的理路来完善高校管理团队的配置。于此,笔者所主张的开放化的高校管理团队优化配置机制,其用意也就不难明了。简言之,这种高校管理团队优化配置机制,就是希望突破高等教育系统的组织边界,在全社会的范围内,本着“专业主义”的基本路向,通过公开遴选、择优取用的竞争方式来为高校的管理岗位挑选、配置最适切的人选,让真正的教育家来掌舵高校的发展,来让名符其实的各类专业管理人才进入到高校来打造一流的学校内部管理,进而为全校的师生提供最优良的服务,最终实现让学校的教育与学术生产力获得最大限度发挥的终极目标。协同创新的思维与策略,其精髓不仅在于优质资源的跨组织共享,而且更在于一种开放的思维、包容的胸襟和创新的理念。这些对于当下高校领导与管理层的更新与优化而言,无疑是一种难得的思想资源。

[1]张力. 产学研协同创新的战略意义和政策走向[J]. 教育研究,2011(7):18-21.

[2]柯政. 学校变革困难的新制度主义解释[J]. 北京大学教育评论,2007(1):42-54,189.

[3]李福华. 高等教育质量:内涵、属性和评价[J]. 现代大学教育,2003(2):17-20.

[4]陆莹,叶青松. 地方高校经费收入来源的拓展策略研究[J].会计之友,2010(10):9-12.

[5]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The UC Budget:Myths and Facts [EB/OL]. www.universityofcalifornia.edu/news/budget-myths.pdf.

[6]王娅妮. 山东审计发现:高校科研经费仅4成直接用于课题[EB/OL]. http://news.xinhuanet.com/2007-07/29/content_6445989.htm.

[7]周霖,李刚. 美国加州大学财务管理分析及其启示[J]. 教育科学,2010(2):83-87.

[8]熊丙奇. 用人腐败是大学腐败之源[N]. 南方都市报,2009-10-13.

[9]潘星华. 访英国皇家特许大学首位中国籍校监杨福家教授:把人放在第一位,离一流就不远了[EB/OL]. http://www.zaobao.com/special/face2face/pages/face2face070225.html.

(责任编辑:李良木)

2017-09-03

常姝,女,南京农业大学发展规划与学科建设处综合科科长,博士;研究方向:高等教育管理。钟艳君,女,南京信息工程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讲师,南京农业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博士生;研究方向:高等教育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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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9-1173(2017)05-008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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